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什么是发情？”小小的阿尔弗雷德问。
“一种生理现象。”史蒂夫把怀里的书一本本地塞入书架。“你怎么想到要问这个?”
“今天奥利看着日历说‘今天索瓦丝发情’。”阿尔弗雷德爬上书桌坐着，“这种生理现象是怎么样的？”
“小心你的衣服。”史蒂夫扶好被阿尔弗雷德碰到倒的墨水瓶，然后活动一下自己的关节，刚刚的书有些沉。“这个我不了解，你可以问问奥利和索瓦丝，他们有经验。”
“我问了，但是他们不说！”阿尔弗雷德的语气有点生气，但随即向史蒂夫伸手，“史蒂抱我下去好吗？”
“可以，小家伙。你可以多看点书，有些东西大人不会说的。”史蒂夫抱起阿尔弗雷德，弯下腰想放他下来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你不是要下来吗？”他拍拍对方的肩部。
“让我多抱一下啦！”小家伙的语气里有点计划得逞的味道，“史蒂夫闻起来香香的很舒服。”
“我跟你用的沐浴露都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艾伦和你不一样？明明沐浴露也是一样的。”
“或许是经常出汗。瞧，他回来了。”史蒂夫看了看门，它正被用力的拍打着。这力道一听就知道是艾伦。
“史蒂夫抱着我去开门好不好。”阿尔弗雷德意思意思抱的更紧了一点。
“下来。阿尔弗。”
“抱着我去开。”
“下来。”
“抱着我去开。”
因为没有人开门的原因，门又被拍得嗵嗵响。
“……我腾不出手开门。”
“我来就好啦！”
“哦好吧。”
史蒂夫总有那么几次觉得琼斯家的男孩都差不多，都喜欢抱着某样东西。当他还像阿尔弗雷德这么大的时候他经常被比他大三岁的哥哥抱着，不过看上去更像史蒂夫在抱他。
在门外的艾伦见依旧没有人来开门，便再次拍门。
然而，正巧门开了。惯性的作用让他的手按照原定的路线前进，艾伦这一掌拍到了史蒂夫的脑袋上，声音还很响。
“史蒂夫！！！！”阿尔弗尖叫道。
艾伦赶紧收回手，家里的门比较厚，他用的力气不小。
“史蒂你还好吗……？”艾伦一时间有点蒙。
“门自己锁。”史蒂夫抱着阿尔弗没怎么看艾伦就走了。他现在要去涂点药。
“史蒂？”
“没事，我去做好淤青的防范。”
“？？？”

艾伦是被史蒂夫的药味逼醒的。
薄荷味真他妈提神醒脑。艾伦顶着黑眼圈平躺在床上。他旁边还睡着两个弟弟，噢，睡得可香呢。看来受到气味干扰的也就只有艾伦了。
没有家长的房子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安静到能听得到细微的电流声，嘤嘤嗡嗡的有点吵。如果再无视电流声，就剩下两个弟弟的呼吸声。
夏末依旧热的慌，更何况两个少年一个小朋友躺在一张两米五×两米左右的床上一不开风扇二不开空调。唯一的风是外边的，若不是史蒂夫因为阿尔弗雷德感冒而不允许开空调和风扇，艾伦都想把卧室温度调到零。
妈的好热……艾伦似乎闻到了汗味。
窗外除了灯光能照到的，其他地方都是黑黑的一片。艾伦翻个身，感觉背后凉凉的。他还真的出汗了。一会凉一会热搞得他部分皮肤起了鸡皮疙瘩。
他看了眼睡在旁边的史蒂夫和阿尔弗雷德，他们两个是抱在一起睡的。
看着都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艾伦也把腿勾到史蒂夫的小腿上作个拥抱样。从小到现在不论怎么热怎么冷艾伦都有睡觉时抱着史蒂夫的习惯，虽然有段时间史蒂夫的睡相不好曾踢他下床，头着地的时候整晚都疼得睡不着，罪魁祸首却睡的不是一般的香。
当时为了矫正史蒂夫的睡姿，艾伦也试了很多方法，最后用绳子捆了几晚，史蒂夫那大晚上在床上打太极的动作变成了像婴儿那样的蜷睡。后者知道的时候除了说了句“你这是闲的胃疼”之外也没说什么了。
史蒂夫知道自己怕冷不怕热，所以只要不冷抱不抱他都无所谓，因为这在他眼里就是暖点和更暖点的问题。于是他成了艾伦在家默认的人肉抱枕。
但现在这个人肉抱枕也有了一个自己的人肉抱枕——小阿尔弗雷德，一个每天晚上喜欢钻到自己怀里睡觉的男孩。虽然史蒂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在冬天他还挺享受的。背后胸前都有个不会变冷的热水袋，别提多么暖了，就是夏天要出多点汗。
阿尔弗雷德往史蒂夫胸那边蹭了蹭，一只手攥紧了史蒂夫的睡衣。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正梦到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
蹭蹭就热，热了就出汗。艾伦和史蒂夫皮肤接触的地方出的汗像浆糊一样粘粘的，但是前者懒得翻身打算就这么热着。
但是后者就不了。史蒂夫觉得背部有点热过头便翻个身，子米也热得松手翻滚到比较凉的地方。现在的姿势变成了侧抱。
但是怎么躺怎么翻怎么抱也不能改变三个人热得慌的事实。
艾伦摸了摸史蒂夫的后背，又热又湿，像躺在被太阳晒了半天的铁板上。
这个家伙在捂一会肯定会像从水里爬出来的女鬼。艾伦看着熟睡的弟弟如是想，然后他又开始往鬼那个方向开始幻想。
有一句话说得好，就算你没干什么亏心事，黑漆漆的地方千万别胡思乱想。
因为没准会自己吓自己。艾伦现在就是个例子，原本空空的房间现在似乎挤满了人。
墙角也有，门后边也有，床底下也有。
怕鬼的艾伦现在有点慌。人一慌，草木皆兵。
他们卧室对面是间客房，门没关好被风吹的吱吱呀呀。像是有个顽皮的小孩在开开关关这扇门。
靠！！！艾伦下意识抱紧史蒂夫。
门似乎知道艾伦在害怕，摇的更起劲。艾伦不敢往那边看，只是死死抱住史蒂夫没敢松手。他现在期望天赶紧亮。
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三分，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
今夜艾伦注定是要失眠的了。

小孩子对气味是非常敏感的。
阿尔弗雷德闻到了一丝奇怪的气味，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总之很奇怪就是了。
“信息素。”史蒂夫揉了揉他的金发。“你哥哥的。”
“史蒂夫的吗？”阿尔弗雷德凑近史蒂夫嗅了嗅，除了平常的沐浴露和汗味之外没有房子里弥漫的气味。
“艾伦的，今天他发情。我还没到年龄呢”史蒂夫捏了捏阿尔弗雷德的脸颊，并从药柜里拿出几支抑制剂。“今天是第一天，阿尔弗不要太靠近的好。”
“第一天很危险吗？”阿尔弗雷德拿起一支抑制剂对着灯看，透明无色像水一样。
“我见过第一天就搞大新闻的。视觉冲击很强……”
“诶？”阿尔弗雷德眨眨眼。他被史蒂夫口中的“大新闻”勾起了兴趣。
“等你长大点吧。”史蒂夫说。
“然后史蒂夫就忘记了。”
“没错。”
“史蒂夫讲讲啊——”
“不讲，省的奥利过来说七说八。”史蒂夫想起了几年前被奥利弗说教了一个晚上 的恐惧。只是因为当时他和艾伦从生物课本聊着聊着聊到了钙片。
“史蒂夫讲嘛——”
“再吵请你吃杯糕。”
“史蒂夫——”
“放电装可爱对我没用。”
“史蒂夫——”
“要不要来点瑞典的鱼罐头。”
“史蒂夫！你知道抑制剂在哪吗！”艾伦的出现打断了两个人无意义的废话。
他的出现使得房间里的信息素浓郁得让人头疼。
阿尔弗雷德扯了史蒂夫外套的一角捂住鼻子。
“艾伦，你是掉进了那什么……”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的看着哥哥。
史蒂夫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几支抑制剂，递给艾伦。
“不是说第一天不给用吗？”史蒂夫问。
“那也只是说而已，你希望我现在拉你去客房办了？”艾伦咬开瓶口，一股酒精味充斥口腔。他看了看抑制剂。“史蒂你是不是拿了医用酒精给我。”
“酒精味道的抑制剂而已，而且家里只有这种。”史蒂夫摊手道，“而且没想到你这个家伙居然是饥不择食的款。”阿尔弗雷德明确的听出史蒂夫语气里的嫌弃感。
“让你怀上那倒是挺棒的事情。”喝完那抑制剂，艾伦觉得自己的大脑被酒精的味道搞的有点痛，但是干扰大脑工作的性欲已经消了那么一点点。
“男男也可以怀孕吗？”阿尔弗雷德终于放开了史蒂夫的衣角，虽然艾伦的信息素的气味依然很浓。小学的生物课并没有讲得那么详细，而且阿尔弗雷德莫名的有点期待。
“可以啊，就看另一方是什么性别。”艾伦坐在床沿上，没有性欲的时候最轻松了。就像机器发热的时候泼一盆凉水。
“来杯水吗？”史蒂夫问。
“来点吧。”艾伦答。
趁着史蒂夫出去的空当，阿尔弗雷德爬到了艾伦旁边。
“艾伦艾伦，史蒂夫说的大新闻是什么？”阿尔弗雷德用他那水灵灵的蓝眼睛看着艾伦，既然史蒂夫不说那就问艾伦“那个发情第一天就搞事的那个！”
“哪个？哦，弗莱迪你说的是那个吗？实际上也不算大新闻，就是他把他家人都日个遍而已。”艾伦说。
“诶诶诶诶？！”阿尔弗雷德脸上写满了震惊，“不是说不可以近亲吗？”
“在发情最猛的那一天你觉得脑子还有用吗？而且那个可怜的家伙还被下了药。啧啧。”艾伦摇摇头。
“第一天最猛烈吗？”阿尔弗雷德当起了好奇宝宝，“艾伦的性别是什么？”
“因人而异啊，和女性的生理期一个道理但又不像。鉴定所给的结果是A。”
“虽然不明白但觉得有点厉害。”
“聊什么呢？你的水。”史蒂夫走进房间像只猫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很久以后他这个习惯让琼斯兄弟两个非常的痛恨。
“那个日翻家的大新闻。”艾伦涑了涑口，希望能把酒精味冲淡。
“那个啊，史蒂夫，”阿尔弗雷德说，“你会怀孕吗？”
艾伦差点被呛死。
“啊？”史蒂夫脸上写满了疑问。
“我说，史蒂夫你会怀孕吗？”阿尔弗雷德重复了一遍。
这无厘头的问题怎么来的？史蒂夫看了看艾伦。
我哪知道？艾伦也是不明白。
“不知道，不过按道理a、b、o三个都行，只是在容不容易怀而已，阿尔弗你想问什么？”
“如果到时候我发情的时候不小心办了史蒂夫，”阿尔弗雷德说的结结巴巴，而且越说越小声，“史蒂夫会怀我的孩子吗？”
史蒂夫眯起眼。
艾伦和他对视。
大兄弟你到底和他聊了个啥。
我也很好奇你们之前在家干了什么。
你觉得一个男保姆和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故事。
故事多了去了史蒂。
傻逼。
阿尔弗雷德读不懂两个哥哥的眼神对话，他在思考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太突兀了。不过怎么说，还是有那么点尴尬的。
“史蒂夫？”阿尔弗雷德小心翼翼的拽拽史蒂夫的衣服。
“阿尔弗啊，”史蒂夫说，“以后不要谈论这个问题了。”
“特别是在奥利和索瓦丝面前。”艾伦补充道。
“什么？”阿尔弗雷德有点搞不清楚。
“第一，我不玩近亲，第二，这个问题太尴尬别问，第三，你还小等你到了年龄你也打不过我。”
“那么我就要锻炼到能打得过史蒂夫！”阿尔弗雷德说。
“……”史蒂夫看到了艾伦那莫名其妙的偷笑。
这个大兄弟到底干了什么。史蒂夫想。

艾伦觉得自己当年背的生物全都扔到垃圾去了。
酒精味的抑制剂已经让他恶心到要升天，决定放弃抑制剂的他模模糊糊想起了老师曾说过可以通过什么食物可以消减发情期那强烈的性欲，但是他忘记了。刚想上网的时候台风断电。
一种想把上帝拉下来往死里打的冲动。
连想去买新的抑制剂的机会也没了。
这里离台风最强的沿海有些远，但是这次的风力很强，影响到了他所在的城市。玻璃被吹的咚咚咚的响，艾伦选择拉张椅子去阳台吹吹风，他想这天气应该能让他冷静冷静。
“艾伦帮忙把盆栽搬回来啊！”阿尔弗雷德说。
“让我在风中凌乱会。”艾伦瘫在椅子上像条咸鱼。
“你的发型够酷炫了帮个忙！”
“瘫一会。”
史蒂夫瞄了眼阳台，接着把后院里的一些植物搬回来。
“阿尔弗，我搬就好了。让你哥傻一会等一下就正常了。”
“艾伦在干什么啊？”
“他正在发疯。”
“诶。”
阿尔弗雷德很乖巧的跟着史蒂夫收拾房子，顺便煮上了两壶热水。
“别理他，他爱感冒就感冒。”史蒂夫看着阿尔弗雷德搬着凳子去拿热水袋时说道。
“呃……史蒂夫站在劳动力的角度想想？”阿尔弗雷德抱着热水袋下来。
“他要是也算劳动力的话我会轻松很多。”史蒂夫十分嫌弃的说。“他都不心疼自己我们急什么。”
“太监还是要急一下的。”
“噗。”
“史蒂夫你在笑什么？”
“没有，我们继续干事情吧。”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艾伦病怏怏的拖着凳子去浴室。
他光荣的感冒了。
史蒂夫除了笑他傻逼之外就是要抽出点时间去照顾这个病人。令他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是阿尔弗雷德能帮忙收拾。
如果艾伦这个家伙有阿尔弗那么乖巧就好了。史蒂夫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禁鸡皮疙瘩起一身。那时候应该世界毁灭了。
唯一寄希望的就是不要让阿尔弗雷德和艾伦一样没事发疯。
多年后史蒂夫会觉得自己当时图样图森破。
“史蒂夫！我收拾完了！”阿尔弗雷德扑到他怀里。
“谢谢。”史蒂夫揉了揉阿尔弗雷德的头发。
“作为报酬我要史蒂夫亲亲！”阿尔弗雷德要求道。
“不行史蒂的初吻是我的。”艾伦有气无力的说着。
“不管我要亲亲！”
你们两个有毛病？？
“我的初吻已经给了隔壁的伊莱莎。”
然而他们家隔壁没有人叫伊莱莎。
“你同学？”艾伦揉了揉眉心，他头现在很疼。
“你们两个争着亲我干嘛。”史蒂夫希望虚构的伊莱莎能多活一会。
“因为我喜欢史蒂夫！”
“没什么纯粹的不想让弗莱迪第一个。”
好的第一个没毛病第二个有。
“阿尔弗我们换个奖励。”
“和史蒂夫一起洗澡。”
“没门。”
“嗯。”
“诶——那么史蒂夫和我上学。”
“同个学校同班校车今天不上课。”
“那还是要亲亲。”
“……”
这个会不会被传染了。
“史蒂帮我换个毛巾。这个凉了。”
“有手有脚自己爬起来。”
“跟奥利说你倒了他的杯糕。”
“……阿尔弗帮忙。”
“史蒂夫不给亲亲不干。”
“史蒂帮忙换一下不会死吧。”
史蒂夫感受到了有温度的目光。
“你们今天跟台风一起疯哦？”
“换毛巾。”艾伦假装生气的，“不然打你屁屁。”
“你幼稚不。”
“不幼稚。”
史蒂夫不止一次的感觉自己爸妈把他寄托在了狼窝。然而不知道自己会有怎么样危险。
“史蒂夫！”阿尔弗雷德站在床上。
“干嘛。”
在史蒂夫转头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掂起脚亲了上去。
他亲中了史蒂夫的嘴角。
……
今天这两个是不是要去看看医生。
虽然被亲了但是史蒂夫没有什么感觉。就像小时候他爸妈经常亲他一样。
“……”艾伦松了一口气，没亲中太好了。
“好了，阿尔弗。”史蒂夫无奈的指了指艾伦“帮忙换个毛巾。”
“OK！”
怪人兄弟。史蒂夫皱皱眉，他不是很懂两兄弟为什么会喜欢这样。

番外·上
大概是几年前的事情。
史蒂夫·威廉姆斯拖着有大半个自己高的行李箱跟着奥利弗来到柯克兰宅。他的父母马修·威廉姆斯和罗莎·威廉姆斯在一次车祸中不见踪影，前来拆卸这辆侧翻自燃的汽车的消防员也对此感到震惊和疑惑：不可能连烧焦的遗骸都没有。真他妈，干净。
奥利弗问过他对此有什么心情，史蒂夫只是淡淡的回答：
“我不知道，他们应该死了吧。”
啧啧马蒂，你儿子冷漠得像捡来的。奥利弗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个远亲的孩子。除了写满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眼神和那搓小辫子，这个孩子就像他缩小版的表弟，在外貌方面。
虽然人很冷漠，但也不算像珠峰一样冷到旁人不想接近，奥利弗的小儿子阿尔弗雷德就和史蒂夫玩的很好。这个十二岁的独生保姆动作娴熟得令人怀疑呢。
当时忙于工作站稳脚跟的柯克兰夫妇倒是对这样的远亲感到欣慰，至少他们可以放点心回工作和社交。当然，剩下的心都放在了处在叛逆期的艾伦。
谁说跨过初二这道坎后小孩的心会定下来好好学习？那也只是对大部分人而言，艾伦是那小部分人。
柯克兰夫妇也不知道艾伦是怎样结识那些“朋友”的，抽烟、打架斗殴、染个奇怪的发色、经常性跷课，大概除了勒索抢劫吸毒外他能干的都干了吧。勒索抢劫对于艾伦来说是个很无聊的事情，既没有打架来得痛快也没有飙车油门到底的刺激，而且又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很难剪得断、不必要的麻烦后续。吸毒，艾伦也有点概念，比那些寻求精神上的快感忽视身体的人他还是很理性的，酒水和饮料点心他都很警惕的带了点在身上。
他没有那帮朋友浪的那么“彻底”，但他拒绝当个“乖孩子”。
初三的时候，艾伦除了回家吃饭外其余时间都不见踪影。
弗朗索瓦斯也曾经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儿子有点不对，但是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操心就先放着不管，等有空再去理一理。后面你懂的，一放就放出问题。弗朗索瓦斯也被叫去喝茶很多次，但是还有更多的事情比儿子的事情更赶更让人精神紧绷，于是艾伦的事情又扔到脑后。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套路。
觉得爹妈不爱自己的傻儿子决定搞叛逆。
之前被委托给艾伦照顾的小弟弟阿尔弗雷德则被忽视在思维死角。好在这个小家伙在史蒂夫到来前学会了简单地把饭菜热起来。站在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地把碟子送入微波炉是阿尔弗雷德一段时间的日常。
于是会做饭的史蒂夫在晚餐时间瞬间俘获了柯克兰家小儿子的心。各种要求史蒂夫亲亲抱抱举高高，不时还给史蒂夫送上一个油腻的吧唧波。
告别自己热菜自己吃的孤独带来的喜悦包围了柯克兰家的幼子，这份喜悦导致阿尔弗雷德连亲哥哥都爱理不理。
叫你之前不理我！阿尔弗雷德趴在史蒂夫的肩头上撅着嘴哼哼唧唧地想。
在某个阶段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艾伦的内心是震动到快裂的。
突如其来的远亲戚赢得了爹妈的信任弟弟的喜爱，艾伦的心有点酸。
凭啥啊。我做那么多你们都不理我。
想挽回点分数的艾伦有了固定的去留时间。不知道儿子为什么那么突然的改邪归正了点的柯克兰夫妇突然被感动到了。
“欢迎回家，亲爱的。”奥利弗·柯克兰微笑着切下一小块牛排。
“把你那张笑脸收回去。”艾伦克制着自己没把“老头子”说出口，尽可能把用词语气放缓和些。
“尊重点。”
奥利弗习惯性的给艾伦，-1。
“兄弟，要点酱汁吗？伯母今天调的。”
“……不要。”
大概是放浪惯了，艾伦不习惯有人靠自己太近，除了小弟弟阿尔弗雷德。
对史蒂夫的排斥期时特别酸弟弟和远亲黏在一起，虽然艾伦也还记得阿尔弗雷德当时是有多嫌弃他，毕竟扔弟弟太长时间有点陌生了。
史蒂夫虽然经常被自己远亲针对但也没什么想说。史蒂夫想起了小时候亲戚家的妹妹过来借住的时候也是酸成这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了小时候那个妹妹做样板，史蒂夫也在让艾伦慢慢表现自己。
帮人加分至少会清静一会吧。
史蒂夫想。
艾伦的分数一直变化幅度不大。在及格线上徘徊。处于刚加的分数下一秒就挥霍完的状态。他的神经没有大条到看不出来史蒂夫在帮他，但是艾伦拒绝在心中给史蒂夫加分。
经常感受到背后视线的史蒂夫默默抱了张被子移开弟弟。
这种状态持续到艾伦上高一。
他终于愿意和史蒂夫好好说话了，在一次群架过后。
事情经过就是艾伦初中搞的幺蛾子为现在埋下祸根，在中午放学就掐准时间围堵艾伦。钢筋、球棒、水管，清一色棍棒冷武器。
1vs多，就算艾伦是齐天大圣也应对不来，更何况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伙。本来就收到伯母的担心而跟踪哥哥的史蒂夫抄起冰球棍就冲人腰和手打，伯母的小要求得好好完成才行啊。
这场轰轰烈烈的挥棍子和挨棍子，在警车远去鸣笛声中结束。
“你还会打架？”艾伦撑着墙站稳。
“这种东西靠感觉来就行了。”史蒂夫拍拍身上的灰尘，拍到痛处的时候忍不住龇牙。
“细皮嫩肉的家伙能挨这几下也是可以啊！”艾伦头一次对史蒂夫露出笑脸
，狠狠地拍了一把史蒂夫的后背。后者差点条件反射一棍子挥到他脸上。
“晚上回家就别怼我了，帮我涂药行吗？”
“行。”
大概是打架这件事情让艾伦给史蒂夫加了不少分，主动背起搭把手的弟弟慢慢回家。虽然后面被柯克兰夫妇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但是艾伦心里没什么怨气。
被自己怼了一年还帮自己档棍子，行了我被感动到了。别说话让我感动一会。
原本特爱脑补的艾伦一下子在内心的小表格上给史蒂夫飙到了满分。思想耿直不做作的史蒂夫并不知道这事，但是没人怼是件好事，省得哪天晚上被捅一刀子。【bushi】
然后，在后来某个朋友的帮助下，艾伦用错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
对他的远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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