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吧 关注:1,818贴子:9,927
  • 3回复贴,共1

我也改写三篇,绝对原创改写!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 柯镇恶版
射雕英雄传里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女儿红”。丐帮的人,傍午傍晚要完饭,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女儿红”,——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叫花鸡,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桌鸳鸯五珍烩,但这些顾客,多是污衣派,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净衣派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咸亨酒店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净衣派弟子,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污衣派弟子,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女儿红”从坛子里舀出,看过壶子底里有水没有,又亲看将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羼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温“女儿红”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柯镇恶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柯镇恶是净衣派站着喝“女儿红”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眉宇之间隐隐有一股戾气;一部乱蓬蓬花白头发披头散落着。虽然是净衣派,可是一身衣服又脏又破如同污衣派弟子一样,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开口便要训人,教人浑身不舒服。因为他姓柯,别人便从射雕的“飞天神龙柯辟邪飞天蝙蝠柯镇恶”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柯镇恶。柯镇恶一到店,所有喝“女儿红”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柯镇恶,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女儿红”,要一只叫花鸡。”便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偷袭黑风双煞啦!”柯镇恶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正邪不分……”“什么正邪不分?我前天亲眼见你在嘉兴烟雨楼偷袭梅超风,被人家吊着打。”柯镇恶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降魔除恶不能算偷袭……除恶!……大是大非的事情,能算偷袭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我与魔道不共戴天”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柯镇恶原来也是净衣派的,竞选过丐帮帮主,但终于连八袋长老也没坐上,又总想着扬名立万惩奸除恶,在射雕里结下了无数仇家;于是越混越潦倒,弄到连他哥哥也被别人打死了。幸而他领到能力超强,便脱离丐帮自立门户。拉起了一个叫“江南七怪”的组织,经营要饭盗窃驯马砍柴屠宰经商等多种生意,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性格执拗,一条道走到黑。和全真教定下赌约,便兄弟几人一齐失踪,远赴大漠一十八载。如是几次,叫他驯马砍柴的人也没有了。柯镇恶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收个傻徒弟,交些拳脚功夫来赚取学费。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柯镇恶的名字。
  柯镇恶喝过半碗“女儿红”,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柯镇恶,你当真跟欧阳锋交过手吗?”柯镇恶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那你怎的连天下五绝的名额也捞不到呢?”柯镇恶立刻显出义愤填膺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学武之人武学修为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一身正气平行端正除暴安良“”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嘲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柯镇恶,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柯镇恶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练过武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练过武,……我便试你一试。九阴真经,怎样念的?”我想,兄弟七人也打不过梅超风两口子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柯镇恶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念罢?……我教给你,记着!这本真经应该记着。将来锄强扶弱的时候要用。”我暗想我练武为什么一定要锄强扶弱,而且我们掌柜的也一再劝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吗?”柯镇恶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九阴真经有上下两部,你知道黑风双煞为什么得了上部却练功走火入魔吗?”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柯镇恶刚用指甲蘸了“女儿红”,想在柜上写出黑风双煞武功弱点所在,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渔樵耕读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柯镇恶。他便给他们撕叫花鸡吃,一人一块鸡肉。四人吃鸡肉,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鸡大腿。柯镇恶着了慌,伸开降魔杖将鸡大腿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叫花鸡,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渔樵耕读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柯镇恶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柯镇恶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女儿红”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惩奸除恶。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趁人家梅超风修行九阴白骨爪的时候放暗器偷袭。黄药师的弟子,偷袭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是埋伏偷袭,后来在黑山混战,打了大半夜,死了一个兄弟,打瞎了双眼。”“后来呢?”“后来打瞎了双眼。”“打瞎了双眼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去桃花岛找他徒弟去啦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嘉兴烟雨楼比武之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苦炼内功,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碗“女儿红”。”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柯镇恶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双眼已瞎,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用降魔杖做盲杖,试探敲打着周围地面;听见我的声音,又说道,“温一碗“女儿红”。”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柯镇恶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柯镇恶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女儿红”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柯镇恶,你们江南七怪全死光啦,就剩下你这个瞎子啦!”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全都死光,你怎么会被打瞎双眼?”柯镇恶低声说道,“练功走火入魔,走火,走火……”他的神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铁掌帮的弟子,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女儿红”,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想来他一路上摔了不少跤。不一会,他喝完“女儿红”,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试探着用降魔杖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柯镇恶。到了第二次华山论剑,掌柜取下粉板说,“柯镇恶还欠十九个钱呢!”到洛阳武林大会,又说“柯镇恶还欠十九个钱呢!”到重阳宫大战可是没有说,再到襄阳大战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柯镇恶的确去桃花岛了。
2 白胜版
黄泥岗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酒,——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押运生辰纲的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那些梁山好汉,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石碣村酒店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梁山好汉,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短衣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黄酒从坛子里舀出,看过壶子底里有水没有,又亲看将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羼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温酒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白胜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白胜是站着喝酒而自称梁山好汉的唯一的人。他身材矮小;相貌猥琐,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虽然自称是梁山好汉,可是从没人映衬,似乎在江湖中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禾苗稻半枯焦,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白,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白日鼠白月生”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白胜。白胜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白胜,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干下蒙汗药的卑鄙营生了!”白胜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往林冲家的后厨下蒙汗药,被人发现了吊着打。”白胜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下蒙汗药并不算卑鄙……蒙汗药!……梁山好汉之间的事,能算卑鄙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替天行道”,什么“义气当先”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白胜原来也练过长枪大戟的马上功夫,但终于没有练成,又不会贴身短打步斗;于是在梁山位置越来越低,弄到100位以后了。幸而会一手酿酒的手艺,便开了间小酒坊卖点散搂子,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在酒中下蒙汗药。趁人家喝酒晕倒,便偷财迷奸,奸淫掳掠。如是几次,买他散搂子的人也没有了。白胜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把酒卖到外村。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自带酒水,更不会三杯酒后便拿自家酿的酒和我们店里的酒做比较;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白胜的名字。
  白胜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白胜,你当真认识梁山好汉么?”白胜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那你怎么连七星聚义这个组合也没挤进去啊?”白胜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白胜,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白胜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走过江湖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走过江湖,……我便考你一考。朴刀的朴字,怎样写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白胜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字应该记着。将来做山寨头领的时候,交手要用。”我暗想我和山寨头领的等级还差很远呢,而且山寨头领也从不会琢磨朴刀两字怎么写;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木字旁右面一个占卜的卜字么?”白胜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朴字有四种发音,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白胜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柜上写拼音,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石碣村的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白胜。他便给他们茴香豆吃,一人一颗。孩子吃完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碟子。白胜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白胜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白胜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押运生辰纲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下蒙汗药。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然伙同晁盖七人抢夺生辰纲,把药下到杨志的酒里去了。梁中书家的东西,偷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打入囚牢,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上梁山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中秋之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碗酒。”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白胜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碗酒。”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白胜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白胜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酒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白胜,你又下蒙汗药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下药,怎么会被官家打断腿?”白胜低声说道,“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白胜。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白胜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白胜还欠十九个钱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白胜的确上梁山了。
3 圣斗士版
圣域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牛栏山二锅头,可以随时卖酒。圣域的杂兵们,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欧元,买瓶牛二,--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瓶要涨到十欧元,--靠柜外站着,慢慢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欧元,便可以买一碟拍黄瓜,或者水煮花生,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欧元,那就能买一套KFC全家桶套餐,但这些顾客,多是圣域杂兵,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圣衣的圣斗士,才踱进店面隔壁的包房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圣域的咸亨酒店里当伙计,教皇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圣斗士,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圣域杂兵,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牛二从橱柜上拿下来,看过盖口拧开过没有,又亲看将一整根黄瓜去皮拍碎拌上咸盐辣椒油放在盘子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兼督下,羼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教皇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热水煮花生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教皇是一副凶脸孔,圣斗士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圣衣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圣衣,可是又烂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修。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圣域决战AE阵型,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黄金十二宫钟楼墙上挂着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杂兵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来两瓶牛二,要一盘水煮花生。"便排出九个欧元。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圣斗士的东西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阿鲁迪巴的头盔,吊着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鉴赏圣衣不能算偷……鉴赏!……圣斗士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小宇宙第八感",什么"天秤座七种武器"之类,引得杂兵们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也修炼过,但终于没有领悟第七感,又没成为圣斗士;于是越混越惨,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会修补圣衣,便替人家修圣衣,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喝懒做。干不到几天,便连人和人家圣衣,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修圣衣的人也没有了。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的圣斗士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孔乙己的名字。
孔乙己喝过半瓶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修炼过吗?"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青铜圣斗士都没当上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小宇宙未被唤醒,第七感时断时续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教皇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教皇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修炼过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修炼,……我便考你一考。圣斗士一共分成几个级别,有多少位?"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知道吧?……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典故应该记着。将来做教皇的时候,写账要用。"我暗想我和教皇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教皇也从不将这些事情上账;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黄金,白银,青铜,暗黑四级别,一共88位圣斗士吗?"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黄金圣斗士有十二位,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乙己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柜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海斗士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乙己。他便给他们酒鬼花生吃,一人一颗。海斗士吃完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碟子。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海斗士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女神诞辰前的两三天,教皇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欧元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酒的杂兵说道,"他怎么会来?……他被剥夺五感了。"教皇说,"哦!""他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撒加家里去了。撒加的东西,偷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认罪书,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剥夺了五感。""后来呢?""后来剥夺了五感了。""剥夺了五感怎样呢?""怎样?……谁晓得?兴许是死了。"教皇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女神诞辰之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来一瓶牛二。"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圣衣,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来一瓶牛二。"教皇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你还欠十九欧元呢!"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酒要好。"教皇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又偷了东西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偷,怎么会剥夺五感?"孔乙己低声说道,"走火入魔,走火,走火……"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教皇,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杂兵,便和教皇都笑了。我上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圣衣里摸出四欧元,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撒加之乱,教皇取下粉板说,"孔乙己还欠十九欧元呢!"到第二年的海皇之乱,又说"孔乙己还欠十九欧元呢!"到冥王十二宫可是没有说,再到极乐净土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1楼2017-02-19 14:06回复
    有意思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2-28 16:57
    回复
      什么鬼?


      IP属地:湖南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9-10-06 20:3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