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子
光影闪烁，两人相对而坐，并无半分言语。篝火堆中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辉映着两张稚嫩的面孔，在这无尽的夜中，仍是有几分幽索。
　　两人皆是衣衫残破，面容苍白。唯一不同的是，一个独臂，一个独眼。
　　“哥，”
　　过了许久，那独臂的少年发出嘶哑的声音，身子微微往火堆那边挪了一点。
　　如今正值寒冬，仅凭身上这点单薄的衣服，自然不足以御寒。火堆传来的热气，总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下身上的寒意。
　　听到独臂少年的声音，那独眼少年并未作答，只是皱着眉，拾起旁边的枯枝，添到火堆里，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独臂少年丝毫不以为意，一面添着柴火，一面自顾自的说道：“如今武林中人心惶惶，到处都在搜寻灵猫、苍猿，陆家也已经发出聚贤令，打算募集高手自保。如此一来，咱们倒是有些麻烦了呢。”
　　少年轻描淡写，仿佛闲谈家常一般，可口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却是足以震动整个武林。
　　谁能想到，近日武林中犯下滔天血案的灵猫、苍猿，竟是眼前这两个身体残疾的少年？
　　许是独臂少年说到点子上了，那独眼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自己的胞弟，仅剩的一只左眼在黑夜里显得有些阴翳，“聚贤令？他们竟也舍得？”
　　独臂少年笑了笑，讥讽道：“这种事情毕竟是要死人的，总不能让人家自己拿命去拼吧？”
　　“拼命？”独眼少年忽然有些发愣，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而悠远，“原来不想拼上命就能不死的么……”
　　远处隐隐传来几声蟋蟀声，两个少年的谈话终于到此为止，沉沉的黑夜渐渐重归寂静。只有那一声声蟋蟀的鸣叫，仿佛在催促着未睡的妇人起床织布。
　　篝火的焰光扑朔不定，越发变得微弱，昏惨惨的气氛，预示着某个不眠之夜。
　

二、事起
“我看你们就是怕死！什么灵猫苍猿，他们要是敢来，姓向的第一个结果了他们！”
　　高个的锦衣剑士激烈的争辩着，手中一柄青锋剑迅疾地劈下，一剑把眼前的桌子给分做两半。
　　这一剑声势并不大，可一时间居然震住了周围这些武林人士，一个个的都即时闭上了嘴，摆出一副观望的模样。
　　这剑士名叫向人杰，虽然今年才二十九岁，但在武林中早已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众人慑于他的威名，自然是不敢出来反驳的。
　　见众人沉默，向人杰目中露出几分不屑，随手回剑入鞘，转身向庄主陆中武说道：“陆庄主，姓向的不才，想要在阁下这里讨些银子来花，倒是不知道庄主你愿不愿意？”
　　“乐意之至！”
　　陆中武身材微胖，一副中年富商模样，此刻听闻向人杰的话，当即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欣然同意。
　　随后又是一拍手，唤来下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几箱银子抬进大厅，说道：“各位侠士仗义助拳，陆某感激不尽，区区一些银子，不成敬意，还望各位笑纳。”
　　随侍在一边的少年仆人走上前来，用左手轻轻将几个箱子打开，把里面的银子露出来，以示真实无假。
　　众人眼光自然落在银子上面，但少数几个眼尖的却也同时发现，这少年双臂下垂，右手袖子却是空落落的，显然这是一位独臂少年。
　　向人杰啧一声，赞道：“人言为富不仁，不想陆庄主却是别具一格。”
　　却不知他是赞陆中武的豪爽大气，还是赞陆中武收留一个残疾少年随身伺候。
　　其余诸人见了银子，本来心里还有些瞧不上陆家聚贤令的，此时也是心服，心道为这一笔财富，便是直面传说中凶悍至极的灵猫苍猿也无惧了。
　　少年打开箱子，随即回到庄主身边。
　　陆中武收起笑容，朗声说道：“诸位大侠武功盖世，自是不惧那灵猫苍猿的，但我陆某人一向谨慎，此时还是要将这两个悍匪的情况为大家言明一下。否则哪位不慎为贼人阴害，那便是陆某的不是了。”
　　众人点头，陆中武又继续说道：“想必各位都知道，近日武林中连续发生三起灭门血案，皆是出自这两人之手。此二人极其残忍，因其来去迅捷，矫若苍猿，武林中人便给了这灵猫苍猿的外号。”
　　“被灭门的三家里面，百叶门曾以淬毒暗器纵横武林，其门中机关无数，可谓是武林中最难闯的地方之一，更有破风刀聂渊大侠在其门内作客。百叶门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却仍然饮恨。我等虽然人多，且无不是武功高强之辈，却也不得不防。”
　　说到这里，陆中武微微一顿，似是要看看诸人的反应。果不其然，随着话音落下，当即便有人惊叫出声：
　　“怎么，竟连破风刀也不是对手吗？”
　　聂渊的大名，早在十余年前便响彻武林。其人一手破风刀法，曾连战十五位武林好手，在长达三个时辰的鏖战之下，不仅一一破敌，更是余力尚足。此一战，在当时武林颇为震动。不想十余年后，正值壮年的聂渊竟然被区区两个人就给杀了。
　　陆中武瞧了瞧那惊叫出声的武士，面色凝重地说道：“不错，此一役之后，便是我陆家去为百叶门处理后事的。当时现场惨烈万分，我家二弟是在满怀悲痛之下，于百叶门主厅见到聂大侠的尸首的。”
　　众人顿时再次沉默起来。来陆家之前，大家都是知道三起灭门惨案的，可是却无一人得到聂渊落败身死的消息。这也导致了所有人对于灵猫苍猿的武功低估太多。
　　如果早知道连聂渊也不敌的话，那又有几个人胆敢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呢？
　　烛光摇动，在这一片冰冷的夜里，众多武林人士的脸色都是有些不好看。
　　

三、埋伏
这一群人，还没开始对上敌手，竟已经有些怯意了。
　　陆中武眉头微蹙，这种情况是他没有料到的。聚贤令发出去已有五日，助拳的人来了十多个，这数目不算少了，可是他最想要邀请的那几个人，却一个也没到。
　　如今这些人未战先怯，于他的计划大大不利。一旦失手，只怕他再也没有机会从灵猫苍猿手中夺取那件东西了。
　　“陆庄主，”
　　还是向人杰率先打破沉默，他本是燕赵之地的豪侠，一向不惧强敌，眼见众人畏惧，眼中更多了几分轻蔑，只听他说道：“那灵猫苍猿真个要有这等本事，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陆中武不由点头。这向人杰看似粗莽，但着实是一位细心的智者。无论是之前的豪言壮语，还是现在的轻蔑之语，都恰到好处的直切要害。无形之间帮了他很大的忙。
　　灵猫苍猿他自然是不惧的，不说现在有十多个武林好手在此严阵以待，单是他自己本身，就有一身并不逊色于聂渊的武功。
　　灵猫苍猿接连血洗三门，又嚣张的在百叶门的墙壁上写明下一个目标就是陆家，端的是来势汹汹。可他陆中武，又何尝不是在等着这二人呢？
　　陆中武走上几步，说道：“不论如何，那灵猫苍猿今晚就会来此，到时陆某能否生还，就要多仰仗诸位了。”
　　有向人杰的话在前，此时听陆中武说话，众人便也一阵点头，瞧见身边这些好手，心下也是安定许多。灵猫苍猿再如何厉害，又怎么能突破这许多人的围攻呢？
　　向人杰也是轻抚长剑，微笑道：“姓向的倒是还打算擒住他们，再去朝廷领一笔赏金呢。”
　　众人这才想起，除了陆中武之外，还有朝廷也发下了悬赏通缉令。如今陆中武遣散家人，独自在陆家庄以身作饵，恐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擒拿二人的机会了。
　　想到此处，不由都是心头一阵火热。朝廷的悬赏，可不比陆中武给的报酬来得少啊。
　　“老爷，再过两刻钟便到子时了。”那独臂的少年仆从出声提醒道。
　　陆中武面色一凝，向众人拱手道：“贼人将在子时出现，陆某已准备好藏身之处，如此便请诸位大侠暂时先避一下吧。”
　　众人随即依言分别进入了藏身之所。向人杰则是长剑出鞘，随身守在了陆中武身旁。他要确保在灵猫苍猿出现的时候，陆中武不会被立刻杀死。
　　片刻间，大厅之中便只剩下了陆中武、向人杰以及独臂仆从三人。
　　屋外月华如水，陆家庄一片寂静。时间渐渐流逝，距离灵猫苍猿预言的子时越来越近。
　　

四、惊疑
子时将至，陆中武丝毫不见慌乱，立在大厅之中，眼神沉凝，不知是在想什么。
　　忽然间，大厅外传来一阵奔跑声。
　　向人杰陡然立剑护在陆中武身前，直视门口，目光如电，沉声问道：“谁？”
　　他这一问，大厅中的气氛似乎顿时冷了许多，藏在暗处的诸人纷纷提气，只待目标出现，便立即出手擒拿。
　　门外一个满是惊惧的声音遥遥传来，“老爷，不好了！”
　　随即厅门砰地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怀中抱着一个锦盒。
　　陆中武心中一跳，快步走到少年面前，一把接过锦盒，面色阴沉的打开一看，顿时睚眦欲裂。
　　那盒中装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双目圆睁，满眼的惊惧。
　　“二弟！”
　　那人头不是别人，正是陆家庄二庄主陆中仁。
　　陆中武悲痛欲绝，突然间一声大吼，一掌拍在那送来锦盒的少年身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少年的身子便软绵绵地倒飞出去。
　　“哥！”
　　独臂少年大叫一声，不顾一切飞奔上来便要扶起地上的少年，不想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放心吧，他没事。”
　　向人杰看着场中癫狂的陆中武，心中一片惊骇，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的雇主不但是个富商，居然还是个身怀绝艺的高手。几乎是本能的，他伸手拦住了断臂少年。
　　陆中武刚才那一掌看似声势浩大，可实际上却是用了几分巧力，仅仅是把少年拍飞出去而已。
　　果然，那少年在地上趴了一会儿便又爬了起来，惊惧的看了陆中武一眼，便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场中众人甚至还没发现那少年仅有一只眼睛是好的，转眼间已看不见人了。
　　向人杰轻叹一声，安慰道：“陆庄主节哀。”
　　那独臂少年也回到陆中武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陆中武眼中噙着泪水，悲声道：“想不到，我命二弟离开陆家庄，竟是害了他！”
　　向人杰无言，正要提醒他敌人可能已经来了，不想突然之间异变陡生。
　　一声惨叫骤然响起，旋即只见大厅的一处角落里突然跌出一个人来。随即一阵惊呼声响起，藏在暗中的十来个武林好手相继现身。
　　陆中武顾不得悲伤，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谁料那十余人却是哗地一下冲上来把陆中武围住，个个面露怒色。
　　“姓陆的，你把我们叫来这里，到底是要对付谁？”有人恶言相问。
　　陆中武大怒，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陆某人是要谋害你们吗？”
　　“敢做不敢认吗？”众人亦自怒火中烧，“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你陆庄主提供的藏身之处里面竟遍布毒物？”
　　陆中武看向说话之人，果然见他手中抓着半截死蛇，地上还有密密麻麻的一堆毒物源源不断的从角落里爬出来，渐渐将大厅之中众人围拢起来，顿时惊叫道：“怎么可能！”
　　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埋伏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为了这次埋伏，他做了许多准备，这些埋伏之处，事前无不是亲自确认过没有问题的，可眼下这些源源不断的毒物却又是从何而来？
　　大厅之中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五、生死
这些武林人士，一个个的都是身手不凡，便是面对猛禽野兽也不怕，可面前这些有如潮水一般的毒虫毒蛇，却哪里是人力能够解决的？
　　眼见得就要命丧此处，哪还能不怀疑陆中武。此刻便是向人杰，也是一脸惊疑地看着陆中武。
　　便在这时，那独臂的少年突然出声道：“庄主，快带大家去密道。”
　　陆中武恍然惊醒，连忙说道：“此事绝不是陆某所为，各位若是信得过陆某，便请随陆某到密道中避一下这些毒物。”
　　众人这时自然是信不过陆中武的，可眼见得大量毒物在大厅各处游离，先前惨叫跌出来那人几乎是瞬间就被毒死，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连忙让陆中武去开密道。
　　陆中武此时也是顾不得埋伏灵猫苍猿的事情了，走出人群，双掌向地上接连拍出几掌，劈空的劲气顿时掀飞地上的毒物，露出一小片空地。
　　如此连续几次，众人跟着陆中武一路走到一面墙跟前。只见陆中武伸手轻轻在墙上一处不易察觉的凸起上拍打三下，接着轰隆隆一阵响，那墙居然露出了一个二尺来宽的裂缝。
　　陆中武闪身走了进去，余下众人，迟疑了片刻，也是跟了进去。等到人都已经进去了，又是一掌拍向入口处，把那些渐渐爬过来的毒物再次掀开，然后才关上密道。
　　随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密道门终于关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独臂少年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翼翼地点燃一根蜡烛，为这漆黑的密道里带来一丝光明。
　　“陆庄主，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跟大家解释一下吗？”向人杰面色阴沉，隐隐间和众人一同将陆中武围了起来。
　　“是灵猫苍猿！”陆中武则是沉着脸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这庄中从来不养毒物，这次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必定是他们提前在我庄内做了手脚！”
　　“那些毒物，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接近子时的时候突然大量出现，想来是他们提前在那些地方涂抹好了某种香料的缘故。”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向人杰面色稍缓，口中却继续质问道，“毒物就这么听话，说子时出来就子时出来？”
　　陆中武却反问道：“如果是混毒呢？那个锦盒从一开始就散发着一种怪异的香味，我悲痛过度没有发现，难道你也没发现？”
　　向人杰默然。
　　他确实是在那个时候就闻到了香味，也正准备出声提醒，可谁曾想这些毒物来得竟是这么快？
　　陆中武说罢也不再理睬这些人，带上独臂少年便往密道另一端走去。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灵猫苍猿两个就在他们这群人里面。不过现在他反而却是不急着找出那两个人了。
　　这些人何其可笑，既然已经进了陆家密道，难道他们还以为自己能活着出去吗？
　　烛光摇动，映在陆中武阴沉的面容上，显得是那样的昏惨。
　　

六、真相
一群人就这样跟着陆中武走了许久，相互之间却再也没有之前相聚时那般和睦了。
　　事实上不用陆中武说出来，众人自己都已经知道了，灵猫苍猿只怕是早就以某种身份潜入陆家庄，现在身边的这些人，指不定哪个就是。
　　众人相互提防，心道只待那灵猫苍猿露出马脚便立马擒了他们，如此也不枉自己受这样一番惊吓了。
　　突然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们还打算走到什么时候？”
　　陆中武陡地停下脚步，怒声道：“是你？”
　　“不错，是我。”
　　随着“我”字落下话音，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到众人面前，站在断臂少年身旁。
　　微弱的烛光摇动，映出一张稚嫩的面孔，唯一的一只好眼看着众人，流露出一丝讥讽。
　　向人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残疾少年，“你们不是不会会武功吗？”
　　这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
　　传闻里灵猫苍猿可是接连做三起下灭门血案，这是何等的强大，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两个毫无武功的残疾少年做的？
　　独眼少年没有回答，独臂少年则是看向沉默已久的陆中武。
　　奇怪的是，这时的陆中武异常平静，并无半分想要出手的意思。反而是平静说出了众人困惑已久的真相：“那些人，其实都是我杀的。”
　　此事还要从十年前的一桩武林公案说起，那时武林中有一户姓杜的人家无意间得到了一部绝世武功的秘籍，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修炼，消息就被三个人知道了。
　　那三个人来历各不相同，却都不是出自什么名门正派，面对一部绝世武功的秘籍，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他们合谋，要从姓杜的那家人手里夺到这份秘籍。
　　姓杜的那家人知道了此事，就请了自己一个姓陆的好友一起，准备将计就计杀掉那三个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了事发那天，姓陆的竟然反过来联合那三人将杜家灭了门。
　　可笑的是，就在四个人事后分赃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份秘籍不翼而飞了。所有人都在相互怀疑，觉得是有人私藏，可最终却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那四人没有得到想要的，又都杀不死其余三人，只得把此事藏在心里，各自悻悻地离去。
　　“自那以后，我曾多次去那三人所在的地方暗中查看，却一直没有结果。直到有一天，我去叶家暗中搜查的时候，意外发现那人竟横死在自己家中。当时我便心想，这真是天助我也，那人既死，他家便再也没人能阻止我搜查了。可想不到的是，我一个一个的将他家人杀死，却仍然找不到那份秘籍。随后不久，第二个人也惨死家中，我如法炮制，同样还是没能得到秘籍。”
　　说到这里，陆中武瞧了瞧那两个少年，继续说道：“从第二个人家里出来，我遇到了在街上乞讨的两个残疾少年，一时心软，竟然带回了陆家庄。”
　　陆中武自嘲一笑，“我甚至连名字都没问，就直接唤作阿猫阿狗给带回了陆家庄。而那个时候，武林中已经出现了灵猫苍猿的传说，我竟然半点也没有怀疑他们！”
　　“半个月前，第三个人在百叶门作客，我正要去找他问个究竟，不想刚到百叶门，他便已经死了。我们四人中，唯有姓聂的是孤身一人，当时我便怀疑秘籍落在了百叶门手里，于是寻机灭了百叶门。”
　　“这一次我并不是一无所获。在百叶门的密室里面，我看到了那行血字，这才恍然惊醒，原来当初杜家还有人没死！”
　　“我甚至猜测，那灵猫苍猿其实就是练了那部秘籍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那三个人的。如此一来，哪怕他们不来找我，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七、埋葬
陆中武说到这里，所有真相终于明了，所有人皆是久久不能平静。谁能想到，区区两个残疾少年，就将这么多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独眼少年忽然问道：“姓陆的，刚才大厅里那一掌，你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么？”
　　陆中武坦然点头，“不错，你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可惜我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所谓的灵猫苍猿其实根本就不会武功！”
　　突然间，人群中窜出一个人影，一把抓住独眼少年，厉声道：“快把秘籍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独眼少年顿时笑了，眼神中满是解脱。
　　“你真够蠢的，我们既然自己现身出来，你以为这里还有谁能活着出去吗？”
　　那人面色一变，正待说些什么，只见断臂少年随手扔下蜡烛，眼神中同样是流露出了解脱之色。
　　蜡烛当空划落，微弱的烛光映过每一个人的面庞，最终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随着一声巨响，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终于在一阵地动山摇中落下帷幕。
　　至于那份秘籍，谁又能说的清它的去处呢？或许早在最开始的争斗中，就被烧没了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