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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听说南庄要拆,顺道带着儿子去了看一看。
但我没有进村,近乡情怯-----煤矿已经拆去十几年,现在村庄也要拆了,我不想他这么小就感受离别。
图中大小子其实就出生在南庄,只是很小的时候就带走了。
那是八月份,天气热的不象是欢迎我们回来的样子。
爬上东山是从茱萸寺那一端,而不是小时候的化工厂或者老八队那里穿过。
去买门票的时候,连售票员都吃惊到这么热的天会有生意----梦回十几年的地方,哪里还计较什么黄道吉日呢。
天空很干净,能够远远地看见不牢河的蜿蜒,但我无法看到南庄----过去还有矸石堆和水塔,这么多年的变化,已经完全无法从远处找见了-----象是离家多年后,女儿出现在面前那样不能认出一般。
十年前左右,我回去的时候,在庄子的北头,也就是七队那附近,还偶遇了王晋伟----虽然他只是觉得我面熟,估计回家好久才想起来我们是小学的同学吧。
还在矿址上见到了贾德平师傅。
还在从南庄小学的路回去时,碰到了赵同学的哥哥。
还拍了些照片,只记得栽满了杨树。
又过了约莫十年的今天回去,怕是一个也不认得了
所以,只是雇了一辆车,绕了一大圈而已。
对了,还特别吃了一顿地锅鸡、驴肉、煎饼、盐豆子以表示纪念-----方式很特别
在上海安顿的结果之一,是吃什么都放糖。
脑海中,南庄培养出来的酸爽的凉拌、酱骨的香郁、生猛的爆炒都只停在那里了。
一块煎饼入口后,才确信,味觉是最怀旧的器官,没有之一!
这下好了
南庄没有了,恩恩怨怨都没有了,人们开始过一种完全不熟悉的生活。
然后,开始有新的邻居,开始学会提防和谨慎,学会连一棵葱都要去花钱买的生活。
不能在自家的院子里栽满月季、芍药和各种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也很难砌筑一个池子,里面有几尾闲鱼不时的摇尾。
会丢掉特别的手艺-----在山上随便打一些石头,拉回家就能拼拼凑凑成了一堵石墙---关健还推不倒!
哦,对了,再也没有水压井了----自来水不仅是收钱的问题,井水是----夏天很凉爽,冬天很温暖,还略有点甜。 以后只能喝需要净水的自来水了。
下大雪,也不能扛一杆鸟铳去东山打兔子了。。。
再也没有羊可以放了,更不能在放羊时,心情豪迈的歌唱了-----邻居们住的太近---民谣会变成骚扰!
更难堪的是,上学的路上,偶见穿花衣服的小姑娘,不能吹哨了-----农村的人家,不会计较这些玩笑,城里却一定会告你调戏的!
好了,去慢慢适应新生活吧。
这些残片最终还是要扫去的。
N年后,也许会有一个孩子向自己的父母打听出生地,当他听到南庄这个名字的时候,会不会想听一听南庄的故事?
然而,并没有。
只有一个煤矿上的蛮子弄的好象当事人。
还有几个有心人拍了一些,写了一些-----但这不对,看不到他还在襁褓中时,家门庭院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我想看一看更多的南庄人----包括我的同学们朋友们-----这些人的纪录。
我希望我的孩子,提到家庭时,有满满的自豪,能说出爷爷和爸爸的不同,能从爷爷布置的小院与爸爸布置的小院之间,看出一代一代的爱和温情。
对于南庄,这是最后的残片了,再无素材和牵挂喽!
(认得出楼主的,回个姓名,也许我还没有忘记你)
最后,认真地祝福曾经在南庄一起生活过的人们,未来繁花似锦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