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前同小叔说了事出来，去看了存周同继科，继科好说，是个激灵的哥儿，总是让人感觉稳妥的。存周更是，小小年岁，封了恩骑尉诏赐国子监，竟也就跟个小大人似的说话一板一眼起来了，有心逗上两句才给他说放松来，套了他快生辰的消息来，也留了个心，只出门来，见着前头也没什么人，便低头琢磨着要给他备个什么礼好。】
（ 起了个大早，找长溯兑了点碎银，顺带着给他捎去个自个儿前些日子城东淘到的一副顶漂亮的算盘，看他收下又好生叮嘱一番，这才出门来，看着时辰相当，便也打算回屋取些东西去鑫廊。）
（ 穿过条回廊，见着前头有个宽厚背影，脚步一拐往那儿凑去，长湛不知在想些什么，低着头挡道，可恶的紧，嘟囔唤他。）
：堵这儿做什么呢。
【 正低头做着打算，一笔一笔账心里算也挺麻烦，这叫后头突来的一声给打了茬，撇了嘴有些无奈，皱着眉回身，果然是二姐，这府内还能跟她似闲的瞎逛的也就她一个了。可这话我不要说提，这种想法也是不好表露出来的，只听话似的往旁挪了一点儿，不同她辩嘴，低声应声，表情有那么点儿敷衍。】
：琢磨些事儿，您先请，我给您腾道儿。
（ 我也不过那么随口问他一句，瞧他什么态度，脾气上来了，想绕过他走的心思也淡了，倒也不是真生气，不过又见着他犯轴还是少见，错过了下回可就没了，眼珠子咕噜一转，抱着胳膊也不走了，站他旁，悠哉悠哉。）
：得了吧，我也就回去拿些东西，待会就去鑫廊，不同你折腾，不过……你在琢磨啥呢，还入神了。
【 我没同她多插科打诨的心思，只不过她这一说倒是给我想着了，一回来给存周同继科都备得砚台，自个儿都觉得忒没劲了些，二姐这一说鑫廊，倒是觉得给两小子打个金的小玩意儿也不错。眼睛一亮，同她扬了一个笑来，难得的贼得很。】
：您捎我一程儿，我同您一块儿去鑫廊，您帮我琢磨琢磨，送小孩儿能送些个什么。
（ 眼睛一眯，回过神来，敢情他在想这些东西，倒是稀奇，这等事儿多容易，还能给他犯着难了，真是活回去了。也懒得嘲笑他，只道。）
：成吧，你备多些钱，待会儿前头等我，我们一块儿去。
（ 嘲笑他这事儿先免了，从他口袋里多掏些钱出来倒是挺好的。暂时告别回屋取了自个儿的东西，往前头去，之后同他一块儿出门往鑫廊去。）
：你想着给谁打呀？
【 二姐怎么说我怎么做，卖乖的不行，她要从我这儿捞点什么我一点儿不放心上，伺候好她也从来不是什么难事，只路上给她好话多说，聊些七七八八的打发时间了，到了鑫廊，听得她这么一句，顿了顿。】
：存周不是要生辰了么，我想着也没甚好送的，给他同继科小子打点儿小的金摆件儿也好。
：不过我也瞧不来什么是好的，您帮我瞧瞧。
（ 他一路上乖觉的不得了，我都道稀罕，自打我催他早日成家开始，这人对我就没两句大实话，态度敷衍的很，这会儿久违的奉承都快听得我浑身不舒坦了，不过好话谁不乐意听？随他说着，鑫廊到了同人说了些事儿，回过头来问了他得了他这么一答，心下了然，不过也不急着解他难，只笑道。）
：府里头除了这两小子，还有两丫头，你幺妹儿同那个相当岁数的博和理的妹妹，这两儿你不管了？
【 我杵那儿跟个竿子似的，看她跑前跑后的嘱咐事儿，自顾自还在伤脑筋，冷不防听她回头这么一句，愣了愣，合了掌来，直叫是我失策。】
：瞧我糊涂了——还有两妹妹。
【 行叔同小婶婶的闺女儿还太小了，平日也不凑一块儿能见着面，还有那小表妹，也怯生生的，不好意思去吓着她，一来二去的倒是给陌生了，这会儿忘了。】
：那她两一并儿，您都给我参看参看？
：是你糊涂，如意同邵瑜都活泼的很，你有空也同她们玩玩，府内就这么几个小家伙，也靠他们多热闹热闹。
（ 大人有大人们的热闹，却干系不了这些小的，他们玩他们的，是真欢声笑语笑开的，比这些抽条儿的白长个子脑子的大家伙们舒坦多了。白他一眼，带他往一旁柜子前头走。）
：你囊中够鼓就成，我给你挨个儿挑好了。

【 二姐满口铜臭，可她坦然的让我还开不了口嫌弃她一回，只从怀中掏了两张银票来，看了看有些大了，又塞回去，换了锦囊里掏了些沉甸甸的，差不多数，把锦囊摘了直接往她手中一塞，笑道。】
：您自个儿取，不够再管弟弟要，只要把这事儿搞定就成。
：您也有些为难我不是，我这么一大个人了，两妹妹同存周差不多年纪，我同她们也玩不到一块儿啊……
：你甭说，我一个字儿都不听。就你道理最多。
（ 懒得搭理他，那两小丫头多可爱啊，他不稀罕是他没福气。琢磨着从架上取了两个小摆件来，寓意好的那种，递他手上，倒是诚心诚意同他说。）
：继科同存周我觉着摆件也够了，金锁什么的大伙儿送得也多了，也不缺，其它的，便是金络也嫌太外露，倒不如来个好寓意的摆件，放那儿也是一个祝福，你说成不。
【 自然是点头应好，将两小摆件在手里掂了掂，瞧了片刻也瞧不出什么花样来，只转手交给别人，让算上。】
：继科同存周一人一个，也不想让人看了有什偏颇的。
【 只觉挑这些可真是麻烦，脸上兴致缺缺的，也没什么用心的劲儿，总归不过挑个好由头了，也翻不出花来，只背过手，道。】
：小子好选，那两妹妹挑些什么才好……？
（ 转头打量一番他这神情，给他逗乐了，想着外头给他留面子才不对他动手动脚，不然早掐一把笑话他了。逮着劲儿就是开口，）
：早跟你说娶个媳妇儿了不是，也有人替你操心这些，你看，现在还得你自个儿在那算来算去的。
（ 这话我想埋汰他好久了，没给我找着机会，这当口儿给说着了，十分满意的。）
：行吧，跟我来，那边去挑个金镶玉的首饰，给那两小丫头。
【 她这一溜串儿从我左耳进了，便又从右耳出了，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可恍惚想着谁似的，也不吭声，不同以往一般给堵了回去，想着也留个余地。只沉默着跟她往另一头去，眼睁睁看着二姐叫人去取了些新打的款式的首饰来，同她一块儿坐下来，笑道。】
：这我是知道的……您以往我也送您好些首饰来着，女孩家的总都喜欢的吧？
（ 这是，天下下红雨了？有情况。他这沉默的不合时宜，一点儿不像他一贯的作风，这回给我逮着了那还得了？只先不提，两人坐下了才去看他脸色，倒没看出什么，可我不能不说。）
：你这是有什么遭遇了？
（ 瞧，居然还问我女孩子家总都喜欢首饰了？呔，他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回屋就倒贴他一对金簪子，只努力含蓄问他。）
：那你知道人家喜欢什么样儿的东西么？
【 就知道二姐当即会逮着空不放，可我待那姑娘也是真心挂记，我总要留点余地来想想之后的事，成或者不成……二姐这儿先挂个名儿，留个说法，日后也好再提起来，再来过明路。有些燥，不过倒也能保持清醒，清了清嗓。】
：不着急，我回头再跟您讲，您就先帮我琢磨琢磨这姑娘家都喜欢什么——
：您也知我有些事榆木疙瘩一块，也想不出新的来，这不来靠您了么。
（ 眉一挑，满眼欣慰，这是好事啊，诚如他说的，这榆木疙瘩开窍了，可不是好事么，同他坐近一些，低声同他絮絮叨。）
：二姐不管怎么说都是旁人，有些东西你自己总的多费功夫，心思花下去了人家总看得见的不是。
（ 说着人端了新的款式的诸多饰品来，满目琳琅，又瞧了瞧这块开窍的榆木疙瘩，笑嘻嘻的。）
：你自个儿看，二姐提点你两句就是。
【 她这话倒是在理，我的心意总得让那姑娘知道才是，旁人挑得，那算得上是我的心意。去瞧那满满的饰品，一眼给盘中那镶了刻金的一对玉镯，那对白玉配了金，夺目的很，却又不是太出风头，同她相配的很。况且，那镯子看了就满心想用这圈住她的念头，想想有些糟糕。只一手挑起，交予二姐，继而又问。】
：您说我往里头再雕些小字上去可好？
：自然是好的。
（ 倒来不及笑话他了，竟还想着这么一出，倒还有那么些滑头，让我开眼了。同他又商量一番如何做，嘱咐下去后，方两人又开始替如意同邵瑜挑起佩饰来，小家伙水嫩，配什么都好看。选了一对镶金玉佩，那两小丫头一人一只，又各择了根簪子，同长湛商定好那玉镯明日我给他捎回去后，带着择好的几样东西一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