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
现在是凌晨3点,大卫因为之前接到了总统内阁魔术师顾问查理曼?加诺林的电话而来到了魔术协会。他对这样的工作时间很习惯,他是一位魔术师,而魔术师这种职业一般都和夜出昼伏联系在一起,当然真实情况这个群体既不是吸血鬼那样的高贵冷艳,也不是暗夜精灵那样的神秘古老,目前也就是一些有特殊工作的公务员而已。
看着手上刚刚从内阁特派员,念?福瑞那里递过来的资料,大卫不禁感慨这样的麻烦事已经有些时日没出现。但是对这位埋葬机关的领导人来说这应该还算是个好事情,什么麻烦都没发生的时候,处理手下那帮怪物们的关系实在是太让人焦头烂额,能让他们出出任务什么的相对来说大卫的日子倒是轻松了许多。
“八位宗师三天内先后离开协会,去往不同的城市,理由也很充分,也想象得出骑士团查不出什么蹊跷。”棒读完了这些信息,大卫并非要嘲笑骑士团的办事能力,只是这样规模的和宗师相关的事件,本身就不应该属于骑士团的处理范围。由于这并非爆发性的灾难性事件,总统内阁还没有直接动用埋葬机关的必要,等圣堂教会和议会要求走正规程序到现在,虽然说已经属于非常高效,但是也可能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机。
“宗师就算是比起圣堂七骑来说也不会落于下风吧,但愿他们不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念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不冷不热的发表着评论,不过也的确说出了事实,宗师和圣堂七骑作为魔术师界的顶尖水平不相伯仲,他们在发生一些关键性事件之后也是最容易成为埋葬机关执行者的人选。
所谓宗师,就是取得了在魔术某个领域“最强”称号的人,若是给魔术技术的发展编一本史书的话,能被立传的就是这些人了。
“虽然我现在这样说很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有点希望他们做了点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每天和特别特工在一起,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大卫以前也提过想要一些假期之类的要求,只不过即使审批过了之后因为实际情况难以享受完全部的假期。而这说话时间,他们正在等待一位协助调查的执行者。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执行者就到了。“老板,今天的工作不太寻常?”
“布鲁诺,你看看这个吧。”大卫自然明白这位执行者早就运用自己的能力了解了全部的事件,但是出于对外的保密还是要相互配合着演演戏,这自然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们不进去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吗?在这外面吹冷风不太好。”
“你先自己进去看看情况吧,我们在外面把烟抽完先。”确定布鲁诺走开之后,念终于开口问了话:“他看起来完全不像能做这样调查的人啊,而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奇怪的特性?很抱歉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你那里的高级别人员都是这样的?”念虽然和大卫共事过多次,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布鲁诺这样级别的执行者。尽管如此,他依旧从执行者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的,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试探而已。
大卫的感情也很微妙,一方面是自豪,一方面是嫌麻烦:“他的能力最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了,也一定能解决问题,高级货中也有有趣的家伙啊,不然我早就也被他们感染成怪物了。”
“好吧,那么他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在这里想要全身而退是没什么可能了,而且本身能成为特派员的话就说明念也知道了很多高级机密,所以还是以退为进来的巧妙:“出于保密协议我不能告诉你,不过还是可以透一点底,对于他而言,任何个人隐私都不存在,如果他真的愿意的话。”
“这确实很可怕啊,我有听说过一种说法,埋葬机关里的人员,包括这个机构本身,似乎都是违反宪法的。”违宪和一般的违法不同,如果联邦大法官们不说的话,这样的条款还是可以在议会通过的。
“你这样说也没错,但是法制本身的意思就不是说没有违法,而是能够通过一些手段将罪恶控制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埋葬机关就是为此存在。”
“这句话可不像你这样的特工说出来的。”
大卫完全可以认为这句话是对自己的称赞了,最自然的作法当然还是顺着所提供的台阶走下去,这也算是让考官得到满足的一种方法:“我只是从国家的真实情况推出来这样的说法而已了,你觉得我们这整个联邦,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可以成功呢?”
“信仰。”特派员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理所当然,在联邦的首都,街上的任何一个路人都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这是一个因为蔷薇神教的影响才得以凝聚起来的大陆。
“没错,但这只是起因,真正起作用的是由国父们的信仰所产生出的平衡。正是因为他们相信人性的完全堕落,才会提出这样限制统治者的权力,也给予每个人足够保护自己权力的宪法,也这样创造出了意见相左的两党。联邦的进步并不是某一个政党的执政带来的,而是因为他们之间互相牵制拉扯,就在这样的平衡里联邦才得以繁荣的发展。”
“这样的清晰独特的观点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卫先生您说的很对,那么我们代表的彼此也作为平衡的两端一起努力吧。”
“这是自然,那么我们也进去吧,布鲁诺的准备工作应该也差不多了。”
看到了两个人进来之后,布鲁诺直接开门见山了:“8位宗师的领导人应该是她了,赛米拉米斯,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处理啊。”
“但是你明显已经有方案了不是吗?”
“老板你不也一样吗?”
念没有说话,不过他显然心中也有数了。圣堂七骑中,圣贝尔蒙特这个人如果在魔术协会的话,凭借他对魔力的追踪术,也足以获得宗师的名号。若是8位宗师真的留下过某些东西,他有很大的可能找到线索。如果因为害怕被他找到而选择销毁,那就更加不可能逃脱了——销毁所留下的痕迹对于圣贝尔蒙特来说更加明显,这正是他的恐怖之处。然而即使是他也没有能够找到任何的信息,那只能说明若宗师们的确做过什么,他们所用过的核心资料还在某处被完美的隐藏起来了。
“那就直接走吧,我想在太阳升起前回家。”大卫直接下达了命令,显然没有必要再打哑谜了。虽说执行者出勤对大卫来说是难得的解脱,不过也一定要把他们的活动时间控制在最短。
赛米拉米斯的传奇是很出名的,作为女王,她的行事风格更倾向于正面挑战。所以她存放可能的核心文件的地点就只有她自己的办公室以及这地下的米诺斯大图书馆了,而后者有更大的可能性。
因为布鲁诺的关系,这次行动没有必要从简单的办公室开始,直接押上大图书馆更加有直接命中的可能性。乘上了去向地下的电梯,布鲁诺还在观察女王的照片。即使再怎么样伪装,魔术师本人的外表都会透露出与本身性格等等方面相关的信息,能多一点信息总是好的。
“令人难忘的风格。”布鲁诺在电梯开始减速时发表了自己的评价,但是他也没有说很多。
三人一起走出了电梯,进入到了析出简约美但是宽敞得过了头的图书馆里。
“实在是太自然了。”布鲁诺说完了这句话,他又看看了周围,继续下去:“这个她做的图书馆也一样,和本人如出一辙,看来这位根本就不想隐藏任何东西。”
念难得的开了口:“先生,可是您这样说的话为什么之前骑士团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布鲁诺伸了一个懒腰,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不愧是宗师。”说完又意味深长的望了大卫一次。
如果有可能的话,这样的人才在埋葬机关也能排到相当高的等级。把文件放在这个图书馆之中,不慌不忙,等待着她的对手来破解这个最简单也最复杂的谜题,如果是她下毒杀人的话,应该也和吃面包一样自然。
布鲁诺消失在了书架中。大卫是自然自信的知道布鲁诺能带给他们准确的结论,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布鲁诺如此认真的态度了。念虽然不了解布鲁诺,但是他也很相信大卫,这个能驾驭埋葬机关里众多怪物的人,有着特殊而致命的魅力,大卫在他心目中已经俨然是一位黑暗的王者。
三十分钟过去了,布鲁诺终于出来了,带着一本书。“老板,看来今天你是没办法在太阳出来之前回家了。”
执行者为老板翻开了书,在书页旁空白处写着这样的句子:“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
等到大卫和念一起整理完了所有资料并且交给总统内阁的魔术师顾问查理曼?加诺林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离开的八位宗师涉及到的魔术科目相当广泛——
赛米拉米斯,制毒和工房制造
弗拉德,炼金术和魔兽学
斯巴达克斯,诅咒和使魔召唤
阿塔兰忒,治疗术
迦尔纳,礼装制作和魔术回路改造
杰克,死灵法术
坂田金时,肉身强化和礼装装备结合
阿基里斯,魔术师杀手,圣堂七骑的首席候补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给他们中任何一人一个月的准备时间,都可以完成毁灭一国的任务。更何况他们现在还要一起做一件事情。
但是政府方并不是只能看着他们开始这场小范围的聚会。布鲁诺找到的信息里给出了这个被称为圣杯战争的仪式还有其他的形式,即让参加人数翻倍,成为9对9 的双方战争。
这也是大卫担心的地方,宗师们只有8人,第九位master会是谁呢?这个不在魔术协会范围内却足已和宗师匹敌的人物可能会是最大的威胁,也不排除这是故意让精于计算的人牵扯精力的陷阱。
现在三个人正在总统府的咖啡厅里,查理曼刚刚打完电话,就走过来向大卫和念示意:“我马上把这个给总统看,幸运的是还能赶上今天的议会例会,先失陪了。”
不等坐着喝咖啡的二人说再见,顾问就离开了。
“加诺林家也是一流的魔术名门了,估计这次他们也脱不开身。”大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次的事件自己也不可能脱身了,如果有加诺林家的人协助的话,也是能缓解不少压力。
“看来会尽快决定参加的人选了,希望能一切顺利。”说这句话的时候念并没有看出有任何的忧郁,或许只是因为他疲倦的眼圈正好掩盖了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要是担心选人出问题的话就记住一句话:长考出臭棋。”
“哈哈,相当有道理啊。可是这次的事情,要是仔细想的话,感觉是相当奇怪的啊。”
“哦?你说说看。”
“按照那个笔记上说的,圣杯真正的用法是用来帮助魔术师接触到根源之涡的才对,宗师这样级别的魔术师,肯定都会以这个为追求,从这个角度上讲政府不做任何管辖也没有关系的。”
“你说的当然对,但是圣杯还是可以实现世界上的愿望的,我们的信仰,我们的法律,我们的制度也就决定了我们永远不能相信他们会好好的去追求根源。”这就是现实,联邦的全部根基都建立在认为人性是完全堕落的这个基础之上,这是牢不可破的第一公理,一切法律,一切制度,一切行为,都以此为依据。
“我想宗师们也不会有侥幸心理的,他们应该也是做了和政府方开战的准备,必然不能全心全意的把圣杯用作去根源了。这样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原本维持我们和平和幸福的信仰和法律,在这种情况下却成为了推动战争的唯一原因。”就这样一场原本没有必要发生,甚至不会有存在理由的战争,就这样无可避免的将要发生了。
“我完全同意,但是法律就是法律,这是我们贯彻一生倾注全部心血所要守护和传承的,哪怕它在这种时候是起到反效果,也不能成为有任何让步的理由。这样说的话这也算是一种平衡吧。”纵使大卫的组织所做的事情是违反法律本身的,他也毫无疑问是法的最坚定的守护者,国父们的意愿,国父们的坚持,都确确实实在他的心里了。
“我要道歉,我差点就要失去自己的立场了,愿君武运昌隆。”
“谢谢,”大卫喝完了杯子里最后的咖啡,“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在下午被叫起来开会之前我还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