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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骨科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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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亲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18 21:23回复
    晌饭吃的茄鲞,一口就腻住了,满桌山珍海味,一丁点儿也不想动。云麒就挨着我坐呢,推了饭碗去玩,也带上他。
    “想不想骑马?”
    袖子里塞了一把丝绸手帕,扯一条出来,擦擦手指头尖儿,就随手扔了。像是丢一片不值钱树叶子,眼也不眨的。
    “大哥总在我面前骑马,耀武扬威的,多得意呀!我也偷偷学了这个,抽不冷子来个一骑绝尘,哼,吓不死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1-18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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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子坐在我边上,一脸的不高兴,本吃饭呢,她一讲话,我把筷子一搁,最末一口汤,不喝了,碗也搁落,听她讲。)
      (——哦,我没说明,赖我,我吃饭,是一定要和珠子坐一块儿的。原因简单,使筷子,我拿左手,而且一吃起来,动静不小,跌跌碰碰,就这一桩,全家上下,只有珠子受得了,投桃报李,凡她说话,我便格外耐性点儿,好声好气,先一点头。)
      成,成,(连连点头,附和,似乎珠子讲的,都很对,全副金科玉律绝代真理。)可你——(一犹豫,上上下下,把她拿眼一扫,弯腰,顺手将那帕子捡了,摆在桌边。)你够的上马吗?(这一方帕,我知她不惜,便也随意,没个还的意思。)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18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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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出口前,已经开始沉湎于幻想。自己穿一袭大红劲装,羊皮小靴挖云描金,一夹马肚,跑起来金光动如流星一般,多好看。
        被他一句话儿,就打回了原型。
        “够不着——够不着有什么要紧?”
        眼皮撩一撩,小手指头拨着袖口颤出的、一根水红的绣线。胡搅蛮缠地,撒娇,也撒赖。
        “我可以踩着马夫的脊梁,让最高的婆子抱我上去!要稳当点儿,就搬张梯子,怎么还上不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18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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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受不了这个,吃亏又受用,这只使横使性的小虎小兽小猫小姐姐。)
          那倒不用(卖个关子,我乐了,露出对森森的虎牙,眯起眼,又打量,上上下下一圈,最末,看看那方帕,笑起来。)——珠子,你有我啊!
          (我很得意,自豪,霍地站起,顶天立地,告诉她,有我,别说马,天上的月亮星星,都给你统统摘下衔来。)——我抱你!
          (一个带笑的谜底。)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18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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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掌一合,笑开了,嘴唇儿红彤彤的,弯一个艳丽的月牙。
            “就知你待我最好!”
            探出一手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荷包里取出一粒玫瑰松子糖,故意嗑下一半,凑去他的嘴边。
            “吃个糖,歇歇食儿。糖味散了,我们就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1-18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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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手把糖一叼,珠子牙尖,笑一笑时,有意无意,擦碰唇角的丁点儿胭脂,那一扇弧,好像颗石子破空的波荡,——啪!砸落在我心坎,正中,一个深的确凿的坑。)
              (我也不知,原来我能有这么好。耳根一边儿,赤烈地红透,像伤风,我偏过身,去看窗外头,晴朗温暖的好太阳,一点半近血缘的天真无暇,化灼为齿间的甜腻热忱,我把这一点儿糖咬碎,咔嚓咔嚓,毅然决然地吞下。)
              ——那我,等着你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1-18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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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条斯理含着糖,不时抿一口茶水。我看他特别来劲儿,心里反而不着急了,思忖着等会儿要穿什么斗篷,换什么簪,绾个什么样的髻?想着,糖也淡了,只剩下米粒儿大的一丁点,就一小口茶水咽了。
                “走——跟我来!”
                声音慵懒,也轻,好像快要睡着了似的。一回了屋,却是雷厉风行,将方才之所想,眨眼间变作了现实。
                “不去马厩啦,府里的马,没什么好的,最俊的那匹也给大哥骑了。我今儿就要去新买一匹,性子野的,还没认主的,一点、一点地驯服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1-18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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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小祭祖,姑娘们,是不与我一排的,我得跟大哥一块儿站着,看青的兽炉,吞吐暧暧的尘烟,一拜两拜,拜得头昏人渴睡,这时节,便也可分神,偷偷看她。——我那时想,我到现在还想,她可真像,这袅袅的一炷线香尖头,那一丁点儿红的烫的热的骇人的火啊!明目张胆,又不自觉,挨过来,把人点燃,而后又自顾自地不在乎了,忘记了,好像起初,那一点儿撩人的热烈,全没什么了不起似的,我最受不了这个。)
                  成吧,(我就跟她去了,随她,顺她,依她,对这家中的姐妹,拿出十万分的好耐心。——姐姐,我的眼,朔地落在她的指尖又闪开去,也在喊,无声地冲着她喊,——姐姐,你成功地,完美地已驯服一个了,性子野的,还没认主的,一点点,终被你收入麾下,愿做一生不二忠臣的我。)——那么,(抬手把门一推,门外头,大好一派亮的天光。)咱们走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1-19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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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子轻,足尖几乎蜻蜓点水,从石台阶上一路划下。斗篷在身后飘成一朵鼓涨的行云,在车辕处,戛然而止,又垂成了原本的矜贵模样。
                    “方才,你说什么来着?”
                    随车的丫鬟,自车厢后取了踏脚的凳,我连看也懒得看一眼。自将一双手臂伸出,张个怀抱,向他。
                    “抱我。”
                    下颌稍扬,理所应当的娇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1-2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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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轻了,走路的时候,好像撩指的风。不如她急,我关上门,这才提步,跟上,印上,追上捉住她的影。)
                      (也不过几步脚程,——我说什么来着?)
                      我说,(抱着胳膊,一晃,两晃,到她面前,悠哉、自豪、体己。)我抱你
                      (我还没抱过谁,一场稍纵即逝的等待,几秒,倏尔,须臾,——金翅轻佻的蝴蝶。她忽然落下,恍恍惚惚,我嗅见胭脂的香气,花死后甜腻的红色的腥。)
                      (这就又到了地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1-20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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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腻在他身上,向后仰,半身倚在车辕上,坐,够不着,只是揽着他,足尖踮着,险伶伶地站。
                        “我若是马,看到这样笨拙的两人,扬起蹄子一踢再一踢,便好活活踏死了。”
                        一阵乱笑,挨着他,笑得双肩发颤,直不起腰。半蜷个拳头,敲他胸口,笃笃,两下。再敲自己,轻极了,几不出声地,也是两下。
                        “四只蹄,你两,我两——两来两去,就成了两团肉泥。”
                        笑停了,拳又化成巴掌,在他脸颊一拍。
                        “再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1-21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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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遇到她,好像就,突然变得很笨,笨到这样使劲,这样亲近,都没能成功叫她上马,——还得,再来一次,来到成功为止,给马踩死,——姐姐,我是很乐意,很荣幸,和你一块儿,给这混账的畜生,一踏,再踏,成为分不出彼此的一滩模糊血肉,谁也不知道那是咱俩,——咱们可就再分不开了!)
                          (这心口笃笃的两下,一耳刮,好像不太痛,只是羞,然我不羞,我笑,也没答,趁势,把她手腕一捉,一引,这下,这金翅的死花塑就的尊贵,就又在我怀里,轮着我带她,去一个不接地的世界,探一探那里的天。我抱着她,这回没开玩笑,真真的,就这么一下,马一侧,她就离了地面,成了我仰视的谁,——好,好极了,再刮我一耳光啊,姐姐!)
                          (我也一跃,上了马,坐在她后边儿,没问她肯不肯。)
                          珠子,(这回,是名正言顺的近。)你怕不怕?


                          16楼2017-01-21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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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啊——”
                            娇滴滴拖长了音调,这一声怕,说得有点儿假。离地的轻盈,满足了我的想象。嗯,这就是我,永远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能扬上天去。我的麒麟,就是一股风,也该是轻的,轻而有力,若发狂起来,飞沙走石,教人害怕。
                            “它总在动呢。”
                            既觉得有趣,又很不耐烦。把身子伏低一些,好像是为了稳住身形。其实呢?马的眼睫毛儿,太长、太好玩了,两把小刷子似的,粘在眼上一圈。探身去摸了摸,嗯,手感不如卖相好。便又直起腰来,恢复了最初的坐姿。
                            “它总是动,你却总不动。在想什么呢?鞭子给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1-21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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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畜生,当然会动,我不是畜生,当然——(当然,想不想动,怎么个动法,都得由着我,可由不得你。在我身前边儿,她坐着,一俯,再一立,磨得我有一点痒,——太近了,这馥郁芬芳温暖新鲜的一具,胯下的马,面前的她。)
                              还要鞭子?(好珠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她话音落,我一声喝,猛地,一夹马腹,燃起哒哒的蹄。)
                              ——我教你,第一桩事情!(风代替我,把她的碎发撩起,露出一点颈。)不用鞭子,用手,用刀,——鞭子太寻常了,配不上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1-22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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