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一垂眸又看见杯中发苦的黄酒,笑也变苦了,“花兄啊,这酒能不能不喝了?比起你的私酿,这酒简直就是毒药。”
花满楼轻笑出声,自顾自浅酌着,道:“陆兄,一开始我便未要求你喝呀。”
“你……花满楼啊花满楼。”
陆小凤吃了瘪,正哭笑不得,瞥见杯中余酒冒出了一股冲动,也将那冲动付诸了实际。
花满楼听见一阵飘忽的风声,那是衣袖轻掠的声音,他的额间一凉,紧接着又暖了起来。陆小凤竟是沾着酒在他额上画了个“王”字。酒痕上泛着淡淡的苦辛药香。
陆小凤动手并非很快,花满楼反应却很迅疾,若他不是由着他胡闹,陆小凤也画不出那个字。
花满楼浅笑,三分无奈,七分纵容。
陆小凤得了手,眯着眼笑道:“端午以雄黄酒涂面,画一‘王’字,可驱邪避妖,以威魑魅。”陆小凤说得正经,但他们谁都清楚这习俗是对稚童的。
“我可是为你好啊,七童。”
七童,花七童。花满楼及冠已久,许久都没人这么叫他了。若是有,那也是与花如令一般或更高辈分的人叫的。陆小凤这唤起来却是驾轻就熟,仿佛蓄谋已久。
花满楼握着杯,食指中指也伸进杯中沾了酒,语调谦和正经,如同在谈经论道,“那我也只好为你好一好了,三蛋。”说出最后两字,花满楼也笑了,竟有几分寻回了童趣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