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平的辈分高，人却小，裹在滚银边的大氅里，露出只白玉似的小脸。宴上长辈俱在，耐着性子，规规矩矩地作了一礼。）小姑姑。
（转了身，却去捉伊小脸，在耳廓侧诱她。）走，带你出去玩儿。

（母亲与我坐得远远的，寻找所谓眉目里的相似无果，望久也觉无趣。年根下染了寒，鼻子抽抽涕涕，正逢高山拜礼，忍住。）
传儿，新年好。
（微微偏开头，握住他手，便是一副好奇神情。）要去哪儿呀？

新年好，小姑姑。
（厚掌十指握紧，她和河鲤一般大，总让我生了错觉，像是另一个妹妹。太妃们高台上坐，我也看不清楚神情，这么一想，连面目也记不十分清楚了，俯首看她，就带了点儿怜爱。老去的妃子像是年久失修的壁画，余威尚在，已失了七八分颜色。）
去看腊梅，穿得像你一样，像火。

（灯影绰绰，又神情忽动，踮脚将他的眼覆住，淡淡地提醒。）
莫要这样看孤。
（细小不成插曲，轻巧掠过衣香鬓影，后园里开满了梅色，许是前些天的雪未化净，不多不少，残淡为美。望着满园，偏巧不想走动，月色里，不大真实。）
先生说，梅有君子之意——似乎与传儿更相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