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付鸦天狗最好的办法是恐吓
“真是的，又被看见了啊。”文再次从树上跳了下来。
“就先不谈你隐蔽的方式有多明显了，”蓝怒气冲冲地指着文走了过去，“是打算写后续新闻吗？”
“虽说我的确可以去写后续新闻，但我可不会真的没良心到这种地步。”文还是刚才那副贱兮兮的表情。
“喂，等等！”橙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了文手里的相机。
“你看看喵。不是用来写后续新闻，那是什喵？”橙指着图库里的一张照片质问文。照片拍的正是我摸着蓝脑袋的场景。
“真的不是……”“橙，把照片删掉。”蓝打断了文的辩解。
“收到喵。”橙立刻按下了删除键。
“哎呀，橙喵喵，都说过没有了，怎么不相信姐姐呢。”能相信你的人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我可警告你啊，下次再出现这种事，就不只是删除相片了……”说到一半的蓝突然停下了。
耳朵动了动，随即指向院墙的后面：“追！”
“仙符——天仙鸣动！”橙不知是什么时候拿出的符卡。她的身体迸发出强光，瞬间如同流星一般弹了出去。
“射命丸，你居然还学会找帮手了？”蓝回头盯住了文，“看来不好好修理一顿就放你走，是不行了呢。”
“我哪有找什么帮手！”文辩解道。
“没有帮手？那就更可恶了！”蓝的手中捏住了一张散发着金色妖气的符卡，“为了对付你害我分心，没注意姬海棠也在偷拍。如果因为你让她跑了，我可饶不了你！”
“哎呀，怎么又要打架？蓝酱，你真是越来越不冷静了啊。”文明显不想和蓝动手。记得资料里说过文本身就不弱，应该不会害怕。是因为蓝太强了吗？
“小奇君，你也快劝劝你们家蓝酱啊，照片都删了……”文转而向我求助。
“蓝，好好修理她。”我拍了拍蓝的肩膀。
“怎么这样！”
“既然小奇这么说，那我更不会放过你！”
蓝的身体轻盈地浮在了空中，手中的符卡爆裂出金色的强光。
“给我接好了，式神——仙狐思念！！！”
妖气在蓝的周身围绕着，向蓝的前方涌过去。淡淡的白色雾气，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成金黄色的实体。
“砰！”金色的妖气弹猛地弹了出去。文慌忙向上一跃，飞到了空中。妖气弹行进到了文原来站着的地方，立刻向四周爆出一层速度较慢，但十分密集的鳞状弹幕。
很明显，文没有见过蓝的这张符卡，也就不会想到有这一出。情急之下，她直接向上飞去，想要躲开从脚下追来的弹幕。
蓝并没有停止对文的追击，大约每三秒钟就有一颗妖气弹以相同的方式朝着文追击过去，这使附近的弹幕网越来越密集。文很快就经受不住弹幕的包围了。
“呃！”一颗鳞弹正中文的左腰，这让本来就难以在空中保持稳定的文完全失去了平衡。晃晃悠悠地扇动了两下翅膀，终于还是摔在了地面上。
“痛痛痛……”文坐在地上，揉着被击中的左腰。
“射命丸，你刚刚为什么不反击？这也太丢人了吧！”蓝指着文，毫无因为胜利而想要放她一马的意思。
“所以你得听我说完啊，蓝酱。我今天带出来的符卡都用完了……”文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蓝酱居然欺负没带符卡的鸦天狗，太讨厌了，呜呜……”
“我说，你其实看到羽立了吧。”我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还好这树干挺硬的，我可没能耐跑着躲开蓝的弹幕。
“呜呜……”文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啊，说起来文的羽毛很漂亮啊，能拔一根吗？”我抓住文的翅膀。
“别别别！”文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是，我是见到羽立酱了……还和她打了一架。”
“为了争夺报道权吧。”
“没错……虽然我赢了，却一张符卡都没剩下。”文挠挠头，“否则蓝酱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打败我……”
“狐狗狸先生的……”蓝作势拿出另一张符卡。
“别别别，刚刚那句话我收回！”看来没带符卡只是一方面，文终究还是比蓝弱。
“蓝……大人，犯人……抓回来了喵！”橙双手如同拎着一只巨型乌鸦那样抓着羽立的翅膀，摇摇晃晃地向这边飞过来。羽立则是遍体鳞伤，半死不活地任由橙抓着。
“这样会死的吧！”文叫道。
“我在哪……是不是到三途川了……”羽立嘴里咕哝着，是真的要死了吗？
“好像还没死绝，我来补一刀。”从地上捡起报纸卷成一卷，朝着羽立走过去。
“呀！别，我我我还活着！”羽立一下子就恢复了精神饱满的状态，拼命向我摆着双手。对付鸦天狗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恐吓吗？
“蓝大人，您看看怎么处置喵。”橙松开了羽立的翅膀，落在地上的羽立差点没站稳。
“呜呜……”羽立用双手护着脑袋。
“姬海棠，给你的假新闻做个合理的解释？”蓝指了指我手中的报纸。
“那个……我觉得我没有写假新闻……”羽立将脑袋捂得更紧了。
“嘴硬喵！蓝大人怎么可能和小奇哥哥有什么暧昧言行喵！”橙作势要冲过去挠羽立。
“呀——真的，我保证我的新闻句句属实！”羽立仍然不愿改口，看来是打算抵抗到底了。
“哎，小奇君。你有仔细读羽立酱的新闻吗？”一旁的文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没。”
“那可不行哟。”羽立突然抬起头来，对着我竖起了食指，“所谓报纸是刊登新闻的地方，新闻的精华不在于图片而在于文字，所以不好好读读，怎么知道究竟是真是假呢。”

“那就让我看看喵，我还不信天狗的报纸能有什么花样。”橙向我伸出手。
乖乖地把报纸递了过去。
“……”橙紧盯着报纸上的一行行文字——反正我是看不懂，如果让我辨别报纸上哪些是五十音的前十个平名倒是做得到。
“怎么样怎么样？够真实吧？”羽立凑了上去。
“再真实的文字也比不过一张照片。你那十年前还走在潮流前线的手机是不是也该换换啦？”文一脸贱相地拍拍羽立的肩膀。
“这次的新闻素材可是我好不容易没用念写就采集到的！”
“正是这样才要说你那个破手机啊，你看，你的照片放大贴在头版上，像素点都能看得见呢。”
“蓝大人……”橙抬起头来。
“怎么了怎么了？”蓝一下子就慌了。因为橙的表情——与其说是要哭，不如说已经哭了吧。
“蓝大人，蓝大人不要我了喵——”橙喵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有啊！乖，不哭……”蓝蹲了下来，一把抱住了橙，“我怎么可能不要橙呢……”
“那，那你说……要收小奇哥哥做式神……呜……是怎么回事喵……”橙抽噎着，用袖口擦着眼泪。
“没有啦……那是我为了让琪露诺酱能安心和小奇哥哥决斗乱说的……”蓝拍着橙的后背，“乖，蓝大人不会不要橙的，不哭了不哭了。”
“呜呜……小奇哥哥……你……不会抢走蓝大人的……对不对喵……”橙转过来，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不会的，放心。”我弯下腰摸摸橙的脑袋，“橙喵喵永远是蓝大人的式神哦。”
“呜呜……”橙扑过来，眼泪鼻涕一并蹭在了我的胸口上。
“你还挺贼的啊，小奇君。”文小声在我耳边说。
“那么，接下来……”蓝站起身，“姬海棠，就是你写的新闻把橙弄哭了……”
“羽立酱刚刚说自己有点急事，已经走了哟。”文看了看手腕，“呀，已经这么晚了，我也得赶紧去下一个取材地点啦，拜拜——”
随即又是刷的一声。
“分明没戴手表啊，那家伙……”
“……最好别让我再被她们取材了。”蓝之前的火气完全没有了。是因为报纸上说得的确句句属实吗？
“谁知道天狗怎么这么闲呢，幻想乡真的有人买天狗的报纸吗……”双手伸进口袋。
……？
“听射命丸说，她的报纸在人类的村落很火的样子。”似乎是有意为了平衡得失，蓝大力揉了揉我的脑袋，“既然这件事不明不白地结束了，那我就去做饭。做好会叫你的。”
“虽然不是第一天了，还是很期待蓝酱的厨艺哦。”本想回摸过去，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
“不许叫昵称！用蓝大人喵！”橙似乎变得很警觉啊。真是的，分明眼泪都没擦干净。
“敬语就免了吧，橙喵喵~”弹了一下橙的脑门。读起来倒真是朗朗上口。
“哼！”橙鼓了鼓脸颊。
“走了哟，橙。”蓝牵起橙的小手。
微笑着目送她们回去，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口袋里的东西。
纸条？
蓝和橙的身影消失了。立刻转身拿出口袋里的纸条。
“致小奇君
“今天还真是添了不少麻烦啊 虽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终究还是有可能令你不快 在这里道个歉
“作为赔罪 如果有情报方面的事情需要帮助 请务必发邮件给我 虽说现在看来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可能完全没有 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 你就会意识到有我帮忙是件多么好的事情 请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吧
“谨启 射命丸文”
下面还有一行，是那家伙的电邮地址。
字迹歪歪扭扭却并不潦草，落款被抹了一下，是刚刚写的东西。这么短的时间写这么多东西还偷偷塞我口袋里，真不愧是记者。
不过……写这封信的真的是文吗？怎么感觉和她本人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呢。这种说一半吞一半的说话方式倒没什么区别，都很令人不快。
“莫名其妙。”将纸片收回口袋。既然要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那直接按她说的做就是。
TBC

啊…亲密度好像发展得太快了…不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以前也这么写…(笑)
还有洛小奇喜欢的居然是蓝么…

居然能摸到蓝sama的头，蓝sama不是应该挺高的么。。
顺便好感度的问题该不会是用了吧。。

啊啊啊啊啊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没有图片我什么都看不懂啊啊啊啊放我出去---------

第十五章 沐洁
“小奇，今天下午陪我去趟人间之里吧。”躺在榻榻米上翻看着幼教用的日语连环画时，蓝冷不丁向我抛出了邀请。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啦……”随手往后一翻，仍然没几句能顺利读懂的话，“不过人间之里的人类肯定都看过报纸了吧。离那件事过去才四天……”
“没关系。”蓝倒是一副坚决的样子，“事实上，这两天去买东西的时候已经被议论得差不多了。”
“这样啊……”这里的人类还真是欺软怕硬。分明对其他妖兽怕得要命，还敢当着蓝的面议论这种事情。如果被议论的不是性格如此温和的蓝，很难想像人间之里会被夷平多少次。
“所以呢，下午你就跟我一起去吧，顺便测试一下你对妖力控制掌握得如何了。”指的是飞行吧。
事实上，在幻想乡飞行比我想象得要简单。为了让我能稍微像个幻想乡的住民，紫模糊了我身上人与妖结界的界限——倒是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但我现在能感知到空气中的妖力，并操纵它们了。显著的好处是，我可以直接利用妖力飞行和制造小型的弹幕。
……为了这点好处倒是没少吃苦头啊。和直接使用蓝的妖力不同，自己飞行的时候一边得不断想象着自己在飞行，一边还得把注意力放在吸收妖力上。如果不能同时进行的话，几乎立刻就会摔下去。蓝说飞行是最基础的部分，一般只需要三天就能练成……这里说的三天意思是不是七十二个小时呢。
“放心，如果再像那天那样摔下来……”“蓝酱一定会接住我的？”
“我一定带你去看人间之里最好的骨科医生。”蓝瞟了我一眼。
“别这样啊。”
“哎，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要带你去啊？”蓝对我挤挤眼睛。
“不知道。”
“是因为阿求啦。她似乎也对外界来的你很有兴趣。”蓝嘿嘿一笑，“你也知道的吧，阿求可是人类贵族稗田家的美少女，作为一个人类能让她感兴趣，你应该很荣幸才是。”
原来不是要和我约会啊，有点失望。
“我倒是不相信幻想乡有人能比蓝酱更配被称作美女。”半开玩笑地回答。
“才没有呢，别乱说。”蓝用衣袖打了我一下。
“……咳咳。我有点不明白，”将连环画折了一个角放在旁边，“和其他不小心来到这里的人一样，我只是一个因为发光毛玉误入幻想乡的普通人类而已，为什么特殊地被留在了幻想乡，又特殊地被这么多人注意呢？”
“要我说的话，幻想乡被封闭了这么久，大多数外界人都被吓跑回去了，而如此少见地遇到敢在幻想乡久留的外界人，大家肯定都很好奇吧。”
“就当是这样吧。”虽说她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完全就是信口瞎说的，我也懒得深究了，“那阿求说没说她为什么想见我？”
“没有，不过到时候就知道了吧。”蓝摊开双手，“应该不会突然向你求婚的，毕竟她不会中文，那个时候我还得在一旁帮你翻译。”
“突然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弹了一下蓝的脑门。
拥有千年记忆的人类却偏偏没学中文吗？想来这倒也正常，如果幻想乡人人都会说中文的话，我恐怕只能怀疑幻想乡的位置究竟是不是真的在日本。
——————————
“人间之里……”俯瞰着幻想乡里为数不多的人类村落中最大的一处。与迷途之家零零散散的木屋不同，人间之里的房屋是排列十分整齐，蓝瓦白墙的和风建筑。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尽管现在天气与炎热只有一线之隔，各个摊位前的人们却丝毫没有散开站的意思。偶尔有几个人抬头看见在天上飞着的我们，不怀好意地笑着招招手，我也只能装作单纯地向他们报以微笑。
好想轰他们，真的。
“就是那里了。”蓝指着斜下方的一栋明显比其他住宅大很多的房子。那就是稗田邸吗……
“蓝酱，我应该怎么称呼她啊？”站在稗田家门口，不觉有些紧张——从房子的规模就能看出我将要见到的是何种身份的人。不知是因为无知者无畏，还是那时候被关注的焦点不是我，站在天子家门口的时候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叫她稗田君吧——不不，阿求君更有称呼女孩子的感觉……”蓝似乎比我还纠结。这次的翻译应该是她来着。
“稗田小姐好了。”就按照我喜欢的风格来称谓她，问题不大吧？
“嗯……就这么说了。”
蓝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木门的边缘——很厚重的竹木门。
门打开了，面前站着的是一位比我稍矮一点的少女——看起来比我小不少，有着紫色短发，身着夏季和服的少女。她的头上戴着洁白的山茶花头饰，这一点和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相同的——亭亭玉立，彬彬有礼的女孩子。
“您是洛小奇阁下吧，贵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阿求已经向我深深地鞠了个躬。蓝倒是很快开始了翻译工作。
“您好，在下是洛小奇……”太丢脸了，头一次注意到自己对敬语是真的一无所知。用余光能看到蓝在一旁偷笑。
“请进。”阿求向旁边让开，给我留出了进入的通道。
“谢谢……”真是，都不太确定自己应该怎样表现了。和一个特别有礼貌的人交流对我来说可是心理压力的几大源头之一。
跨过门槛走进房间。

阳光不知是从哪里透进房间的。虽然窗框外侧贴着并不算薄的窗纸，室内却给人一种十分明亮的感觉。玄关右侧整整齐齐地摆着三双木屐，应该都是阿求的。学着木屐的样子把运动鞋摆在旁边。客厅里倒是没有过多的家具，一张茶几，玄关处摆着黄铜磨成的梳妆镜，除此以外似乎没有其他起眼的东西了。里间是卧室——说老实话，我一点也不想探索里面有什么东西。
“坐吧。”阿求示意我们坐在茶几旁边，径自走进了厨房的隔间，“请问二位想喝点什么？外界的饮料也可以哟。”
“茶水就行，谢谢。”倒不是说不想喝饮料，只是觉得喝瓶装饮料总觉得会和这里的主人形成某种对比。
“普洱茶可以吗？”
“嗯。”
阿求将茶叶包在纱网中，放进茶壶，又加了些热水——想必是在我们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动作十分优雅，又毫无矫揉造作的意思，优雅得极其自然。这就是贵族家必有的气质光环吧。
——别别别掐我！
“久等了。”白玉般的瓷杯被摆在了面前。茶杯里的水雾悄悄地升腾起来，溶在了阳光里，这竟让不算小的房间里盈满了茶的香气。
“谢谢。”伸出手想要拿茶杯，迟疑了一下却又缩了回去——看起来挺烫的。
“那么，恕余失礼，请允许余直接进入正题。”阿求点了点头，“想来您并不知道被余邀请的原因吧。”
“不知道。”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古日语里的确有人这么自称。
“虽然可能是余多心，余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洛小奇阁下能留在幻想乡的原因说清楚。”阿求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说出的话对我有什么意义。倒是蓝，她在翻译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迟疑了一下。是在想什么呢？
“那还请您告诉我。”
阿求说出的下一句话，蓝并没有翻译。取而代之，她和阿求交流了几句——刚刚那句话是对蓝说的吧。
“小奇，阿求说接下来的事你可能不会很愿意听下去，而且也无法排除我不按照她的意思翻译给你这种可能性。”蓝碰了碰我的衣袖，“小奇……能信得过我吧？”
“嗯……”听听看吧——虽然站在我的立场上十分想说出这句话，但我心中隐隐生出的不祥预感不允许我像往常那样果断地决定。
我有必要这样多心吗？我来到幻想乡的目的仅仅是度假，不是吗？
算了吧，干嘛要知道自己不愿意听的东西呢。第六感这样在我心中警告我。
“听听看吧，我相信蓝酱不会说谎。”最终还是对蓝点了点头。突然要让自己去质疑一直以来都很信任的人，这种事谁都不会答应的吧。
“那么，您应该对这个人很熟悉吧。”阿求说下去，
“她的姓氏为沐，单名一个洁字。”
沐洁。
从窗纸中透进，刚刚分明是那么和煦的阳光，骤然变得冰冷无比。
TBC

第十六章 操纵空间程度的能力
心跳在加速，加速。我甚至能感受到喉结在随着心脏跳动。
为什么……你会知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恍惚间听到有个人正在重复自己心中的声音。那个人是我吗？
“抱歉，洛小奇阁下，但是请冷静地听我说完……”
“回答我的问题！”我猛地站起来，指着阿求的脸——真是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会失态到指着这样一位彬彬有礼的少女威胁她，我可真是个混蛋啊。
“小奇，别这样……”蓝握住我的手，想要借此让我平静一点。确实很有效，被蓝握住的瞬间，力量似乎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指着阿求的胳膊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握紧的拳头也随即放松下来——真的无法违抗她。
蓝的手掌好烫啊，还是说，是我的手太凉了呢？
“……对不起。”我坐了下来，用手肘支住桌子，扶着隐隐作痛的头部。
本来以为，我已经不会从任何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了。
本来以为，我已经不会为听到这个名字自责了啊……
“……”阿求没有接着讲下去，是想让我缓缓吗？
“小奇，冷静一点。”蓝慢慢抚摸着我的肩膀，“听阿求说完吧。”
“蓝，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沐洁？是不是都知道……是我害死了她？”不知出于何种心境，我居然向蓝提出了这个问题。如果她知道我曾做出这种事情，大概就永远不会愿意接受我的爱慕了吧。
这种时候……我居然还在考虑自己的感受？我可真自私啊。
胸口有什么堵着，想吐。
“……我相信小奇没有做过这种事。”蓝坚决地摇了摇头，“沐洁，她对我同样有着很特殊的意义。但我不会相信她的死是由你造成的，我绝不会相信是你害了她。所以小奇，听话，别再自责了，啊？”
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谢谢你，蓝。”硬是将已经涌到眼角的泪水压了回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向阿求：“稗田小姐，我对我刚才的行为表示歉意。请您接着说吧。”
“余理解。”阿求笑了笑，“那么，余就接着说了。
“您应该还记得能源矩阵吧，那正是沐洁阁下能被幻想乡的余所认识的原因。”
“能源矩阵……”一个能够影响空间概念，并将空间转化为可塑实体的装置，看起来像是一个装着金字塔模型的黑色盒子。既然空间变成了可塑状态，自然也就能将两个空间贴合在一起，并在它们中间打开一条裂缝——这是沐洁为了让我理解而做出的说明。
“事实上，因为与八云紫阁下的能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沐洁阁下在幻想乡还曾获得过一个名号——操纵空间程度的能力。”阿求说的这一切似乎都是信口编出来的。
沐洁，她真的来过幻想乡吗……
“但是后来——沐洁阁下失踪了。”阿求深深地叹了口气，“余并不知道沐洁阁下去了哪里，人们也众说纷纭。最被大众相信的说法是，沐洁阁下的能源矩阵被某个人盯上，那个人因为想要抢夺能源矩阵，将沐洁阁下害死了。正可谓，有越强大的力量就有越可怕的危险。”
“……哎，结束了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句话听起来真的不像结束语啊。
“结束了。”阿求点点头，“洛小奇阁下，让您回忆这些痛苦的往事，真是抱歉。”
“那么……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是听故事。
“事实上，余对这个说法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如果可以的话，余希望您能协助余，找出这件事的真相——沐洁阁下甚至有可能还活着。”
不，不对。沐洁已经死了。
她……是在我面前死的。
我真是可笑啊。因为蓝的一句相信我，我就愚蠢地接受了这个与既定事实背道而驰的想法。沐洁，她终究是被我害死的啊。
“洛小奇阁下，可以吗？”阿求向我伸出一只手，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她认定我会答应。
“……抱歉。”我没有伸出手来。
“……洛小奇阁下？”阿求努力地掩饰住自己完全没想到这一结果的事实。
“抱歉，我拒绝。”站起来，向阿求鞠了个躬，“因为个人原因……我不太想将沐洁的事情追查下去。
“稗田小姐，谢谢您的款待。”我抓住蓝的胳膊，“蓝，我们走吧。”
“哎……”蓝一脸不解，硬是被我拽了起来。
“……”我们离开房间之前，阿求一直保持着沉默。
——————————
“小奇！”拖着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稗田邸，蓝终于从我的手中挣脱出来。
“怎么了？”明知她马上就要问我刚刚的奇怪反应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故意问道。
“你还问我怎么了！”蓝揉着发红的手腕，“难道你不想去查明沐洁的事情吗？”
“不是很想。”微微摇了摇头。骗谁呢，我当然想查明，比谁都想。
我想知道她究竟是被谁杀死的，我想知道能源矩阵怎么样了，我想知道她究竟是否还被人记着……
但我不敢去。我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沐洁，自称“空间旅行者”的沐洁，我的师姐沐洁，拥有操纵空间程度能力的沐洁……我不配去追查她的遇害背后的一切。我的渺小和自私在那天已经被她完完全全地看到了。
要让我背着这样的罪名去寻找她的下落，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那，至少也说清楚为什么不愿意吧！这样不明不白就离开，是要摆架子给谁看啊！”蓝居然有点被我惹火了。

“不，不是摆架子……”我的苦衷没人能理解……这句话应该说出来吗？
……
蓝是因为关心我才对我发火的吧。要我辜负这份关心吗？如果我接着隐瞒下去，那我就完完全全是在摆架子了。
“不是摆架子，那又是什么！”蓝更加激动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于沐洁的失踪同样很在意，因为她曾是我的挚友！既然你愿意相信是自己害了她，你就更应该把这件事查出来，而不是做个没用的退缩者沉浸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中自暴自弃！”
“……”我只能用沉默应对蓝连珠炮般的话语。
我实在是不愿意再去回想这一切了啊……
突然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附近已经围了不小的一圈人，像是围观小夫妻吵架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幸亏没人能听懂吵架的内容。语言不通该算是好事吗？
“……先回家吧。”蓝叹了口气。
——————————
“小奇哥哥，晚餐喵。”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请进。”艰难地用手撑住地，坐了起来。说实话，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但我还是不愿去八云邸找食物——我怕碰到蓝。
“小奇哥哥肚子肯定饿了喵。”橙提着一个餐盒走了进来。炖牛肉，紫菜汤和咖喱饭——仅凭鼻子就能辨别出是蓝的手艺。
“谢谢橙喵喵。”接过餐盒，顺便摸了摸橙的脑袋。
“小奇哥哥……和蓝大人吵架了喵？”橙看着迫不及待的我将餐盒摆在桌子上打开——再不吃点什么我可能会死。
“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我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能说是小事喵，蓝大人可伤心了。”橙掰了掰手指，“蓝大人回家到现在为止一共说了……四句话。分别是‘我回来了’，‘我去做饭’，‘来吃饭吧’，和……”
说到这里，橙停顿了一下，“‘橙，给小奇哥哥把饭送过去吧，他肯定饿了。’四句喵。”
“最后一句没那么长吧！”
“真的，蓝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喵。”橙却丝毫没有把我刚才那句话当做吐槽来看的意思，“小奇哥哥，为什么要和蓝大人吵架喵？”
“橙喵喵可能现在还没法理解吧……”摇了摇头，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味道不错。
“男生一定要在女生之前认错——慧音老师这么说过班里的男孩子喵。”橙倒是一脸认真，“所以，不管是不是小奇哥哥的错，小奇哥哥都应该先去认错喵。”
“橙喵喵说得有道理。”把这句话当做玩笑，伸出手想去摸橙的脑袋。
“小奇哥哥，我可是很认真的喵。”橙这次却没有乖乖让我摸，她向旁边躲闪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小奇哥哥为什么要和蓝大人吵架，我还是觉得小奇哥哥不应该把蓝大人的感情置若罔闻喵。”
“感情……”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懂这个词。
“对喵，感情。小奇哥哥不是喜欢蓝大人喵，伤害自己喜欢的人的感情，这是很不对的。”
“橙喵喵，究竟懂了多少啊。”这次并不想否认，所以只是弹了一下橙的脑门。
“只要不提数学，我还是能弄懂很多事情的喵。”橙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转，“小奇哥哥，虽然并不是什么有用的情报，蓝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在村口的草地看月亮喵。”
“好啦好啦，我会去的。”比起下午，失落的情绪已经轻了不少，蓝可能也一样吧。如果这时候和蓝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不知她会不会理解我的苦衷呢。
“那，小奇哥哥，我就先回去了喵。”橙走之前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闹钟——还有大概半个小时，月亮就该升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橙这孩子，在这方面还真是不笨呐。
TBC

第十七章 妖狐贤者的秘密
不知何时，穹顶早已布满了乌云。即使是夏天，夜间的空气也因弥漫的水汽而显得有些冰冷。幸好风不算很大，否则恐怕会更凉的。这样的天气也看不到月亮了……橙那边会用什么理由把蓝叫出来呢？
看了一眼手机，离橙所说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提前过去吧。
这是我第一次在夜幕笼罩下俯瞰迷途之家。没有月光，没有影子。这让树，草地和房屋的轮廓变得不太清晰，一切似乎都模模糊糊地在随着微风飘摇。
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到达村口的时候，蓝已经躺在那里等我了。在这有些微凉的天气仍然穿着那件不算很厚的睡衣，这让我有点担心她会不会着凉。
“小奇，你来啦。”蓝极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但从眼神来看，她分明很高兴。
“本来是想约你一起出来看月亮的……天公不作美啊。”坐在了蓝身边，“虽然是夏天，还真是有点冷。”
“是啊……”蓝往我这边伸过来一条尾巴，大概是让我躺在这里吧。
“不怕着凉吗？”毫不客气地把脑袋枕在上面。狐尾枕头居然这么舒服啊……
“小奇不长尾巴，所以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吧。”蓝坏笑道，“那么，开始吧？”
“开始？”
“开始表白啊。”蓝的脸一下子凑了过来——太近了，她温热的鼻息甚至扑到了我的脸上。
“我没要表白啊，橙喵喵究竟跟你说了什么？”狐狸的魅术——脑袋里突然闪过这个词。所以我只是半开玩笑地按了一下蓝的脑门。
“橙？她只说你要约我出来看月亮啊。”蓝看起来有点气鼓鼓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可真是个傻瓜。
“这孩子。”随手抱住蓝的另一条尾巴揉着，脑子里组织起了道歉的话。
“小奇，今天下午的事……抱歉。”刚打算说出口的时候，蓝抢先了一步，“我当时只顾着自己的想法，说出了不负责任的话……”
“不是蓝的错。如果我能多考虑蓝的感受，就不会做出那种事了。”心里有种如获大赦的解脱感。来之前甚至有点担心蓝会不会原谅我，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小奇知错就好啦。”蓝对着我的脑门按了回来。
“被蓝酱原谅了吗？”嘿嘿一笑。
“算是吧。”蓝的视线转向了被墨色云层覆盖的穹顶，“看来今天是完全看不到夜空了……无论对小奇还是对我来说都很可惜呢。”
“也说不上可惜吧，即使是这样的阴天也有它的魅力。蓝酱喜欢月亮吗？”蓝似乎想要透过浓密的云层寻找月亮。
“不是月亮，是星星哦。”蓝注视着云层中的一个裂缝，微弱的星光正从那里透射下来，“我也喜欢星星——和小奇一样，因为某种原因喜欢星星。”
“是这样吗。”梳理着手里柔顺的尾巴，盯着蓝的侧脸稍微有点出神。
“小奇，既然今天看不见，我们就来交换一下自己喜欢星星的原因，怎么样？”蓝转过头来，她的尾巴调皮地挠了挠我的脸颊，“或许听了我的故事，你也或多或少能从我的经历中找到你的影子呢。”
“那就讲讲看吧。”确实，没必要再把自己的过去闷在心里了……而且我也想听听蓝的故事。
“开始讲啦。”蓝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天边。
“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只是一只小狐狸。我所在的族群里，在我之前从来没有狐狸成功修得人形。而我呢，因为天赋秉异，加上不算多么勤奋的修炼，得以成为族群里第一只有资格被称为狐妖的狐狸。
“有了人形的我，那时候并不急于融入人类社会。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仍然保持着狐狸的样子在族群里生活。我觉得我终究还是离不开自己的族群。
“一次，母亲突然问我，是不是应该融入人类社会。我说暂时不需要，因为我想留在族群里。母亲告诉我，作为狐族的我们在修得人形后应该尽早接受作为狐妖的生活——因为以狐狸的姿态游走于山间终究是件危险的事。
“年少的我虽然明白她说的是人类的猎杀，却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认为这种灾祸不会降临在我的族群。
“有一天啊，我在溪边饮水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一位青年正在往我这边走过来。我很好奇他为什么来到这种地方，所以就跑到附近的树林里化作人形出来问他。尽管使了个小法术隐藏起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那个青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狐妖的身份。他也不怕我，倒是十分友好地跟我聊了几句。我得知他叫姜尚。我没有名字，所以当他问及我名字的时候，我临时想出了苏妲己这个化名。
“姜尚说他以后会住在这里。也是在那天，我才知道‘渭’是我祖祖辈辈取水饮水的这条河的名字。
“自从那天开始，我作为狐狸在族群生活的时间变少了。姜尚懂的东西很多，我觉得经常跟他聊天是件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我在他所住的村落安居落户，想从他那里学到更多东西。但让我失望的是，在我住进那里后的大约半年，他离开了村庄。
“习惯了人类社会的我却没有立刻回去。最让我后悔的正是这个，如果我能在姜尚离开的时候回去……我就能从那场狩猎中，保护我的族群了。
“当我在某一天回去时……昔日庞大的族群只剩下了四只狐狸。
“幸存的狐狸告诉我，就在几天前，一群人类来到这里打猎……为了保护族群年轻的狐狸们，更多的狐狸挺身而出引开捕猎者，想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下一代换来一线生机。

“但他们失败了，族群在洗劫过后只剩下四个幸存者——我的母亲并不在其中。
“听泣不成声的同类们说完了这些，我甚至能感到我的牙龈在流血。仇恨，自责，悲痛……这些感情一并涌上来，交融在一起就化作了复仇的火焰。
“我一心想为族群复仇，为母亲复仇。
“我利用人类的形态去调查，终于找出了灭族之仇的源头——是那时候人类社会的领袖，商纣王。
“利用狐狸的魅术，我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宫廷。纣王昏庸无道，酒池肉林。我一直在等待统治出现外患的时刻——那时候将由我引发一场内忧。
“这一等就是十五年，外患的确在某一天出现了。这场外患，是由一个我完全想不到的人引发的——那就是姜尚。商议后，我们决定联手将纣王逼上绝路，那之后他会带我离开这里，隐居深林，不再现世。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星空……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我与姜尚连手，一举灭掉了商朝。我报了弑母之仇，而他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事情本该朝着完美的结局发展，但是姜尚……背叛了我。他将我是狐妖的事情说了出去，不仅如此，他还亲自追杀我，想亲自确定我已从世界上消失。他在这一场战争后已经功成名就，害怕我坏了他的好事，所以想要永除一切后患。
“昔日的诺言就如同泡泡一般，美丽却不能触摸。绝望而对人类心灰意冷的我逃向了日本，展开了漫无目的却极其可怕的对人类的报复。我在外界的传说中也是有记载的吧，那只毁灭了三个王朝的妖狐玉藻前，说的正是我。无尽的唾骂与贬低蜂拥而至，可我并不在意。心里的空虚久违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复仇的快感。尽管我清楚被复仇的人类终究是无辜的，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却仍然不愿停止。
“直到有一天，我累了。
“并不是三流小说里因为某个人一番说教幡然悔悟的那种情节。我真的只是累了。
“我开始觉得，我的一生不应该被复仇占据。在整整一天的沉思后，我选择了隐居。
“昨天还作恶多端的玉藻前，今天居然消失了。尽管这很奇怪，人类还是感到十分高兴。高兴之余，他们渐渐忘记了我。我这才发现，复仇的快感同样也是一个巨大的泡泡，能填满你的内心，但当你直视它时，你会发现它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就让这虚幻消失吧。我尝试着学习佛法，想要修炼成佛，借此弥补我的愧疚感。但我真的很难做到清心寡欲——我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了拥有一个家庭的温暖。贪婪的我一直想要再次得到这份温暖，尽管不可能还是好想得到。
“直到有一天，记得我的最后一个人类，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受到了博丽大结界的邀请。
“我……来到了幻想乡。
“后来发生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紫大人收留了我，我渐渐变得更加强大，修出九尾，与橙缔结了式神的契约。如果问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子，我想就是这样吧。
“现在的我回想那时候，仍然会感到有些失落。说得更清楚一些的话，那是一种恐惧。我太过沉溺于现在的生活了。如果这一切发生变化，我可能会再次流离失所——每次想到这里，我就有一种无端的恐惧感。
“所以……小奇，说实话，我特别，特别害怕失去这一切……”蓝直到刚才还十分平缓的语调里，突然带上了几分哽咽，“我曾经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啊……如果一切都有轮回，我是不是会受到惩罚……”
“犯什么傻呢。”我笑着抚摸蓝的脸颊，“会这么想可真不是蓝酱的风格啊。”
“可是，我真的好怕……害怕失去这一切……”蓝清秀的脸庞上，不知什么时候划过一道流星，“我永远是不祥的妖狐……我怕这一切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怎么说呢。”用衣袖擦拭着蓝脸上的泪水，“经历了两次失去，自然会有害怕再次失去的心理。但是蓝酱，为什么要让这种无端的恐惧感压垮自己呢。”
“但是我……我……呜呜……”蓝已经泣不成声了。勇敢而睿智的妖狐贤者，原来也有这样与普通少女没有区别的柔弱一面啊……
“蓝酱，你看。紫和橙喵喵现在都在你的身旁，我也在。我们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永远不会。过去的事，爽快一点让它过去就好了。”
“……谢谢你，小奇……”蓝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我，低声啜泣，“抱歉……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只是害怕孤独……”
“蓝已经不会再孤独了，我们都在。”略微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搂住了蓝的肩膀。
“小奇……”蓝将脸埋在了我的胸膛里。
“乖，不哭了啊。”学着蓝安慰橙的那样，我轻轻抚摸着蓝的脑袋，低声安慰着蓝。
“……谢谢你。”蓝抬起头来，朦胧的泪眼感激地看着我。
这样的蓝……好可爱。
“小奇，我有这种担心，只跟两个人说过哟。”蓝擦了擦眼角，“就连紫大人和橙，我都没有告诉过她们。所以，小奇……”
“放心啦，我会好好保守秘密的。”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是装了个傻，坏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能得到蓝的信任，看来我很幸运嘛。
“坏小奇。”蓝倒是也被我逗笑了。
“那么……按照约定，轮到我讲故事啦。”虽然并不是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我还是知道了蓝就是苏妲己这件事……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故事也讲给蓝听呢？
“今天就算了吧。”蓝捂住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好困啊……”

“那就先送蓝去睡觉啦。”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了，紫暂且不说，橙肯定已经睡了吧。
“下次小奇记得讲故事哟。”蓝嘿嘿一笑，“那，小奇。就拜托你送人家回去啦。”
“好。”抱起了蓝。把她送回去以后自己也该睡了——心里这样盘算道。
悄悄走进了已经熄灯的八云邸，将蓝放在她房间的床铺上，帮她盖好被子。
“小奇，你就不好奇另一个听了我秘密的人是谁吗？”蓝裹紧了被子，小声问我。
“沐洁嘛，还能是谁。”摸了摸蓝的脑袋。
“小奇果然很聪明。”蓝笑了，“那么……晚安啦。”
“晚安。”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TBC

_(:з」∠)_咱已经开学了 存稿马上也要发完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入龟更模式了 不好意思呀

码看。建议不要太长哦……超过10万字就很难有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