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机会摔一跤!
还没等他把想法付诸行动,房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之后便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请宗少洗漱更衣。”(注:宗少为大宗正子嗣尊称。大宗正即人界最高领【和谐】导。)
美人这才从那奇怪的状态解脱出来,随口冲门外道:“进来罢。
房门旋即被人推开,婢女们鱼贯而入,分两列候在银丝秀仙鹤遨游雾灵山嵌金丝楠木的屏风前。何新哲从屏风的缝隙望去,隐约可以看见从前往后每人手里都不空着,或端金盆,或呈锦帕,后面更有端着漱口茶碗、更换衣物的。
何新哲有点懵,心想着这排场也忒大了吧?都快赶上他梦里当皇帝那会了!这千家到底是什么人?
美人却仿佛习以为常,惯熟地下着命令:“东西放下,你们可以出去了。”
婢女并未立即行动,上首那端着衣冠盘子的上前两步,双膝微曲身子一躬道:“大宗正有言,嘱宗少速速更换正装,莫要误了祭祀的时辰。另……若宗少见到小宗孙,记得带他同去。”
听到这里,何新哲很明显地看到婢女抬头往自己方向望了一眼,两人目光在缝隙中一碰,她旋即将目光移开,嘴角那一抹了然的笑,似乎对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反而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美人笑道:“便回父亲,就说我知道了。”
婢女这才回道:“诺。”便轻车熟路地将东西放下,又顺序退出,将门合上。
千睿言似乎还在为方才的奇怪念头尴尬苦恼,见婢女们已然退出门外,也没再同何新哲说话,动作麻利地跳下床。可他那窘迫的模样,怎么看都有种仓皇逃离之感。
何新哲也是看不明白,不过对此他倒并没有多留意——他还在想着怎么样在千睿言面前摔倒。
想了半天何新哲也没能想出个办法。不,与其说是想不到,不如说他始终拉不下脸来做这么个蠢事。尽管他平日里做的蠢事也不见得就少,但无心和有意到底不同。何况他素来不觉得他做的那些事很蠢。
而他这思考的空隙,千睿言趁着洗漱的间隙早已调整好心态,又换好了衣装。再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家小侄儿还坐在床上不见挪窝,那双眉紧蹙,小嘴微撅,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亮晶晶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面前屏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他这样,千睿言将将平复的内心,又禁不住心荡神迷起来。他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天晓得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压制住自己那些荒唐想法!总觉得,他今儿很是不对劲,也许他有必要稍稍远离他这小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