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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孙悟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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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又被人玩了,这回不但失去了功力,连人身都不是了,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啊……
  杨戬,没想到我竟会遇到你,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第一次遇到你,你回眸一笑,我丢了心,第二次……我们就只能兵戈相见?这老天,开得好大的玩笑!
  西天之路,转瞬即尽,说不上疲惫,却仍旧想苦笑,三藏,你可记得金蝉?八戒,你可记得天蓬?悟净,你可记得卷帘?罢了,记得也好,忘了也好,
你们都不是他们了吧,就如我,不再是齐天一样……可杨戬,为何你还是……还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或许,我当真,从来没有看清你过……


IP属地:江西1楼2017-03-23 13:15回复
    1.被玩了?须菩提?遇杨戬
      不过是一觉醒来,眼前又不见了外空间熟悉的光影万千,于是苦笑,又被算计了。罢罢罢,反正这不是第一回,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回。
      打量一下四周,居然身在石洞,周身尽是打磨粗糙的石器,石床石桌石碗具在,倒也应有尽有,石桌上,石碗里,居然还满满的堆着新鲜瓜果,水灵灵的,还
    有露珠,有意思,难道是“我”摘来的不成?
      不由失笑,看来“我”的野外求生技术不错,就不知这石器是否也是“我”所造,要真是,暂不论“我”如何有如此手艺,工具又来自何方,但说要
    造出如此多石器,“我”究竟在此生活了几载?偏我醒来并未觉周身上下有不适,难不成
    “我”如此神通广大,还能保持衣衫齐整不成?
      想着,瞟眼周身,却不由笑出了声——竟然并非人身……观我遍体金色毛发,手足似猿似人,再联想那堆瓜果,莫不是成了猴?!饶我闯荡多年,投胎数
    次,又如何见过这种阵仗?是以面上虽笑,心里却着实有些怒气。
      但捉弄似乎并不止于此……初醒之时已发觉一身功力荡然无存,想是被人尽数废去,罢了,想我如今也只得先在此安身立命,想来若专心修炼至多数载
    当能返回我熟悉的空间,到时,我定当让下手之人付出代价。
      下定决心后,闭目搜寻“我”的记忆——既已决定借此身生活,总得明了我如今的身份才好,不出所料,记忆少的可怜,本已乏味的想要放弃,却忽
    然搜到了两个词,宛若霹雳般将我震得一颤——“花果山、水帘洞”
      我竟成了美猴王……
      这当真只是一次捉弄吗……
      出得洞来,但见星月满天,猴儿们想是白日玩得累了,遍布各处好梦正酣,一不留神,险些踩到一小猴,慌忙退后,又不慎撞上石桌,终是把那小猴儿惊醒了。
      小猴揉揉迷蒙的眼,一看是我,吱吱叫着扑上来,因身为猴,那猴语听来竟与人语毫无不同,“大王!大王!”带着纯净的尊敬。
      一时有些恍惚,有多久没有看到这般的纯净了?苦笑,怕是很久了吧,从某些方面来说,人,当真不如兽。
      “大王?”小猴偏偏头,干净如夜的眸中有一丝疑惑与担忧。
      心中一暖,摸摸他的头,抱起他,小心的避开满地睡猴,寻了一高地,放下怀中之猴,仰观亘古不变的夜空,闭上眼,似听到夜风的絮语,莫名的有些安心。
      “大王?”小猴儿不安的窜来窜去,“大王好奇怪哦!”
      我但笑不答,我非石猴,更非齐天,经历过数十载风风雨雨,虽尚存些菱角,却哪来凌云傲气沸腾热血?想了想,反问了一句:“那,怎样的大王好呢?”
      “呃……我,我不知道……”小猴抓耳挠腮,苦思良久也只能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他随即憨憨的笑道:“只要是大王,我都喜欢,嘿嘿嘿。”
      默然,该说是在猴群里更好吗?连借口也无需,这般轻易就接受……半响,只揉乱了小猴头上的棕毛。
      “……傻猴儿。”
      没想到仅与猴群玩闹数日便厌倦了这般简单的生活,许是我自虐,竟时时感觉人类的生活更适合我,不由讽刺的笑笑,想起有一人曾那般想
    要这种简单的生活却不可得,在末路之际长歌当哭。
      之后,寻果制舟,扬帆出海,寻得仙山不提。
      下跪,拜师,起身时,看到须菩提唇边的似笑非笑,长眉细目,眸中分明是洞悉一切的了然,不由扯了扯嘴角,心说如来之徒卜卦之术竟也如此不凡,不愧为我师。
      “何姓?”
      “无名无姓,请师傅赐予名姓。”
      “哦?那,你愿何名?”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冥须悟空’,愿名悟空。”
      “好名,你原也是个有佛性的,姓呢?”
      “孙。”
      “‘孙悟空’么,不错,正巧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排到你,正当‘悟’字,不如你的法名也为‘孙悟空’,好么?”
      “……好,多谢师傅。”
      出得门来,方才能够擦把额头的冷汗,只有这时我才会庆幸此身为猴,周身毛发,否则,这浑身冷汗岂非再难遮掩?不得不说,这
    须菩提的眼着实厉害,他只定定的看着你,唇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你便觉得一切尽为他所看透,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越是心机深沉之人怕是越容易为这目光所摄,将一切据实以告。
      如我,尚未怀何心机,却仍在方才几乎受不住那心慌,吐漏一切,但即便是我最终及时勒马未说出何重要之言,想必他也能凭此进一步解读卦象,猜出我的来历吧……
      须菩提,如来之徒,当真不可小觑。
      修行的日子永远是乏味的,砍柴,听讲,修炼,转眼便是七年。
      又是一年春好处,须菩提叫醒在他传道中昏昏欲睡的我,问何故?
      我一怔,瞬间明了,原来,已有七年,忽然怅然,原来,已有七年……
      为何呢,明明无波无澜的日子过得生厌,将失之时却又莫名伤感,我何时竟也染上了迁客骚人的情怀?
      自嘲地笑笑,俯身恭敬地答道:“师傅不知,徒儿听您的讲道听得如痴如醉,是以闭目苦思,妄图知晓其中佛理。”
      “哦?”须菩提又如初见般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细目一扫,柔和而锐利,宛若阳光,万物在其普照下都无所遁形,“你来此,当有七年了吧?可曾向师兄习得一技?”
      “不曾。”我似是羞惭地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掩饰自己满面的汗珠。
      “泼猴,甚是不勤!”须菩提闻言面有薄怒,在我头上轻叩三记,转身撇下大众而去,还关了中门,唬的大众纷怨不提。
      自顾回房,如常浅眠,约莫二更时分,起身,沐浴,换身新服,坐等三更,出门,由后门入须菩提房中,见他卧床假寐,遂在床前跪等。
      半晌,他方醒,见我,佯怒道:“泼猴,何故来此?”
      “特来学艺,望师傅成全。”
      “为何不去寻你师兄?”
      “徒儿为妖,何须学人之艺。”
      “哦,那你愿学何艺?”
      “徒儿不知,请师傅指点。”……这人莫不是明知故问上瘾了?
      “不知?”须菩提朗声大笑,目光锐利如剑,“你有何不知?”
      “徒儿不知甚广,例如,徒儿不知师傅所言所为何意,请师傅指点。”我扬首与其对视,毛绒的颈划过骄傲的弧,目光之锐比之须菩提亦不逞多让。
      须菩提沉默与我对视,目光渐锐,我也不甘示弱地迎战,直到二人交锋达到顶点之时,他忽而大笑,我也随之大笑,不经意间再次对视
    ,二人心照不宣的笑得更欢,方才房中一触即发的气势顿时消散无踪。
      良久,笑声渐止,须菩提斜倚床头,状似随意地一叹:“观你也算聪慧之人,何苦去趟我师如来都不愿涉足的浑水?”
      ……这人,何苦逼我太甚?竟问得如此直接……
      思量片刻,唇边漾起苦笑,站起自去寻来一椅坐下:“只叹此身非我有,天意向来高难问。”
      须菩提闻言眸光一闪,也不知是否听懂,却不再询问如此尖锐的问题,仅起身道:“可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传你道法了。”
      “是,多谢师傅。”我危襟正坐,面色转为肃然。
      “不必称我为师,你我平辈论交,如何?”须菩提含笑一拂衣袖,竟也是洒脱之人……不,是极为聪明之人……
      “何其荣幸。”我拱手笑道,“那就开始吧,菩提兄。”
      晨光微熹,我掩门而还,装作刚醒不提。
      乌飞兔走,又至秋,正值我打扫洞口落叶,忽见一人御风而来,银甲墨氅,手中持的似是三尖两刃枪……莫不是杨戬?他所为何来?难不成是诛妖?
      莫名的一阵恐慌,只因思及杨戬之名早失了平日冷静,摇身变为一小道童,孩童也似的藏于树后。
      片刻,来人落地,果是杨戬,所为也正是诛妖,但自不是我辈小妖,而是上古凶兽穷奇。依他所言,似是他追其来此,却在
    此山附近失其行踪,想起菩提在此传道,是故请菩提相助。末了,他回眸,看向故意拙劣的藏起行踪,随他进洞,此时隐于石后的我,一笑。
      那一笑,给他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清冷容颜添了几分生气,解放了他那总因太过冰冷而被束缚的俊美,绝艳。
      我顿时痴了,眼中心中只有那回眸一笑的绝代风华,不知今夕何夕。
      日后回想,却连杨戬何时离开,我如何回房都不知,于是无奈,莫不是当时就把心丢了吧,杨戬,你那一笑,当真是害人不浅。
      失魂落魄了几日,便向须菩提辞行,他只看了我一眼,问:“当真决定了么?”
      我涩然一笑:“我原以为我还有选择的余地的,如今,已没有了。”
      须菩提遂拂袖而去,只甩下一句:“一路走好。”
      对着他的背影毕恭毕敬地一拜,再不停留,出洞,一个筋斗翻出,已是十万八千里之遥,我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风吹过我的脸颊,似有沙石入眼,脸上一片湿润,我也不去擦,任它风干,何幸此身为猴,不虞面有泪痕。
      再见了,菩提兄,再也,不见。


    IP属地:江西2楼2017-03-23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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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上天庭?遇金蝉?蟠桃园
        回了花果山,灭混世,劫兵刃,训群猴,我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眼前心间总闪现着那回眸一笑的绝代风华。
        终有一日,一猴壮着胆子问何故,我随口推说无趁手兵刃,这也的确是事实。
        然而说出口的瞬间却是一愣,心下恍然,我,似乎又被上天玩了一把。
        果然,四老猴上前指点我下海寻取,道东海龙宫应有尽有,当趁我意。
        我苦笑之余,原想推托,奈何当真无理由可找,又不愿言己功力不高,只得下海胡闹一番,但仅止于拿了定海神针便走,如此做一来自是有些与天赌气的意味在,二来那些锁子黄金甲等物我也着实是穿不惯,想我行走数十载一袭白衣如故,便是此身为猴也未曾换过,又如何愿如“我”般寻得一身华彩?虽然……一只猴子着一身文人墨客喜穿的白袍总未免玷污了那素白……眼前忽又浮现出那些虾兵蟹将们的怪异神情,遂自嘲地扯扯嘴角,下定决心早日修得人身不提。
        又回花果山,这次再无法也不敢为心似游离找借口,索性拎着缸酒游神州,不想途中巧遇了同样身在旅途的牛魔王,畅饮几番后,与之结交,只因我看得出,他的心,也丢了。
        不是丢在铁扇公主身上。
        本来我甚怜惜铁扇,本是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可惜竟嫁了如此丈夫。
        后来,我见了铁扇,遂恍然,后凄然,哪有如此姻缘?
        原来,铁扇,也一样。
        彻底的悲剧。
        或许是四个人的,可能,还不止。
        再后来?没有了,我和他分了手,回了花果山,在游遍神州,千杯不醉之后,再没有什么能让我暂时忘却那回眸一笑了。
        忽然又想起那日的决定,不如,修炼吧。
        遂闭关,发疯也似的修炼,直到练出人身的那天,尚未尝欣喜,对溪一照,又是心情全无——竟有八九分象杨戬,不由哑然,我这是否就叫相思入骨?
        何苦,不过是一笑。
        但相思,若那般容易便断了,就不是相思了。
        忽然想起数年前曾有一人浑身浴血,指着我的鼻子愤然怒道:“凌青,你果真没有心!”
        记得当时只淡然一笑,一枪就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此后虽数度听闻类似的言语,终未放在心上,如今,我竟如此盼望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若当真无心无情,该有多好。
        再也无心修炼,眼见地府还未来人,烦闷之下索性寻一鬼差,跟其来到地府,大闹一番,勾了牛魔王、铁扇与己姓名,原打算将诸猴姓名也一并勾去,但思及我与那二人非妖即仙,尚可不服天地管辖,但若诸猴也如此,岂非逼其成妖?需知一旦成妖必失其轮回的资格,在我看来反不如安生过此一世,尚可永存于天地间。
        但如此一来却是再无可勾,我恐罪名不够大,无法引起天庭关注,却也只得无奈而返,或许,要上天庭需另想法儿了。
        待回了花果山,自是含混应付诸猴,继续修炼如素不提。
        冉冉又是一年。
        天庭还未来人,我索性立了反旗,“齐天大圣”之名高扬于空,杏黄大旗飘飞,震得群鸟乱鸣。
        天庭终于来人,不是太白,也非巨灵,却是李靖,派出了哪吒,莲花容颜,稚气未脱,却要舞枪弄圈,这天庭呵,怎如此作为?
        激战一番,使诈退了哪吒,托塔天王或恐再度失利,竟未出手即走,我不由心中暗喜,这回,当能上天庭了吧。
        果然,一月未果,太白来此招安,我自是欣然应允,一瞬间的念头竟是,终于,终于有见那人的机会了。
        这念头,一闪就湮灭了,我甚至有些恼怒,自己怎会为了那一笑低贱到如此地步。
        “干脆,不去天庭了吧,这样,心就不会乱了……”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如是说,但真要下决心时又怔住了,始终是,割舍不下啊……
        也许爱一个人,当真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没有然后。
        就如张爱玲,高傲如她,绝代如她,不也为了一个已婚的汉奸胡兰成,追了千里之遥?
        可惜如此的付出,终究是未换来花开。
        我呢?
        自嘲地笑笑,冷静开始嘲笑方才的痴心妄想:二郎此时当在灌江,又怎可能在天庭遇上?
        可是……当真很想见他一面啊,那隔了数百年之久未见的容颜,不知是否清俊如故……
        真是,贱呢……
        上天庭,学着“我”桀骜不驯的样儿走走过场,但却自始至终,没有向众仙看一眼的勇气。
        不愿留在气闷的天庭,更不想去屈辱的御马监,索性一挥袍袖来了凡间,偷……呃,拿了几坛酒,不知不觉间竟到了东海。
        此地离花果山已是不远,但此时我唯愿一人独处,正好东海日暮,海边无人,遂按下云头,席地而坐,望天边云染血红,涛浪排空,轰鸣声声,以海景下酒,倒也快哉。
        仰头又喝干了一坛,随手将空坛砸碎,大笑间忽然有了高歌的冲动,拔了根头发(毫毛),变作古琴,略一凝思,一首极为应景的歌响彻天边: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啪啪啪”远方似有人鼓掌,我一惊之下失手错点将琴摔了,索性将琴扔在一边,转头看去,却是一位白衣青年鼓掌而来,潇洒俊朗,眼眸灵动,带着一分激赏,上翘的嘴角透着几分玩世不恭,还未走近就大笑道:“好豪爽的歌,想不到杨小圣也会有如此一面,金蝉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
        杨小圣?我一愕,天地间大圣不知几许,小圣似只有一位,又是姓杨,难不成来人竟将我误认为了……遂起身见礼,笑笑,“抱歉,在下非是二郎神,而是天庭新任弼马温——孙悟空,叫我悟空就好。”
        “孙悟空?”白衣人打量了我一下,抱歉地笑笑,“在下金蝉子,如来二徒,方才被悟空的歌吸引而来,因悟空与那杨戬太过相似以至认错了人,实在不好意思……不知此歌何名?”
        “沧海一声笑。”
        “好名。”金蝉大笑,提起我的酒坛,“当浮一大白。”
        “哦?金蝉佛门弟子,也可饮酒?”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金蝉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把唇边的酒,晃晃手中空坛,“悟空,可还有酒?”
        递上手中坛,看着金蝉酒鬼一般的形状,我不禁哑然失笑,“金蝉是为歌来还是为酒来?”
        “哈,本是为歌,但恰逢此间有酒,与友高歌痛饮,岂不快哉?”
        “好!”我扬眉,朗声大笑,“那我便交了你这个朋友!”
        “哈哈哈,那再歌一曲如何?”
        “可以。”我忽然将笑意一敛,正容道,“但是,你需答应我……”
        “?”
        “等我唱完起码给我一坛酒!五坛全被你抢走了!”
        “不给!”
        “不给我就不唱!”
        “不唱就不唱,我就是不给!”
        “……”
        拜别那胡闹的金蝉时,在他死缠烂打之下,又送了他十余坛好酒才得以脱身。
        回了天庭,去御马监只报个到,也懒得当真去管那喂马之事,只每日东游西荡,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
        而此间最叫我惊喜的是结识了天蓬卷帘,一位是儒雅翩翩的浊世佳公子,一位是沉稳刚毅的传奇大将军。
        月宫中,天蓬长身玉立,青衫磊落;吴刚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只见红衣飞扬,青衫如墨,羡煞旁人。
        东海边,卷帘虎目髯须,酱紫披风;敖丰面若冠玉,水色衣衫。只见酱紫飘扬,水光荡漾,堪比鸳鸯。
        虽然那四人都堪称绝代,也俱与我谈得来,但我不太喜找他们,我还没有看别人幸福让自己窝心的癖好,只时邀金蝉一同饮酒作乐,今日东游,明日西荡,云去云来,行踪不定。
        只是天庭自不会放心我过这样的日子,受命守蟠桃园的日子,距我上天之日,掐指一算,一年未到,不由好笑,如此天庭,竟敢捉了只老鼠进米缸,也难怪有日后之事,这可怪不得我哟……
        进桃园,见众仙,赏玩遍,绝交游,守蟠桃,虽有些气闷,但也着实比对着众神的违心奉承好上许多。
        有人的地方果然没有天堂,就是天庭也一样。
        眼见众桃将熟,或因猴儿本性,看着红艳的蟠桃眼馋,遂设法偷桃儿。
        当着众仙面,有机会就伸手,快无伦比,待桃儿到手,再用根头发变个青色小桃儿,过几日法力消散,想也无人在意。
        从最开始的七日无收,到如今的一日三桃,我不由失笑,以我如今的快手,或许将来走投无路还可兼职做偷儿?倒也有趣,若能把某人的心偷来就更好了……
        等来等去,总算是等来了蟠桃会,看看满枝的小青桃,再看看桃园口的七仙女,我干笑,这不关我的事,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略施小计定住了七仙女,直奔瑶池而去,设法偷了美酒,上了兜率,食了众丹,然后赶去将美酒送与金蝉,将所为据实以告。
        我素知他虽看来酒鬼一个,但其智远在我之上,恳请他自行拿捏如何将此事告予诸友,并言明无需为我求情,我只愿与杨戬一战,此后但求得保一命,却再不要什么官职,这天庭,我算呆够了。
        金蝉看了我好一会,点头凝重道:“保重,吾友。”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金蝉露出如此神情。
        我只大笑:“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悟空还等着回来与你共饮,决不会先走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能在此久留,否则定为金蝉招来祸患。
        那时的我虽有预感,却也并未深想,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金蝉,再遇,便真是来世了。


      IP属地:江西3楼2017-04-18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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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反天庭?百年孤?西游始
          回了花果山,还原为猴身,只吩咐了众猴几句,便推说累了,回洞府歇息。
          躺在石床上,心却安不下。
          杨戬,杨戬,杨戬……一个名字念了几百年,许是近乡情却,当真要见这名字的主人时,我却怕了,怕见到他眼中的鄙夷,怕他当真对我动了杀意,怕……即使明知杨戬不管是出于何目的都不会在此时杀我,明知他不会将我这有勇无谋的猴子放在心上,但就是怕,什么都怕。
          叹气,笑自己象个女儿家,坐起,消化从仙丹中得到的好处,不管如何,总不能不让杨戬在此后的一战中尽兴,不然,我怕我在他心中唯一的一点作为对手的价值也没了。
          不待几日,李靖就迫不及待的来了,说实话,木叉之流当真不放在我眼里,便是四大天王,我看来也不过尔尔,只可惜那李靖死不肯出,不然痛打李天王一番,再一棒砸碎那宝塔,想来也是很有趣的吧。
          又候得一阵,小猴儿终于报知天庭又有援军到,我笑笑,起身,这回总该是杨戬了吧,若再是李靖之辈,我可忍不住要下杀手了……
          来人当真是杨戬,他也当真未变。
          忽然想起吴承恩的《西游记》里的诗来:
          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罗双凤凰。力诛八怪声名远,义结梅山七圣行。
          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
          杨戬呵……
          一场酣畅淋漓的好战,只可惜在末了,被老君和啸天犬给破坏了,当真可惜。
          罢了,这杨小圣本我命中劫数,便是无太上与啸天我也永远赢不了他的吧。
          输了,数百年前就输了,输给那回眸一笑了。
          若非那一笑,焉有数百年失魂落魄。
          若非那一笑,焉有水帘洞里桃花落。
          若非那一笑,焉会在此停留如此久。
          我惨然大笑,任勾刀穿了琵琶骨,再不能变化。
          回了天宫,挨了刀斧,踢了八卦,打了诸仙。
          如来终于来了,遣散了如临大敌的众神,问我心中没有权力之欲又何必如此?
          我一愕,收棒而立,慢慢浮现出微笑,不愧是如来,不由恭敬道:“望佛祖怜悯,让悟空与杨戬一战,不论胜负如何,心愿得偿后悟空自当束手就擒。”
          “好,本座答应你。”如来叹息,眉宇间似有怜悯之意。
          “谢佛祖。”我道谢,诚心诚意。
          等了很久,却没等来杨戬,传唤的仙吏说,他不愿上天。
          我只得苦笑,说佛祖,悟空已无所求,可任佛祖处置。
          “痴儿,痴儿……”佛祖终究是没有将我交给天庭,只翻掌将我镇于五行山下,还将帖子贴了,算叫天庭安心。
          不得不说,很感激他,若不是他,再落到天庭手里,任我如何神通也是个死。
          对于一个制度森严,统辖三界数万年的组织,我这样只凭武力的小角色绝不可能翻起什么大浪,反倒是被浪涛淹没,死无葬身之地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这五行山竟封印了我一半的功力,让我哭笑不得,这如来,在他眼中我就是如此一个骄傲至不识大体之人吗?我知他是想让我示天庭以弱,如此一来西游结束我归于佛门天庭自不会阻拦。可是,也不必如此夸张吧,如今的我想是连哪吒之流也不如,这……唉,如来呀如来……
          “哇咧,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手指颤颤颤,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们……不要命了啊……
          “怎么,看不得我们拖家带口的啊,有本事自己也去找一个啊。”天蓬摇扇轻笑,一派儒雅,滚,有本事喝醉了别对着我发酒疯,还抱着我死叫‘吴刚亲亲’,连吴刚在旁边气得脸色铁青都不知道……
          “天蓬,你怎么这么不厚道,人家孤家寡人已经够可怜,你还这样讽刺他,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敖丰大笑,接过话茬。怒,三太子,你当我治不了你,着,暗器~
          “……”卷帘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轻柔地将情人挡在身后,不明所以的敖丰纳闷地探出头来问“怎么了?”卷帘回头温柔地笑笑:“没事。”
          ……我还真治不了他……
          “酸啊酸,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开始亲热,看得我这个旁人都不好意思咯!”吴刚大笑,飒飒红衣披风而来,手中还拎着几坛酒,在我眼前摇啊摇,戏谑道,“孙猴子,我给你送酒来啦,要怎么感谢我?”
          “去你的,别忘了上次我帮你整治天蓬的人情你还没还我呢,还感谢咧!”我笑骂,引得众人想起了那晚天蓬“可怜”的模样,不由大笑。而天蓬酒一醒就再不记得酒醉后的事,此时见众人笑得欢,遂拉了他们家亲爱的跑去远处“拷问”,用什么方法咩,嘿嘿,“甜蜜的惩罚”,不足为外人道也。
          “哈哈哈,估计那俩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先开始吧?”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好久没喝酒了啊,上次把酒都送给金蝉了,害我没酒喝,郁闷……
          “哈,就知道你这猴子忍不住,卷帘卷帘,你作证哦,和天蓬的赌可是我赢了!”敖丰笑得分外开心,卷帘低头看着他如花笑靥,温柔地笑笑,眼中的宠溺满得要溢出来:“好,好。”
          “你……你老看着我干吗?”敖丰对上他的目光,不由羞得脸通红,嗔怒的一跺脚,又狠狠地瞪了我这个一千瓦的电灯泡一眼,席地而坐,喝酒!
          无辜ing……就算我想识趣的避开,我也得动得了啊我,恨如来ing……
          卷帘见敖丰如此情状,似也愣了一下,然后一笑,也坐下来喝酒,但他个性沉稳,向来不喜多言,只沉默饮酒,时而看眼喝得满脸通红的敖丰,眼中闪过温柔宠溺,然后或扶一把,或送上碗解酒汤,看得我那个嫉妒啊,敖丰那小子命真好……
          果真过了许久那二人才终于回来,远看那天蓬神清气爽,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吴刚却带着点恨恨的模样,发生了什么我们就心照不宣了哈……
          对坐饮酒,调侃一番,眼看时间已不早,天蓬卷帘府上积压的公文想必也少不了,四人留下几坛酒,便告辞而去。
          霞光散尽,星夜满天,漫天笑声却似怎么也散不尽,仍悠悠回荡在天际。
          我叹口气,那句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金蝉为什么没有来……
          “你们怎么又来了?”这次声音中当真带上了丝怒气,“你们忘了我上次临别时的话了吗?”我说了不要来的……
          “哈哈,你是说不要带家眷吗?”吴刚朗声大笑,“不好意思哪,谁叫我们六人彼此都是朋友呢?”
          “……”你也知道,是六人啊……
          “好啦好啦,别为我们担心,我爹可是东海龙王,谁敢动我?”敖丰天真的笑道,还拍拍我的头示意我放心。
          我叹气,还要再劝,向来沉默的卷帘却开口了,他蹲下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悟空,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就不能看你闯祸却因危险而袖手旁观。
          是朋友,就不能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山下。
          是朋友,就不能任你无聊的对着天空发呆发狂。
          是朋友,就不能放你无奈的数着一切来熬日子。
          我们,是朋友啊。
          我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蓬见我沉默,笑嘻嘻地一收折扇道:“那我们今天……”
          “不醉不归!”这是,六个人的声音。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那日,来的只余了天蓬,他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我头一次见到向来风度翩翩的天蓬如此狼狈。
          我知道,卷帘出事了。
          因为如果出事的是吴刚,我定再也见不到天蓬,出事的是敖丰,卷帘会与我来见最后一面。
          他沉默地与我对饮,半晌,果然冒出一句,“卷帘不会来了。”
          然后继续痛饮,像是,但求一醉。
          打碎琉璃盏,任谁也想不到一件小小的工艺品竟能毁了一位赫赫有名的战将。
          而值得玩味的是,那盏,竟是老龙王授意让敖丰献给王母的。
          献上已有三年。
          好厉害的耐心,好厉害的一箭双雕。
          我大笑,如此对手,卷帘输的并不冤。
          只可惜战将非死于沙场,或许也算耻辱。
          卷帘,算我对不起你。
          只剩,两位了啊……
          又一日,吴刚竟来了,他大笑而来,大笑而去,状若癫狂,只留下了几坛酒和一句话。
          调戏嫦娥,如此罪名。
          我愕然,继而放声大笑。
          如此荒谬,我怎能不笑?
          哈哈哈哈哈……
          我得承认,或许,我当真是疯了。
          再也,没有了。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那晚,我弹了一整晚的高山流水,任凭那该死的山将我压到吐血。
          那晚,银月退避,星光璀璨,满天星子邀天地随潺潺乐声一道,举办一场三界最盛大的祭典。
          那晚,那晚,那晚……
          剩下的岁月,我不想说。
          守着回忆挨日子,算不得什么光荣事迹。
          忽然想起了前世扫过的一句话,那时似懂非懂,如今深有感触:
          “死亡不是你的敌人,永恒才是。”
          其实我宁愿永远也不懂。
          空茫的视野终于出现了一骑红尘,我知道,那是他。
          这里,是五行山,神仙不敢来,凡人不会来,所以来的,只有他。
          我有些激动,为了即将到来的自由,更为了阔别多年的好友。
          金蝉,金蝉,时光徒逝,江月依然,可否再与悟空相约月下,把酒言欢?
          初出山,因衣衫已毁,我赧然的向金蝉索件衣穿,见入手的是灰白僧袍,却非雪色儒衫,眉头一皱,微有不乐,却只得无奈地穿了,叫声“师傅”,西游,始。


        IP属地:江西4楼2017-04-1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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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4-21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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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是与非
                收敖丰,遇悟净,劫八戒。
                一路行来,说不上苦,但那紧箍儿代替了五行山,变本加厉地封了我八成功力,使我格外气闷,又时时感受到天宫监视,遂不得不示弱,总东求西请,遇上三藏念咒还得做出满地打滚的模样,更不提一路无酒相伴,着实让我厌烦,却也没多想三藏悟净八戒举止的反常,只单纯的以为,他们许是也发现监视了吧,他们当年,又哪个不是人物?后来想起,不由失笑,那时的我,还真是幼稚,或许,我只是想逃避吧,所以说,我是个懦夫,不管多少年过去,我都同样懦弱。
                终有一日,我突觉似乎没有天宫气息,大喜之下反复探查,果是没有。
                我开心地笑起来,像个得了心爱之物的孩子,期待地说:“师傅,师弟,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夜色必定怡人,不如我们月下摆酒痛饮可好?”
                良久,不见回音,我不由回头看去,却见三藏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挤出半句:“你这泼猴,你怎能……”此后就只见其纯动而不闻其声,又兼头痛欲裂。
                又是,紧箍咒吗……
                我茫然四顾,忘了装作痛不欲生,期翼的目光缓缓地从八戒、悟净的脸上扫过,却只看到惊愕,让我心寒的惊愕。
                沉默,长久的沉默。
                “猴哥,你……没事吧……”八戒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地问道,他眼看着悟空那美如烟花的笑容,绽放,然后,碎了一地;看着悟空琥珀色的眸慢慢的黯淡得失去了全部光彩;看着悟空的神情由开心变为茫然再变为木然,最后竟愣愣的流下泪来,不由的浑身一阵发冷,他当真从没想过,他老猪,会那般怕了他悟空,此时的悟空……
                我没有回答,事实上,我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但三藏似乎听到了,他的脸色缓和了些,停了紧箍咒,余怒未消道:“若你再出此言,我定不饶你!哼!”
                白龙马绝尘而去。
                悟净看我一眼,摇头叹口气,担着行李追赶三藏去了。
                八戒有些胆怯的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猴哥,你没事吧……”
                我看他一眼,见他瞳中倒影脸有泪痕,遂笑笑,将泪擦去,说:“没事。”
                转身欲向三藏悟净追去,昔日轻快的脚步如今却莫名的沉重,我想,我许是老了。
                也是,都八百多岁了吧。
                时间过得还真快。
                不由仰天大笑而去。
                眼前恍惚浮现一位白衣青年,抱着酒坛,喝得像只醉猫儿,浮现一位青衣公子,摇着折扇,笑得一派儒雅中隐有些狡黠,浮现一位髯须大将,沉默寡言,刀削般的侧脸透出几分刚毅果决,眸中却总蕴着片温柔的海洋。
                数百年都那般清晰的身影此时却这样模糊,带着回忆悄然滑过,然后在我的笑声中片片破碎,如烟般消失不见,宛如一场绝美的噩梦。
                身后,八戒第一次发现那只没心没肺的猴子也有如次悲怆的笑声,如此寂寞如雪的神情。
                天边,残阳如血。
                月色如水。
                我拎了一壶清茶,边走边饮。
                无论三藏是否是金蝉,金蝉都是三藏,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惹他生气。
                远远望见一人坐在井边,如雪白衣,酱紫披风,垂着头,如瀑青丝遮住了他的侧脸,从身形看,依稀是敖丰。
                走近了看,果是敖丰,他的眼圈红红的,披风裹得紧紧的,好像很冷似的,我不由心下恻然,夜确凉如水,但不知冷了的,是身是心……
                我挨着他坐下,他恍若未觉,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想起这一路旅途劳顿,他伤口未好,法力又被封了五成,今天又……心疼之下欲拍道真气给他,却被他抬手挡下。
                他恍惚地笑笑:“不必了,我没事……臭猴子,你说悟净当真是卷帘吗?为什么,和他最亲近的我都不认识他了呢?”他的泪,忽然就下来了,“还有金蝉,还有天蓬,为什么我都不认识了呢?他们当真还是我所熟悉的他们吗?”
                我无言以对,有个答案明明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怎么也不敢吐出来,不忍吐出来。
                不得不说,我是个懦夫,即使和真相只隔一层窗户纸,即使那窗户纸透明得人人都能看清被它所掩盖之物,我还是,没有捅破的勇气。
                “怎么办?”敖丰,这个故意烧了夜明珠,忍受了龙族最残酷的刑罚——剥鳞锯角仅为了追随爱人脚步的龙宫三太子;这个在碧波潭因伤痛又无医药而奄奄一息,一见我却仍勉强露出一个隐有几分昔日的活泼精灵的笑容,问我卷帘可好的小白龙,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一个失却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个违背了与友之约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怎么办啊,我答应了吴刚的!我答应了吴刚一定会把他的天蓬完好无损的带回去的!可是……”就算是他拼了命将八戒好好的带到了西天,带回了天庭,但不知吴刚的天蓬是否也一并回来……吴刚,又是否能爱上这样的天蓬……
                我无语,仰望蟾宫,眼前浮现出此刻正软禁其中的一袭红衣,不知他此时何为。
                想来应是伐桂吧,王母答应他了的,伐断桂树,就还他自由。
                砍不断的桂花树,扯不断的情丝纠缠。
                没有了丰神俊朗的天蓬,没有了与君共醉的时刻。
                凡间只有一个八戒,贪婪,目光狭隘。
                我,又如何与吴刚交待呢……
                “还有,臭猴子,你说……”敖丰忽然看向我,泪水涟涟,“你说,为什么,我当年明明是自愿的,我当年明明没没有奢望过什么,可为什么我今天竟会觉得……“
                我叹息,将他揽到胸前,任他将我的白衣湿透。
                我们放下骄傲,放下尊严,放下……放下一切,不过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可若有朝一日,那个人不在了,失去了一切的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IP属地:江西17楼2017-04-22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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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番外篇
                  作者有话要说:铁扇公主的番外
                  即使是在说出那句“我们结婚吧”的前一分钟我都没有想过我会嫁给阿牛,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会嫁给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是我哥哥,名义上的。
                  他实际上应该算我堂兄,却因大伯早逝而被过继给了父亲。
                  他向来疼我,事实上这偌大宫中,也就只有他疼我了——我母妃生我时难产,一命呜呼了,后宫中便有人造谣,说得无非是我克死了母亲云云。
                  我不在乎,可总有人在乎——虽然信是绝对不信的。
                  在后宫中,推谁下水不过是看谁在岸边上罢了。
                  可怜我母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嫔,出身农家,为人温婉,又无亲信,死后连个为她唯一的女儿说话的也无。
                  幸好,他来了。
                  他总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抱着我说莫怕莫怕,我亲爱的小公主,我一定会保护你。
                  果然,不过两年,宫里便再无一人敢对此事嚼舌根。
                  那时,他刚及弱冠,我不过五岁。
                  弹指一挥间,又是十年。
                  昔日的黄毛丫头如今已亭亭玉立,盈盈一笑,众生倾倒。
                  可我只笑给他看。鲜花只在阳光下盛开。
                  他尚未娶妻,每次我问起他总笑笑:“那些庸脂俗粉哪有我的小公主美丽,被小公主养刁了胃口的我又哪里看得上?”
                  他不知,他这句似真似假的话几乎引我的芳心从胸膛中跳出。
                  我早闻他有一好友,总好奇如此绝代的他,结交的是何等人物。
                  一日他终于带了那人来,果是翩翩公子,俊逸非常,谈吐也颇有见识,当非池中之物。
                  只是我一见他却是心中一沉,只因他,与我有同样的眼神。
                  怎会如此,他的生平至交,他的世俗妹妹,竟同时爱上了他!
                  “怡儿?怡儿?”
                  我忙回过神来,应道:“怎么了,皇兄?”
                  “累了吗,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他宽厚的笑笑,“要回房休息吗,我……”
                  “不,皇兄,怡儿没事,刚才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皇兄,怡儿可有错过大事吗?”
                  “啊,不,我刚才不过是阿牛闲谈罢了,事实上我正要宣布的才是大事呢,”他清了清嗓子,笑得分外灿烂,宛若午后的阳光全聚集到了他的嘴角,“我,要娶妻了。”
                  晴天霹雳!
                  我想即使是九天神雷劈在我的脚下我都不会更惊讶与恐慌。
                  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阿牛,发现他与我一样面如死灰。
                  阿牛努力试图平静自己,可声音依旧在颤抖:“怎……怎么这么突然?”
                  “哈哈,父王说想给我一个惊喜啊,是邻国的迦叶公主呢!”他喜上眉梢道,似是欢喜得没注意我与那阿牛的异状。
                  迦叶公主吗……远近闻名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典范,更难得的是邻国国王深爱其妻,以至于无妾不说,妻病死后誓不再娶,因而膝下只这一女。
                  即使说,得此女者,得江山。
                  果是配得上他的人,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
                  手中的团扇在我无知无觉中落地,“啪”的一声打破了沉默。
                  我歉然地笑笑,托词累了,起身回房,不,或许不是托词,我,真的累了。
                  回房,没有哭,梳洗,上床大睡一觉,醒来后直接就向阿牛提出了成婚。
                  阿牛答应了,他,恐怕也累了吧。
                  闪电结婚,之后只向父王禀报了句,也未等父王下旨就悄然离开了皇宫,离开了这个国家,连最后与他道别都不曾。
                  那时的我真是孩子气。
                  婚后得知阿牛是妖,我也没太大反应,仅惊讶一番也就过去了,后来还请他教我修仙。
                  我的所有惊恐都在那日用完了。
                  我一直在关注他,我知道阿牛也一样,我们清楚他周围发生的每一件事,清楚他怎样一步步运筹谋划,一步步架空父王,逼其退位,登基为帝,以手中两国为资本,统一周遭各国。甚至,可能比他自己知道的还清楚。
                  他,当真是一代人杰。
                  冉冉三十年过去,我早已得道成仙,阿牛也算一方霸主,自不觉时光流逝,可,他只是凡人。
                  当我得知他病得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瞬间慌了手脚,差点立刻就要去闯皇宫。
                  总算我还有一分理智在,等到深夜方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宫,催眠了所有人,只留下他。
                  他变了,成熟了,沧桑了,眉宇间已有风霜的痕迹,双鬓已斑白,可他还是那般俊美,还是那般耀目的让人挪不开眼,尽管已病得形销骨立,他依旧笑得灿烂如午后阳光,宠溺宽厚一如以往:“我的小公主,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老天保佑,我还能撑着与见最后一面,此生无憾矣。”
                  “皇兄,皇兄……对不起……”我痛哭,后悔不已,跪下来乞求他修仙,只要他答应,我瞬间就能让他长生不老——所需不过是十余年修为,我可以再修十余年,不,就是上千年也无所谓,神仙是不老的,一个千年过去了,还有下一个千年,但他,是三界中独一无二的呀。
                  可他只笑笑,耐心的说:“不必了,我的小公主,你回去也告诉阿牛一声吧,我,不需要啊。”
                  “为什么,帝王不都希望长生不老吗?而且……”我不要你死啊……我不解。
                  不得不说不管是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的我同样幼稚而愚蠢,我真的,完全配不上他。
                  他吃力的笑起来,抬手抚摸我的头,宛若我还是数十年前那个小丫头,“我的小公主呵,这正是你的骑士的聪明之处啊,要不怎配得上我天真可爱的小公主呢?”
                  我似懂非懂,却猛然觉得头上的手一沉。
                  “皇兄!皇兄!!皇兄!!!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不几年,阿牛带新结交的兄弟——悟空来家做客,我只看了一眼就心中冷笑,又一个丢了心的。
                  这年头,情之一字害人不少。
                  数年后,和阿牛生了个儿子,喜红,遂随口命名为红孩儿,阿牛也没怎么在意。
                  我们在他死后对于任何事都漫不经心,在这点上,我们倒真还有几分夫妻样。
                  红孩儿年纪尚幼就孤身一人去了火焰山,向我辞行时我只淡淡地说了句“万事当心”便不再多言,却也将芭蕉扇给了他。
                  我知他为何离家,不过是因我与阿牛事事不放心上,对他也不甚关心,家,从没个家的味道。
                  对不起了,我儿。
                  又是几百载春夏,听闻我儿竟被西行旅人消灭,临终派亲信小妖将染血芭蕉交还与我,我一愣,继而大怒,是谁如此大胆?
                  孙悟空?我再次愣住,可是五百年前那个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得到肯定答复后,我不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悟空,悟空,那个数百年前的忧郁的猴子,那个总用豪爽的大笑来掩饰内心的黯然的傻瓜,那个总在喝醉后哭着嘟囔“杨戬杨戬”的痴情汉,那个豪气干云、下闯地府、上闹天宫的英雄,那个……他,他怎会做出如此事情?
                  待悟空上门来借扇,我质问他把我儿怎么了。
                  他愕然,言道红孩儿早成了观音座下的善财童子,难道嫂嫂不知。
                  我不信,这善财童子听来就是人类才可当得,又如何轮得到妖物,悟空,你何苦如此骗我?
                  悟空叹了口气,说罢了,嫂嫂不信就算了,他此来还有一事相告。
                  他看着我的眼睛,笑笑说,“悟空找到,嫂嫂堂兄的转世了。”
                  “什么!?”我失声惊呼,不觉已热泪盈眶,“你……你怎知道……”
                  “牛兄数百年前喝醉时不慎吐露,”他歉然的笑笑,“不过我前日去地府时随意翻了翻生死簿,却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他叹了口气,“嫂嫂那皇兄,是叫金正没错吧。”
                  “是是。”我急道。
                  “是吗,那我当真是没弄错了……”他又叹了口气,正正的看着我道:
                  “你那堂兄,是我好友金蝉转世。”
                  “……三藏吗……”
                  “是。你还能爱上如今的金蝉吗?”他的眼神悲悯,“既然无缘,何苦不忘?”
                  “……若能说忘就忘,便好了。”我倚上身后的墙,似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罢了,我儿所在何处我也不问了,告诉我他现今可好,便是看在那三藏份上,我将芭蕉扇给你就是了。”
                  “嫂嫂信也好,不信也好,令公子如今确在观音处当善财童子——悟空也不瞒嫂嫂,那观音也没那么好心,不过为了日后制约悟空,大约此后悟空在佛门,便是没了如来与紧箍也翻不了天了。”拿住了红孩儿,便是拿住了牛魔王与铁扇啊……
                  原来如此……
                  “嫂嫂要见三藏一面吗?”
                  这猴子,何必明知故问……
                  “不必,相见不如不见,免得,连心里那点影儿都丢了。”我看了悟空一眼,意有所指。
                  “果真瞒不过嫂嫂。”他苦笑了一下,接过芭蕉扇,纵身而去,只留下了一句叹息,“我原以为时间是个骗子,谁也不会上他的当,没想到,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IP属地:江西18楼2017-04-22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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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吗?楼楼


                  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17-05-1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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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祭赛国?西游终
                      “八戒!八戒!”眼看着八戒被那九头虫捉去,我不由心中气苦,若不是我只剩了可怜的两成功力,焉容得如此小妖在我面前叫嚣!还被他捉了八戒去,偏我原就不善于水下作战,如今,单单使个避水咒都使不了几个时辰,拿什么战?
                      咬咬牙,变做一个螃蟹,硬着头皮淬于水内,问过八戒后寻了钉耙给他,又钳断铁索,任他打闹龙宫,自去岸上喘气不已,大呼侥幸不提。
                      不一会,见八戒急出水,身后跟着老龙王与一众龙子龙孙,眉头一皱,终究只打死了老龙王,尽管我清楚那些龙子龙孙纵得我此刻手下留情也都活不了多久。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斩草,都必须除根。
                      我记得当年我放过的那个小女孩只有五岁,然而十年后,我那一世却在死在她手上。
                      搭上我一手建立起的组织,和,几百个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仰头望向天边,红日西垂,彩霞浓烈得如同那日的鲜血,仿佛在讥笑我方才一如当年的天真,仿佛在提醒我不要重复旧日的错误。
                      我苦笑,看着满手红光,宛若血光。
                      这样的我,竟是佛门中人,这是,什么世道!
                      余光瞥到了什么,忽然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眼中竟有了泪意——
                      杨戬,那莫不是二郎显圣真君杨戬!
                      他正领着梅山六兄弟,架着鹰犬,挑着狐兔,抬着獐鹿,一个个腰挎弯弓,手持利刃,纵风雾踊跃而来!
                      原是激动得想直接迎上去,刚架起云头却又迟疑,他会愿意见我么?数百年不见,他又认得出我么?他还好么?容貌可改么?他……诸如此类的问题如雨后春笋不停的从我心中冒出,心下顿时怯了。
                      不得已,央了八戒去替我见礼,好说歹说那呆子才答应,架云去了,留下我在原地焦急等候,患得患失。
                      待到梅山六兄弟来请时,我长舒一口气,惊觉出了一身冷汗,扯扯嘴角,嘲笑一下没用的自己,架云随行而去不提。
                      杨戬杨戬,想了数百年的人就在眼前,我从没像此刻一般感谢第一世的魔鬼训练,若非如此,涌上心头的百般滋味如何藏得住?
                      心里不停的默念“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面色如常地与杨戬客套,说了遭遇,恳请他出手帮忙。
                      若在我说出“大胆请留一助”时,杨戬眉间闪过的不过是惊讶,那么当我说出“万圣之龙宫也”时,他眼眸深处的就绝对是叹惋与轻蔑了。
                      我大约清楚他在想什么,不由心中苦笑:若我还有闹天宫时的七成……不,五成……不,四成也行,我绝对不会为了这等鼠辈向杨戬求助!
                      实在是,虎落平阳,不低头,又能如何呢?
                      活着的乞丐总好过死了的英雄,更何况这不过是一时的低头呵……
                      但是……但是……
                      谁都可以露出轻蔑的神情,谁都可以露出怜悯的眼神,谁都可以看不起我,谁都可以侮辱我,谁都可以!
                      只有……只有杨戬……杨戬你不可以啊……
                      只有你,我无法一笑置之,因为我的心,在你手里啊……
                      想着想着,我恨从心头起:天庭……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天庭……一切都被它毁了……金蝉……天蓬……卷帘……敖丰……吴刚……不由恨恨地攥紧了拳:天庭,不要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再不会如五百年前般留情,我当真会掀了灵霄殿!
                      扔下一个分身应付酒宴,真身在明澈的光辉中悠然漫步,不想星月普照下,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只把心里绞成了一团乱麻,真个剪不断,理还乱。
                      只剩了一个字:烦!
                      振袖,回房,睡觉!
                      待二日东方发白,起身使个隐身法儿溜回宴中,撤了分身换上真身不提,只我真身坐定时,见杨戬唇边似是有抹似笑非笑,待凝神一看,却又是那般冷峻模样。
                      但我清楚我没有看错。
                      不愧是杨戬。
                      其后,在杨戬等仙相助下,诛杀九头附马,屠杀龙子龙孙,骗杀万圣公主。
                      瞧这事儿,一个都没离了那“杀”。
                      虽然早已习惯,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些不舒服。
                      每次开枪抑或是出棒命中对方要害的瞬间我都在迷茫,我杀死的,是人(妖)?是和我一样有感情会思考的,生命?
                      真如我第一世的一位师姐所说:“杀人其实没什么难的,和切瓜切菜也差不多。”
                      ……我该说这世上命贱,还是……
                      然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告别杨戬,回祭赛国复命不提。
                      抬头放眼西边夕阳晚照,灵山端的是瑞气千条,霞光万丈,神圣得让那三藏又合掌诵经,不期然又想起了金蝉,若是他在此当又会大笑“如此美景无酒怎行”吧……喉头滚动了几下,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叹气回头道:“师傅,再不走就迟了。”
                      三藏愠怒地瞪了我一眼,甩袖向雷音寺行去,八戒悟净看我一眼,随三藏而去,我只得苦笑,牵马跟去不提。
                      此时灵山诸神,都在佛前听讲,如来见我等近来,遂叫近前受职,三藏受封旃檀功德佛,悟净受封金身罗汉,八戒成了净坛使者,敖丰为八部天龙马,而我,去了紧箍儿,得了一个很讽刺的封号——斗战胜佛。
                      或许如来是在提醒我吧。
                      毕竟我斗不过的太多,命运,时间,天庭,还有他如来。
                      待诸事了,我和敖丰直奔月宫,遥见被砍倒的桂花树下,一人红衣暗淡,举杯独醉。
                      敖丰一见他眼圈就红了,冲过去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开门见山地问:“你见过天蓬了么?”
                      “天蓬?”吴刚抬手变出一杯烈酒,轻轻晃荡酒杯,黄橙的酒液稍稍溢出了些,洒在石桌上,宛若泪珠,“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没有我的天蓬。”
                      “哈哈哈,那真好,我的卷帘也没有了……”敖丰大笑,笑出了眼泪,“来,我们再干一杯!”
                      “干!”
                      我没有打扰他们的酒兴,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广寒宫。
                      此时,此地,我的确是个外人。
                      次日,俩人都来向我辞行,吴刚说要下凡当土地,敖丰要陪他。
                      我问:“你们真的决定了?”
                      “当然!”吴刚大笑,似乎时光倒转,我面前的,还是那个飒飒英姿的红衣少年,“这天庭,你呆不下去莫非我们就呆得下去么?”
                      “就是,眼见好友身在火坑,不但不拉一把还要求人家坚持下去,你这猴子也忒没义气了!”敖丰也笑着在我肩上擂了一拳,他似乎也恢复了昔日的天真活泼。
                      以我所知,这俩人素来说一不二,想也知他们根本不是来征求我同意的,而且……想起他们黯然神伤的模样,再看他们此时的情状,我根本不忍心拒绝……
                      “……那好吧,我不拦你们。”我垂下眼睑,淡淡的道,“但是,有个条件。”
                      “臭猴子,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我们又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敖丰气呼呼的又给了我一拳,“说吧,什么条件?”
                      我淡淡的笑笑,暗运法力,瞬间出了一个分身:“这是我的分身,拥有我的一部分思想和五成功力,把他带去吧。”
                      “可……”吴刚吃惊之下刚要拒绝,我摆摆手制止了他,淡然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人说土地积累功德最是容易。”
                      多些功德来日在天庭应对才更容易,因此我早在昨晚就扔了数百分身下凡,所具法力不多,但足以应付普通妖物,专做善事。
                      吴刚哪里会不懂我意,便也不再推却,只感激地笑笑,抱拳道:“谢谢,再见,吾友。”
                      “再见,臭猴子。”敖丰的眼圈有点红,挥挥手就架云跑了,吴刚抱歉地笑笑,转身追去。
                      我淡笑,久立远望他们离去的方向,攥紧拳,死死的控制自己不发出声来。
                      灌江口。
                      天庭到底是什么意思!


                    IP属地:江西36楼2017-05-16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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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简桢之<相忘于江湖>
                        简桢之<相忘于江湖>(略有修改,请勿怪)
                        隔一程山水,你是我不能回去的原乡,与我坐望于光阴的两岸。
                        彼处桃花盛开,绚烂满天凄艳的红霞,你笑得清浅从容,而我却仍在这里守望,落英如雨,印证我佛拈花一笑的了然。爱,如此繁华,如此寂寥。
                        起身,然后落座,知道,与你的缘份,也只有这一盏茶而已。结局早已先我抵达,蛰伏于五月的一场雨,十分钟,或许不够一生回忆,却足以老去所有年华。
                        五月的天空泼满青釉,你瓷青的衣襟在风里飘拂。阳光遍地,你信手拾起一枚,放进我手里,说:“我爱你!”三字成谶,我被你一语中的,从此,沉重的枷锁背负我每个梦境,明知无望,却固守着仅存的坚持,以为,终究可以将你守侯成最美的风景。
                        若我的一切可以作注,我已押上所有筹码,只待你开出一幅九天十地的牌久,示我以最终的输赢。谁知,你竟中途离开,衣袖随长风斜过,拂乱了赌局。无人坐庄,这一局牌宛然三月桃花,错落于五月的湖面,飘散了满湖的灰飞烟灭。
                        遂重新检视命运,看它如何写就这一段际遇。暮色四合,天边的浮云已渐暗。人走,茶亦凉,有明月,照你的背影涉水而过,十丈红尘饰你以锦绣,千朵芙蓉衣你以华裳,而你竟无半点回顾,就这样,轻易穿越我一生的沧桑。
                        摊开手掌,阳光菲薄,一如你的许诺。太爱你,所以希望你以许诺勾兑眼泪,以永恒明见柔情,却不曾料到,岁月将你的微笑做了伏笔,只待风沙四起,尘埃遍野,便折戟扬刀,杀一个回马枪,陷我于永无翻身之日的险境。
                        没有狂歌当哭的勇气,却在倒地时明心见性,瞥见万里风沙之上,有人沉腕拨镫,疾书一行字:“相忘于江湖”。朱砂如血,触目惊心。
                        忘,谈何容易?烟水亭边,你用青色丝绦挽就了我的心结,江南的水光潋滟了你的眼,你已是我一生的水源,润我干涸的视线,柔我冷硬的心痂,忘记你,不如忘记我自己。
                        而夜幕,却依旧如期降临,深冬的风替换曾经的烟花三月,举目四望,偌大的桌边只我一人,空对,一盏冰冷的茶。
                        竟是不能不忘。
                        也罢,且学你拂袖而去,菩提树下觅一方青石,静待,看沧海变桑田。
                        你已到达彼岸,水草丰美,桃花怒放,便是落雨,也有一番风细柳斜的心事。我只能做到起身离席,却仍无法与你同步。其实,又何曾与你同步过?一盏茶的爱,终我一生,也只有这一盏茶的温度,由暖而凉,片刻而已。
                        你抬手落笔,转折勾挑出一世的天书,我是你无法辩识的狂草,短短一行,被你飞快地写下,翻过,再也不复提起。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仍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渡杭,我知你心意。
                        无须更多言语,我必与你相忘于江湖,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岁月做衣锦华服,于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然后,离去。


                      IP属地:江西37楼2017-05-16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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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火焰山
                          转眼数百年过去,因我用前世所学法术强行将我圣佛洞的时间流速变慢,改一日为一月,法术真个“日”有所长,甚至连人身时的容貌也慢慢被我强扭成了前世模样,使我甚为满意。但最近不知怎的不论是前世所修还是今世菩提所授都遇到了瓶颈,数“日”无寸进,我寻思自西游一别已数百年未见牛魔王和铁扇,不如去火焰山一叙,或许有益修行。
                          不想牛魔王竟外出未回,洞中只铁扇一人坐庭前以弹琴打发时间,我来时,她正弹《梅花三弄》。
                          我心下有些黯然,强笑着戏谑道:“牛兄莫不是又去了积雷山,留嫂嫂如此美人空守,啧啧,还真是狠心。”
                          铁扇闻言拂袖收了琴,看我模样,愣了一下,才笑笑站起迎道:“原来是悟空来了,欢迎。”
                          她顿了一下,走上前来在我头上开玩笑般敲了几下:“悟空,怎变成如此女像?胡闹也要有限度。”
                          我大笑:“生也有限,胡闹无限,怎叫‘有限度’?况且相识如许年,嫂嫂还不知悟空?悟空必是不改的。”
                          “呵呵呵,我就是知你才教训的。”铁扇笑笑,“我想试试和铁杵磨成针比哪个更难。”
                          我挑眉,饶有兴味道:“那,嫂嫂有结论了吗?”
                          铁扇笑而不答,扬手,再摊开时,掌中有一枚绣花针。
                          我大笑,携了铁扇之手入洞坐下,聊起了诸般琐事,相谈甚欢。
                          忽听一人大笑而入:“齐天,今日怎有空来我府中?恰我今日捉一俊俏少年,杀来下酒可好?”却是牛头人身的牛魔王。
                          我知他心结,自那人死后就不肯变作人身,刚欲起身相迎,却听到耳边细若蚊鸣的声音:“齐天,那少年可是杨戬之侄,大哥巧遇啸天追其,知你心事,原打算掳来送去,没想你正好来此,呵呵,交给你咯。”
                          杨戬之侄!?我还没站起就坐倒在椅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难不成牛魔王捉来的是那鼎鼎大名的沉香?但他怎会被牛魔王捉来?还有啸天,他追沉香很正常,但他如今在何方?若被放走,到时来者会是谁?若被抓来,我又该如何与杨戬交待……一连串的问题接二连三冒出,我不由苦笑不已:牛兄,你这好心也实在是……让我受不起啊……
                          叹气起身,见牛魔王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将一缚着的人形扔来,只得迎上几步抱住,弹指解了那兀自吵闹不休的少年身上绳索,问:“啸天何在?”
                          “跑了!”牛魔王大大咧咧的道,看似毫无心机的憨实模样,“那狗儿跑得倒快!”
                          我已经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恨恨地瞪了那只故意给我惹麻烦的牛一眼,欠身抱歉地对铁扇道:“不好意思,齐天有事要先行解决,稍后再与兄嫂一叙。”
                          铁扇芭蕉扇轻摇,示意无碍,唇边,却挂着一缕和牛魔王一模一样的笑,这夫妻……
                          我无奈而出。
                          洞口,门内,我低头对怀中不安挣扎的沉香微笑道:“不必害怕,牛魔王已将你交给了我,我不会吃你。”
                          “你……你是谁?你要对我干什么?”惊魂未定的沉香叫道,使劲挣脱我的怀抱,“你放开我,我警告你,我舅舅可是……”
                          “不必说了,我知道。”我笑笑,右手虚握,沉香惊觉体力全失,瘫倒在我怀里,他不禁惊恐而无力地叫道:“你……你对我作了什么?”
                          我轻柔的将他放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笑道:“不过是希望你安静、安分一点而已。”
                          “你……你……”
                          沉香惊怒已极的话还未说完,急促无理的敲门声伴着啸天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我向沉香笑笑:“救你的人来了哦,高兴吗?”随手还了他体力,走上前去开了门。
                          啸天想是未见过我如此模样,一时竟呆了:“你……你是谁?”瞬间又恍然:“你……你不是……”
                          我轻巧的捂住了他的嘴,笑道:“做笔交易吧,你莫说出我的身分,这少年就交给你,如何?”目光不自主的投向了不远处黑衣墨扇的他,恰他也正向我看来,竟对了个正着,我慌忙将目光移开,幸我非数百年前悟空……
                          而啸天这才注意到地上少年,顾不上管我,一把抱起他,察看一番后放心地回头对杨戬喊:“主人,他没事!”
                          杨戬淡淡的点点头,冷然道:“转告老牛,饶他一命。哼!”
                          我无奈的笑笑,刚欲进洞找牛魔王算账,却听啸天一声痛叫,转身见沉香拔腿逃了几步,却犹豫的站住,不远处一个金发女子玉面寒霜,执剑而立,从头冠上看应是龙族。
                          今天,好玩了……
                          牛魔王,你给我等着,不打得你连你娘都认不出来我就自裁以谢天下……
                          争执,抑或杨戬沉香各自的挣扎。
                          我看不透掩盖在杨戬冰冷表象下的是什么,却总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想我当年也是个出色的演员,对表演向来敏感。
                          若沉香的行为是表演,那么这少年太不简单,若杨戬的行为是表演,那么他的演技欠练,最起码在命令啸天杀沉香后不要转过身去,应该用无比冰寒的目光看着他被杀死才对么……
                          但无论是那龙女——好像是什么龙宫四公主,被杨戬随意用扇一指,动弹不得,还是杨戬举起了三尖两刃枪,抑或是百花仙子带众花仙前来,隐去身形的我都只闲闲的看戏,一来我信杨戬,二来他方才的表演也让我有了兴味,想知其后如何发展,三来,这毕竟是他家务事,我与他与三圣母俱无交结,毫无理由插手。
                          但百花仙子以言语要挟杨戬时,见杨戬面有异色,我眼中寒芒大盛,右手食指虚点,将诸花仙一一点过,但百花……我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然后食指犹豫地移向了杨戬,悬在空中良久,眼见杨戬转身欲去,终究是下定决心般,闭着眼睛对着他的背影点了下去。
                          瞬间,我仿佛不敢相信般睁开眼,愕然的看看自己的右手,又看看杨戬似是毫无觉察的身影,不由低下头,若有所思。
                          倚靠洞壁打坐半晌,喧哗总算是散了,我现了身形,冷笑一声,一震长袖,负手而立道:“止轩何在!”
                          “主人!”不用看我也知身后多了个白衣少女,半跪于地。
                          我没有转身,只冷然道:“传我命令,除天庭略有微名的神仙外,其余知杨戬把柄者,格杀勿论,连魂魄一起粉碎。”
                          “是!”
                          “要做的滴水不漏,这其中的度你们自己把握,记得小心不要被查到,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是!”
                          “行动。”
                          身后再没了声息,回身时早不见了少女身形,我无奈的笑笑,怎我的手下都如此性急?
                          止轩是西游刚结束不久一个分身救回来的,这倒并非因为我那分身有多好心,而是因为止轩恰是黑犬妖,分身纯粹爱屋及乌。但就因为那么点爱屋及乌,每过几月,总有那么几个分身拎了只(抑或窝-
                        -b)救得的黑犬妖回来,就因为那么点爱屋及乌,我不忍将其扔出,总留下来亲自教导,可让人头疼的是,也不知是否是狗本性,一只两只都赖在斗战胜佛府不肯走了,我只得用法术将洞府扩大得堪比王宫,然后让它们爱哪儿哪儿去,除了修行时派代表止轩(因为是最早被拎来的)来我面前,其他时别来烦我,现在我连它们究竟有多少都不太清楚,应该不少于两千吧……
                          不过它们都是怎么解决伙食的,我记得我府内只有石头啊,我自己大部分时间在闭关无需食物……难道……
                          想着想着,不由失笑,拂袖进洞,嘿嘿,牛兄,放心,您兄弟我绝对会让今天变成您永生难忘的一天……


                        IP属地:江西38楼2017-05-16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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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转贴】齐天大圣VS二郎真君多
                            齐天大圣VS二郎真君
                            多角度对比
                            宝莲灯的热播加上传世经典的西游记, 一时间孙悟空和杨戬的能力比拼激烈异常, 就象西门吹雪与叶孤城,打架还能引来豪赌。经过多方调解,
                            最后出来的结论倒是非常和平:孙大圣是用来崇拜的,杨小圣是用来花痴的。还真是……一语中的,汗||||||||||||||不过说真的,这两位都是很有意思的人物,我就拿来比一比,大圣、真君有怪莫怪。
                            一、身世篇
                            虽然历史学家、文学家们考证出诸如印度神猴、白衣行者之类的“孙悟空原型”出来,但其流传程度,基本上只在学术界,如果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人问“孙悟空是谁”,估计都会按吴承恩写的告诉你:花果山的天生石猴,在菩提祖师处学得一身本领后大闹天宫,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后因保唐僧西天取经有功而被封斗战胜佛。无争议、无悬念,可见大圣的身世在世人眼中是一清二楚的。虾米,紫霞仙子?对不起,这里说的是古代神话,后现代来的那位至尊宝不在讨论范围。
                            对比起大圣,真君的身世真是复杂多了。说起二郎神,估计中国人都知道是谁,可若然问二郎神是从哪儿来的,恐怕90%都不知所以然。玉帝的外甥、李冰之子、姜子牙的部下,答案肯定五花八门。就连两部记载了杨戬的重要“官方文件”——《封神演义》和《西游记》,也是各有各说。《封神演义》成书明天启年间(公元1621年-1627年),迟于成书于明万历(公元1573年-1620年)二十年左右的《西游记》,个人总觉得它很多人物设定和“行政架构”都有从《西游》反推上去的感觉,但关于杨戬的来历,两书还是不能组合起来自圆其说。没办法,为了下文能够继续写下去,只有采用《宝莲灯》设定,玉帝的外甥、沉香的舅舅,而《宝莲灯》一剧,既然请来了孙悟空客串,那么很多时候,都会有《西游记》后事的感觉,所以,二郎神的身世,我就用吴承恩说的办,不过为了能胡吹下去,可能有时也会借用一下其它资料,考证派人士请千万别和我较真。
                            二、外型篇
                            有人说过,在冷兵器时代,最能表现阳刚豪迈的男性美的,莫过于铁与铁交迸中表现出的那种英风凛烈、豪情盖天,本人对此深以为然。可惜不能把《西游记》中雉冠金甲的大圣和《宝莲灯》中银铠黑袍的真君凑在一起打一架,否则一定会引起鼻血和口水齐飞,尖叫共晕眩一色的效果。
                            虽然《西游记》中多处记载了某人被孙悟空的尖嘴腮、雷公脸吓得半死,猪沙两人也说过论样哥仨三个谁也别笑话谁貌的话,但是,大家别忘记,这是以人为参照物,悟空的猴相,加上伴在唐三藏这绝世美男身边,自然魅力是要打点折扣。可是,请想想悟空最初的名号是什么,对了,“美猴王”,可见其相貌在猴类中一定叫得上相貌堂堂,过猴一等的。想想当年孙悟空穿着那一身从四海敲诈来的行头亮相时,真的让我尖叫一声,哗,好一只威风凛凛、光彩照人金丝猴啊!
                            至于杨戬,毫无疑问是帅哥,站在姜尚手下那一伙奇形怪状的师兄弟中间是玉树临风的,对比起四大天王那群人是斯文秀气的,比起哪吒、沉香这种孩子头是成熟迷人的。可惜《宝莲灯》中,没让他穿上如吴老所写的“一领淡鹅黄”,不过黑色和白色的对比,确是非常强烈,让人觉得他既是云淡风轻的,又是强势决绝的。
                            不过说到真君殿下的黑白便服,我倒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本来在看到杨戬在与老猪打架时,不惜那么麻烦地在水中进进出出换铠甲,我以为铠甲能增强武力值,但后来看见他对上更强的孙猴子时却仍然用便服打架,丝毫没落下风,排除了没有时间换衣服的条件后(因为后来他在天宫与猴子再打一场时穿的仍是黑衣,这时他从凡间回到天庭还跑了去放人,中间有足够时间让他换铠甲),我的结论就是——小圣有爱美,不能忍受穿着有污点的白衣,打架嘛,谁能保证能做到纤尘不染。而在与孙猴子激战时,我终于看到,小圣那一身黑衣下,里衬(本人对古代服装米虾米研究,用错名词请自动视而不见)竟然是火红色的,呵呵,极度闷骚的性格啊!!!!!!
                           


                          IP属地:江西39楼2017-05-16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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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性篇
                              锁子金甲虎皮裙,孙大圣总是一身金光灿烂,一如其人,狂放张扬;反观杨小圣,银铠玄衣白袍,凝重素雅,可知其含蓄内秀。但,虽然性子上两人是南辕北辙,奈何却都是骄傲得从骨子里瞧不起人的家伙,天生对头,大概都是这类型的人。不过,想想也对,三界虽大,但又有几人堪与此二人一战,才华至此,没有几分骄傲反而显得虚伪造作了。
                              不过虽然都是骄傲到了姥姥家的人,但细究起来,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孙悟空看不起人,从第一次上天就不把玉帝老儿放在眼里,原因自然是自恃才高(加上少少不懂礼数,但在菩提祖师处不可能完全没接受过此方面的训练,你看他在等师父睡醒时那乖模样,所以还是看不起人的比重占绝对优势),但此君好听奉承,别人几句好话,他就乐得心里开花,虽然时不时也会说些便宜话打趣一下你,但基本上只要你不在言语上得罪他,他是绝对能和你和乐共处的。私以为为什么太白金星会和悟空的关系这么铁,无它,“拍猴屁”的手段和机会较同僚诸君优胜。因此,大圣能在天庭交游广阔(玉帝就曾因为此原因害怕他影响力过大而派他守蟠桃园,可惜捉了只老鼠进米缸^^),加上不念旧恶——五行山出来后还能和众神笑哈哈,他在神仙中是不愁寂寞的。
                              但事情到了杨戬处,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与性格有关,也与身世有关。以杨戬之聪明过人,一眼就可看出你是真心夸奖还是假意奉承,不是说悟空看不出这一点,而是杨戬根本不如悟空般乐意享受这种违心话,因经历、心结问题,他更是明白这种奉承背后对他本人的不以为然,而这种众仙的不以为然,恰恰是悟空所看不到的,所以才会在得知没份参加蟠桃大会时大受刺激,做出疯狂的行径(成佛之后当然就没人看不起他了,换成看不起老猪,此是后话^^)。所以,基本上没人有机会拍杨戬的马屁,拍了也白拍,他是不会把你的话当真,永远会以彬彬有礼的态度、冷漠嘲弄的眼神对待你,让你可以感受到他对你的不屑,但又无法挑出他一丝的不恭。这种人,众仙是不愿与之为伍的,因为他的优秀,让人无法威到优越于他,而若非真心,他也不会对你平等看待(毕竟对着孙悟空,神仙们还是敢说句“你这猴头”的,但有谁敢以此语调对杨戬说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真君殿下,是注定孤独的。
                              两个骨子里如此相似的人却有着极端不同的性格,我认为,这主要是和他们的人生经历有关的。
                              孙悟空自从石爆而出后,与蛇虫虎豹为伴,没有被剥削压迫的传闻(笑),后来遇上猴群,更因勇探水帘洞的功绩而成为群猴之首;在七星洞中,菩提祖师对他是另眼相看的,而一众师兄弟待之也是友好和善的;直至学成归来,群妖因心服而结拜,众仙虽然心中想法不一,但表面上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直到遇上最黑的玉帝与如来。不过,大闹天宫一事,无论后人赋予了多少反抗压迫、力争平等的含义,但就算是孙悟空自己,也认为这是自己“当年做的坏事”,所以对玉帝及天宫众将并未记恨在心,而如来就更不用说来,一来打不过,二来已成为自己的最大BOSS,除了偶尔腹诽一下,还能怎样?至于取经路上,虽然唐三藏的驽钝和八戒的妒忌,也曾令他吃了很大的苦头,但总的来说,也是师徒同心,共赴艰难的。一句话,孙悟空的人生,接触到的一般都是比较光明美好的东西,最大的挣扎,也不过因红孩儿事件不太好见牛魔王,而最缠绕心底的感情,也是对菩提祖师的孺慕及对唐三藏的感恩,再加上对“孩儿们”的呵护(想到沉香质问他对父母亲情时的答案,不但沉香想晕,我也笑到有点头晕)。情之一字,从“悟空”一名中就可看出,并不能在他心中留多少痕迹,加上天生天养所成的乐天性格,而身边又从来不缺少同伴嘻哈笑闹,很多事,他都能嘻嘻一笑就放开了。
                              而杨戬不同,从他排行第二且有一个三妹就可看出,他并不是如沉香般从小就未在母亲的怀抱中享受过温暖,他也有过父母慈爱、兄恭弟友妹妹娇的岁月,天伦之乐,我相信是深深刻记在杨戬的心底深处的,而失去曾经得到过的痛楚,绝对比从未拥有过要深沉、哀痛得多。所以,当刘彦昌指责他不懂情和爱时,杨戬心中,恐怕是泣血狂笑的。当初,囚禁并处死他母亲的,全都是他舅舅,但杨戬的行动,却止于劈山救母而没有进一步大闹一番,窃以为,那一刻杨戬是绝对清醒的,救母的毅力和冲动并没有令他看不到,父亲与母亲的私情是“天理不容”的,所以,找了九乌的晦气后(突然发现,在上古神话中,太阳的角色还挺倒霉的,总是被人当靶子用),也只能对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来个“听调不听宣”了。一路走来,从一个单纯的孩子到傲视天下的神将,他竟然都是孤独的,就算他曾拜在玉鼎真人门下,但从未听说过他有师兄弟,未曾听过有何仙人精灵帮助过在成长路上的他,如果连在姜尚帐下也算上的话,除了极度危急时期和哪吒合作一下之外,他都是离开大部队当运粮官的。而真的与杨戬套上得交情的,好象也只有结拜的梅山兄弟与所养的哮天犬,可惜他们的智慧均没有达到与杨戬交心的深度,可当部下甚至是死士而难成为知己。与无法解释为何花果山的那一块石头上会爆出孙悟空不同,杨戬的身世天上的神仙是一清二楚的,显然,大家看不起这种出身,玉帝因为妹妹之死不好意思地把外甥封为“显圣二郎真君”,但恐怕为了面子也是不待见他的,所以,空有一身神通,长期以来,也只能在灌江口受下世香火(虽然天庭不识货,但下界还是多醒目仔的,据考证,宋朝以前,关公的武圣地位可是真君的),直到孙悟空来大闹一场,
                              天庭才发现防守空虚,把这将神调上来做司法天神(《宝莲灯》中没说这段,但从王母的“你这个位子才坐了几天”及老六“以前守庙”的话中,基本上可以确认杨戬是在大闹天宫后才发迹的)。
                              一朝位高权重,自然人人奉承,尽管心里还是鄙夷,但脸上也不得不给予笑意。这种情况,杨戬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凭他的心高气傲,自然会无视众仙的殷勤,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真君可谓深领其中滋味了。而情,他是感受过而又被伤害过的——虽然只是亲情,所以,他的冷,并不是因为真的冷,而是不再能轻易付出,所以几千年来,他落落寡群,只与自己的亲信作伴,只是宠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
                              至于为什么会说二郎神是闷骚型性格,其实只要细细观察,都是有迹可寻的。所谓闷骚,是一种表里不一,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性感信息。看其衣食住行,衣,就黑白二色,但白衣就有两套且绝不会在与人动手过招时穿着弄脏,而黑衣,在一派沉静凝重之下,竟有一抹火红的跳跃;食,虽然真君殿下是很“民主”地与一众部下同桌而食,但在一群大碗喝酒、大块食肉的豪爽派人士中间,他依然保持着从容优雅的吃相,且既不会怪责他人粗疏,又不会觉得自己另类;住,看看真君神殿的布置,一眼望去,整个神殿威严森冷,充满着强烈的男子气息,但床帐器具,色色精品,雕梁画栋,精美异常,显然是个有品味的主儿;行,他是会带着哮天犬同行,但狗狗休想随便把河水甩到他身上,如果想顺手牵羊地拿人家一个包子,那就要准备被主人小小敲一记了。而与之做对照的那一位,大圣在这些面无疑比真君随便得多,很有点随遇而安的味道,对住和行,基本没什么特别要求,反正,除了那次刚刚喝完御酒后觉得花果山的酒味道不好之外,我是从未见过他在吃的方面挑剔过什么,而最有型的衣服,就是从四海龙王处敲诈而来那套,本来在平顶山和乌鸡国时因刚从花果山回队,没衣服可换,除去雉鸡尾后穿着也满帅,可惜就只此两回,再一次出场,就换了套灰色僧袍,当年看得我那个怨念啊~~~
                              不过如果要说清楚“闷骚”这个问题,就必不能回避“感情”二字了。虽然看到现在我还未看明白二郎神到底是看上了嫦娥哪一点好,为了她竟甘心下界为妖,不过,感情的事要是能说得明明白白也是一桩怪事。我们只谈现象,就是,虽然杨戬为了嫦娥,连“反下天庭、竖旗为妖”的决心都下了,但是,你看他在三圣母向嫦娥挑明他这一心思之前为了嫦娥干过什么,除了对着耳环和月亮发呆之外,什么实际的追女仔行动也没做过,就连被嫦娥拒绝却依然不死心后,长达几百年时间,除了在《宝莲灯》一剧中看到仅有的两次向嫦娥诉说心意外,他还是除了默默地看着之外并无任何有意义的行动。当然,这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天规太过严厉,而天庭的神仙个个又神出鬼没的,走漏风声的风险太大,更重要的是当年天篷元帅一案给人印象太过深刻,在未摸清嫦娥心意之前,谁敢轻易行动。但是,这些还不足以解释他千百年来的无作为,因为一个男人想要追一个女人时,总是比平常多那么一点贼心贼胆的,何况二郎神本来就不是那胆小怕事的人。所以,只能得出一个解释,就是:他在嫦娥面前有自卑感。对于自己的母亲私配凡人、被镇桃山、最终玉殒一事,他平时可以在其他神仙的面前用十足的傲气应对他们暗地里的不屑,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此招无效,恋爱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深怕嫦娥会因此看不起自己,所以迟迟还下不定决心采取行动。固然,谁都可以说,嫦娥也不是什么名门淑媛,也不过是个背叛丈夫的愚蠢女人,但大家要理解,恋爱中的男人的眼光,是无法用常理推测的,在杨戬的眼中,嫦娥就是那高高在上、远离尘世的月中仙子。如果事情仅仅到此,那也只能说杨戬是“闷”而不能说“骚”了,因为就到这儿,谁也拿不准他是没去追女仔还是不懂追女仔。一直看到杨戬计诱丁香那儿,我才惊觉,他对女人不仅是有手段的,而且是非常有手段的。他的话,句句戳中丁香要害,对三人之间的三角关系洞若观火,逼得丁香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要乖乖按其心意行事,期间眼神暧昧、语气挑逗,十足一风流恶少,看看他在丁香肩头那轻轻一拍,老实说,我非常不CJ地想到一个已被拍烂的戏码,就是甲乙两男爱上某女,而某女爱上纯良甲,恶质乙就抓住甲男的把柄要挟某女如何如何。反正,在看过这场戏后,谁还敢说杨戬是不解风情的我就跟谁急。白玉堂赠展昭那句
                              “外表正经、骚在骨子”用于杨戬身上一点也不为过。不过想想也是,当年在冯梦龙的《三言两拍》中,真君殿下仅凭一泥雕木身就引得一小姐芳心可可,要是真的不解风情,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IP属地:江西40楼2017-05-16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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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欲望篇
                                无独有偶,大圣小圣都在那个能反映人类最深沉欲望的虚幻迷境中呆过(天知道这么一件东西怎么会到了王母手上),所反映的欲望,竟然是玉皇大帝、“咱的娘娘”和司法天神、广寒仙子,真是令人无语问苍天。看来不管是不是已成佛成仙,男人就是男人,无论欲望多么迂回复杂,归根结底,都可以概括成权力和女人(估计如果是唐三藏掉进去,看到的就是如来和女王了,笑)。
                                想当年,孙大圣在被天庭数次极度渺视后,叫出了“强者为尊应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两个响当当的口号,也是令众多大圣迷对崇敬膜拜的原因所在,可惜时过景迁,被如来欺压了五百年再被三藏和尚奴役了十来年最后用了三百年修心养性,大圣的天界地位,早从当年的妖猴到今天的胜佛,早已无欲无求、大彻大悟了。想想也是,学得一身傲人本领,不受天地阎王约束的目标,悟空早已达到;那轰轰烈烈的一闹的妄想,早已被如来的一压打击得烟消云散;西行路上,悟空最大的欲望或愿望,除了保唐僧取西经外,也不过是“好名”,喜欢人赞、喜听奉承,如有哪个脑筋透逗的混帐敢在他面前叫声
                                “弼马温”,保证马上能招来一顿好打。不过成佛后,修为增了,也没人敢不敬了,想要挑动他这条神经,绝非易事——猪八戒想用激将法结果把自己累个半死也没丁点效果。说到儿女私情,那是师徒四人中最不需要担心的,八戒是老毛病、三藏用惮心定性、沙僧算是无贼胆,至于悟空,我认为与他的名字相对应,天生就没这根神经。所以,迷境中那只从几万只猴子中挑出来的母猴,我是不知孙悟空在学艺前有没有想过,但在艺成后就完全无相关的蛛丝马迹,姑且把它当是虚幻迷境想当然的恶搞。
                                与大圣在虚迷幻境中看到的是过去时的欲望不同,真君看到的,可是与他息息相关的现在时欲望。一个是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沉香甚至是为了三界都不能失去的司法天神之位,一个是苦求多年始终不得却念念不忘的月中仙子,虚迷幻镜,对于悟空,只是一场游戏,对于杨戬,却不亚于一次炼狱。形成这个对照的原因,除了欲望还是否还在有效期之外,更主要的,恐怕是两人本身。孙悟空天生天养,又多年吃斋念佛,无疑是有利于他无欲无求的心境的形成。但杨戬不同,他本来就是个多情种子,父母的私情、妹妹的私情,再计算上沉香的三角恋,天生多情本就是家族的遗传基因。无论他把自己武装得多强、多冷,他的心底深处,始终是柔软而寂寞的。他渴望那温柔的月光能抚慰自己孤寂的心灵,但清冷的月光却总在有意无意之间刺痛他的心,这是缠绕他心中的最大伤痛。另外,杨戬的成仙,并不是通过辟谷弃俗或潜心苦修的途径,他是由武入道,成仙之后照样不禁人间烟火,打猎游乐,随心所欲(这一点并不是《宝莲灯》的编剧胡吹,吴承恩在《西游记》中就是这样写的)。这样一个人,做得到所谓神仙就要放弃自身的欲望这种要求倒是怪事一件。司法天神的位子,不能带来幸福快乐,但可以享受到言出令行的风光,可以博得青史留名,对杨戬来说,那就算是因得不到嫦娥的退而求其次,也是他难以放弃的。所以,幻境中的选择,对于真君来说,是无比真实,无比艰难的。
                                在二郎神的虚迷幻境里,广寒仙子获得了胜利,对于这个结果,有人说这说明嫦娥是他最最最最最大的愿望,有人说他在幻境中有所保留,骗过了王母。我是倾向后一种结果的。毕竟,当时的杨戬,在王母看来,不过是司法天神和广寒仙子两个最重要的欲望,但我们知道,他藏在心中,最不能对人言的,却是修改天条。他害怕进入幻境,是因为他真的有小算盘不能被王母所知,而关于他对嫦娥的心思,早就在猴子的讹诈之下暴露了,多一次少一次,其实并没多大区别。而且,与孙悟空不同,他是在清楚幻境用途的情况下进入的,在幻境内,当嫦娥引诱(请原谅我用了这么不CJ的词语,可想到当时的情景,实在是无词可替)他时,他曾暗中攒紧手掌,我觉得那一刻他是清醒的,知道这只是诱惑,是绝不可能的,从后面龙四公主的回忆中,杨戬说过“也恨嫦娥”、“最想告诉的嫦娥却不敢”,以及从杨戬与嫦娥仅有的几场对话中,杨戬很痛苦地清楚嫦娥会如何对待自己,所以,我觉得他那些关于司法天神的责任云云以及最后似乎是被嫦娥迷倒的选择,只是在哄王母放心,要知道,比起所谓的四大天王,真君更能看透王母的虚荣,就如后来王母所说,“话又说回来,如果连你都制服不了,那又算什么致胜法宝。”有鉴于此,在这里,无论真假,真君的选择都只能是嫦娥。何况,后来他也对沉香说到,“儿女私情事小,三界众生事大”,证明他并不是那种会儿女之情冲昏了头而耽误正事的人。因此,大胆断言,虚迷幻镜收拾不了大圣,是因为对方无所求,真君能骗倒了虚迷幻境,是本身因为有所控。


                              IP属地:江西41楼2017-05-16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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