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留短发好看,还是留长发好看呢?”
“…”
“你干嘛不说话呢?”
“…”
我拿着剪刀对着她的头发比了比,可我又不愿意下手。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干嘛这么难为情啊,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怎样呗,只要是你帮我做的,我都喜欢。”
“我为你编辫子吧。”
“哇,难得听你说话。”
“…”
我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游走,时而流畅,时而小心。“你不会是第一次给女孩编辫子吧!嘻嘻!”
“…”
我的心只是停驻在镜中那个我为她编辫子的女子身上。
“好了,你走吧。”
“干嘛这么快哄人家走啊,我想要听你弹古筝呢。”
“…”
“哼,小气鬼。”
那年她18岁,我也一样。
“快点啦,帮我编辫子!”
“这么久了,你还不会吗?”
“可是你编的不一样嘛。”
“…”
“我要看你画画!”
“在我房间里。”
“哇,我可以进你房间吗?”
“你是第一次进去吗?”
“也是哈,嘻嘻!”
那年她20岁,我也20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
“我知道了。”
“喂,你不祝福我吗?”
“…”
“你说我,这次剪短发怎么样?”
“你不要我给你编辫子了吗?”
“等你下次再见到我,我就让你帮我编辫子。”
“你今天话好多啊,是不是因为我要嫁人了啊。嘻嘻”
“…”
我看着镜子里的可人,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可就是这样一张脸,现在哭的像花猫一样。
“新娘子,妆花了。”
“你个臭理发匠,不准取笑我!哼,我走了。”
我就这样看着她走了。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笑过,我很想笑,可我也笑不出来。
那年她24岁,我也24岁。
“新娘子,你不是想知道,我给你画的那幅画,为什么头发画的很好吗?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头发。”
那年她24岁,我29岁。
小镇上的人都说我是一个“哑巴”,因为我从来不愿意和别人说话,所幸当年遇见一位先生,教授我理发,才求得饭碗。她每天都会来找我编辫子,没有她,可能我也不能理发了吧。
她最喜欢我弹的《雨碎江南》,也最喜欢我为她画的画,也最喜欢我给她编的辫子。我也很喜欢她,不过,哑巴不是那种有话说不出的人吗?
她曾经问我,为什么那幅画上的辫子画的那么好。因为那不是画的,本来就是她的头发。我不敢说,第一次,我那么害怕被一个人看破。
她出嫁的那天,染红了整个花轿。她把我铺里的剪刀偷去了,她是用那把剪刀割的腕。从此以后,镇上的人对我议论纷纷。不过我不在意,我搬去了别的地方。
五年后,我又回来了,我带着那幅画,那古筝。
我坐在她的坟前,弹起了她最爱的曲子。
曲罢,我带着那副画,那古筝,来到了她坟对面的山,我点燃了画,也砸了古筝,也杀了自己。
我也选择割腕,不过是用我的剃刀。就在我快要死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你来帮我编辫子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嗯。不过你先给我388开60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