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冀逐渐忘却
为什么
明天即是一瞬
地平线却依旧只允许
遥远地眷恋
(十)
心如止水。一天一天,我似乎开始淡忘那些难以遗弃的浮华扰攘,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浅浅笑意的宁静。还记得那个屋檐下,看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的日子,守望着远方,却置身于空气这一莫名的介质里,隔绝得没了方向。汗水在脸颊漫过,我却不知道该把它们挥向哪里,只任凭它们流进眼眶,流过嘴角。然后,被咸咸涩涩的味道淹没,而春之美,夏之盛,秋之实,冬之寂,只能流离在脑海之外,如同听着没有歌词和旋律的曲子,不断地单曲循环着。
也许是不愿承认,可是积淀了那么久的风尘,如今却这样轻易地挥散了。
“早上好!”她轻盈的音响伴着莞尔的笑意,没有任何修饰的词藻。我把书包放在座位上,缓缓地坐下。不记得自己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什么,心中却再也不能平静。可当浮云与她莞尔的笑意融汇得恰到好处,心中的坚冰似乎轻松也能融化在这股暖流之中。而汹涌的波涛此刻也如温顺的孩子,抑或是围绕膝下听着故事,只是笑着却不说话;抑或是响过催眠曲的前奏,安详地梦着。
她转过身开始听课,我却发着呆。意识停留在她认真的脸上,连时光的载量也无法让其转移。她的简简单单,不正是我所没有的吗?太久太久,一直想的太过复杂,而忽略了旅途的意义,太过于在乎终点在哪里,不知不觉错过了许多风景,没有意义的终点,不也是无比空虚的吗?害怕这样结果的心,险些已被自己所遗弃。诚然,未来已被注定,可即使如此,未来不也因为它的未知性,才让我们如此期待吗?
在心中默默对她说着“谢谢”,可能过去的痕迹无法完全消失,至少现在的我,看透了许多。她的笑容摇曳着温暖,已被我珍存。注定的未来,也许已经给了我一个意义,让我明白更多。心中的杂质,也在这份温暖中,撒入不再冰封的湖泊,安详地沉淀下去。
(十一)
放学路上,我们在拐角意外地相遇,又意外地走向同一个方向。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放慢脚步向前走着。我不时踢开脚边的石子,低着头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明天的意义是什么呢?”远处的落日发出昏红的光芒,与天宇相接的边缘颤抖着流连在房屋的上方。云彩在光线中徜徉着。他抬着头,突然这么问道,仿佛是对我说,又像是对他自己。
我愣了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支吾着说:“也许……明天就是远方的所在吧。”
“如果明天是远方的所在,那么当白昼的羽翼隐在黑暗之中时,我又为什么毫无收获,手中流过的只有悠远的空气。远方又是什么呢?”他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却透着十分认真的语气。
是啊,远方是什么呢?自从生活中掺入了与库洛牌有关的音符,这首原本宁静的钢琴曲似乎变得凌乱。我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诚然,我的生活开始改变,可这个世界有一天不也会融入我的灵魂,让我为之魂牵梦萦吗?我害怕的这是改变的过程,但远方的信仰不是始终没有被遗弃么?
“你知道吗?”我这样问他,脑中的字符如同按照早就排列好的顺序,飞快地拼凑起来。
“嗯?”
“对我来说,远方其实很简单呢。街边成排的樱花树遮蔽出的林荫道,那里就是我的远方。你也许会说,远方不该是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吗?可年年岁岁我见证着树的成长,也无时无刻不守望着它们。冬天,空旷的枝杈上生出新绿的嫩芽,于我无非是最远的远方;而春天,樱花的凋谢也是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这里有我全部的心情,全部的记忆。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曾经以为遥远的地方,现在的我,也许已经站在一个新的高度上。樱花盛开的早晨固然令我神往,可这等待的过程,同样让我迷恋。”
熟悉的樱花树已经守侯在两旁,夕阳下整片大地在花和叶的笼罩中熠熠生辉,有着别样的美丽。此时,我看见他的嘴角保留着完全的弧度。
“能够停留在心灵的光辉中,就是远方的所在吗?”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嗯。走在朝远方行进的路上,就不会迷失方向。既然目标是地平线,就注定风雨兼程。也许在路上,我们收获的就已超过远方所有的一切。”
他微微却坚定地点头
天际,晚霞那酡红如醉,他的脸也泛着红光。“我们……是朋友吗?”
我没有回答,小心地接过飘落的樱花瓣,递给他。他轻抚着花瓣的纹路,释然地笑着。
落日已隐在地平线之下,余辉却让世界依旧明亮。而那些最僻远的角落,也能在这能穿透一切的光芒下,变得无比清晰。
(十二)
你笑了
拉着我向前奔跑
没有姮娥的夜空
你说
还有星辰可以和梦想缠绵
没有绿意的秋天
你说
还有记忆里樱花的容颜
也许遥远
只是地平线那
隽永的语言
于是
安然合上双眼
只因牵着你的手
就不会迷失在晨曦的视线
拥有信仰的远方
那个清晰的声音指引着我
向前 直到背后也是地平线
那么
轮回的结尾
请允许我在苏醒前
千年一梦
一梦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