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执琴》
有君鼓琴,濯濯乐音。
爱琴音,或爱君音?
无辨。
故,自曰:“君执琴,吾心悦琴非悦君。”————楔子
“这里是……呜……?”陆白睁开眼睛,自己身处不知名的地方,自家的败家老爹正在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交谈,而陆白却被绑在柱子上,肩上隐隐作痛:“你是谁啊?!”
那个男子没有抬眼,礼节性地半捏起整洁干净的衣袖,眉眼微眯,道:“呵,陆叔,这十万银两可够?”他的手指指节分明,素嫩白皙,却因为太过细瘦显得有些可怖。
陆喜一看是白花花的银票,眼珠都快从眼睛内跳出来:“嘿嘿嘿……陈公子好生阔气嘿嘿够了够了!”陆白立刻感到哪里不对劲,他不是什么十岁的稚童,这架势,估计老爹早把自己卖了。
陆喜说完一鞠躬二叩首从隔间走出。
“爹!”陆白尝试挣脱绳子的束缚,去找老爹理论清楚,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开:“陈公子……对吗?能否解开此绳!”
“可以。”陈姓男子吹了吹热茶的雾气,却从始至终从未直视陆白。陆白心感欣喜等待对方前来解开绳子。
对方却未有任何动作,安静地盯着杯盏中一圈圈的茶晕,许久转过身看着陆白:“陆公子,你是我花银两买来的,我不会随意放你逃走的,除非……。”
陆白敢到隐隐不安,这陈公子长的不赖,但是陆白并不知道他的为人,大唐盛世,断袖公子也是常有的,陆白自认为相貌不错,他不会是觊觎自己的美色吧!
“听陆叔说你是个有名的戏子?来我的醉霖楼唱唱戏可好?”
“哎?哎?!”好吧,事实证明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不要……我拒绝……”陆白自个儿在师父手下唱戏唱的好好的,突然被卖到这里真是超奇怪的。
“我可没说过你有拒绝的余地哦,你可是我用银票买下来的,什么时候有足够还我那十万银两和利息,你就可以走了。”
这个人真是三句不离钱,别说十万银两了现在就是一两陆白也拿不出手。戏子的生意钱不高,自己可能唱破了嗓子也难能一夜之间挣到十万银两。
“若是想要硬生生逃跑也行,但我这醉霖楼可有不下四十壮丁,日日烧水劈柴,劈开你啊,就跟切开鱼肚一样简单。”男子颔首微微一笑,在陆白的眼里就像是一只油奸耍滑的狐狸,自己刚刚居然会觉得他长得有些好看真是眼瞎!
“叫我子瑜就好。”陈子瑜恢复冰冷漠然的表情,为陆白松绑:“疼么?”
陈子瑜的手指冰冷到让陆白感到这绝对不是人的,但是如玉般温润,让他感到很舒服,多变而又温柔的人。
这感觉让陆白红了脸。
“你……你别碰我了!”破口而出。
“啊?”子瑜一脸茫然,立马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怎么了?”
“你……你……”陆白感觉自己蠢透了,早知道不这么冲动将话说出来了,现在感觉根本圆不了场的样子,说不准以后陈子瑜要怎么对付自己呢:“因为……因为你长得太丑了!”
要自己说出因为对方太温柔的话真是难以启齿,于是自己瞎编了个理由,不过看上去似乎惹大发了。
“……哼!”陈子瑜脸色很难看,一抿唇索性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走开不管陆白了。
“哎!哎!子瑜啊不是!陈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于是陆白被绑了一天一夜。
最后还是路过的小侍女阿云替陆白解开的绳子。
听阿云的口述,陈子瑜口中的醉霖楼便是个门庭若市的青楼?醉霖楼一共四层,最底层便是招待客人的地方,第二层则是些艺人表演之地,拾级而上便是男妓女妓以及丫头们休息的地方,而最高层则鲜少有人知晓居人,陈子瑜也从未允许任何人踏足。
而自己的工作便是……
“取悦客人!”阿云为陆白送来饭食时随意说了句。
说来说去还是卖身,陆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果然陈子瑜无论何时都是个面目可憎的家伙啊。自己虽然不愿意且尝试过逃走,但是无一例外都被院子里的壮汉们想提小鸡似的抓了回来。
挣扎是没有用的,而且自己的爹爹是真把自己卖了,这么多天连赎都不来赎。
自己也只得随了陈子瑜的愿,上台唱戏。
阿云拿出了自己的化妆盒,一点点仔仔细细地给陆白上妆。
“哈哈,陆哥哥,我一定会把你变成醉霖楼最悦人的戏子!”阿云倒也真舍得,厚厚的一层胭脂就抹了上去。
陆白叹了口气:“够了,阿云。再擦就要变成关二爷了。”
阿云盯着陆白的脸,看了好久才放心离开。
“伊锁骨风兮,有八仙。何有曲江兮,渡水前。”陆白是不习惯擦粉的,以前在师父门下练习时从未上妆。
但是擦粉对于陆白来说也有件好事,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陆白,可以放心唱戏:“道得入九天揽月,心可有百千丝线缠,逢君,逢君,可有琴弦?”
结果一楼有位女客人看着自己的脸,然后传来一声惊呼:“陆白!那个戏子陆白!”
完了要被认出来了,一楼的客人们开始躁动,然而陆白发现对面的走廊上跪坐着一抹白色的倩影,天哪,是陈子瑜,他好像还在幸灾乐祸地偷笑!
不……不行!不能被这个家伙发现自己此时非常不好意思……
“你……你们都搞错了!谁是陆白啊!啧,烦死了……”于是陆白用了恐吓法,然而楼下的骚动更大,陈子瑜眯着眼睛捂嘴笑弯了腰。
自己现在真是不好意思极了,出名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