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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017科幻春晚】节目单曝光,刘慈欣王晋康何夕韩松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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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曾熟读三国志的我,对三国武将的熟稔程度已经敌不过玩桌游的女同事。然而将三国戏码搬到宇宙中,却是飞氘老师的奇想。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虚实之计,又和《三体》中的“猜疑链”概念颇为契合。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这出波澜壮阔的宇宙京剧,比《银河英雄传说》带感多了。
空城计
表演:飞氘。
飞氘。非著名科幻作家,文学博士,不吃辣椒。出版小说集《中国科幻大片》《去死的漫漫旅途》等。
却说街亭星陷落,武乡侯收到消息,情知大事已去,不免痛心疾首,悔之莫及,然事已至此,只得急命关兴、张苞、魏延各带舰队守住三处关隘星,严防魏军主力趁势深入,一面又密令征讨大军减速转向,经阳平关星门撤退。
各军分拨已定,孔明麾下更无兵将,便亲帅“卧龙号”急奔西贤星。此星虽小,地处荒僻,却是蜀军补给舰队停靠之所,故而情势危急。那“卧龙号”预备已毕,便嗡嗡作响,陡然跃入翘曲空间,刹那间已跳至西贤星上空。那西贤星执勤官吃了一惊,疑是敌舰偷袭,吓出一身冷汗,待看清是丞相亲临,便知大事不妙。待那蓝色引力涟漪波纹渐渐消散,“卧龙号”停靠稳当,便传下军令,命众人火速收拾撤军。那时各舰正派运输舱在星球各处取水采矿,得令后一个个慌忙升空,一时间仿佛群蜂归巢,好不热闹。
正忙碌间,监察官猛然报到:“疑有魏军十数万,即刻将至!”此时孔明身边皆是工匠文官,军士不足二千。众官闻听此言,尽皆失色。孔明望向引力监测屏,果见上面浓云密布,好似疾风骤雨,旋即便汇成两颗黑丸。孔明眉梢一锁,立刻传令众舰:“将炮塔尽皆收起,排出迎宾阵列;战机各守舱位,如有妄行出入者,毙之!如魏兵到时,不可擅动,吾自有计。”孔明乃披鹤氅,戴纶巾,引二小童携琴一张,升至舰外观景台处,在明穹下背向西贤星坐定,焚香操琴。
却说骠骑大将军司马懿自夺取了街亭,料定孔明必设伏兵沿路拦阻,故只派张郃舰队小心追赶,却亲率大军十五万,直奔西贤星来夺取蜀军物资、收复失地。只因魏军兵多舰广,若众舰一齐时空跳跃,恐致引力雪崩,遂教大军分成两路,各自轰出一道星门,预备就中安然稳渡,且算计好如此浩大星门,必能将西贤星周遭时空翘曲一并锁住,令蜀军无处可逃,却不期在此撞见孔明。但见星海之间,浮出两面球镜,有形而无影,在那亘古虚空中盘旋翻滚,大千宇宙皆倒映其表,仿若云蒸霞蔚。此时魏军尚在五百光年之外,但两军隔着星门遥相知见,恰如兵临城下,间不容发。不到半个时辰,那星门气象已成,蔚为大观。魏军先锋部队正欲奋勇向前,猛然间阵前传来琴音,一时皆不敢进,急报司马懿。懿遂止住三军,望向引力透镜屏望上,果然孔明坐于“卧龙号”舰外观景台上,笑容可掬,焚香操琴。左有一童子,手捧激光宝剑;右有一童子,手执纳米麈尾。那西贤星正在他身后悠悠悬浮,流光溢彩,蜀军众舰排成迎宾阵势,点缀其中,好似蝶飞燕舞,飘飘荡荡,映照得孔明如月宫仙人。
司马懿心下疑惑,便令众舰不可妄动,静观其变。原来那“卧龙号”上信号塔功率全开,将孔明琴音转成电波,尽力朝那恒星射去。那电波在恒星能量镜面层中反复增益,再射出时已壮阔了兆亿倍,因而魏军各舰在星门那边听得真切。众人见孔明神态怡然,且将那太阳用做扩音器,尽皆称奇。司马昭曰:“莫非诸葛亮无军,故作此态?”懿笑而不语,闭目静听,不时点头会意,良久方叹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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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楼2017-02-04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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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本次春晚首次出现二人同台的对唱节目!一边是著名科幻作家江波老师跨越18年的旋律版《公民凯恩》,一边是脑洞奇大的塔塔酱吟诵的理论物理超长贯口。两个同题却风格迥异的故事,且看他们能合奏出什么样的狂想曲吧。
    《相约一九九八》
    表演:江波
    科幻作家,广谱科学爱好者,野路子历史爱好者,根正苗红半导体工程师。2016年银河奖最佳中篇小说和星云奖长篇小说金奖获得者,代表作长篇《银河之心》三部曲广受读者好评。
    我按约去寻找一个疯子。
    说是疯子,其实他大大地有名,是一个钻石王老五,人称王二五。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河边,望着河水发呆。柳枝垂下来,挂在他的头上,他动也不动,仿佛麻木了。
    “王总!”我走上前,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王二五缓缓转过头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那模样仿佛灵魂出窍,还没有从另一个世界里回来。
    两年前我也曾见过王二五一面,那时候,他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完全不是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我只干我的活。
    “王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名。”我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来。这是一份遗嘱,虽然王二五仍旧还活着,在他的情人和孩子眼里,已经跟死了差不多。他的签名比人更重要。
    王二五仍旧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我只能走上前,靠近他,把文件递过去。
    王二五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
    《相约一九九八》
    表演:LostAbaddon
    网上小名塔塔,小小名塔塔酱。
    在理论物理的康庄大道上一度撒丫子狂奔,奈何脚踩碎石忿忿而退。说人话就是觉得理论与实验的差距太远一眼望不到头,遂下海拾码。现以码符号为生,所写符号只能在一众全球最大同性交友平台上被人看懂。
    在专心写码之前,主修膜宇宙与Finsler几何,前者在物理上基本被摒弃,后者在物理上基本是数学和物理无关,所以,我还是喜欢大家叫我扯淡家。

    “禅师,我说禅师,你能不能快一点,我就快挂了,让我走得安心点吧,求你了!”
    年轻人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说了一段贯口。
    “年轻人,要淡定。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常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禅师端起了一杯茶,脸上一股子禅意地看着年轻人。
    “我勒个擦的你是不是还要来段当当当当当当当?!”
    “哎?你也会唱这首歌啊?”
    “我去!信不信我先送你去见佛祖?!”
    “淡定,淡定。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
    “你敢说‘这样不好不好’我就先来个不好的给你看!”
    “年轻人,你已经帮我把这段贯口说完了不是么?”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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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楼2017-02-04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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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副主编高小山:常有作家担忧,硅谷精英们营造的数字帝国会让人类忘记远征宇宙的梦想。慕明为我们设计了一个双方携手的有趣方式,当然,要求我们的程序员要有一点儿杂技底子。
      《空中悬人》
      表演:慕明
      本名顾从云,未来局签约作者。利用动态规划写作,作品风格逐步形成中,力图做一点微小的工作,融合现实与虚构。

      “地面指挥呼叫汤姆船长,地面指挥呼叫汤姆船长......”
      当大卫·鲍伊华丽而颓废的嗓音第三次从客厅传出,杰克知道,老爹的怀旧病又犯了。
      他合上书页,一边摇头晃脑地哼唱,一边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点触着。随着一阵细微的轰鸣,一架平板电脑大小的四旋翼飞行器从杂乱的书堆中缓缓升起,然后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飞进了客厅。
      “向汤姆船长致敬!” 杰克让飞行器绕着沙发上的老爹水平地画了个圈,老汤姆却还是眉头紧锁。和杰克稻草似的亚麻色乱发不一样,老爹灰白的平头一丝不苟。尽管年过六十,印有NASA标记的灰色短袖衫还是紧紧地绷在他发达的肱二头肌上,被佛罗里达的阳光炙烤了大半辈子的皮肤像干燥的红土地。相比之下,整日窝在电脑前的杰克显得瘦高苍白。
      “又在捣鼓你那些小孩儿的玩艺儿?” 老汤姆瞥了一眼悬停在半空中的飞行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着迷的可是40米长,载重20吨的航天飞机!从160米高的单层垂直装配厂房推出来的时候,光是抬头看看就叫人永远也忘不了!真搞不懂,小时候带你去了那么多次航天中心,你怎么反而搞上了这些娘儿们气的东西?”
      “这可不是简单的玩具啊,老爹。” 杰克打开了窗户, 飓风季末尾的狂风立刻呼啸着冲进了客厅,哗啦啦地掀动墙上的海报。小小的飞行器却嵬然不动,它的四个旋翼在风中精细地调整着角度,微型引擎发出阵阵蜂鸣,大卫·鲍伊仍然在慵懒地吟唱,“我悬浮在船舱的周围,远在月球之上......”
      “你看,为了保持在极端受力条件下的悬停,我们使用了声纳加光流传感器的定位技术,偏移量可以实时修正,保持定点,我完成的,就是其中光流算法的优化......”
      “可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老汤姆打断了杰克。“说真的,你们搞的这些什么社交网络,手机App,玩具无人机,是能让人打发时间,也许还能挣大钱,可是在过去的好日子里,我们的总统说,好,太空就在那儿,而我们即将在那里遨游! 我们曾经在七年之内完成了登月计划,好好地给苏联人上了一课,而现在呢,我们连载人航天的能力都没有了,上国际空间站还得用苏联人的联盟号!而你们,国家的希望,全都跑到了硅谷搞什么计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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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楼2017-02-05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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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本届春晚最重口味的一个故事,我看完后默默冲了一杯代餐粉,夜里梦见了被拿着刀叉的万象峰年追杀。
        吃鸡
        表演:万象峰年。
        低产科幻作者,做过科幻、科技编辑,漂浮的浪游者,多变的思考者,不知如何定位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
        临近过年,家里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王坡坡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王坡坡是家里的仆人,因为她不是人,所以不能叫她“婆婆”,用“坡坡”以示区分。怎么说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我从小趴在她的腿上长大,她的气味我都很熟悉。我看着仆人房里的她的小床,上面已经堆满了年货。王坡坡这时正放在阳台上冻着。她会不会冷呢?我想了想。以前这里就是干干净净的一张小床,四面白墙。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朝着母亲的背影问:“王坡坡的遗体要怎么处理呢?”
        “我会叫防疫站的人来收。”母亲边忙边说。
        “噢。”我又看了一眼家里。
        这座肉鸡养殖场就在这个城市的郊区,查了一下编码,王坡坡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我想看一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大学同学也是大学室友的王立金听说我要去肉鸡场,大力鼓励我。同学们都知道他是一个反对肉鸡团体的,平时大家在群里都避谈这个话题,以免掐起来。
        能看出肉鸡场的场主脸色不悦,但是他还是热情地接待了我。这里防备森严。这一段全世界正爆发肉鸡流感,养殖场要求我穿上防疫服才能进去。
        我跟着场主穿过肉鸡活动大厅。这里没有我以为的那种养殖场的臭味,我想到肉鸡自己会洗澡。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大约一千只肉鸡在大厅里徘徊踱步,穿着白净的衣服,没有什么表情,好像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大厅里只有它们的肩膀摩擦的声音。它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吗?我们走到食堂。这时正是开饭时间,一些工人抬来大桶的食物。
        “它们吃的什么?”我问一个工人。
        工人望望我,愣了一下,继续走了。
        “工人也是肉鸡,还有在加工流水线上干的都是肉鸡。”场主说。
        我恍然大悟,想起肉鸡被称为革命性资源的原因。有一次我们单位加餐还吃了一个肉鸡“同事”。
        “肉鸡当然吃鸡饲料咯,是一种营养粉。”场主继续说。
        我看了看,盘子里是糊状的物体。肉鸡们低着头大口吃着,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不知是因为饿还是因为美味。
        “我可以吃吃吗?”我问。
        场主笑了笑。“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他叫人给我端上一盘。
        我尝了一口,像代餐粉的味道,称不上美味也不算难吃,但是在这个没有出路的环境里,这样的食物无疑提供不了什么安慰。
        王坡坡吃的是什么?仆人餐,食材是一起在市场买的,应该比在这里吃的好多了吧。我感到一点安慰。
        王坡坡曾经这样坐着,跟许多肉鸡一起吃饭,然后排队擦好嘴巴,回到活动大厅,继续整日徘徊。有些人会到角落去交配,只会像动物一样嚎叫。我感觉肉鸡们面带忧伤,它们听不懂我的话,眼睛却像对我说着什么。
        “它们会心情不好吗?”我问场主。
        场主带我去到一个房间,那里有十几个肉鸡,也在徘徊着。“你看这些肉鸡呢?”场主说。
        “没看出什么区别。”我说。
        场主把房间里的一道帘子拉开,里面有娱乐用品、零食。等我看了一阵子,场主说:“这个对照组是从小无忧无虑长大的。看到了吗,心情不好只是人们的主观加工。”
        “你是说……它们根本不会痛苦?”
        “在养殖场里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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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楼2017-02-06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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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编剧写的故事特别好认,这些人乐于“用对话推进情节”,故事里有很多引号和回车。KiSA老师这次为我们展现了一小段雾霾中的二人对谈,然而结尾,你没准会有一点“细思极恐”的感觉。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自身感官的囚徒。
          三岔口
          表演:KiSA。
          新人科幻作者、编剧;理工专业出身,研究生毕业后改学电影,读书期间开过酒吧、干过电台,毕业后做过执行导演、摄影、剪辑;现在和一帮小伙伴组建了StroyStorm剧本工作室专心讲故事,相信创造既存在。
          踏下消防通道里的最后一级水泥台阶,我又回到了2层。
          打开工作室的房门,那家伙还坐在刚才的位置,甚至自把自为地抽起了烟来。
          “去哪儿了?”
          “刚上楼把垃圾扔了。”
          工作室所在的这座写字楼,沉默在北京西南的一片阴霾之中,二层以下都是商业,不像楼上的公寓,这层没有设置垃圾间。所以平时垃圾都要从消防通道走上3楼去扔。
          他目光扫过我刚刚简单收拾,依然杂乱不堪的会议桌,嘬了一口烟。
          “看得出你最近的状态很低迷。”
          “写故事的人需要低迷,这说明我在蜕变。”
          “我想我们在蜕变的概念上可能有点理解差异,但这不妨碍你聊聊。你在低迷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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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楼2017-02-07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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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非线性的时空架构,《你一生的故事》与电影《降临》为我们做了不同的呈现。在这篇以高维外星人口吻的叙述中,人类的社会角色、命运与情感,都赋予了一层无意义的荒谬。七格老师为我们奉上一场类似《五号屠场》的混剪小品,协助表演者朱时茂,陈佩斯。
            警察与小偷
            表演:七格。
            科幻作家。壮志未酬学习计划列项如下:代数几何,数字雕刻,德语,俄语,藏语,埃及阿拉伯语,法尔西语。所以去写科幻,让希伯来奴隶的思想,插上金色的翅膀。
            我们一直不明白地球上那些智慧生命的思维方式,尤其是那群说汉语的:每一年过去,对他们每一个个体来说,都意味着向死亡跨了一步,并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所以每年过年,都应该是一个深刻纪念的日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却每逢这段日子,走亲访友,胡吃海喝,红包乱发,还互相恭喜发财,最搞笑的,他们还会一起在某个晚上,集体吐槽一台收视率奇高的电视节目,共同庆祝钟声即将响起的那一刻。
            作为类空超曲面里生活的我们,本不该对这些类时世界里的怪事,发表过多意见,这方面也不是没有教训:以前曾有好事者心血来潮,去那里搞了点精神信仰,他可能是想要让这些处于低等时空晶胞里的生命,能够就此有所启发。但结局显然很不妙,启发没见成效,倒是派生出一大堆宗教,各说各话,各自吹嘘自己和那个好事者有过交流。偶尔接触到他们记载那好事者所作所为的文本,真的就是一本笑话集,而他们却为了那些笑话,打到今天。
            但最近风向有点变化。类空超曲面上那些脐点附近的曲率开始有些不太稳定,大家都明白,我们这里时空浑然一体的局面就要被打破,我们也会面临时间和空间开始分别表示的局面,就是说,我们也将会有过去、现在和未来,并将无法在任意时刻占有任意地方,也就是说,我们也将受到恼人的光速限制,并将不得不学会缅怀过去,展望将来。鉴于这样糟糕的形势,我们不得不屈就自己,去那些低等时空晶胞中生存的时空场,比如去地球,学一些标记时空刻度的方式,比如一年分四季,甲乙两地相距一公里之类的愚蠢知识。如此这般,我们才能加快适应新环境。
            讨论下来,我们一致认为,可以从研究他们的过年传统入手。我们要搞清楚,明明是有关死亡一件丧事,为什么能办的跟庆祝新生喜事一样。
            于是他们派我来地球,找陈佩斯和朱时茂聊一聊。我是低等时空晶胞生物学方面的专家,因为这门课程毫无实用价值,在它诞生的那一刻就已在全局范围寿终就寝,我也改行当了纤维工。纤维工类似地球上的管道工,在我们那里,就是专门在不同投射维度和方向上,按当地的场参数需求,建构曲率合适的纤维,使上下流形之间的信息通信得以可能。这事没什么技术含量,我也干得百无聊赖,所以一旦他们给我机会派去地球,我也就爽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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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楼2017-02-08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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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天上飘过的发光体不一定是孔明灯,也可能是无家可归的外星难民。在一次留白的人类入侵后,有超强生殖能力的水母状的外星人来到地球。这些星际难民组成货真价实的“超生游击队”,为人类的生活增添了一抹诡谲却又略有点儿小温馨的魔幻现实色彩。
              超生游击队
              表演:双翅目
              未来局签约作者,代表作《基因源》《公鸡王子》,喜爱理论与幻想的结合物,希望从现实元素中发掘更多创意点。
              入夜时分,下城区街道角落,十厘米长,形如水螅的两只灯笼幼虫,从管道飘出。它们通体透明,像细长竹杆,分为四节,关节处幽幽辉光。一只红,一只蓝。“竹杆”两端为口,一端有细细触手;另一端可以发声。
              蓝幼虫游到路口,伸出触手,感受冬日冷飕飕的空气,发出人耳难以辨识的低频音:“哒、哒、哒……”
              红幼虫贴着管道,用高频音:“叮、叮、叮……”
              管道一阵骚动,无数幼虫飘出,快乐地上下游动。有的只一厘米长,触手没长全;有的接近十厘米,躯体分三节。幼虫集成不同群落,形成五光十色圣诞树。
              蓝幼虫便依附墙壁,触手向外,迅速分裂,产生许多横沟,形成十几个盘子似得蝶状幼体。其中最大的率先脱落,小幼体紧随其后。五分钟后,大幼体成熟为直径四十厘米的灯笼水母。
              它全身透明,中心好似点了一盏剔透的蓝灯,在空气中游动、呼吸,告诉人类,它不是真正的水母。
              但它长得太像人类熟知的灯笼水母。事到如今,它也开始称自己“灯笼水母”。
              刚出生的小水母附在它的伞状体上,“吱、吱、吱”鸣叫。
              “快点,要不妈妈生气了。”蓝灯笼温柔地命令。
              幼虫群落散开,纷纷攀上墙壁,开始分裂。一时间,街道遍布小灯柱构成的涂鸦。每个灯柱端口都生出十几个灯笼幼体。第一次变成灯笼的小幼体直径到五厘米便不再成长;另一些则根据自己的变态次数,成熟为体格不一的灯笼。
              狭小空间内迅速飘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水母。它们撞来撞去,互相嬉戏。
              直径约30厘米的紫灯笼飘向蓝灯笼:“为什么不留在欧洲。”
              蓝灯笼用触手波动新宝宝:“十二月底圣诞,一月底春节。我和你妈没什么礼物给你们,周游世界,多过人类节日,还是可以的。”
              “每变态一次,数量就翻几番,再这样下去,杆状幼虫也藏不住——”
              “哇!”不知何时,街道口站了拿糖葫芦的人类小孩。
              灯笼水母一瞬间都不动了。
              “孔明灯!”小孩说。
              蓝灯笼开始缓慢地,优雅地,飘向小孩。它悄然挤压体内胶质层包裹的气体,发出曲调绵长的歌声,还押了人类的韵脚。
              蓝灯笼飘出街道口,飘到小孩儿面前。小孩儿被歌声与灯笼迷住。他伸手想摸它,它退了回去。
              “别摸!”小孩儿的母亲快步赶来,把孩子拉倒身前,才发现街道里挤满了灯笼水母。
              蓝灯笼底气不足了,歌声逐渐变小,往后退。
              “活着的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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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楼2017-02-10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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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元宵节,一向以文笔细腻著称的凌晨老师烘焙了这道滋味丰富的千层甜点:一层《普罗米修斯》般的创世神话;又一层《黑客帝国》与《终结者》系列的AI战争……尝到下面,你还会看到更多亲切的元素。这是《潜入贵阳》多年后的姊妹篇,一次意外顺利的潜入之旅。
                好运来
                表演:凌晨。
                著名科幻作家。代表作《猫》《潜入贵阳》,多次获得中国科幻银河奖。2016年出版个人作品集《离开地区表面》。
                我慵懒地把左侧身子翻了个面。茂密的海绿藻连同它丝绒般的红花都被压在了石头上。海绿藻顿时尖叫起来,撕扯着触足周围的表皮,左侧身子底部皱皱巴巴地撅起来。我狠狠地摔打一下,海绿藻们的挣扎不那么强烈了,我压住身子。红花破碎开去,汁液四处流淌,散发出浓郁的酸甜味道。无数蠓蚁便寻味而来,包围住了我的身体。而在翻过来的这面上,阳光热烈,表面温度很快就升到了60摄氏度。千万只盲虾迅速爬出表皮中的毛囊,在毛发的缝隙间享受阳光浴,然后觅食、求偶、交配、生育。在蠓蚁吮吸花蜜的时间中,盲虾完成了一代虾的使命。
                这是NA718号行星无数普通日子中的一个。这颗星球正在远离它的太阳,地表温度将渐渐降低。在远日点,地表温度将降到零下,所有的生物都会休眠。那时,只有安宁的大地陪伴我的心跳,等待日出,静候日落。
                “你还真能忍受这种无聊啊。”中枢神经网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随即,天空中突然坠落一个黑点,掠过大地,落在我的身体上。那是一个银色精致的金属球状物,通体光滑无瑕,有着玉石般莹润的质感。
                “大兄弟,”那声音继续说,“内梅西斯已经到达近日点,奥尔特云中的彗星群正在攻击柯伊伯带的AI监测体,正是我们返回地球的大好时机。”
                金属球辗压着挡路的盲虾,滚过我的身体,最终停下来。
                “你这地方都是什么玩意儿?”声音有些不屑,“养的这都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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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楼2017-02-11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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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宗教看似死板,其实灵活诡谲得很。赛博朋克时代,杂糅的传统宗教也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崇拜模式。在我们这个时间线看来,杨平老师的近未来郊县宗教仪式,总有那么一点值得咂摸的奇怪余味。
                  千手观音
                  表演:杨平。
                  科幻作家,代表作《为了凋谢的花》《MUD—黑客事件》等。
                  我被唤醒了。
                  后背的芯片隐隐有些刺痛,和大腿上的抽痛一唱一和。没办法,当你不能保持日常保养的时候,就只能等着自己的肌体慢慢坏掉。每个星期,甚至每一天,我都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出了新问题。
                  我穿上最好的衣服,来到楼中的综合广场。围绕京城的无数超高层建筑被称为山楼,相互连通,形成自己的生态圈,许多人一生都很少走出楼去。今天是除夕,广场上的人群中弥漫着兴奋难抑的气氛。我看到胖三儿和他的几个朋友正坐在烤肉摊前大吃,还冲我招手。他上个星期中了奖,获得了一次免费的全身保养,如今已焕然一新。我谢绝了他的邀请,自己跑到一边买了个煎饼。吃了第一口我就发现亏了,这煎饼的口味有一半是有版权的,我又不想再掏钱,吃起来就像未经渲染的3D模型一样。好在身体的疼痛已经不见,能消停会儿了。
                  突然,音乐响起。庄严,慈悲。人们开始向广场中央的台子聚集。我赶紧把最后几口模型吞下肚,跟了过去。台子上有个被布罩起来的立方体,几个身穿花纹长袍的人守在一旁。胖三儿他们就在不远处,猜着今年会是谁,不时发出哄笑。
                  一会儿,一位面目清秀的青年走到台前,开始布道,说人生充满苦难挑战,只有供奉观音之手才能脱离苦海。然后他开始不停举例子,什么这个人原来多惨,后来把全部身家都献给了观音之手,结果时来运转大富大贵,那个人又如何如何。胖三儿听得不耐烦,喊了句:“赶紧上酒水!”青年略一停顿,假装没听见,继续说。人群里倒是有不少人嘘胖三儿,他怂了,嘻嘻笑了几声。
                  青年说完,宣布圣餐开始。人们在长袍人员引领下,排着队领取一块小面包和一纸杯酸梅汤。据说这是观音的肉和血。不错,面包的口味是免费的,而且品质很高,余味层次丰富,绵远悠长。一年到头,这个社区里的人,能体会到这种品质口味的时候真不多。
                  圣餐结束,青年领着大家唱歌,咿咿呀呀。不少人直接用下载的唱歌程序跟着唱,反正也没人管。唱完了,青年将盖在立方体上的罩布一把揭开。人群发出一阵欢呼,不少人跪了下去。我身上又开始疼了。
                  玻璃罩中,丝绸底座上,是一只宛如活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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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楼2017-02-12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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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存在日报副主编高小山:终于,我们这档起止时间都很任性,根本不顾及“到底哪天到哪天才算春节”这个哲学问题的科幻春晚即将接近尾声。结尾处,应该是几个强音,一连串减弱的回旋,还是一些更加奇异的方式呢?兔子瞧老师一身西服坐在黑白相间的超维钢琴前,为正月里所有半梦半醒的灵魂,弹奏了一曲随机音符堆砌的摇篮曲。最后的科幻梦境里,让我们明年再见。而明年究竟是已经发生的过往。早就注定的宿命,还是狄拉克之海号不重要的一抹涟漪?都别吵我,我要继续睡。
                    难忘今宵
                    表演:兔子瞧
                    兔子瞧,大部分时候被简化成兔子。中国科幻观察者,未来事务管理局合伙人,富有见地和杀伤力的科幻评论家。
                    某个时间点上的意识碎片
                    所谓死去,仅仅是忘了东西,而你入睡之后却还能记得梦境。
                    我对着眼前这副躯体说的话,并没有收到会意的眼神。因为任何肉体经过两小时整的转换处理,都已死得不能再死。
                    我没有杀死这副躯体生前所是的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成了我,或者说我的一部分。技术上来讲,既然那个人是我,或者说我包含了他——也许是一个她或者铊(Cyborg的简称)当然这一点无关紧要——延续的意识同一体,那么我当然没有杀死这个人,也就是我自己。
                    128分钟前,距离转换处理过程启动还有8分钟。
                    “所以我们真的每天睡觉的时候都等于死去,清晨醒来的时候再想象出自己活着的幻觉?”
                    对于休谟认为自我是一个想象出来的虚构形象,你表现出担心。
                    我告诉你,这么理解如果让你惊惧,那么可以换一个比喻来缓解这种不适感。
                    你可以假设所谓的自我是一个硬件设备,操作系统是基本神经活动,里面的程序进程实际构成了意识。你可以将随便哪个进程置于前台或者说执行界面上,而其他进程仍然在后台以不同的优先级运行,甚至有些可能被关闭。你意识到的是那些经常在前台的进程。
                    “你的意思是后台进程也组成一部分我的意识,这样我每天即使睡着之后也还延续着自我的存在,听起来安心多了。”
                    我看下时间,还有6分钟,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虽然其实这远比你以为的复杂和重要。
                    “所以我们生下来就有意识吗?而动物是不是就没有?”
                    其实很快你就和我知道的一样多,甚至还多一点,你仍然要不停地发问,但我也没有什么不回答的理由。
                    我找出黑猩猩想象力挑战实验的视频,一边讲解一边给你看。
                    在黑猩猩房间里不容易触及的不同地方放置香蕉,提供多种可能使用的工具素材清单,黑猩猩可以按钮取得工具素材,每一件素材都不能单独完成够到香蕉的功能,但一些特定的组合方式可以完成这一任务。在数量巨大的实验采样后,黑猩猩尝试成功过一定次数,但从统计意义上没有表现出组合工具的能力。这很大程度上证明黑猩猩不具有在意识中通过模拟完成某种任务的能力。
                    “这种能力是什么?想象力?”
                    还有4分钟,我尽可能简单地解释达尔文、斯金纳、波普尔三种适应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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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楼2017-02-13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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