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什么事。”略显慌乱地掩下所有交织的慌忙感,踌躇着开口应答了过去,“可是我有事情。”那头不疾不徐地放慢音调,少年澈亮的音色附之,动听的尾音落了下来:“星期天上午我们去图书馆补习吧。”“好。”南艺承也随即答应下来,后便才断了通话。
断下的是通话,余留的是心悸,可她不愿去想原因了,反正她不也乐意这样,就把这算作是许久未与人交际的不适感便是了。这在多年后看来,大致就是仅此她并未给生出的情愫标明具体罢。只是年少时所有感性理性都匀称混为一体,心间暗埋的不清情愫,都如同蔚蓝空中的浮云,飘忽不定,从未摸透过。
但反正明日朝阳总会升起,虽不至无关紧要,却也无需去在意那么多了。
周日早间,薄云衬着光晕,层层微光透彻穿进云间未缝合的细缝清晰透出,晨间光韵稀稀疏疏沾染愠;南艺承散漫地在图书馆门口来回踱步,恰时轻抬头,眼中便映入田柾国笑意盎然的模样,眉梢缠上以示欢喜意味的浓浓情结,稍稍望向他,那生得好看的眉眼镀上那层熠熠生辉的光亮,让人移不开眼,咧开的唇也颇是勾人心魄,好像常人只要仔细瞧上一番,就自会觉得他生的好吧。
无言里,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图书馆寻个一个靠着窗的位置坐下安定,田柾国摸着形势也开了口:“艺承你有什么比较想重点补一下的科目吗?”少年清亮动听的声音再度在她的耳畔边响起,拾拾心神,她开口回应过去:“大概就是历史和地理吧,你要补习什么啊需要我帮你吗。”他闻声抬头,咧着嘴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才说不用,澄澈色的双瞳也随即稍稍低下去。
各自补习了没一阵子,她又径直望过去,见田柾国对一道物理题犯了难,启唇轻笑之下,轻提笔在他一篇潦乱的草稿纸上列下化学公式,田柾国清亮的眼眸像沉下星河陷进里面,对她挠头一笑,埋头就开始解题。微妙极致的气氛也一直持续蔓延下去,田柾国做着一本续一本练习册的例题,而南艺承看着各种类型的辅导练习册,始终没有什么语言交流。
续着这样沉闷着,直至田柾国无意间抬头望见敞开的窗子均匀斜射进一抹灼热光愠直投在南艺承面颊上,她眉梢间含入几分不悦之色,轻皱了下眉,唇抿得越发紧,那抹光愠打在她脸上自是灼人得紧,低头看着辅导书却也本能性地出卖了她的不满之意,田柾国见状不自觉地伸展开好看的手臂线条,身子往前靠拢了去。
少年轻伸手触碰到她的发丝,使得她心头“咯噔”接续便移开转换到窗户框架上,动作轻柔地关上了窗户。又是微启圆滑饱满的嘴唇道到:“今天太阳好像有点大呢。”等不及她回应,自顾自地又开了口:“刚才晒着你了吧刚才我摸头发还挺烫的。”明澈的眼神也随方才忽闪忽现飘忽不定的话语一般。忽然间就发觉南艺承处于阳光正方位洒下的位置,即使是关上窗户,炙热光亮也透过窗洒过来。微展手臂替她遮挡头顶光线汇聚的位置,他果真是皱下眉头,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我们换个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