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參加舞會前,維克托收到一個褐色的牛皮紙袋,裡面裝了一個黑色的半臉面具,詭異的上面還有兩隻奇怪的耳朵,撒著銀色的亮粉,半垂著。他覺得他看起來會像一隻兔子。
世錦賽的最後一天,主辦方和往年不同,在冰場上辦了一場面具舞會,想讓這些選手撇去外貌,只靠滑冰重新認識彼此,但在維克托眼裡看來,只是一場花式的聯誼,他在從青年時開始比到現在24歲,冰場上他幾乎可以靠他們的滑動的姿態認出他們的身分。
他滑進會場,第一眼認出了克里斯,灰紅色的薔薇包圍了他的半臉面具,「克里斯!」
後者微笑看著他,「兔子先生,我現在可是薔薇小姐。」
「你想今年會有什麼驚喜嗎?」
維克托聳聳肩,「今年沒什麼好驚豔的,或許待會可以在梅莉表演完後,找她跳舞。」然後勾起意味深長的微笑。
克里斯搖搖頭,「你這個花心的人,你把前天的麗莎…不,瑪莉?放在哪裡?」克里斯也不確定前幾天和維克托走進房間的女人叫什麼名字,維克托的性生活一向很混亂,尤其是最近一兩年,他有點擔心維克托會因此染病,但他自己也沒資格說他。
他們拿著香檳談天,然後四周的燈光暗下來了,遠處傳來緩慢的音樂聲,聚光燈找到了一個人。每個參加者都有一分鐘的表演時間,而其他來賓可以選擇在表演結束後邀舞,或自己結伴,作為待會雙人滑的舞伴。
維克托在開始時還很專心的看表演,但過了十個人後,他開始和克里斯搭起話來,剛剛那個女人表演的如何,哪裡有缺陷,如何改善,身為滑冰選手忍不住開始批評起來。
維克托在中途跑去上了廁所,然後又喝了一杯香檳,才繞過旁邊的柱子回來,有一個短耳朵面具的人從他面前滑過去,那看起來像隻豬,他們一定是一起惹毛了製作單位。聚光燈慢慢的移動,他還在想克里斯在哪裡,鋼琴聲響起了,慢慢的,慢慢的,然後突然跑了起來,維克托在黑暗中找尋那道光,帶著豬面具的男孩在雪花般的白色光芒下優雅的滑行著,他的雙手,他的雙腳,和鋼琴和小提琴的聲音完美地纏繞在一起。有好幾個瞬間,他以為他在看他,面具底下的眼睛抓住了他的呼吸。
沒什麼好驚豔的。
不…他的一分鐘,沒有眨過一次眼睛,他沒辦法忍受錯過任何一秒。
最後4F觸地了,但他還是這麼完美,雪一般的光霧繞著晶瑩的汗水,沿著下巴滴落,那隻手指向自己。
「呃?這算是一個邀舞嗎?」男孩有點不確定,尷尬的舉著自己被抓住的手。
維克托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抓住了對方的手,而且在所有來賓的面前。「當然,我的男孩。」他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自然而然,彷彿是預謀好的舉動。他禮貌地在手背上烙下輕吻。
「你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嗎?」
「是啊,你認得出我?」維克托不自覺露出一個微笑,他喜歡別人認出他。
「因為你的瀏海。」男孩笑笑,「美麗的銀色,很長,像星海一樣。」
他順著音樂把對方舉起來又放下,比想像中重一些,「為什麼我都沒見過你,你滑的很棒,你明明可以拿到冠軍的。」
有點靦腆的笑聲,似乎有點停不下來,維克托不懂那有什麼好笑的,「謝謝你,那是我聽過最好的讚美了。」
維克托扁扁嘴,「我是認真的。」他們交換了男女步,他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人滑雙人滑就滑的這麼流暢的。男孩的手滑過他的肩膀,抓住了另一隻手,「謝謝你,真的。」快被音樂淹沒的語言,輕輕敲著他的耳膜。
「你的名字呢?」
遲疑了一會,「yuri,你應該不認識我。」靦腆的抿著嘴巴輕笑,「我不像你這麼有名。」
「不,名氣才不是重要的,我知道你比想像中的更好。」維克托哼了一聲,「我有個師弟與你同名,他擁有令人驚豔的天賦,但是他沒辦法像你那樣滑冰,你把音樂放進你的骨髓裡,用你的思想和情感在滑冰,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做到像你一樣好的。」
男孩只是笑他,但維克托覺得被笑也沒什麼關係。一曲完畢了,他想去拿個香檳,讓男孩在那裏等他。「你的心情很好,找到你今天的玩伴了?」克里斯靠在柱子旁邊,慵懶地看著他,他知道他有點醉了。
維克托給他一個微笑,真誠的,「不是玩伴。」這一點他很肯定。
當他滑到原來的位置的時候,男孩已經不見了。他站在原地,拿著兩杯香檳,有點滑稽的等待著,但是直到人潮散去時,他都沒有再見到他。
那天晚上他夢見他小時候的樣子,熟悉的鋼琴聲,黑髮男孩在冰場上滑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知道,他看著他。
Tbc.
參加舞會前,維克托收到一個褐色的牛皮紙袋,裡面裝了一個黑色的半臉面具,詭異的上面還有兩隻奇怪的耳朵,撒著銀色的亮粉,半垂著。他覺得他看起來會像一隻兔子。
世錦賽的最後一天,主辦方和往年不同,在冰場上辦了一場面具舞會,想讓這些選手撇去外貌,只靠滑冰重新認識彼此,但在維克托眼裡看來,只是一場花式的聯誼,他在從青年時開始比到現在24歲,冰場上他幾乎可以靠他們的滑動的姿態認出他們的身分。
他滑進會場,第一眼認出了克里斯,灰紅色的薔薇包圍了他的半臉面具,「克里斯!」
後者微笑看著他,「兔子先生,我現在可是薔薇小姐。」
「你想今年會有什麼驚喜嗎?」
維克托聳聳肩,「今年沒什麼好驚豔的,或許待會可以在梅莉表演完後,找她跳舞。」然後勾起意味深長的微笑。
克里斯搖搖頭,「你這個花心的人,你把前天的麗莎…不,瑪莉?放在哪裡?」克里斯也不確定前幾天和維克托走進房間的女人叫什麼名字,維克托的性生活一向很混亂,尤其是最近一兩年,他有點擔心維克托會因此染病,但他自己也沒資格說他。
他們拿著香檳談天,然後四周的燈光暗下來了,遠處傳來緩慢的音樂聲,聚光燈找到了一個人。每個參加者都有一分鐘的表演時間,而其他來賓可以選擇在表演結束後邀舞,或自己結伴,作為待會雙人滑的舞伴。
維克托在開始時還很專心的看表演,但過了十個人後,他開始和克里斯搭起話來,剛剛那個女人表演的如何,哪裡有缺陷,如何改善,身為滑冰選手忍不住開始批評起來。
維克托在中途跑去上了廁所,然後又喝了一杯香檳,才繞過旁邊的柱子回來,有一個短耳朵面具的人從他面前滑過去,那看起來像隻豬,他們一定是一起惹毛了製作單位。聚光燈慢慢的移動,他還在想克里斯在哪裡,鋼琴聲響起了,慢慢的,慢慢的,然後突然跑了起來,維克托在黑暗中找尋那道光,帶著豬面具的男孩在雪花般的白色光芒下優雅的滑行著,他的雙手,他的雙腳,和鋼琴和小提琴的聲音完美地纏繞在一起。有好幾個瞬間,他以為他在看他,面具底下的眼睛抓住了他的呼吸。
沒什麼好驚豔的。
不…他的一分鐘,沒有眨過一次眼睛,他沒辦法忍受錯過任何一秒。
最後4F觸地了,但他還是這麼完美,雪一般的光霧繞著晶瑩的汗水,沿著下巴滴落,那隻手指向自己。
「呃?這算是一個邀舞嗎?」男孩有點不確定,尷尬的舉著自己被抓住的手。
維克托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抓住了對方的手,而且在所有來賓的面前。「當然,我的男孩。」他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自然而然,彷彿是預謀好的舉動。他禮貌地在手背上烙下輕吻。
「你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嗎?」
「是啊,你認得出我?」維克托不自覺露出一個微笑,他喜歡別人認出他。
「因為你的瀏海。」男孩笑笑,「美麗的銀色,很長,像星海一樣。」
他順著音樂把對方舉起來又放下,比想像中重一些,「為什麼我都沒見過你,你滑的很棒,你明明可以拿到冠軍的。」
有點靦腆的笑聲,似乎有點停不下來,維克托不懂那有什麼好笑的,「謝謝你,那是我聽過最好的讚美了。」
維克托扁扁嘴,「我是認真的。」他們交換了男女步,他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人滑雙人滑就滑的這麼流暢的。男孩的手滑過他的肩膀,抓住了另一隻手,「謝謝你,真的。」快被音樂淹沒的語言,輕輕敲著他的耳膜。
「你的名字呢?」
遲疑了一會,「yuri,你應該不認識我。」靦腆的抿著嘴巴輕笑,「我不像你這麼有名。」
「不,名氣才不是重要的,我知道你比想像中的更好。」維克托哼了一聲,「我有個師弟與你同名,他擁有令人驚豔的天賦,但是他沒辦法像你那樣滑冰,你把音樂放進你的骨髓裡,用你的思想和情感在滑冰,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做到像你一樣好的。」
男孩只是笑他,但維克托覺得被笑也沒什麼關係。一曲完畢了,他想去拿個香檳,讓男孩在那裏等他。「你的心情很好,找到你今天的玩伴了?」克里斯靠在柱子旁邊,慵懶地看著他,他知道他有點醉了。
維克托給他一個微笑,真誠的,「不是玩伴。」這一點他很肯定。
當他滑到原來的位置的時候,男孩已經不見了。他站在原地,拿著兩杯香檳,有點滑稽的等待著,但是直到人潮散去時,他都沒有再見到他。
那天晚上他夢見他小時候的樣子,熟悉的鋼琴聲,黑髮男孩在冰場上滑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知道,他看著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