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1、联邦中央武装干预组：由联邦总参谋部直接管辖的特殊部队，在整个联邦军享有支援与一切资源的优先权，特殊的地位赋予了干预组最顶尖的装备与训练。其在处理联邦军队内务与执行军事任务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肩负对外特种作战，对内清剿肃反的任务，其下辖六个作战小组，每组四人。在此之外还包括情报、司法等多个辅助部门。
2、MFS（Ministry of Federal Security）联邦安全局有对联邦内部人员的调查监督权，负责联邦的对外情报搜集、渗透与反渗透。

45分钟之前
“报告，进入集结位置，距目标建筑250米。”绍云向着通讯器另一边的总部汇报着。
“原地待命，中尉。”
绍云切换频道“WA2000，你那边怎么样”
“正在进入预定狙击位置，距目标500米，”WA2000摆弄着开锁器，将检查站的大门打开，位于一个小高地上的检查哨，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作为狙击位置的了，WA2000将诡雷的绊线在门框上系好，打开肩上的枪盒。“既然是头目级别的，那就稍微给点面子吧，”WA2000一边自语一边打开箱盖的暗匣，里面是一只特制的金属枪管装上与两只弹匣，将枪管装上，换上弹匣。从弹匣里子弹弹头的青色标记便可一眼看出这子弹有内容。
“能死在这种特殊待遇下，也应该感激我呢。”WA2000拿出光学瞄镜，夜视瞄具一一装上。只剩下最后的狙击辅助器。侧挂式的弹道分析器和这略复古的步枪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兀，富有科技感的棱角外形让完美主义的狙击手有些纠结
“这次破……破例装上吧……免得出了岔子被那家伙训……”WA2000嘴里抱怨着，却还是把绍云特地给她准备的仪器挂上。
WA2000将枪管上方的脚架打开，卧姿瞄准了500米外的大门
“你一个人可以吧。”绍云询问着，
“我什么时候输过？”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面对着大声却高傲的回答，绍云无奈的妥协到。“B组呢？”
“到位，和G36都在你九点钟方向一百米。”Vector依然是，冷漠的语气。
“好了现在说点正事，”绍云将与总部的频道暂时切断，“我们虽然只是个来打杂的，但是面对突发情况的方案还是要说的。一旦里面出事，我和Vector进到建筑内部，G36与M4负责后排掩护，WA2000监视外部与空袭引导。自由开火有人出来格杀勿论。不过……主攻的既然是那些人，多半没我们什么事。”绍云看了下表，“还有四十分钟。”
呼啸而过的寒风将脸冻的有些麻木，头上挂的是接近八级的风雪，身子下面是高原的冻土，寒冷而黑暗的夜，一种压抑的氛围，
“M4你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么……伤口刚愈合，任务就不必过于勉强了”绍云轻轻的用手肘碰了一下在自己旁边，一样趴在雪地光学伪装布下的M4，雪花粘在M4黑色的长发与眉毛上，双眼中有些困倦的迷离。
“没事……只是有些困啦……”M4轻声的应答着，
“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绍云对着无精打采的M4，突兀的抛来这个问题，想要转移一下M4的注意力M4显然对着这不知该如何作答的问题，有些语无伦次。
“因为它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颜……”
“因为冰晶会反射光，所以最终光子会被反射出雪，冰晶对不同频率的光会产生相同的影响所以所有颜色的光都会被反射出来，结合在一起就是白色。基本光学原理。知道了吗？笨蛋指挥！”绍云还没说完，便被通讯频道里Vector嫌弃的声音打断。
“我…………”对着通讯器绍云瞪着眼睛，差点被这一席话噎死…………
“Vector……请不要再说了，专……专心执行任务吧……”

头盔屏幕上的高度指示数字飞速下降，随着高度的指示从千米之上显示的绿色，逐渐变为不到一百米的警示红色，
“开伞！”
巨大的银灰色伞面打开，降落装置的反冲火箭同时开启。经过两层减速之后，下架速度已经降至时速近百公里。
“冲击准备……”少女转换姿势，蜷缩身躯。
几秒钟后。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山谷，人体冲击地面的巨大动将浮于地面的雪层彻底冲开，雪的冰晶四散于空气中。
“这……”绍云端着望远镜，看着这暴力而又招摇的开幕式差点没被惊掉下巴，“这叫哪门子潜入作战……这么大的声音不等于摆明了自己身份了么……这种行动的支援部队拉来个坦克旅估计都比我合适。”
少女
“汇报情况。”
“全部进入标记空降地点”
“行动开始”少女开启夜视镜，只手将背后的折叠电磁枪甩开。
四个人在纳米服的作用下以着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高速，向着山顶的设施入口迅速移动。
皑皑雪原，一条蜿蜒破败的老路通向高地，透过纷飞的暴风雪，一座老旧残破的地堡式建筑的轮廓依稀显现在陆地尽头，数米厚的混凝土上无缝镶嵌着厚重的铁门。
少女轻轻敲了敲门，“这门没点东西搞不开……不过既然整个设施的重要部分都在地下……”少女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打开了通讯器。
“军刀0-1请求空中支援，弹种UBGM—330，激光指导”
“指令确认，”十五公里外的两架隶属141空军连队的战机将数据编入中控台，掰开投放按钮，“炸弹释放，预计三十秒内投送至目标点，注意引导。”
“既然没用，不如炸掉！”少女将手腕上的引导器对准地堡，撤离到一百米外。一道橘红色的轨迹飞速接近着，似一条流星将静谧渺远的天穹划开。
一声沉闷的响声，飞弹凭着坚硬的弹头，撞向地堡顶层，内嵌钢板的加固混凝土工事在强大的动能下，也似蛋糕一般，被生生的穿透。几秒的延迟带来的是冲击前的一丝静谧……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烈焰青光，在藏南谷底里腾空而起，将整个地表工事炸的粉碎。爆炸中心在冲击波之下，连一片瓦砾都没有留下，深邃的电梯井成为了整个设施唯一留下的东西。
“行，厉害，服！”绍云看着这扶摇直上的火光差点没跳起来鼓掌，对着自己身旁趴着的M4叫到，“什么是潜入，这就是潜入！什么是艺术，这就是艺术！潜入的艺术！！不愧是联邦直属部队，实在让我大开眼界，鄙人从军三年，渗透任务不下半百，从未见得如此情形，实在枉活二十有一啊！！！”说着便做出以头抢地的准备。
“中尉……”M4明显收到了惊吓，半张着嘴，眼里充满的惊恐的神情急忙扶住基本已疯的绍云。
“中……中尉……您冷静一点啊……”
好不容易才让绍云冷静下来，“事实证明，这只部队的长官不是脑子缺根弦儿就是自负狂。”绍云欲哭无泪，捶胸顿足……

少女把钢缆在腰上固定好。竖起食指向着电梯井指了指，做出速降的意思。限速器与钢缆清脆的摩擦声回响在这仿佛通往地狱的深渊里。白色的手电光映在斑驳的墙面上。
“防御阵型。”落地后，少女一边解开钢缆，一边命令着。
四束强光射向四周，却消散于那无边的黑暗中。
“强光手电也照不到尽头，这个地下设施还真是大啊……看样子是个地下机场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照明灯……”少女走向跑道环视四周。
灯光照亮了四周的物件。大量装甲车辆与军用飞机或完整或残碎凌乱，近千米的飞行跑道上都是如此。
“诶诶，真稀奇哦”少女照着老旧的飞机。“歼49、type163……都是好旧的装备啦”少女看着四周的军备，有些惊奇“哦哦歼20这种老掉渣可以进博物馆的飞机也库存着……这种基地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了啊……”
“少尉……”
“说”
“附近有电子反应。”
少女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猎物首先耐不住了呢~”
“自己找上门的可不会是猎物。杀手亦会被杀，猎人亦是猎物”富有磁性的音调回荡在空洞中。
少女迅速据枪，将枪口对准了声源。“分辨猎人和猎物的仿佛就是看谁先被杀掉，不是么？”
“哦呵，说的不错呢。”黑白相间的长裙陪着高跟鞋鞺鞳的响声，从黑暗中显现出来。洁白的头饰，精致的发髻，黑色的长发下是那冷酷不屑的目光。提起裙角，行屈膝礼
“Welcome to my dream,I'm authorized agent.”
“事先说好了哦，我这一枪下去你可能会死哦。”
“欢迎来到我的梦境，我是代理人。”对面的人丝毫没有收到少女的影响自顾自的翻译着。
少女将手指扣下的一瞬间，灰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飞速射出的电磁枪弹没能打到任何的东西。烟雾中的灯光也瞬间熄灭三处。
少女慌忙的将热成像打开。一道高亮的敌军标记从眼前一闪而过。
“喀啦”长剑将电磁枪管一切为二。代理人飞起一脚将少女直接踹到了对面的墙上。“咳……”血液特有的味道伴着随脊椎而来的痛感一起涌上脑袋。少女飞速从腿上的枪盒中弹出手枪。想要瞄准。却被箭步飞来的代理人一刀挑飞。钴蓝色的横刀刀刃架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能够将另三个人瞬间杀死，是我的轻敌……”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用活动范围有限的手指不断勾着腿内侧隐藏着的匕首。
“他们只是昏了而已，我有好好使用刀背哦~”代理人注视着少女血红色的眼瞳轻浮地笑着。“我并不是要杀了你们，你们可是我计划中最初的‘致病源’啊”
“但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不是么？在你不死的前提下我可以好好的玩弄一番呢……”代理人展开裙下的几只机械枪支“还有不要乱动哦~”一颗子弹射入了少女的腿部。
“啊嗯……”刚刚用手指勾起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该干点正事了。”代理人拿起机械臂递来的注射器。
“你要干什么……”少女的声音些无力“打针而已，不必慌张，随着这管金属，看一下我的‘梦’，或者说是‘幻痛’更为妥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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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颗球状物体滚到了代理人脚下
“嗯？”代理人向后跳出了几米的距离，避开了爆炸。
“电磁炸弹，真是险恶呐。”两束红外射线定在了代理人的眉心上，代理人用着鄙夷的目光盯着黑暗中的光源。
“一个近距离作战人形，还有一个人类~”没有光，也没有声音的黑暗中，代理人却掌握了一切。
半秒之后，枪口的火光在黑暗中迸发，倾泻出的密集的弹丸将代理人的位置全部覆盖。
“很可惜呢，太慢了哦~”回音从四面涌来，无法确定她真正的位置。黑暗中的高速移动让她变为了如蝮蛇一般致命而迅速的猎手。
“啧……”夜视仪中飞速移动留下的残影不由让绍云咋舌。
“外围怎么样？我这里的情况有点意外，”
“你们被围了，大概有百八十个吧。”WA2000在通讯器里回答，“空中支援请求已经送出，激光引导完毕。G36你注意附带伤害”
“外边的事情我和WA2000正在处理，”伴随着G36声音传来的是嘈杂震耳的枪响与爆破声，G36依靠着断裂的石柱与瓦砾将枪膛中的子弹一发发准确地送入一拥而上的铁血脑壳里。
“这里是141中队4号攻击机，即将进行对地抵近攻击。请217-3注意附加伤害。”
“M4她已经下到电梯井里了。你要求的战术支持估计一会就到了。再撑半分钟吧。”战术航空制导炸弹的声响几乎将G36的声音全部盖住，“靠你们自己了，很抱歉，我帮不上忙了……”
“要黑暗中的老鼠在鸮鹰面前坚持一分钟……真是过分的要求呢”绍云惨笑道。
“啊……”冲击墙面的声响伴随着Vector的叫声传来，Vector以高硬度的合金枪托，用类似于欧洲双手剑的绞剑术，弹开了代理人袭向头部的劈砍。却被紧接的扫踢重击了腹部，直接撞到了墙面上
绍云迅速将枪口瞄向代理人的位置，还没等绍云扣下扳机，一股刀锋带动的寒风与凌冽的杀气便直逼咽喉。
“……”绍云瞬间侧身一跳，退到半米外，向着攻击袭来的方向打出了半梭子子弹，高速的子弹在黑暗中撞击着刀刃，迸射出刺眼的火星。代理人在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住了，绍云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锋利的钢刃将侧颈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向外渗出血液。
“刀刀指着脖子……不知道你对首级有什么特殊癖好么……”绍云笑着嘲弄着代理人。“一排枪不用，用横刀……你这么喜欢近战么？”绍云望着已经被代理人用刀挡下的子弹，有些无语
“越简单，又有效，在你打不中我的情况下，子弹威力再大，也是空谈罢了。”
“那我陪你玩玩……”绍云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枪刺固定在枪口，“Vector……上刺刀！”
刚从墙上恢复行动能力的Vector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抽出刺刀笑道：“呀嘞呀嘞……我真是遇到了个不得了的指挥官呢。”Vector一手抓住握把，另一只手握紧枪托，“或许，刺刀永远不会过时，倒是不愧为人类永恒的伟大发明，即使23世纪也是如此呢，”Vector两腿分立，将整个重心压到下盘，摆出了标准的刺刀格斗姿势。“自2200年之后，估计这是第一次白刃战呢~”Vector自嘲到。

“我已到达指定位置，内部存在敌方活动迹象，正在对控制室外部非承重墙体进行爆破，以求快速突破”
绍云盯着代理人，在他身旁的Vector也将枪抱在胸前，做出冲刺准备。
“别一字一句的按照通讯条例汇报了，我只需要开灯！！”三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错，在周围沉重的杀气之下绍云的语调也多了些激动。
“……”绍云停了片刻，“但还是以安全为基本前提，你突入的时候小心点……”
M4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迅速弹开弹仓，单膝跪下，利落地将破墙榴弹推进发射器。极速膨胀的气体将榴弹推出枪管，弹体高速旋转带动气流，弹开了榴弹侧面的稳定尾翼。
“叮——”榴弹嵌入墙体钢板夹层的脆响很快便被紧随着传来的炸裂声所替代。M4并没有在意爆炸声波带来的剧烈目眩与耳鸣。拉上面罩，步枪背到身后，从大腿上的枪套里拔出科尔特自动手枪，顶着爆炸的震动冲向墙面，单手撑墙飞身翻过缺口。
爆破激起的烟尘还未消散，面对烟雾中翻墙而过的敌方单位，低等铁血的反应显然有些迟缓，但这不到半秒的延迟，给了M4绝佳的突破机会。
半空中的M4瞄准了房间中央的铁血头部，出膛的枪弹卷起烟尘，直冲眉心。
落地之后迅速侧滚，顷刻间房间两角的铁血便靠着交叉的瞄准线，将十几发枪弹泼洒到方才M4落下的地方，翻滚中M4将.44水蟒从腋下的枪带中疾速抽出。跪地急停，稳住上身，双臂九十度分立，瞄着房间两角的敌人。
“砰——”.44的弹头穿过6英吋的重型枪管，从铁血的眉心射入，将头骨击的粉碎。四散溅落的灰黑色电子脑内容物摊染了半张墙壁
“呼˜clear！”M4拉下面罩，长舒了一口气，将控制台的电闸拉下。“应急供电设已开启！”
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地下空洞，让人的双眼有些难以适应。
“7秒肃清房间，比平时训练还快一点，我是真应该表扬你呢。”绍云用着调侃的语气稀释这自己眼前的压抑。
“还不是……因为……中尉你老催我！！”M4的语调也一反往日的轻柔，抬高了几分。
“任务完成的不错，剩下的时间，赶紧离开建筑！”
“嗨呀，还要自我安慰到什么时候呀，”代理人不耐烦的抱怨着。
“灯开了，嗯˜不错，值得鼓励，现在双方信息对等，很是公平呢，被杀掉了也只能怨自己能力不足了哦˜”代理人收起了笑容，从背后的刀鞘中抽出第二把刀。
绍云望着Vector，点头示意。
“上！”
两柄枪刺一起砍向代理人，代理人反手持刀，架住了由头顶劈来的枪刺。另一手高速挥刀直攻两人下盘，两人左右侧身，抽开刺刀，从左右两侧顺势砍向代理人背部，却被两只横刀分别挡下，四溅的火星在剑刃的撞击处迸射而出。
被夹攻的代理人察觉到局势的险恶，向着前方箭步飞跃，脱离了左右受困的境地。
“动作出奇的统一，两人真是默契呢，作为一个普通人类，能与近战人形保持同步，是该对你刮目相看了，叫南宫对吧。”代理人活动手腕，带动刀刃旋转着。
绍云却没打算让她说完，双膝微曲，将全身的力量积聚在腿部。顷刻爆发，以常人难以企及的告诉冲向代理人，闪着凌厉寒光的刀锋直逼代理人的脖颈。
“切——”张狂的刀法直指要害，代理人不得已向后退倒。一只刀架在身前，阻挡绍云的刀路。
刺刀刀刃与横刀绞驳在一起。
“哼˜”绍云脸上浮现出狡黠的微笑，一旦代理人向上防御，计划便已经成功了大半。
绍云顺着先前冲刺的动能，将上肢的刀刃为支点，枪托朝着代理人的下盘甩去。
代理人的防御姿势已经被这极具侵略性的攻击所打乱，另一只手慌忙起刀抵挡身下的攻击，却将自己的腹部防御完全放弃。
一切都在计划中。
绍云趁机飞起右腿，侧身旋踢。合金钢骨架的军靴头带着积聚的能量，宛如一颗重锤，狠狠砸在代理人的右肋侧面。
没有片刻停顿，从右腿的枪套中疾速拔枪，P226漆黑的枪口指着代理人的脑袋……
“永别了，你这唠叨的铁血！”
“砰——”
————
————
枪声回荡在整个空洞内……
“啪咔——”物体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那却不是那预示着战斗终结的手枪弹壳，而是四碎的手枪零件。
几滴鲜血低下……
…………
那是绍云做梦都不会想到失败。
绍云来不及在意右手传来的剧痛，向后跃开，跪倒在地上。盯着代理人裙下那散着袅袅青烟的枪管。
握紧被枪弹打的鲜血淋漓的右手
“切……失策了……”
Vector见状立刻冲上前，挡在绍云身前，抬枪指向代理人。
“哈哈哈哈哈哈————”代理人不再低头不语，单手遮住半面脸，向天放声大笑着。放肆张狂的笑容让代理人的整张脸几乎扭曲，眼瞳的深处散发这嗜虐的目光。
“有趣，有趣……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啊……”无数的机械枪从裙底伸出，在空中散乱着，宛如触手一般……
代理人双手垂下，两柄唐刀拖在地上，火星四射……
“为你轻狂的举动而后悔吧，人类！”

那是人类视觉无法跟随的速度，绍云的瞳孔骤缩，毫秒之间，代理人便已经跃过了近二十米的距离，将自己身前的Vector踢飞，Vector背撞在墙上，近两米厚的混凝土承重墙的表面被巨大的冲击砸出了蛛网状的裂纹，外骨骼零件在冲击之下四散飞溅……
绍云的脸上写满了错愕的表情。
虽然我也有思想准备了，但……MFS竟然说这是B级抵抗……
背部传来的撞在墙上的剧痛让绍云无法继续抱怨，绍云停止了一切思考，脊柱的剧痛让他连手指的屈伸都无法完成，只是靠着墙壁艰难的喘息着。
肋骨四根，肱骨两截，人类的极限也就如此了么……绍云的视野中，代理人的刀锋正疾速刺向自己的脑袋。
仅凭着最后一丝本能，绍云将头侧移了几公分，青色的刀锋划过发梢钉到墙里。
代理人铁灰色的眼瞳盯着自己……
“哼……”“我要还有力气我一定要把血唾在你脸上……”
“你没机会了……永别了，你这顽固的人类！”
无情的话语，和自己刚才相似的句式，不由的让绍云心中有些无奈，仰着头，淡然的笑着。
…………
…………
“谁！”察觉到身后异样的代理人向着身后迅速起枪。
“放开他。”熟悉的声音传入绍云的耳朵。
你终究还是来了啊……M4……这种命令你总是不听呢……
“Plan C”绍云向着远处的M4喊着“以保证重要目标的生存为最优先，对任务目标的歼灭为第二，这是我们的任务……”
M4透过全息瞄具紧盯着代理人的头部，没有丝毫打算接受命令的样子。
“战术人形M4A1……”绍云的盯着M4的眼睛，那是一种没有商议余地的坚定的目光。“我以联邦军中尉，诸夏217特战小队指挥官的名义……请服从命令！”
“你有问过我的同意么？”代理人一旁冷笑着
“叮~”簧片弹开的声响，“这选择权就不在你了……”细长的钢丝从战术背心前的炸药袋里系到绍云的手指上。
“布洛姆集团2260年立项的新型烈性纳米炸弹，500克，威力……大概足以飞掉联邦现制规格A级装甲车辆！？这先进程度可不是一般的尉官会有的装备……”代理人对分析的数据显出些许错愕。
“嘛……可能是路上捡来的呢，”不过还是劝你不要动，人类在身首分离之后还有运动的可能哦。” 绍云嗤笑着。
通讯器里传来了WA2000的声音“外面的杂鱼已经清扫完毕了。里面需要帮忙么？”
“这是候还能听见这种汇报真是不错……里面的也快解决了，”绍云扶着耳麦，笑的有些僵硬，“现在用我教你的，黑进要塞中控网络，把跑道尽头的起飞闸门打开……待会我们用降落伞撤离要用到的……”
“还有……”绍云长吸了一口气，
“你那没事吧，喘的那么厉害……”WA2000凭借着猎人般的直觉发现了些许异样。
“好得很，快去做吧……这里电磁有些干扰，先这样……”
绍云切断了通讯，把麦克风从耳朵上摘下，扔到地上。
“该执行任务了M4、Vector……”
M4沉默着，眼中显露出一丝动容与不安。
“没关系啦，你们先走而已，我会跟去的！”绍云朝着M4笑着。
这般平静如水的笑容在绍云脸上从未有过许……
…………
M4的双手紧握，食指死扣在扳机框上。
放弃思考，接受命令，这是对于军人从未变过的要求……残忍而有效。
M4垂下了步枪，松开了双手，步枪仅仅依靠着枪带垂在身体前面，低着头，沉默不语，转身背对向绍云，走向一侧的墙面，把墙边拄枪跪立着的Vector拉起。
空洞的脚步声，弥散四周。
两人架起昏迷的少女与士兵，将降落伞固定在四人身上……
古旧的铁门缓缓打开，机械运转的摩擦声充斥在空洞中的每一个角落。清冷高原寒风，璀璨的星河如幕般笼罩苍穹，明月的漫漫青光透过稀薄的空气……踩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从没有真正的繁华过，也正如那个男人的心灵一般：洗濯人心的纯净与寂寞之后的彻骨之寒也都成为了两者不变的面容。
M4微微抬头，凝望那天边的青云，微凉的风中那星月似乎触手可及。冷风轻拂，撩拨起M4黑色的发梢，她伸出手，清白的月光透过指缝溜了出来，映着空气中的丝许浮尘，将空气染成了那如远山雪顶般的纯白，也照亮了那澄澈的目光。
站在峭壁边缘的M4无声，无言，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多的是无法读懂自己在想什么，心中的情感也并寥寥数语所能概括。纷繁的情愫却始终未能化作言语。
或许最后的相见，却是无声……
她缓缓转过身去，眼里映出绍云的笑容，灰色的眼瞳边上，些许晶体散着晶莹的光芒……而她却是在微笑……抬起颤抖的右手，抵在眼眉之上……
没有呼喊，也没有对那谎言的指责，这份军礼……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
随着身体缓缓地向后倾倒，散乱的发丝向前飘散着，绍云那留存于发隙中的面容也仅一瞬便被那苍空青云所代替。
…………
…………
“好了，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呢，”代理人依旧笑着。
“当然是完成目标二，解决你咯~”
“凭你？”
“凭这个……”
……
…………
………………
……………………

青云 第二章 完

2267年3月3日 晴
这段话写于八点，在飞往拉萨的运输机上，确实应该庆幸我能坐在这飞机上来补完我未完成的日记，这也着实应该感谢那个人……虽说不愿意承认但是我最终还是欠了那家伙一个人情……至于能否还上……我不知道……
至此，作战虽然结束。但至于最后的结果，还要等217小队的中剩余两个人形与141空军中队搜救组的战场清扫结果，无论是否将任务目标歼灭，这场最终导致一位中尉失踪的作战对我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失败。
把我和其他三人撤出交战区域的是217小队的另外两位人形，如果没记错的话代号是M4A1和Vector，是布罗姆比较普遍的陆军人形，只不过强化过火控与中央处理组件。从地下机场的跑道尽头用滑翔伞把我们带到了S09区域的备用撤离点，上飞机时其他三人暂时深度昏迷，倒是伞降之后为了处理我腿上的枪伤和失血性休克，那个短发的人形给我打了激素让我醒的早了几分，她还一并处理了我腿上的枪伤……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的。
战斗人形能够拥有外伤处理能力确是挺难得的，她说是她们的指挥官教的，她们也该庆幸有这样的上司吧。那些联邦中普遍的战术型旅中的连级指挥官倒是真的将这些孩子当做消耗品来对待……投入过多的感情会很难办，但是能做到他这种地步的指挥官真的很少见……
虽然最终的结果与那中尉的生死还未出结果。但是两人的担心都是显而易见的，尽管那叫做Vector的人形经常说一些玩笑话来安慰旁边长发的少女，但是她那肢体动作是我见过无数次的——在审讯那种故作镇静、乐观的人时才能看到的肢体语言。无不揭示那心中的焦虑。
那位代号M4A1的人形却是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坐在我对面的机舱座椅上……
我对她道歉她却是一直温柔的微笑，只是说这并不是我的责任……
倒是我……成了被安慰的一方了呢……

第三章可堪回首，佛狸祠下
你醒了？”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四面，一片茫茫的白色在绍云迷蒙的双眼前展开，四周是一片无边的白色。
“天堂……”绍云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切是那么真切，那触感是如此的清晰可辨。
“并不是的，”那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是你的内心，是你自己都不曾知晓的那一面，随我过来吧……”
绍云环顾四周，四周一层灰白色的烟雾笼罩四周，宛如置身在云雾中一般。他没有多想，只是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
白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绿野青空，风吹拂过绍云的脸颊，夹带些许泥土、青草的芳香，一切那样的真实，但正是眼前的这份真实，让绍云感到的前所未有的虚幻与飘渺。
远处微微突起的山峰上，少女曼妙的裙摆与头纱随着微风飘摇，日出东南的朝阳映出那身体的曲线轮廓。
“你是……”
“代理人……”少女转过身，以轻柔的声音说道。只不过由于背对阳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你先前就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而我只是她的化身，来向你传达她想让你知道的东西。”
绍云有些错愕，他记得这个名字，但是他却怎么也不明白，这位来自代理人的信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自己的内心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绍云用着质问的语气问道，但对方却并不着急回答。
少女望着天空，蓝天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灰暗，显着压抑的铁灰色。“时间到了，终于还是要走了……”
“回答我的问题，她想让你向我传达什么！？”绍云的音调提高了八度，竭力的向着那山丘上的背影吼道。
“我该走了，或许你我会再见，也许你会永远的忘记我，如果你要是今后又将我记起，那时，我会向你解释我所了解的一切。现在并不是时候。”少女转过身，虚幻的光芒依旧模糊了她的面容，依稀可见的只有那份微笑。
绍云伸出手，极力想要挽留那少女的身影。但那身影宛如碎裂的玻璃一般，化作星尘，化作四散而飞的尘埃。
………………
………………
纯白的天花板，从身旁落地窗中洒下的阳光洒在手心上，一种温和的触感随之传来，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这是哪？”绍云的目光有些迟滞，呆呆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随口问道。
“联邦301医院，地处扬州，”一个陌生的却又粗犷的男声穿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看透生死的淡然。
“谁在那？”绍云正想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因无力转头而作罢，只是低声的询问着。
“克里尔·阿默斯特，是个医生，负责你的治疗与康复训练。”那声音有靠近了些许
绍云总算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那位医生的模样。四五十岁的样子标准的白种人体型，宽阔的脸庞满是胡茬，
“扬州……”绍云坐了起来，撑着疼痛难忍的脑袋，青藏的哨卡，西藏谷地的任务，曾经的所熟悉的人形，过往记忆都被打散，化作零星的记忆的碎片，每一件事在绍云脑海里都是留下的都是破碎的片段，却始终无法真切的记起来。
“怎么？回忆的有些困”医生已经将药冲好，放在了绍云窗前的桌子上，“喝了对你有好处的。”
“我为什么在这里么？”绍云依旧用着迷茫的的目光看向医生。
“你在针对西藏某科研设施的突袭中负伤，原先是在拉萨的医院治疗，至于为什么转到扬州……估计是看这地方风水好，有利于生命的延续？反正我是不清楚了。”
“西藏……”
看着绍云茫然无措的目光，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厚厚的档案盒，递给绍云。
“这些你看看吧，从病情评估、治疗方案到404中队的营救报告都有……”
绍云没有继续追问，打开了盒子。
…………
…………
九十六小时之前昆仑山系
未散的硝烟依旧萦绕在空气中，青烟染红了薄暮的天际。巍巍昆仑，在这似血朝阳下也显得如此肃穆沧桑。
“喂……”G36叫住了远处的WA2000，“你已经不间断的找了三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吧。”G36顺手将一盒罐头递给了WA2000
“把那家伙找到再说吧。”WA2000的眼中没有一丝光泽。只是继续的向前走去，举着探测器一点点地挪动着，将每一寸的废墟都彻底排查。
“不管……是生是死……”
“滴————”探测器发出一阵刺耳警报声
“深度三米，正下方，检测到人类痕迹。”WA2000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WA2000扔下探测器，跪在地上徒手清理着脚下的瓦砾，被爆炸撕裂的钢筋和混凝土都化成带有棱角的尖锐碎片，在WA2000的手臂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伤痕。
WA2000全然不顾，只是奋力的扒开砖石，一点点接近着那最后的希望。
伴随着最后的一块石板的掀开，那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初步损伤鉴定完毕，无出血或严重外伤。”WA2000向着身旁的G36喊道
WA2000随即俯下身，将自己的脸颊凑在绍云的鼻尖上，期望着寻得一丝鼻息。当那一丝带有温度的气流拂过脸颊时，WA2000宛如受到电流一般颤了一下。她从未像此刻一般渴望这种感觉，或许也是那一刻，她发觉自己大概已经无法离开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WA2000让绍云枕在自己的腿上，轻抚他的脸颊，WA2000伤口上渗出的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绍云的脸上。

“该走了，”一旁的G39收起望远镜，东方的朝霞中，几架直升机正向着这里赶来。
WA2000仰起头，一滴泪水无声的打在绍云的脸上。“骗子……”
“近乎完美的狙击手，也会有软肋的啊……”G36抬头看着天，用余光注视着身后的WA2000，嘴角微微扬起，微笑着说道。
“G36你很啰嗦啊！”一如既往的高傲语调，无比熟悉的冷漠表情。WA2000飞速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这样的言行是会吃亏的哦，”G36温柔的笑着“如果你总是把自己的情感掩埋起来的话。”
“要你管，很烦的啊，就连你每次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就变得和Vector一般多嘴……”WA2000鼓着腮，愤愤的说道。
“嘛……这样的你也是挺有趣的嘛”G36弯下腰，顺手捏了捏WA2000的脸。
“诶！？”WA2000红着脸，像炸了毛的猫咪一般，两只手在空中乱舞，拼命的挠向G36“不许摸！！下次再摸我就揍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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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起来了？”
绍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医生冲了杯咖啡，递给绍云，但是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
“我忘了你是病人了……”医生又将杯子拿开，自己站在一旁享用起来。
“我最后……应该是引爆了身上的炸药……”绍云合上档案册“为什么我还会活着……”
“或许是哑弹，也或许是……某些更特殊的情况……”医生的语调有些低沉，似乎是在暗示些什么。
“不过别管这些了，安心休养吧，”医生走到门口，查阅了一下日程表，“过一会有人来拜访你的，你现在的状态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医生拉开门走了出去，但马上又把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补了一句：“咳咳……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出去走走……虽然长三角地区时常有深海舰队的空袭……但是，扬州的风景还是很好的。出去汲取一下天地、生命的灵气，说不定对养伤有好处呢？”
医生离开后，绍云的目光又一次回到了档案册里的医疗报告上：
“2267年3月3日
凌晨四时联邦214军事医院（拉萨）初步检查结果如下：全身多处划伤，左第三、四肋骨，右五肋骨骨折，手部伤痕为枪击所致，接收时病人处于昏迷状态。
十五时，经由空军运输机转运至联邦301军事医院进一步治疗，病人在治疗过程中多次无意识的说出M4A1等多个联邦人形代号。
3月5日
病人情况逐渐稳定，脱离危险期，手术无感染现象，且伤口与骨骼愈合情况极佳，甚至出现了难以置信的效果。在手术之后3个小时内，骨骼形态基本愈合，伤口恢复甚至未留疤痕。但根据脑波检测，病人的脑电波始终处于紊乱状态，并且根据颈部的针孔形外伤，初步推测————”
绍云紧接着翻到下一页，却发现后部全部为空白的纸张。在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搞得绍云很是不爽，他随手将档案册丢在了旁边的桌上，半坐半躺着靠在床上。
门被人推开，绍云先看见的倒不是人影，反倒是一束足以遮住脸的鲜花。一张少女的脸庞从花后面探了出来，长直的黑发如水般洒在肩头，如残阳般血红的双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这副面孔倒是让绍云有些意外。
“你是？”
“联邦一级少尉，联邦中央武装干预组第一分队队长，洛瑶。”少女将手里的花插到花瓶中，向绍云行了个礼。“承蒙救命之恩，特此探望。”
“上次纳米服里的大概就是你了吧……”想到那身女性化的特殊战斗服，绍云如此推测到。
“是的……”洛瑶的脸颊有些泛红，“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上次的救援。”洛瑶调整了下情绪，回到了严肃而高傲的语气。“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还人情什么的就算了吧，毕竟我的作战任务就是掩护，救你也算我的义务了吧”绍云尴尬的笑着。
“还请您安心休养。”洛瑶鞠了一躬便大步走了出去。临走之前倒也露出了看戏般的笑容，瞥着门外的座位，补充到“对了，南宫中尉，在你昏迷的大概一百个小时中，那个黑发的女孩可是非常的担心哦~你最好花点心思好好考虑一下改怎么回应她哦~”
自合的门板被洛瑶推开，却始终没有传来关上的声音绍云好奇的望过去，那个熟悉的人影立在床前。不由得有有些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无措，那是他第一次见到M4这般的表情：平时像小动物一样温顺的M4，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激动与愠怒并存的表情。
“中尉……”M4站在绍云的床边，声音有些发颤。
“嗯……我回来了，”绍云抚摸着M4的脸颊淡然的笑着，安慰着有些激动的M4。“我会追上你的……离开的时候我是这么说的吧……”
“骗子……”M4低着头，声音发颤，宛如风雨前的宁静。
“总是一脸无所谓的去伤害自己，还笑着撒谎安慰别人……还有什么行为比这更加恶劣的么！？”M4几乎声嘶力竭的喊着。
“…………”
绍云说不出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眼中盈满泪水的女孩。绍云站起来，从衣柜中取出军装。黑色的军礼服早已熨烫完毕，整齐的摆在架子上。这种时候还不忘给我准备衣服……也是劳烦G36了呢……绍云看着从上衣口袋中掉出的5.56NATO弹壳，这家伙总是喜欢在洗过的衣服里装进有自己刻字的弹壳，真当以为是名片啊……
“跟我出去走走吧！”绍云转过身笑着向M4招手

三月的扬州，初春的江南，安详却透着活力。
雨露之后，空气中透着丝丝泥土的气息。被雨水洗濯过的天空，在夕阳的映衬中，显出一片似血般的橘红。清风将白云在天空铺开，半卷未舒的云雾中，朦胧着那残阳。
靠在江北的横栏上，眼前的江水，涛声依旧，东流不回。夕阳也似溶在江里，随着阵阵波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在这江北的残阳下。
M4站在绍云身旁，注释着他的侧颜。
阳光，透过云雾，洒在绍云的脸上，也照在M4的眼眸中，在日之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你明明受着多重的伤都不会哭的……却因为这种事情……”绍云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M4眼眶残留的泪珠。
“那是因为……不管多重的伤……中尉你都会在我旁边……我们与其他人形相比并无长处，但却在中尉的身边……感受到了其他人形所永远感受不到的关怀与尊重……我……我……”M4的脸颊绯红，声音有些哽咽，对不善表达内心的她来说，这番话或许有些勉强。
“我不知道……没有您……我该怎么办……”M4的音量越来低。
绍云被这一番话怔住了，这是M4对他说过的字数最多，也是感情最激烈的一段话……
“战争……总伴随着牺牲……三年来有无数的人死在了我面前……战友，平民，也包括那些被当做工具使用的人形……”绍云望着江水，无数的鲜血……无数的支离破碎……在脑海中翻过。
“我无法拯救所有人，因为那不现实……我接受着战争带来的代价，一步步的向他妥协……但我至少要保护我身边的人形……死亡与战火形影相随，但至少，我不会让我的下属离开我，即使是我用生命的代价去维护……”
两人对视。
“所以……还清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即使是我为了一己私欲……”
“我……只要您就够了……所以给您这个。”M4从腋下的枪带中拔出那柄六英寸枪管的水蟒“四叶草一般的物品……也算我的心愿咯”
“奇特的礼物~”望着M4的笑颜，绍云有些无奈……
江水依旧东流，只不过，水中溶进了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