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了下去,卫庄和往常一样,准备在就寝前,再练半个时辰的剑法,他左手握着一柄带鞘长剑,走到盖聂屋外时,驻足,看了一眼,盖聂的房间内没有掌灯,一片漆黑,卫庄仔细倾听,察觉屋内没有呼吸声。
〖平日这个时辰,师哥要么已休息,要么在看书,今日倒是特别,竟然不在。看来,白天那场测试对师哥打击不小,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哼,不过区区一件小事,师哥却从傍晚想到天黑都没想明白。〗这样想着,卫庄颇有些不屑的轻哼一声,离开盖聂屋外,往平时练剑的地方走去。
此时,盖聂站在距离鬼谷不远的一座山崖顶上,仰望璀璨星空,眼中却浮现出今日白天测试时的情景——
通道两端各绑着的两个人,盖聂都想救,就在他犹豫到底先救哪个、到底怎么才能将两人都救下时,仅仅只犹豫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两个人便被玄虎生生咬死了,玄虎的利齿撕扯那两人身体时的声音,两人惨叫的声音,还有那一地鲜血……
盖聂斩杀了玄虎,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两个人都死了,他一个都没有救成!
〖师父说的没错,以我如今的实力,最多只能救下一人,而我选择两人都救,结果谁都没救成,不是我做错了选择,是我的实力还不够强!〗
【当今世上,七国纷争,生灵涂炭,无论你如何选择,都难免会有所牺牲。】
〖真是这样吗?当真没有两全之法?〗
……
玄虎之试的第二日,盖聂向师父鬼谷子禀告,他想暂时离开鬼谷,外出游历一些时日。
卫庄站在一旁,看向盖聂,颇为惊讶。
鬼谷子问盖聂道:“你准备何时动身?又想游历多长时间?”
“今日便走。弟子心有疑惑,希望在游历中寻找到答案,弟子也不知需要多久时间。”
“你去罢。”
“谢师父,弟子告退。”
盖聂恭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回到住处,换上布衣,背上昨晚已准备好的包袱,左手握着那柄昨日玄虎之试时用的长剑,毫无留恋的踏出屋子,一步一步往谷外走去,却发现师弟正在通往鬼谷外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小庄?”
“是为了昨天的事才想暂时离开?”
盖聂没有说话,默认了。
“呵,在崖顶上吹了半宿冷风,也没把你脑子吹清醒了。”
〖小庄昨天晚上去山崖上找过我?〗盖聂有些惊讶。
卫庄用他那一如既往的讽刺语气说道:“师哥在外面,若是看到什么都想管一管,看到谁落难都想救一救,也不知师哥到底还能不能回得来。”
“小庄放心。”
“哼。”
盖聂、卫庄,这师兄弟二人擦肩而过,一人朝鬼谷外走去,一人回鬼谷内,两人谁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