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往来，觥筹交错。）
（不由想起过往，大婚之时的场景。唇边不自觉的就弯起笑，一对眸子向四周望去，相熟面孔甚多。就近选择，向一人儿去。）
（所思所想，自然所选所言。）
凌倩问姑母安好——
（福身行礼，亦是标准，眉眼如画，似乎含羞带怯。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扫下一片阴影，眼底眸光流转，似乎在想些什么。）

（几分愁，散做酒中花。）
哎。（提音起，道是凌倩，突如其来的一声礼，叫我有些不知所措，向来那些侄儿唤我，都是一句小姑姑便带过，难得凌倩一来，便是问安。）
见到姑姑还这般生疏的要见礼？坐吧，姑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宫里，人多，小心些总是好的。
（声音不大，维持着恰如身份，若放在过去，那是不可能的。彼时，家中娇纵，心中所想所念，皆是阿玛可以善后。到如今，一切都变了，不知阿玛、额涅，在天有灵会是怎样的想法。）
（一叹，又笑了起来，随后才说：）
是挺久，从王府到嫁人，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但是又好像还在昨天。

纵使人多，这不还有小姑姑给你担着呢吗？
（直到皇阿玛、额娘去时，我才觉得，自己是长大了，从前自己被准则冷落的时候，我是有几次，按住自己想要跟额娘哭诉的欲望，继续与额娘谈天儿说乐儿。我想我是对的，因为我看额娘，那天去的时候，一脸安详。）
（她没有因为担心儿女们而有憾而去。）夫家对你好吗？
（这是我想对每一个侄女们所问的，因为我希望，她们不要走我这条路。）

（好不好，这样子的问题，或许周围每一个人都会问。我也一次又一次地回答，不厌其烦。）
（我晓得的，他们是为自己好。）
恩，挺好的——
我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路走过来有些坎坷，也一度，以为两个人不会再在一起，但最后还是在一起啦。
（话停一停，又笑：）尤其是公公，对我尤其好，从小就是的。
（大概这也和血缘有关系，公公既是姑父、又是舅舅，如今的缘分，也算是交错复杂，仔细的算一算，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称呼更好。）

（我从她话语里，听到的，全是好的，我便放心了，我总不希望，除却我以外，我身边的人不好，再大再多的罪，我来承受便是了，无关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想来你阿玛也是深感欣慰的，我哥哥也是如此，到了地下，他总算对你阿玛有所交代了。
（我拍一拍她的手，一笑。）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便来找姑姑便是，姑姑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