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宇智波斑那一腔热血的挑战宣言只被扉间当作是孩子气的发言。
他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实在是没有这个闲功夫陪斑玩过家家。斑对战斗乐此不疲这点令他厌烦。
他下定决心让斑在河边干等——他原本是这么想的,可在他下完决心后,不一会儿觉得这样不妥,又准备让人通知一下斑。
说来好笑,他居然为了这点事踌躇再三,一退再退。
真到了约定那天,他黑着脸一边穿上已有好一阵子未碰过的战甲,一边头疼地推掉了整整一日的工作。
他知道斑指的哪条河——无非是斑和他哥相遇的那条河。
很早之前,那边就已经被他种过飞雷神,他过去并不难,可应付其他人的话可就难了。
与之相较,斑这边可是轻松多了,他靠着树干假寐,待河岸细细嗦嗦的声音传到他耳里,他才慢吞吞地起身。
“到底还是来了嘛。”
扉间随意往四周瞥两眼:“你没带你那把扇子?”
斑省略去看扉间阴沉得可怕的脸,嗤笑一声:“打你,赤手空拳就够了。”
他说完便带着周身肃气杀来,一拳一脚毫不留情,一时间扉间只留得挡的地步。
扉间知道斑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与兄长那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他着实见过不少。可今非昔比,如今他已经是能够担当木叶重任的影了,是万万不能轻易败倒在他人脚下,那样未免让人笑掉大牙。
速度上他胜斑一筹,不过力量上却是差了不少,斑骨子里的狠劲他是没有的。一瞬间地走神,扉间胸口就结结实实挨了斑一掌,好在有战甲挡着这股劲,以那一下透出来的沉重感,他觉得自己该吐出口血来。
和斑斗体术,他斗不过。斑穷追不舍的攻击,让他觉得这是新账旧账一起算。在这里被斑杀掉也说不定。
他抬脚招呼上去,在斑躲闪的瞬间,掏出苦无抛在斑身后。
飞雷神。
他瞬现在斑背后,狠狠地踹他的背。斑迅速转过身来,抓住他的脚往一边甩:“又是这阴险的一招。”
砰一声,被斑甩过去的扉间化作了一块木桩。
斑快速抬头,果然扉间在上面攻下来,但斑这下没能闪过,脸上挨了好一下。扉间紧抓时机,连续打过来。
时间一长,扉间显得疲惫,力度也弱了,他气喘呼呼地说:“论体术,你赢了。”
“你是要认输?”斑反击,他鼻子被打了一拳,似乎时刻都要掉下一滴血,疼得厉害,瞬间火气也蹭上来了。
扉间往后一退,说话气不是很稳:“…没有…我要用忍术了。”
他这样一说,斑才发觉刚才扉间既没有用忍具也没有使用忍术,实在不像这个人的作风。
“你早该如此。”他急速冲上去,“为什么单用体术?”
“是因为我只用体术,你想逞君子,还是因为负罪?”
“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扉间答,他反问:“我负什么罪?”
“火遁·豪火球之术!”
真是欠揍的回答。
斑全身都像要点燃,他提高音调:“很像你的答复。”
“水遁·水阵壁!”
宇智波泉奈。
这两个人默契地不愿提起个名字,默契地维护着这层脆弱的屏障。现在,斑捅破了这层薄薄的膜,两人从地底里的暗斗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剑拔弩张。
“果然是想在这里杀死我么?这就是你们宇智波——”
斑的怒气越来越大,“原本是没有这个想法的。”
“——但是现在有了!”
扉间挡下斑的拳脚,冷笑一声:“你知道你这是在杀影吗?”
斑不答话,也真算得扉间想的新账旧账一起算。他原本不会想起泉奈来的,那太让人伤心了。但是每回家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去张望兄弟的踪影,乃至视野出现泉奈在庭院里除草的身影。尽管有意克制,甚至药物治疗这种幻觉,却是徒劳无功。
这种悲哀,千手兄弟并不会懂。
他现在当真是孑然一身了。
他向扉间冲过去,扉间抬腿踢向他,斑第二次抓到了他的脚踝,“你还真不长记性。”这次的扉间是实体,被斑成功甩进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侵袭而来,扉间呛了口水,他往上冒的时候斑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往水里摁,扉间挣扎了一下。然后斑就意识到了把水遁宗师打到水里是个多么低级的错误,他迅速往后退,果然扉间一个水龙弹打过来。斑没能闪过去,被打中翻了个跟头。
打。
打,还是打。
两个人在河里打,河边打,打得昏天暗地,忍术体术杂着来,打得天色悄然变化。都像是要把以往的怨恨发泄掉。
他们俩甚至夸张地打到了悬崖边,扉间踩在崖边,体力有些透支,站不稳往后摔,在摔下去的前一秒他把斑拉下来了。
斑和扉间急速下坠,两人的查克拉都要耗尽了,天知道两个人打了多久,斑也没能开得起须佐。两个人面对面干瞪眼,无言地直直坠下去。
悬崖下面是急湍的河水,他俩一块掉在水里,砸在水里发出的巨大扑通声惊人。扉间运气不错,夹在急速运动的水里尽量能保持平衡。而斑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掉下去的时候脑袋磕到了石头,头疼得要炸,随时有昏厥的可能。扉间四处张望,然后他找到了游过来的斑,或者说飘过来的一团黑炸毛,斑显然是强撑着精神过来的,但扉间仍是下意识地做好攻击准备。
斑冷笑一声,在说完“我不跟你打”之后晕了过去。扉间一愣,在心里做莫大的斗争。
如果斑这时候死了,对于他还有村子来说办起事是轻松多了,也无需整日提心吊胆防着宇智波斑谋反一类的事情。何况斑对他杀心特别重。由此观之,留着斑简直是后患无穷。
但是…但是这样见死不救又实在…扉间转念又想到他大哥哭丧的脸,咬咬牙游过去拉起斑往前游。
两人都一身沉甸甸的战甲,扉间自己本身就很费力了,再加上拖着一个同样穿着战甲的斑,在水里东倒西歪狼极了。按照常识,这时候他们应该丢掉沉重的战甲才对,扉间想着偏头来看斑,他平日里炸起来的头发因浸了水,服服帖帖地贴在面庞上,肩上。面部表情较他平时要柔和很多,但他紧皱着眉,仍显出一种硬气的感觉。这真不像是一个昏过去的人应该露出的表情,不,或许是有扉间在其旁的缘故,潜意识里不肯放松警惕。
没什么好奇怪的,换做扉间晕过去,斑在旁边,情况也该一样,或者更甚。
如果把斑的战甲给扔了,他醒过来可能会翻天地,扉间摸到斑脖颈处的手一顿。
然后不怎么温柔地卸了他的战甲。接着他把自己的战甲也弄下来,在碰到毛领子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于是他把湿淋淋的毛领子扯下来,塞在斑的高领子里。
这天扉间好运气持续高涨,大概是与斑碰头,坏运气都耗光了的缘故。在水里泡着的时间比他预想的短,他成功游到了岸边,并且看到河岸的时候,心跳比平时波澜不惊地多跳了一拍。
扉间水性不错,多拖了个人虽然碍事些,但也不耽误太多他的能力发挥。
河岸不远处是一个洞穴,黑漆漆的。扉间抬头看天,还有陡峭的岩壁。不多时有雨滴掉下来,渐渐越落越大,最后称得上是倾盆大雨。
这样下去会感冒生病。
把斑放好,他再看向那个洞穴,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进去。感知型忍者的能力使他认识到这儿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小老鼠。
只要谨慎些也没什么大危险。他稍微安了些心,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出去拖斑。
斑的领子里塞了一大团毛领,现在他衣服被撑起一块,格外好笑。
等走到洞穴里, 扉间把他放下来,瘫着脸等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