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
前些日子听丫鬟说苏谓在一次意外中殒命,心情不稳竟不慎打翻了香几上的青花瓷茶杯,见屋子里的婢女跪了一地方稳住了心情。大媳妇上来给我捶肩,还劝我不要气坏了身子,自己揉了揉太阳穴,倒不是因为苏谓,只是担心毓儿罢了。毓儿是老爷的老来女,也是独女,自幼被她四个哥哥宠得无法无天,我和老爷更是把她含在嘴里怕让,捧在手里怕摔了。这孩子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被保护的太好,此刻这么大的打击倒让人替她担忧,如此想着,便遣陪嫁的心腹去杭州接毓儿回来“千万看好了,别让这孩子寻什么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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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夜夜皆是夜不安寝,总担心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出了什么闪失,次日陆宅诸人来向我请安时我还叹道说这个女儿命苦,以后回了陆宅谁若是敢欺负她便是与我过不去,见众人唯唯诺诺连声称是方安心。在这深宅大院中勾心斗角了数十载,早已看出人心险恶,尤其是那些奴才们,见主子失了势便狠劲儿上来踩的不计其数,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半辈子,儿子们都成了家,如今唯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小女儿,想着这些奴才们无论怎样也不敢骑到我头上来才放出如是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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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晨起,听婢子道毓儿的马车已进了城,忙命婢子给我梳妆打扮,毓儿好不容易回来,倒也应该打扮的精神些,好让这丫头放心。
思虑再三,想着三郎这些年一直与老宅不合,不如借这次毓儿回来的良机,把这些孩子们都叫来,若是能解了这么多年的隔阂,倒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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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里侯了些许时辰,见一女子姗姗进来,叩头行礼,这可不就是毓儿吗?连忙起身迎上去,颤巍巍地扶起她:“快起来,快起来。”又见后面一妙龄少女盈盈拜倒,又伸手去拉她,“这便是姗姗吧?来,过来,让祖母看看。”故意少称了一个“外”字,便是为了让人明白,我女儿的女儿,于我而言和外孙女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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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问她了些闲话,便向她介绍道:“这是你长兄景修,这是你二哥景溯,这是你三哥景谕。还有呀,这是你长姐陆皙,这是景徽,还有景娴、景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