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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2-15 20:45回复
    昨天,城里来的一个端着照相机的摄影师在村口死掉了。


    IP属地:福建14楼2017-02-16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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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一直在城里忙生意的我周四接到家里的电话,说阿黄要生了,便匆忙往回赶,阿黄是我前两年一直在养的狗,很乖的米黄色拉布拉多,生意很忙,就寄养回了家里。那天周五,下午回去的,路上走得轻快,十几里的路眨眼便到了村口。时值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远的看到村口石桥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近些时候瞧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头发三七分,有点凌乱,一身黑色装束,斯斯文文的,像个搞艺术的,三十来岁模样,满脸书生气。端着个黑黝黝的照相机,就站在桥头,上下打量那座塌了的渡槽。这渡槽是十几年前建的,要往村子里的生产基地输水。后来塌了,现在这幅模样,直挺挺的立在村口,比旁边跨过山沟的石桥雄伟了不少。我路过他旁边的时候,他抬起镜头似乎要拍我,我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然后他就放下了相机,又开始专注着渡槽。我心里有点纳闷,不过天色也不晚了,就沿着碎石小路,走了回去。


      IP属地:福建15楼2017-02-16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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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等了很久,大概十一点左右,阿黄顺利产下三只白白的崽。我给老婆打了电话,发了几张照片,她也很高兴,说等年后小狗长大点,再带过去一起养。


        IP属地:福建16楼2017-02-16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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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黄的事告一段落。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起床就走了,走到村口看到昨天傍晚那人躺在桥上,我心想坏了,赶紧跑到跟前,已经没有鼻息,身体还有点温热,腋下却摸不到脉搏,已经死了。我赶紧打电话,一个打到村里,一个打到城里。我翻了翻他的身上,希望能找到什么联系方式或者身份信息,只发现一个黑色钱包,手机也没有。钱包里有几百块现金,只在夹层里找到一张一寸彩色照片,是个眉目清秀的姑娘。照片背面写了几行字“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字迹隽永,像个女孩子写的,看到这些字的一瞬间,趁着清晨的寒意,我的身体微微颤动,感觉有无数画面从眼前涌入我的脑袋,源源不断,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涨,仿佛要使我窒息了一般,很久之后,才平复下来。


          IP属地:福建17楼2017-02-16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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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村里的人和城里的警察都来了,处理完他的遗体,我跟着警察去做了笔录,之后就一直在城里忙了。因为那张照片和那些字我格外上心,还在那以后打电话问过那时的警察,结果还是一无所知。


            IP属地:福建18楼2017-02-16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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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大概过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一次偶然的巧合,有一单挺大的订单是送一批花到中心展览馆。送到展览馆之后,看到一张黑白的巨幅照片,正是在桥头死去的男子,上方是白色的背景,黑色的大字,写着“著名青年摄影家廖青山先生作品展览会暨追悼会”,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廖青山,是著名摄影家。我参加了这次活动,展览管里陈列着许多他的作品,最大展厅里放的是他的两张遗作,我们村口石桥边屹立的渡槽,一张傍晚,一张清晨;一张直立,一张倾斜,虽然已然坍塌残缺,静止不动,我却仿佛感受到它完整地在大地上行走,对着你扑面而来。


              IP属地:福建19楼2017-02-16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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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荒谬》
                我满头大汗的挥舞着斧子,就像一个拙劣的樵夫在对付一颗腰围过粗,木质坚硬老铁桦树。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双臂累的失去了知觉,我丢掉了斧头。拉开餐桌下的椅子,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上。桌上摆着两小碗白米饭,饭碗上架着筷子。一碗鱼香肉丝,一碗宫保鸡丁,一碗紫菜排骨汤,稍息片刻之后我端着汤碗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味道还行,紫菜的甘甜和排骨的肉味混杂着胡椒的香气对于口干舌燥,四肢无力的我而言真是难得的美味。
                妻子的头颅已经被切成了数瓣,都是些琐屑微末,只有一瓣尚且完整飞溅在了冰箱下,应该是妻子的右颅的上半部分。虽然已经血,脑浆,碎骨混杂在一起,模糊一片。但和她同床共枕,朝夕相对十载的我还是认出了她右额头的那颗痣。
                我揪着自己因汗渍而黏在一起头发,用着要把自己提起来的气力,可是我终究没能把自己提起来。我开始感到冷,侧着身体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着。我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让我能够有一点点的安全感和归属感,那是蜷缩在母亲温暖无忧无虑的子宫里时那宁静深沉的喜悦的一丝残留的记忆。
                我睡着了,在妻子的没有头颅的尸体旁边。
                醒来时妻子的血液已经凝固,冰箱旁那一瓣头颅的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没有了焦距。
                来到书房,书架上的书排列整体一尘不染,下面是一排抽屉。打开最左边的抽屉,里面是妻子的东西。
                我拿出一沓信,是我追求她的时候写的情书,妻子用两个夹子夹在一起。最上面这封已经过去了14年了。那时我用的是供销社的文件纸,纸已经微微泛黄,上面的黑色钢笔字隽永挺拔。除了诗,妻子最喜欢的就是我的字。
                信不长,妻子用波浪线在下面这段做了标记。
                “我开始感到你、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我拿出画画的笔,画了老人和孩子、一对夫妇、坐在我对面满脸晦气的化工厂青年。我画了你身边每一个人,但却没有画你。我觉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咀嚼着纳兰的这句词。
                我已经记不清和妻子的初次见面时的光景了。此时此地无论我怎么搜刮记忆,绞尽脑汁的去回想,也只剩下一些混杂着风声人声汽笛声飘渺的声音,还有一些光影交错的画面。
                那时的喜悦,悸动是真实的吗?
                我又仔细的读了一遍我给她的第一封情书,当读到“你亮的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这句时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荒谬。
                是妻子亮的耀眼让我的目光无法停留,或者是我的目光不停留在她身上故而她才亮的耀眼?
                当她天涯海角随我而漂浮,从故土到异国始终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数十载之后又是为何她让我憎恨?让我厌恶?让我不得不杀了她?
                抽屉最里面是两张照片,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地方。离我们小县城不到10分钟脚程的郊外的一座断桥。断桥很矮很窄,六根三米多高的桥墩上支撑的桥身窄的仅够一人通行。混凝土预制的桥身两山的中间断了一截,这一截断掉的桥身依偎在最边上的桥墩上。就像一个女人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所以当地人叫它相思桥。
                照片中只有断桥,断桥下曾手牵手的我和妻子已经消失不见。
                一切幸福都是短暂的,在发生时就永远离我而去了,这是何等的荒谬?那时曾有的温度,声音,画面如今只剩下这两张哀伤的照片。
                彼时的幸福,如今的苦痛究竟谁在是真实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真实?
                那时在断桥相会的妻子就像明亮的星辰一般美的至高遥远,为何会变成了后来那个深陷厨房街道,囚于嫉妒于不安的蠢女人呢?
                我从床上拿出早就备好的绳索,踩着椅子把绳索挂在门梁上。
                直到踢掉椅子的时候我才明白。
                妻子的美丽来自于我目光的游弋,来自我因为忐忑而闪烁的目光而有的慈悲。我的爱来自我对妻子的装扮。
                我不愿意看她,所以我能够爱她。
                可是谁是谢烨,谢烨又是谁?
                当我眼中那个美的耀眼的谢烨不可抑制的进入我的目光后,谢烨就杀死了谢烨,那个我甘愿赴汤蹈火我甘愿为之去死的谢烨死了。
                不见了。
                照片中的断桥下从来就没有幸福顾城和谢烨。
                只有善于自欺欺人不敢看小女孩的小男孩。
                你被我写进诗里,诗有多完美,那么你就有多丑陋。
                你被我写进诗里,诗有多动人,那么我就有多痛苦。


                IP属地:湖南33楼2017-02-19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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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住这儿,就在这个角。现在家没了,房子也没了” 身边的草是血的颜色,他躺在地上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7-02-20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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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强


                    IP属地:广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17-02-20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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