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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

暖顶 车神我从车追来了事实证明。我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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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律(完结)
part.4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我恐怕快要写不了日记了。
利威尔艰难地握着笔，尽量让自己能够控制住自己，倔强地想要记录下自己的心情。
有时候手一打颤笔一滑会在纸上划一道伤口，磁啦一声，好像根钢针划在利威尔的心尖上，扎得他胸口泛闷，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像他挤压过来，而他自己已经变得无限小。
【9.23】 【晴】
艾伦那小子，真是倔强啊，
哎，我想什么呢…这是好事，说明他很在意我。
啊呀，人生嘛，总有个不如意…
嘿，利威尔，想什么呢，你这辈子已很美好了，生活一直很富裕，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有个爱你的小鬼。你们一起做了很多开心的事，家庭和谐，就连出柜时期也和那小鬼硬生生挺过来了，之后的一切更像一场美梦一样，那小鬼的爱像水一样温柔并无处不在。
最近老是做梦，梦里面也有个小鬼，啊，艾伦这小鬼真是霸道啊，连我的梦我不放过。
不过真不希望梦里那个残酷世界里的小鬼是艾伦，我可舍不得让艾伦那样热烈而充满激情的性格永远被锁在那四四方方的墙里。艾伦他应该是只雄鹰才对，艾伦他就适合飞。
可是就是这么爱飞的鸟儿，却被我这条锁链栓住了，这么看来我倒还真是罪过了。
罪过就罪过吧，谁让他是艾伦呢，即视被耶和华神罚我也想呆在他身边。
啊啊，今天艾伦说要早些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带我爱吃的沙拉，但是我知道那小鬼绝对买了芝士汉堡。
所以赶紧把你那个悲伤的脸收起来，让小鬼看到你这么个脸色可又要麻烦了。
我很爱艾伦。
【10.15】 【晴】
最近生活还是很平淡。
我都要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病了，医生会不会拿错单子呢？
艾伦现在变得有些敏感，我有时候爱调侃他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他总是刮刮我的鼻子，然后揪一下，不由分说地抱着我又亲又啃。
嗯，他只是怕失去。
晚上抱着我睡时手臂勒得我浑身疼。
抓着我的手总是不由自主地收紧，我的手指几乎被捏青。
亲吻变得没有技巧，章法是没有的，呼吸是紊乱的，咬着我的舌头好像要把我吃掉，被咬出的血珠再由他舔掉。
艾伦的爱，让我浑身疼痛。
真是平淡的生活。
生活这样平平淡淡也不错，就这样平平淡淡下去吧。
我很爱艾伦。
【11.05】 【阴】
写日记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但我不打算停止这项工作，这是我能想到的，给这个世界上留下我存在过的痕迹最好的办法了。
哎，但是我又一直想着要不要留着这个日记呢，是让它随我一块离开，还是留在这里给艾伦留个念想…是不是太残忍了？如果我真的离开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越多给艾伦带来的痛苦不就越多吗…
艾伦今天哭了。
他靠在我的耳边，一边哭一边说:“利威尔桑，利威尔桑…”
我知道艾伦快崩溃了。
我知道你痛苦的。
我也很痛苦。
我很爱艾伦。
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儿了并不好闻，空气中到处都散发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利威尔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仿佛被一层带着药水气味的薄雾笼罩，湿润且黏腻，几乎把他逼疯。
利威尔很想回家，可是他一看到艾伦那充满血丝的眼睛就不再想了。忍忍吧，利威尔，他告诉自己。看那个小鬼为了你变成什么样了，以前他可是总是精神奕奕的，比起他你现在的难受算的了什么呢。
又困了…啊啊，明明才睡醒不久…
“利威尔…”
“利威尔兵……”
谁？
利威尔看见一双金色的眼睛，其中的光彩妖冶如流转的曼珠沙华，灼热的视线落在利威尔全身。那个中包含的柔情蜜意几乎要把利威尔吃掉，千丝万缕的情意拉着他堕入那柔情的水渊。
“利威尔兵长。”
利威尔看着自己与那金瞳小鬼拥抱，他看不太清小鬼的脸，他知道自己又在做梦，又梦到了那个满手咬痕的小鬼，他知道是那个人，可他很努力地睁开眼，那小鬼的脸却还是模糊不清。
小鬼力气很大，勒得他肩膀发疼，他也像是和这小鬼较劲似的，用力地箍住那小鬼的腰。
他发现他们在一间敞亮的屋子里，他们坐在柔软的床褥上，两人紧紧相拥，宛如陷入热恋期的情侣。

呀，呀，这让艾伦看到了可不得了。
那小鬼的醋坛子可是说翻就翻，指不定要怎么闹呢，那时候他又舍不得吵他，他的腰可就又要受罪。
但是利威尔并不想甩开那小鬼的手，小鬼的拥抱很温暖，让他想起艾伦，虽然艾伦的更温柔些。而且他隐隐觉得，如果甩开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炙热的拥抱了。
“利威尔兵长，”
“利威尔，”
“我爱你。”
哎？哎？小鬼可不能开玩笑。
“利威尔，我不想走…”
“我不想…”
没有人让你走啊。
利威尔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濡湿，回过头来，发现那小子的眼泪正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嘿！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小鬼！
“但是呢，利威尔，”
“如果我真离开了，请您温柔而坚定地活下去。”
“我不能继续陪您看到战争胜利了…最后还是食言了…对不起…”
“但是您一个人不也还是要活吗…活着最重要。”
“利威……”
“……”
“利威尔？”
“利威尔！”
利威尔睁开眼睛，看到艾伦紧张的面孔。他正用手指抚上他的眼角，眼神里夹杂着心疼和自责。
“为什么哭了？”
啊？哦，我哭了啊。
“没什么，那只是睡醒了后打哈欠流下的眼泪，只是流泪了而已，不是哭。”利威尔努力地忘掉刚才梦境里的一切，向艾伦扯起一抹微笑。
利威尔，你可要坚强啊。他默默地在心里说。
气氛冷静下来，两个人彼此凝视着对方。艾伦握着利威尔的手又在不自觉收紧，他自己也许都没有察觉，害怕失去的不安在他脸上表现得多么强烈。
那双紧握利威尔手指的手在几分钟前刚刚撕碎了检查报告，拳头紧握，指甲几近嵌进肉里。他艾伦·耶格尔想要做成事情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失败过。想当初他上中学的时候，他后座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说艾伦抢了他的女友要找艾伦的事，那时候艾伦莫名其妙，鬼知道他女友是谁？但还没等他辩解那垃圾的拳头便挥了过来砸在他脸上，直接砸掉了他的智齿，艾伦身体里好战的本性被激发出来，瞬间转过身和那人扭打一团。
但艾伦没能打过他，体格差距让他吃了亏。那被打掉的智齿还在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他所受的屈辱。这次事件犹如催化剂般催化了他体内的好胜因子，他不停地去挑战小霸王，并且不寻求他人帮助，日复一日地练习格斗术以克服体格上的差距，直到他也打断了那人的智齿。
后来那人捂着嘴问他是怎么办到的，他舔了舔补好的智齿，说没为什么，就因为老子是艾伦·耶格尔。
他艾伦·耶格尔不会面对任何敌人和困难放弃，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放弃和认输一类的字眼，他可以为了办成一件事去玩命，就好像被逼近悬崖的狮子。
可是他现在没法了。
医疗单上的结果是那么残酷，利威尔的细胞在不停地衰退，没人能停止。每天看着测试仪上的那圈玩意儿比在针尖上跳舞都折磨人，因为他太无力了，他只能看着利威尔的生命力不断流逝，而他却像个丧犬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似乎连神都已经放弃了利威尔。
利威尔越来越嗜睡，手脚越来越冰凉，甚至视力和听觉都在下降。当他一天早上问艾伦房间里是不是有雾气他为什么看不清楚东西时，艾伦才忽然发现一切都来得那么快。
快到他措手不及。
命运这东西真是个操蛋的玩意儿，当它不想捉弄你时你以为你可以扼住他的咽喉，可当它到来时它就会告诉你你就是个狗屁。
“艾伦，”
利威尔顿了顿，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不是嘛”
“我想回家。”
“艾伦？”
“好。”
【11.12】 【阴】
最近几天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医院里显得更阴森了。
我讨厌医院。
我好想家。
家里有我和艾伦，我们一起，一直一起，
家里的味道永远是淡淡的花香味，而不是医院到处漂浮着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艾伦很贴心，连熏香都挑我爱的花香味买，我的衬衣上有时也给熏上花香。
艾伦很喜欢在我做饭的时候从背后抱住我，然后把他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埋在我颈窝，淡淡地嗅我身上的花香。
真是个浪漫的小鬼。
啊啊，艾伦，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大概是管他系着围裙给我做午饭吧？
哈哈，想着就觉得很搞笑，艾伦这小子可别切到自己的手啊。
我很爱艾伦。

【11.25】 【雨】
啊啊，秋天可真寥落啊…
艾伦的花房的花都该凋谢了吧…
艾伦不再总是出去了，他整天扎在医院里陪我。这么陪我公司不会出问题吗？哈哈，我在说什么…艾伦的心意很温柔不是吗？
我自己也感觉到了…眼睛开始看不清楚，手也渐渐使不上力气，现在写日记成了一件困难事。我可能真的时日不多，最后的时间，就让我全部用来爱艾伦吧。
我爱艾伦。
汽车鸣笛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利威尔，刚睁开眼，就看见艾伦笑盈盈的金瞳，如此让他安心。利威尔回报一个浅吻。
艾伦绕过他的膝弯将他以公主抱的姿态抱起，要是以前利威尔一定会恼怒不允许，但是现在他没力气，而且艾伦的怀抱如此温暖，温暖到他想就一直在艾伦的怀抱里睡着也没关系。
艾伦，艾伦…
“利威尔桑？”
“暂时别睡了，利威尔桑，刚刚才睡醒。”艾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利威尔的嗜睡现象越来越严重，现在他一天里清醒的时间不过三四个小时，其间艾伦还在不停地叫醒他。
“再睡可就成睡美人啦！”
“小鬼吵死了。”利威尔使劲揉了揉眼，让自己大脑清醒些，看着小鬼使劲扯出来的笑容，眉头还在皱着，嘴角却硬生生扯出笑容，利威尔心疼地心里泛酸。
以前的艾伦笑的多可爱啊。
“明天就是平安夜，利威尔桑精神起来吧，快到你的生日了，还记得吗？我那天向你求婚了哦。”
“记得记得，你那时候担心却又期待的表情可有趣了。”利威尔轻笑着，恍若又回到那一刻。
艾伦单膝跪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华都凝聚在他身上。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jingle all the way!
O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jingle all the way…”利威尔跟着窗外的歌声哼着圣诞歌，笨拙地叠着千纸鹤，像求婚那日一样，利威尔又被穿上了圣诞老人服装，嘴边的胡子又被艾伦扔了。
好像一下回到几年前，那时的艾伦意气风发，那时的利威尔健康幸福。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Jin…”
发不出声了。
利威尔的眼神动了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伸手去拿叠纸，那四四方方的叠纸如落叶般划落他的指尖。
啊
真残酷啊。
“利威尔？”
“……”
“利威尔？你怎么了？”艾伦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过利威尔的肩膀，看着那人的眼里泛着水光。
“艾………”
为何我连呼喊你的名字都做不到。
艾伦，艾伦，
艾伦，
利威尔在心里呼喊着。
“利威尔？利威尔！利威尔！”艾伦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指节因过于用力而发青，他拼命摇晃利威尔的肩膀，好像这样利威尔就能回应他。
“别吓我…别吓我…”
“利威尔，利威尔，你别吓我…”
艾伦，艾伦，
“艾伦…”
“利威尔！”艾伦猛地抬起头，像是收回了失落的宝物，一把将那人抱在怀里。
“我们吃饭……”
“好，好，都听你的。”
两人隔着长桌对望，相顾无言，距离很短，却如同隔着鸿沟。
“别看了，艾伦，吃饭啊…平安夜呢…”
“……好。”
利威尔拿着小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看着对面的艾伦一边哭一边把饭菜混着眼泪稀里糊涂往嘴里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好像梦里那个小鬼…
长桌那头的艾伦，似乎正和梦中的小鬼重叠。
【利威尔兵长。】
他仿佛看见那个小鬼坐在床上，浑身缠满了绷带，正在冲他微笑。
“呐，我说艾伦，”
【利威尔兵长，】
“听我说，如果呢，我说如果呢，你不要急啊，我是说如果，”
【…利威尔兵长，】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真的走了的话，你不要做傻事啊！”
【如果我死了的话，请坚强地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