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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漏过繁茂的绿叶洒下来的光点在边角泛着暗黄的英语试卷上跳动着,把那密密麻麻的红叉叉混杂成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血团,被指头夹紧的子弹头红笔狠狠地戳进纸张陷进木制办公桌上破损的地方把试卷撕开一个小洞,我无力地张开柔荑掌心里面的修正带和餐巾纸一起掉在地上,再迅速搀着桌角手上却莫名的滑溜一下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视线里的光景就像是老旧电视机显示屏闹毛病,那些明艳的色彩碎成支离的斑点胡乱的跳动再慢慢褪成黑白的颜色,我感觉有一双白得发紫的女人手狰狞地咧开青筋扼在脖颈近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大概三分钟前吧,就感觉脑袋很沉重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点点滴滴灌进来,我无奈的叹气,“低血糖又犯了阿....”
有段时间黑暗吞噬了我的眼满目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单调,我隐隐约约的听见身侧同学的惊呼和询问,还有慌乱地碰倒了玻璃水杯清脆的声音,但是喉咙就好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不得不噤声.腰上有些痒酥酥的似乎是被谁的手轻轻揽住,我腿软而自然的倒在那人温暖的怀抱里,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身上洗衣粉清新的味道却带得有种熟悉的心安.
“同学,你还是坐着休息为好,我先扶你起来你小心点儿.”鹿晗弯着腰沉着的声音贴得很近和他口腔里的热气一起染红了我耳垂,他安慰一样紧圈住我臂膀温柔的说没事别怕,椅子不稳的晃动了几下然后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心想着他应该是去接水了吧.
金俊勉一边撮着葡萄糖的塑料包装发出滋滋的耳麻声,一边把胳膊随意的搭在我肩膀上摇着头有些心疼地说,“朴初珑你看你就是站着给老师改了半节课卷子都会不舒服,得多做运动阿别一天只知道埋头学习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垮了.”
我没说话,有些呆滞的望着门口渐渐发觉光影把万物的轮廓重新勾勒得清晰,鹿晗环顾了一眼四周才跑过来额前微短的刘海因为鼓起风而有了分叉,手指算不上特别细长但骨节分明很有力,他接过葡萄糖泡好了水递到我面前笑起来时梨涡生在嘴畔,“放心不烫我给你冲了点凉的是温水.”
“嗯.”糖水的温度隔着杯子也热乎乎的暖着手,我浅啜一口甜味便绽在舌尖然后溢满口腔顺着清澈的液体流进心底滋润着那方柔软的田地,刚刚苍白的面颊有了几丝血色甚至烧得有飘忽的红晕,我害羞地把眼珠上移恰好遇上他放置在微皱的眉头下看过来的鹿眸,那里面闪着急迫关切的光,我恍然间有一种被呵护的错觉,“谢谢.”
荼蘼在彼岸丛中盛开成纯白的朵朵,窗外细雨霏霏热气蒸腾,玻璃上雾蒙蒙的一片,教室里很安静只听得见粉笔从讲台上滚落的咕噜声,我出神的按着签字笔头凝视着室外,浮游在茫茫的水气中心念着他的名字丢掉自己最后的理智.
我抓不住夏季的尾巴,也抑制不住悸动的心跳,那何妨不放任地喜欢他,从他拥住自己开始,更喜欢他.
记得后来晚自习放学乘上公交方才站定你就靠近,赶着要尽快归家的学生满当当的塞挤了整辆车,我不自在的把头埋在你的脖颈处连彼此微弱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有人打闹着推开身边的朋友无意撞到你,你再失去重心往我的方向倾倒过来,膝盖轻轻磕到了我的腿,你没有去责骂身后的男生们来缓解我们之间暧昧的气氛,而是好脾气的低下头跟我说了声抱歉.
记得在学校前一百名的培训班里你跑到我们班的前面坐着笑嘻嘻的转过来和女生讲话心情很好的样子,偏着头秀出精致而流畅的下颌线,不像平时彬彬有礼的稳重里总是有一种疏离,放肆大笑声音显得很爽朗,我刷刷拿笔胡乱的写着作业只有胆量借着空隙悄悄看你,当你指着前排的同学尝试着说出每一个的名字时,我突然就有点心惊便忍不住焦灼地用牙齿啃着手指甲,偶尔会有不熟悉的人就打着哈哈开她玩笑取友善的外号,很久,你看向我,语气很淡几乎没有什么情绪.
“嗯..这我知道,朴初珑,学习很好你们班常常考第一的那个.”
但是你依然不会晓得,我把那些看似细碎的事情无限放大再胡思乱想,比如你过于唐突而且不适宜的那声对不起,比如你的记忆里是有我名字的.青春期的深夜里我老是乐于臆想你对我也有好感的俗套桥段,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仅仅是留意都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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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最后知道了你的解释是礼貌自作多情误把照顾当作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