【执离】《聊斋之阿离》（人鬼／生子／短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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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国宫有鬼，不是旁人，正是国君身旁的兰台令大人，慕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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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本该身陷阴曹的遗世之人，偏生执念太重，不愿堕入永世轮回，甘愿以魂灵之躯，为家国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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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王城之下一片焦土，烽烟弥漫，满目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慕容黎怅然心灰，阖上眼眸，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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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过生死的门，由此便成了孤魂野鬼，漂泊无依，冷眼看着自己的尸身被人践踏，野火焦灼，燃做骨灰，被阵起的阴风卷入天际，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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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而过，叹罢了十数年的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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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阿离，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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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的呼声总令他心弦一紧，循声望去，仍是如从前一般常带痴笑的面容，怀中揽着红木漆盒，似乎又是讨他欢心的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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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看，本王给你带了好玩意儿，你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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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眼细细思索奏章所报的朝堂事务，未消片刻，一支玉箫扑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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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箫取材华贵奇稀，触手生温的暖暖软玉所制，按指之处无一不是精雕妙琢，别具匠心，彩樱流苏垂垂而下，细看箫身却还刻有“離”字，这样的好物件，确是值当倾心一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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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常吹奏的古泠箫，也是故友亲赠，更是历经亡国之痛后唯一伴他身旁之物，生前初春熹和，无忧无哀的情景，纵是历历在目，他也只能将那段过往长掩心怀，与他散落天涯的尸身一同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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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见他不言不语，甚至似失了神魄一般呆滞，伸出颀长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两手托腮，压低了声音闷闷开口，“阿离有心事…若是这箫不好，阿离便告诉本王，本王定当为你另寻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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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箫是上品，金镶玉裹，精妙无双，只是施在我掌心，未免沉重了些，一旦难能受用，便成了累。”慕容离将手中的箫轻放在书案上，合上奏报，揉了揉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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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似懂非懂的应声点头，见慕容离眼带倦色，紧了紧眉心，轻轻握住他的手，冷冰冰的，与他拒人千里的淡漠神情相配，的确教人不敢过分接近，执明从不想这些，反而将他的手握的更紧，将自己手上的温度过与他，“阿离这几日总是恹恹乏力，本王只想让阿离开心开心，讳疾忌医总是不好，依本王之见，该要叫个医丞过来看脉，成日昏昏沉沉，本王看着可心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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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灼痛，似乎警示他，流连人世的数年之期，堪堪到了终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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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近日转凉之故，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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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指节一曲，蓦然抽回手，修剪齐整的指甲藏带锋利，竟不慎在执明掌心划下一道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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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痴情冢，执明稍借月色寸缕柔光，细看着他的阿离，灯影下的那人垂眸不语，神情多是漠然若此，令人难解，也不知他是否在意到一线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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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失意，执明顿了顿目光，他还未来得及沉下心绪，便被眼前之人惊起一片冷汗，慕容离面若覆霜，抬手紧捂心口，唇角有些微微作抖，难抑翻涌直上的恶腻之感，昃歪着身子空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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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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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虽受惊吓，到还算眼疾手快，赶忙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伸手抚拍慕容离轻颤的脊背，待怀中抱恙之人缓过了这阵不适，他方才问道，“可好过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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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稍作沉吟，紧闭双目，略点了点头，额角沁出细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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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本王见你这般难受，千万是不好，还是召些医丞过来本王才可放心。”执明苦口婆心再三哄劝，小心翼翼地替他拭去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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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此刻气色不佳，听他提及医丞，皱眉摇首，两手骤然捂掩小腹，唇齿之间依稀泄出几声短促痛吟，“不必…我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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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他的反复婉拒，执明只好就此事作罢，对他捂腹干呕之事虽有另外猜疑，终不好再多加询问，只得装作如平常一般享乐不知愁滋味。
——TBC

好看

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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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总觉年华短，清欢一晌不甚片刻消磨，昙花开谢的急切轮回中，徒把今宵纵，又至离分时，长恨江山摧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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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自晓时日无多，因此又将远赴外城，以求私心图谋算筹得圆满，浮玉山祭天之程，是再好不过的行事时机，届时四国使臣会盟，便成了一盘任他掌控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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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不知结局的别离，总带着旁人无用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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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执明口中心里都不愿他再次远去，不由眉峰紧皱，静下心来好言相劝，“那瑶光国有什么可去的，亡国之地，一片焦土，阿离去了，说不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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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口中无谓的一片焦土、亡国之地，却是他母国的破碎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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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默不作声，转过身去，阖眸犹见满目血色，连天战火，尸骨尘埋，皆是他生前身后永刻于心的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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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枯瘦黄叶离枝，游荡徘徊，正落在向煦台中，阁楼寂静地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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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若是阿离想去，那便去吧。”执明直直望着他一捻身形，连背影都觉分外冷漠，更生怕惹得心尖上的人不悦，于此只得连连改口妥协。

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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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言，浮玉山遍地焦土，血色斑驳，处处断壁残垣，慕容离持箫独立，高处远眺，每涉足一寸亡国之土，便生阵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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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肃起，哀乐悼亡灵，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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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伞而来的公孙钤亦听得片段，浅淡穿着，君子如竹，公孙钤好意将纸伞倾在慕容离那边，替他多遮些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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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这箫声，为何尽是断肠凄楚之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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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外不知局中苦，不曾历经丧国苦痛的盛世之人，永远不得知晓无根浮萍之悲，慕容离停了手，箫声骤歇，余音隐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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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比肩论义，各怀异心，雨势似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再者公孙钤已觉他面色不好，于是不在此处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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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深秋的冷清天气，朔风砭骨，总是令人沉郁，慕容离掩唇嗽了几声，腹中有些隐隐钝痛，近些时候未曾留意，如今细想，倒令他有些无由来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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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已死之人，暂系人身，半人半鬼之躯，注定不得长留人世，该要心无挂碍，倘使当真以元阳之体暗结珠胎，且不说有违人伦，背反纲纪，这七情六欲，更不易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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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慕容离一瞬失神，公孙钤误当他身有不适，便伸手按在他腕间，“你今日似乎与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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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不动声色，挣开他握脉的手，故作自若掩饰心中惴惴，“多劳公孙副相关心，不过偶染风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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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脉相煞为诡异，不似寻常，更令人惊诧的便是一线虚若悬丝的胎脉，腕间触手生寒，似冰封已久的失身一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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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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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钤觉察他眼中隐隐戾气，虽对此事颇有疑问，却不敢再细想前因后果。已死之魂，竟神魄未散，幻化人身，甚至与生人相欢，孕有孽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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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些妖异怪诞，曾也只是他用作轻嗤世人愚昧，如今真陷其中，拧人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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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心中已有猜疑了…”慕容离见他面色巨变，一派消沉，反而坦然起身，“我是已死之人，苟留人世，只为完成心中大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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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钤尚不能接受这样荒诞无稽的事实，可惜现如今的光景便是如此，他不得不知阴阳有隔，殊途无妄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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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说你是离州人，慕容…瑶光国姓，你该是殉国而亡的瑶光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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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死国亡，此恨无绝。昔年是你们天璇灭了瑶光，你口中陵光所行之路的一处风景，是我瑶光国上下臣民的性命！”慕容离难抑悲愤，一向平淡的语气却在此时添掺心中不平，神绪过激，令他有些头昏脑涨，喘声渐沉，只好腾出一只握箫的手横在腹间，“若非报仇，我自然也不会留着这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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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钤太息长叹，见慕容离眼中已无业火，走上前伸手抚上他的肩头，“初见你时，一似谪仙之姿，却没想到，也是乱世无奈之人，你执念太重，不入轮回，以残损之躯存留天地，便不担忧除我之外的旁人知晓你是这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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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盏雨势已变为淅沥微雨轻声呢喃，慕容离不作声，攥衣的手紧了又紧，指尖泛出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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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愿，总该付出些代价，他逆天而行，受妇人之苦，更要忍辱负重，苟全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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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瑶光亡魂，你该有所防备……”细若蚊喃的语句断断续续从他口中说出，“乱世无知己…结盟之后，也只有各为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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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的脉象，胎息已弱，想必是游魂躯壳之体，难以承载活物所致…即便你是亡国孤魂，与我有怨，我们还曾是书笺挚友，无论怎样，都是不愿见你这样的。”公孙钤伸手抚在他肩头，试作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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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既已，殊途难归的结局也都了然于胸，公孙钤知晓了他的身份，能做的只有隐瞒，一方是饱经曲折的知己，一方是母国君主，辅佐之人，令他难做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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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一片静寂，过片刻，四国使臣皆已齐聚，说了些虚无缥缈的客套话，共处一室，却各怀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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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有人吗
今天预计还有一更√
努力高产。

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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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淡月盈盈时，孤身只影，无处话凄凉，光景枯槁，不复生前年华好。三更时分，月晦星稀，迷茫夜色下渐渐传来极轻缓的脚步声，隐约间是一人着一袭深衣，似踏月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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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静默地走着，脚步忽快忽慢，既不想再留些别的情愫在悲心之地，又不想牵动愁绪，令仍旧叫嚣的心肠拧地隐隐作痛，他抬首远眺瑶光王城，狠狠皱起双眉，清冷的眸子也不似从前通透温柔，焦土一片的故城，也曾欢歌笑语，举国结彩，可亡国浮萍，无论怎样都是不堪，无依无靠，饱受流离之苦，像他这样纵身一跃，一了百了，却也是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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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缓缓一跪，将木盒搁置在地，摆好香烛祭品，将一叠叠纸银引了火，眼见着一丛火烧的愈烈，旧纸随着灼烙之声化为灰烬，长逝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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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慕容黎回来了。”颤声难掩哽咽，慕容离举头再望远空，就说道，“阿煦，阿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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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是已死之身，可天有见怜，许我期限，此间定报国仇，我定让陵光也尝尝山河破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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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坛中是一壶烈酒，慕容离就着冷风灌喉而饮，辛辣浓厚的陈酿迅速撺掇心中酸楚 ，唯有麻木心肝，才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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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入肠，他便难受了起来，不禁连连作呕，这时候才又记起一个小生命的存在，一手勉力撑地，一手覆在腹间绸衣上，轻轻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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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间清泪一行径自而下，砸落在地，晕开湿潮，他自秉泪不轻弹，半是自嘲自讽，半是感触深沉，他呼吸有些不匀，这时唇角竟勾起笑弧，仰天轻叹，“瑶光…有后了，虽料不到吉凶祸福，就算有一丝机会，也会为瑶光王室留下一系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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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三分清明神智，他胡乱抹去眼角湿润，眸里坚定决绝，强自起身收拾了一番，不顾下肢酸痛，背过身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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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离开浮玉山的那天飘了阵雪沫，满目银装，可称是举国大丧了，他现下要做的，便只剩忘却前尘算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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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章是听着一首bgm写的 很有气氛 【慕言与君拂—决 阿鲲】很符合阿离祭拜阿煦的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