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
电话放下，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悠，休息了几周的脑细胞又开始迅速地转了起来。心脏开始鼓动，血液奔流，对崔始源的担心和破案的紧张促发他的肾上腺素，让他久已松弛的头脑和身体都兴奋了起来。
侦探和医生很快赶到，金希澈好像对曺圭贤住在崔始源家这一事实熟视无睹，医生倒是吃了一惊。两人仔细检查了房子，没有发现明显证据，只知道崔始源很久都没开过的私车开出去了。
崔始源是自觉自愿地走出去消失的。

15。
金希澈屋里屋外转了两圈，走回头面对曺圭贤掏出笔记本，问：“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什么时候？”
曺圭贤摸摸脖子：“昨晚上大约10点多，他回房间之前跟我道晚安。“
金希澈皱起眉头：“那家伙晚上12点之前不会睡觉，昨天晚上是特例么？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
曺圭贤仔细回想了下，答道：“昨天晚上他好像有点紧张，情绪不是很好。”
金希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能看出来他紧张？”
曺圭贤奇怪地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金希澈摇摇头：“崔始源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情感波动，这对他来说是个弱点。连我都是靠推理推出来的。”他又上下扫了眼曺圭贤，表情暧昧地笑起来。“我以为他还没追上你，看样子好像不是这样。”
曺圭贤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什么追我？”
金希澈反倒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家伙追着你的尾巴跳舞差不多一年了，你完全不知道？”好像这是多么明显的事实一样。
曺圭贤脸红了。他确实不知道。韩庚给了他一个感同身受的同情眼神，好像在说，这就是崔家人，忍忍就好。
曺圭贤明白，金希澈大概只有韩庚能管得了吧。
曺圭贤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这跟现在的状况没关系。现在，说说你发现什么了？”
金希澈看了看笔记，皱紧了眉头。“目前为止，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曺圭贤心头一沉，如果连金希澈都这样说，那真的就非常难了。他思索了下，问道：“你觉得会有什么可能？我们需不需要联系省)政)厅？“
金希澈哼了一声：“联系他们除了多些碍手碍脚的笨蛋之外不见得多有帮助。首)相那边没有崔始源现在估计乱成一锅粥，都是崔始源平时把他们惯坏了。”
曺圭贤想了想，问：“那朴明秀呢？如果我们可以通过她取得崔始源的闭路电视录像，说不定是条线索。”
金希澈眼前一亮：“你说朴明秀？”他忽然想起什么，叫道：“朴明秀也消失了！是不是？你今天有见过她么？”
曺圭贤摇头：“朴明秀出现得并不固定，她有时好几天都不会出现。”
金希澈一脸看***的表情看着他：“她老板消失了！她那个能坐着就绝对不想站着万事都靠她安排的老板在深夜里消失了！你说她如果没有被牵涉其中，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联系你么？”
“我？为什么联系我？”曺圭贤很疑惑。
金希澈心里一定又鄙视了曺圭贤一次，但他还是耐心地解释起来：“第一，就像我说的，那家伙异常谨慎，能被允许接近他身边的，完全了解他生活的——“他顿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曺圭贤。“只有你。你跟崔始源一起住。崔始源从20岁起就没跟别人一起住过了。他不养宠物，没有情人，不和人保持长期联系，从不在同一个地方连续过夜，连和我都是不定期偶尔通话。你是特别的，更别提这次像他那样的工作狂还把工作带回了家里。要知道崔始源有什么异状，你是首要证人。”
曺圭贤完全说不出话来。
“第二，连我都知道崔始源追你追了一年，天天跟崔始源一起工作的朴明秀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朴明秀没有出现，崔始源无故消失，有三种可能——第一，他们有秘密计划，两人一起行动。第二，崔始源离开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想到‘要留线索’，他被诱拐。第三，崔始源被威胁，对方严密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不能留线索给我。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则朴明秀可能已经死亡，如果是第三种情况，朴明秀可能是被抓住用来威胁崔始源。你所说的昨晚崔始源有点紧张，情绪不好，我很怀疑是第一种可能。他有可能不经意地流露了情绪。而无论计划多么机密周全，他不会完全不留线索。不管是第二种还是第三种可能，其结果都是一样的，扣押崔始源，逼他，或者逼某些人答应某些条件。”
“因此这个事情是突发的。崔始源可能在半夜接到消息。短信或者电话——不，不可能是电话，你没有听到电话铃声是么？”
曺圭贤点头：“不过昨天晚上我没有变身，睡在客房……”
“那也没有关系，对方很谨慎，不会做出响铃这种不恰当的举动。所以是短信，告知崔始源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必须要崔始源亲自出面。他自己开车走说明这件事是极度的私人机密，他不打算让首)相的特工插手。那么又缩小了我们的怀疑范围，跟崔始源私人有关的， 你，还有我们 。”金希澈用手指在自己，韩庚和曺圭贤间比划了下。
曺圭贤觉得喘不过气来：“你是说—崔始源被绑架？是谁有这么大胆子绑架崔始源？“
金希澈摊开一只手：“崔始源经历过不止一次绑架还有暗杀。他树敌太多。大部分都是困兽犹斗，不成气候，甚至有人试图绑架我来威胁他。”他抬头看了眼曺圭贤，眼睛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以你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但这次不一样了，对方有备而来，连崔始源都来不及准备。”他四处看看。“这屋子不安全。”
韩庚和曺圭贤立刻紧张起来，四处张望，找寻着可能的敌人。金希澈制止了他们：“没用的，我们人在这里，而崔始源不在，说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抓到目标之后用来做诱饵的我们就没有被继续监视的意义了。而且抓崔始源威胁我们大费周章，完全有更简单的方法。”他顿了下，想了想又道：“如果他们抓了崔

而崔始源不在，说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抓到目标之后用来做诱饵的我们就没有被继续监视的意义了。而且抓崔始源威胁我们大费周章，完全有更简单的方法。”他顿了下，想了想又道：“如果他们抓了崔始源用来威胁政府，那些因为崔始源不在而得势的政敌会巴不得他死掉，肯定会拒绝绑匪的要求。崔始源必死而他们也就没有谈判的筹码了。而假如他们直接威胁崔始源，那基本可以肯定是他们的目的是崔始源职权范围可以做到的，但是鉴于他不会乖乖就范，所以必须要靠人身威胁来强迫他答应的、具有很大威胁的提案。”
“不管是威胁崔始源还是拿崔始源威胁政府，崔始源那个人，外表看不出来，骨子里比我要忠诚多了。如果严重到危害国家又没办法即时应对，恐怕会牺牲自己。”他皱了皱眉头，停顿了很久。“我不希望变成那样。”
我也不希望。曺圭贤心想。他握紧了拳头

16。
崔始源走出家门的时候确实是犹豫了一下的。他知道自己这样按照对方要求去做大致的后果是什么，只是手机里发来的照片上，熟睡的曺圭贤额头上闪动的红色光点让他别无选择。他只希望在他尽量拖延时间时，留给金希澈的讯息能被找到，这是他唯一的后路了。
朴明秀被抓证明首相身边里有内奸，隐藏得很深，非常熟悉她和崔始源。他知道那姑娘跟变色龙一样，有时候连他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些什么。如果能够同时得到他俩的信任，知道他们的行程，甚至能近距离接触了解到曺圭贤的人，崔始源心里大概有几个人选，正因为这样，才更不能联系政府，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害。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各种可能和几个应变计划，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他曾有一瞬想着要不要给曺圭贤留个讯息，但很快就被否决了——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把重要的人卷进肮脏的黑幕里。
弄脏手的事，一个人来做就好。
一路遵循指示开到海边的一处废弃工厂，被几个明显是临时雇佣过来的保安蒙住眼睛，塞进另一辆车里，在海边兜了两圈之后又回头往伦敦开。崔始源根据车子的颠簸程度和转向在心里画着路线图。这很费精力，他已经很久没做过，但至少能多一份胜算，聊胜于无。
几个小时之后车子在伦敦郊外的李氏制药厂仓库停下了。崔始源略有些吃惊，他隐约觉得这事跟变形症有关，但没想到制药界巨头也参与其中。
他被一直蒙着眼睛领进了其中一个仓库。眼罩被取下，面前站着药厂的老板李浩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人。
“幸会，幸会，崔先生。我是郑晟锌。“那个人伸出手来握住崔始源的手。他的手冰凉滑腻得像蛇一样。
崔始源在心里皱了皱眉，面上只是维持着一副不耐烦的傲慢冷笑。
他甩了甩雨伞，扫视了周围一圈，开口道：“好了，如你们所愿，我现在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地邀请我这个小官员来做客？”
李浩，年过五十的秃头胖子，崔始源在晚宴上见过他一次，是个狡猾怯懦的人。他走上前来，一副很热络的样子拍拍崔始源的肩，假惺惺地笑著说：“崔先生， 我们只想和您谈谈，但是在您忠实的部下保护下，有些话不是很方便讲。“
崔始源暗自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谈判的话就不用担心拿自己做筹码威胁政府了。他依然维持着自己标志性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可以给你十分钟。今晚你已经浪费了我三个小时。说清楚你的目的，天亮之前送我回去。”他顿了下，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我讨厌这种不体面的邀请方式。”
李浩似乎有点被他的气势吓到，不自在地扫了郑晟锌一眼。那个男人只是一直抱着手，仔细地观察着崔始源。“那个，事出有因，崔先生，我们只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崔始源不耐烦地打断他：“别废话了。说出你们的目的，然后让我离开。”
郑晟锌把手放下，偏了偏头笑道：“崔先生，您应该知道您家里那只狐狸和您可爱的助理都被狙击手指着头吧？我想您为了他们孤身前来，就说明他们有足够的价值做为谈判的筹码。那么我想提出要求的应该是我们而不是您吧？“
李浩在一旁阴险地笑起来：“说真的，崔先生，我们盯了您很久了，一直没找到破绽，最后没想到你对一个同性半人动心。我真的不太能理解你的兴趣……“
崔始源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李浩的后半句话就哽在了嗓子眼里。
“闭嘴。李浩。” 郑晟锌说，“崔先生，这边请。”随后引着崔始源走进仓库深处被改装过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张明显看上去很不舒服的小床，几把椅子。
三人依次坐下，李浩从公文包里掏出几份文件，笑着对崔始源说：“其实也很简单，有些文件想要您签一下。签完之后我们马上放人，保证您天亮之前回到温暖的被窝。”
崔始源接过，一目十行地看过，随后把文件一摔，冷笑道：“你明知这不可能。你们疯了么？”
郑晟锌也笑了。“崔先生，请不要搞错了。我们是为了国家好啊。”
崔始源直视他的眼睛，目光锐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七十五万六千九百位变形症患者，更别提那些隐瞒不上报的，估计有近八十万人，都会成为你们的实验品。而你们的药，根本没有通过临床实验！要我批准卫生部配置发放这种药，等于在用这些人做实验，他们的性命都交到你们手里。这种事情，除了疯狂我想不出另一个词来评价。”
郑晟锌耐心地解释：“崔先生，您自己也饲养了半人，我觉得您应该了解。半人本质上是一种极为不稳定的动物，虽然有着人的思维和性格，但他们真的不是人类，变身成动物之后视角、心理、情绪、思维全部都会改变，而动物态的内在会持续地影响着变身回来之后的人类形态。从他们变成半人的那一天起，它们就不是纯粹的人类了。它们愤怒、贪虐、暴食、奸淫、嗜杀，它们的本质是毁灭性的，而人类的思维束缚着他们，让他们挣扎，让他们更加矛盾——其结果就是本性和人性的厮杀，这会让半人长期处于一种极度痛苦的状态。”
崔始源没有出声。完全态的狐狸他见过一次，这辈子再也不想见第二次。
“你知道大部分的半人都活不过六年，对么？”郑晟锌继续说，满意地看到崔始源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因为太痛

“因为太痛苦。不管是变身时的痛苦还是不断和本性冲突的痛苦。他们会在一次次的痛苦里逐渐失去人性，转变成残忍暴虐的野兽，而这个过程无法逆转。”
有一个人。崔始源有点骄傲地想，有一个人，因为我的呼唤回来了。他的心被这个新发现所涌起的感情淹没，让他几乎戴不住脸上的面具。
“尤其是现在二次感染者在迅速增加——多少？已经是几何倍数的增长速度了，要不了多久本来一个月有三天才会发病的半人就会随时随地发病，他们的行为就更难控制了。这会大大加速他们彻底动物化的速度。我想你也不想看着英国的国民惶惶不安，随时生活在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半人不分白天黑夜地攻击吧？“
郑晟锌顿了下，有点夸张地叹气，伸开双手。“所以我们的药其实是在救他们。切断他们的感知神经，***他们的大脑，至少让他们不会过度痛苦而疯狂。”
崔始源冷笑一声：“顺便把他们变成瘾君子和***，必须靠着你们的药物才能生存是吧？”他放弃了伪装，倨傲地扬起了下巴。“你以为我不知道，多名半人失踪被证明与你们有关，并且二次感染者就是从李氏药厂流出来的，鬼知道你们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实验才弄出那样的怪物，现在倒是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说要拯救他们？别说笑了。”他轻蔑地瞥了眼文件。“我没查处你们，让你们现在可以和我面对面说话就算你们好运。要我签字？别做梦了。”
李浩浑身发抖，而郑晟锌的脸白得像纸。他勉强笑笑道：“不愧是崔先生，知道得真彻底。”他换了副口气，声线拉高，强硬起来。“可是你能做什么？你人在这里，命在我们手上，你的情人和秘书被狙击手指着头，你能做什么呢？除了在这里乖乖签字？”
崔始源瞬间沉下了眼睛。“我在这里，所以他们必须安全。假如你让他们有任何损害，”他意有所指地转动着伞柄，空气里似乎要激出电光来。“我保证，你们那点文件和你们的工厂都会灰飞烟灭。而你们，会一辈子活在可以想象的最浓重的阴影里。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觉得我是在吹牛，现在就可以试试。”他向前微微倾身，紧紧盯着那两人。
郑晟锌和李浩被他的气势压住，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假如曺圭贤在这里，一定会笑著说不愧是崔家的疯子吧。仅仅是想着他就让崔始源想要微笑。
可惜见不到你了。崔始源想。对不起。对不起。
他站起身来，用雨伞一把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理好外套，俯视着那两人。
“你应该知道，我是崔始源 。从来只有我威胁别人，没有人能威胁我。”

明天再更

这章第三个cp出现但戏份不多

珉浩cp我们红家小哥哥

17。
金希澈在崔始源的书房里找到卫生部的可疑文件，崔始源留下来的药，又推理出来涉及到变形症时，时间距离崔始源失踪已经超过14个小时了。迟钝的政)府部门终于找上门来，曺圭贤把对金希澈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接下来的两天内曺圭贤和侦探两人组四处探访，终于在把目标锁定在最近一直在推销变形症解药的李氏药厂。
曺圭贤最后还是联系了苏格兰场，仅凭他们几个人要搜寻李氏药厂数不胜数的置业实在太难了。更别提有些高级权限的查询需要省)政)厅的资源。
他给局长打了个电话。局长听起来非常吃惊，听说他的理由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表示他不能插手这样的私人请求，尤其是曺圭贤现在的身份敏感——官方上是暂时停职，但他们都知道以曺圭贤现在的身体状况回到省)政)厅几乎是不可能了。没有警员会愿意和一位随时随地都会变身的半人一起工作。
“圭贤，说真的，我很高兴你可以重新鼓起干劲查案，但以我的身份，我没办法批准派队出去，尤其是涉及到崔先生这样的人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局长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惋惜。
曺圭贤虽然心有不甘，还是答道：“我知道了，谢谢局长。”他顿了下，继续说。“这么多年我也给您惹了不少麻烦，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 。“
局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这三天你们队的出勤考目遗失了。“
曺圭贤微笑起来：“真是太感谢了。“
“你自己多保重。“局长说完挂断了电话。
曺圭贤又给沈昌珉和朴明锌打了电话，朴明锌有点犹豫，沈昌珉倒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出乎他的意料，队里其他人也都答应了。
他挂了电话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微笑，直到看见韩庚正冲着他点头，他抓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韩庚拍拍他的肩膀走过去查看金希澈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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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花了一天时间终于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线索指向街区旁一栋原本属于李浩的大楼。但是曺圭贤带队赶过去的时候只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昏迷不醒的郑允浩。
他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更加担心。郑允浩醒来后表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过崔始源，他自己则是一时失察喝了被下药的酒，随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他看上去很憔悴，手腕脚腕都有被绑过的痕迹，神思恍惚，豆包脸鼓鼓的，曺圭贤也不太愿意逼问他，于是让沈昌珉先带他回去。郑允浩冲他感激一笑。沈昌珉也走上前扶起他，走出了现场。
郑允浩只知道他被一直蒙着眼睛，连吃东西都是蒙着。他听见不止一个人来来去去，但是对方似乎刻意避开他说话，他没听见什么有用的信息。后来又被人注射了不明药物，昏睡了很久，等到醒来已经获救了。这些信息对他们的搜救工作几乎没有帮助。对方深知金希澈的能力，所以格外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和线索。费劲找出的线索暂告中断。
金希澈来来回回地在大楼里踱步，显然非常焦躁，没过一会儿又冲到郑允浩面前讯问他。崔始源消失了大约四天，而郑允浩被抓住是在崔始源消失之后。郑允浩在金希澈他们出现之前已经被注射了药物昏睡，说明他对对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
那样坚强果决的郑允浩仅仅是被牵连，就被囚禁了四天，严重脱水，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被折磨过，可是给沈昌珉心疼坏了，原本可爱的豆包脸上有着几块紫色淤青，真是破了相了，长期不见阳光以及恐惧，已经虚脱的不行，曺圭贤真的不敢多想作为主要目标的崔始源现在的样子。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对方至少会看在崔始源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目的份上，不要太折磨他。
而对方突然放弃作为筹码的郑允浩也非常让人在意。崔始源妥协了吗？还是出了什么状况让对方改变了方案？
曺圭贤咬紧了牙齿。他的耳朵里开始有钟在敲，头开始痛起来。
不能在这时候变身！沈昌珉他们都在看呢。他摇晃了下，向外走去。
这四天以来他几乎没怎么睡，并且一次也没有变身，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他走出门外，靠在墙上喘着气。崔始源给的药还有两只，大概勉强可以再抑制两天，局长给的期限也剩两天。两天内，一定要找到崔始源！
他在疼痛中颤抖地摸索着口袋，掏出了针管。手抖得太厉害，头开始疼得发晕，他怎么也找不到静脉。
“我去！”他低声咒骂。一直都是崔始源给他注射，自己给自己做这事怎么都不顺手。他闭上眼睛，努力调整了下呼吸，咬住舌头，然后再睁开眼睛 。口腔里的疼痛让他稍稍镇定了些，他终于找到了静脉，冰凉的针管扎了进去。
他缓缓推着药，那冰凉的药顺着血管流进心脏，流遍他的全身。他感受着身体里血液的躁动逐渐平息下来。心中的野兽好像闻到了熟悉安心的味道，打了个呵欠，收敛了爪子獠牙，睡了过去。
他拔出了针管，丢到一边，抵着墙慢慢滑了下去。
崔始源。崔始源。拜托你一定要平安。
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一天后他们找到李浩的实验厂房。曺圭贤赶去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厂房大得惊人。李浩最近几年一直经营不善，可他们宁愿舍弃市区的经营大楼也要维持这个巨无霸厂房的运转，不得不让人生疑。
他们人手有限，只好分头行动，金希澈和韩庚一组，沈昌珉和朴明锌一组，其他人也都两两组好了，

剩下曺圭贤一个人一组，以无线电相互联络。
曺圭贤在空旷的厂房里奔跑着，对方似乎意识到他们的目的，遣散了相关人员，整个厂区空荡荡的，只有仪器仍然在运转发出轰鸣，交织着白炽灯的白光。整个场景如同末日电影，压抑、沉默、不祥。
曺圭贤拿出枪，把子弹上了膛举在手里。
他踹开一扇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可之前好像发生过什么，跟其他房间的干净空旷不同，这个房间里乱成一团，数据纸张丢得到处都是，房间内有另一扇铁门半掩着。他四处搜寻了下，注意到桌角上沾了点血迹。
他走上前，凑近一闻，血迹新鲜。这让他的神经瞬间绷紧，贴着墙慢慢走向半掩的铁门。
铁门内隐隐发出光来，里面有轰鸣的噪音。他迟疑了下，小声呼叫了其他人，随后擦着铁门边缘挤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向下倾斜的长长的走道，走道里一盏盏昏黄的灯勉强照出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
走道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像是腐烂的味道，浓浓的一直延伸到走道尽头虚掩的门。
曺圭贤走了过去，那臭味他闻过无数次，绝对不会错认。那是尸体的味道。
他皱紧了眉，拨过耳机，小声地重复：“D06小队，请速度赶来C1区109室地下，有情况。”

18。
曺圭贤和金希澈等一行人终于走进了密道深处的那道门。
“三具，不，至少五具腐烂三天的尸体放置在密不透风的房间才会发出这种味道。”一向对凶杀现场面不改色的金希澈也露出了难受的表情，韩庚在一旁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握紧了他的手。
曺圭贤觉得脑袋深处的钟又开始敲起来了，越来越响，好像在紧紧拉扯着他，要让他赶快离开这个一片破败的地窖。
是的，这里是个地窖。四周都是新盖上不久的土，地上一片狼藉，有动物毛发，有血迹，已经变成深黑色了，周围散落着几把铲子。曺圭贤毫不怀疑把地表的土掀开里面能找到金希澈所说的尸体。
屋角伏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
曺圭贤走上前去，把他翻到正面。那个人矮胖身材，秃头，曺圭贤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他把手指放到那人脖颈处，摸到微弱的脉搏，赶快叫朴明秀上来帮忙。
陆续跟进来的其他探员开始探查这个地窖，很快就发现这里如同想象一样，是凶杀现场。根据金希澈的指示他们在墙上挖出两具尸体，在地上挖出三具，有男有女，全部死相可怕，看样子死前在剧烈挣扎。在新的尸体底下隐约可以看到还有其他腐烂更久的尸体，已经看不清体型，一具叠着一具，白骨纠缠，腐烂的肉块粘在一起。
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土壤被掀动的声音，粗重的喘息，以及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厚重的血腥气将地窖里的空气压缩，变得沉重粘稠，必须更努力地呼吸才能吸到足够的氧气，可每一口深深的呼吸，都会把死亡的气味更深地吸进肺里。
过了不知多久，朴明秀终于忍不住跑出了地窖在外面吐起来。他呕吐的声音让曺圭贤觉得自己的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而金希澈只是一直盯着被挖出来的一具具尸体一语不发。
韩庚和沈昌珉对屋子里唯一的幸存者急救了十几分钟，那个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金希澈叫起来：“李浩！”

曺圭贤也立刻想起来这个最近在宣传变形症新药方面频繁出现的李氏制药厂老板，他瞬间意识到崔始源的失踪跟他直接相关，立刻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李浩的领子，吼道：“崔始源在哪里？”
李浩眼神迷蒙地看着他，他的眼球发黄，嘴角流涎，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曺圭贤一把把他拽起来，按在墙上，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咬着牙逼问：“不要逼我说第三遍，崔始源在哪里？”
李浩晃晃脑袋，试图清醒过来。他的眼睛蓦地睁大，好像想到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开始喃喃自语：“崔始……源……崔……始源……郑晟……李浩……郑……”
曺圭贤不耐烦地打断他，他通常对嫌疑人都非常耐心，但是在这里，在崔始源已经消失了六天，在这个血腥和腐臭几乎把人逼疯、明显经过一场屠杀的房间里，他正在逐渐丧失理智。
他用枪指住李浩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说：“被你们掠去的崔始源，告诉我，他在哪里？”
李浩赤黄色的眼珠盯着那乌黑的枪口看了两秒，随后转到曺圭贤脸上，微微颤了下，浑浊的眼神终于慢慢聚焦了。
他缩缩脖子，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来：“我说，我说，警官大人，请把枪收起来。这样实在太危险了。”他努力扭动着肥硕的身躯，试图从曺圭贤的枪口下移开。
曺圭贤深吸了口气，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放下枪，但眼睛依然没有离开李浩的脸。
李浩立直了身子，有点厌恶地看了眼自己已经皱巴巴满是尘土的西装，他扫视了眼被挖出来的尸体，皱了皱眉头。
曺圭贤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提醒他。李浩转成一副虚伪的笑容对他说：“长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我被人敲昏了，现在是什么状况都不清楚……”
沈昌珉在一旁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正要发作，金希澈抢先一步：“李浩，5年前继承李氏制药公司，但是刚愎自用，又没有本事，用人不当又乱讲排场，私生活极其混乱，很快就把这个老牌公司掏空了。为了堵这个缺口想利用现在人们对变形症的恐惧打算赌一把于是集中精力开发变形症解药，结果投了更多钱进去还是一事无成，又听说崔始源也在研究抑制药剂，到最后不得不铤而走险打算拉他下水，通过公共渠道贩卖推广你们所谓的解药，试图解决亏空。”他扫了眼四处散落的尸体。“可惜崔始源不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人。你知道你已经触及了至少十条严重法律么？包括绑架、涉嫌谋杀、危害国家安全、人体实验……”

李浩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他瞄了眼门口，沈昌珉一闪身地堵住了那个小门口:“别想了，就算你跑出这个屋子，外面还有我们的人呢！”
李浩冷笑着回头看曺圭贤，“而你，是崔始源的那个半人情人。怪不得这么积极。”
曺圭贤强忍着没有回答。
李浩磔磔地笑起来：“呵呵，我知道你们想要救那个疯子。”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恐惧，他强行抑止住，又做出自然的样子。“可惜你们再也见不到他了。就算见到你们也救不了他。“
沈昌珉的瞳孔猛的收缩，金希澈狠狠皱起眉头“啧“了一声，曺圭贤几乎是立刻就想要拔枪。他压低了声音问：”你们把他怎么了？！“几乎控制不了声音里的颤抖。
李浩挑起一边眉毛，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哎呀，长官，我们能把他怎么样？他不把我们怎么样就不错了。他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崔始源吗？“他恶意地冲着曺圭贤笑。“你不是有大侦探金希澈在吗？金希澈应该跟他弟弟一样看一眼就洞悉一切啊？“
曺圭贤回头看金希澈。金希澈紧锁着眉，面色深沉。
“金希澈？“他试探着问。心底的钟发出残破的声响，凄清遥远。
金希澈回避了他的视线，不肯回答。
李浩 好像真的很高兴，他昏黄的眼珠子都要发出光来，曺圭贤被他盯着，好似被蛇盯上的青蛙，觉得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他不肯说吗？那么只好我来做恶人啦。”李浩搓着手，做出虚伪的惋惜表情。
他走到曺圭贤面前，邪恶地扭曲了面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些、人，全、部、都、是、你、心、爱、的、崔始源、杀、掉、的。”
曺圭贤只是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他转回头，看金希澈，金希澈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像是崔始源的手法。干脆，利落，一击致命。”他犹豫了下，好像是要宽慰曺圭贤般继续道：“对方全部是发病中的变形症患者。死相难看是因为发病，不是因为崔始源。”
曺圭贤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枪，乌黑发亮的枪管经过经常的碰撞有些磨损。这把枪跟了他三年，他用它自卫过，击伤过嫌疑犯，可还从来没有用这把枪取过一个人的性命。
他知道满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在看他。他听得见他们呼吸的声音，喘息间陡然的变化。
他把子弹夹抽拉了一下，上了膛。
李浩尖利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真想让崔始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那个疯子也会受报应！！真是活该！！！”他顿了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有点轻佻地笑。“不过呢，看在长官你的份上，如果你愿意跟我谈条件，我倒是可以考虑告诉你崔始源在哪……“
砰——子弹爆裂的声音止住了他的话。
李浩坐倒在墙边，耳朵被呼啸而过的子弹擦破了皮，流下几缕鲜血，他张着嘴，汗如雨下。
曺圭贤举着枪，枪口冒出一缕白烟，手稳若磐石，没有一丝颤抖。
“给你三个忠告。“
“第一，我不想再听见你肮脏的嘴里出现崔始源的名字。你不配。“
“第二，你最好在三秒内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第三，永远不要试图威胁比你强大的人。否则你的结局就不仅仅是这个 。”
他对准李浩的左肩、右手、左脚、右膝盖连开四枪。整个屋子里很快弥漫起硝烟的味道。李浩凄厉地惨叫，发出不似人类的声音。
沈昌珉，金希澈，韩庚皆是瞪大的眼睛，心中无比震撼，他们没有想到崔始源在曺圭贤心里的地位已经到了如此。
曺圭贤淡然地看着他挣扎嚎啕，面无表情。
慢慢散去的烟雾里，他的眼睛是纯然的琥珀色，隐隐泛着银蓝的光。

19。
李浩痛哭流涕磕磕巴巴地表示他真的不知道崔始源在哪里，崔始源本来是跟五个发病中的变形症患者关在这个房间，这五个人的样子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而他是一进到这个房间就被敲昏了，崔始源肯定是摸走他的钥匙逃走了。他抖抖索索地讲着，疼得发晕，畏缩地不敢看曺圭贤。
曺圭贤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可是这让他更想在他脑袋上开个洞。
他回头扫视了眼其他人，大家似乎都不太敢回应他的视线。于是他觉得更加烦闷了。
那些没有出口的话，浮在空气里，没有人说出来，可是大家都知道。
房间里沉重且畸形的大象*。
——崔始源至少杀掉了五个人。
——崔始源被五个发病中的二次感染非典型性变形症患者攻击传染，感染可能性几乎百分之百。
——崔始源很有可能已经被感染变成野兽，不再保有他们认识的那个崔始源的神志个性。
这样的人，他们应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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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沉默地走出地窖。一行人以金希澈为首开始继续搜寻崔始源，或是其他李氏的犯罪记录——地窖里早已腐烂的尸体说明李氏在关押崔始源前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起。
他们找到一处实验品处理场，很多动物的死尸堆积在一起，曺圭贤不愿意猜测其中有多少其实是半人。
他们找到一处半人实验室，里面的半人大多缺胳膊少腿，脑垂体被切除，丧失意识。
他们找到一处半人牢房，里面未转化完全而发狂的半人见到他们到来，疯狂地摇晃着栅栏，伸长手指，露出獠牙，流涎滴到地上。
每多走一步，曺圭贤心里的野兽就更加躁动，脑袋里的钟声就更加尖锐。
沈昌珉和韩庚都在偷偷看他脸色，似乎担心他随时会晕倒。
可这些动物／半人里，没有一个是崔始源。曺圭贤不知为何就是知道。
要找到他，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他是变成狼，变成熊，变成狗，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怪物。曺圭贤觉得他一定能从无数的动物里认出他来，就像崔始源能从全世界的人群中找到他一样。
他深吸了口气，走向牢房深处。
“年轻人，”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前进的步伐。曺圭贤循声望去，一个老人坐在最深处的牢房里冲他招手。他看起来和周围愤怒地吼叫着失去理智的半人不同，他平静得更像个普通人类。
曺圭贤走了过去。

“年轻人，”那老人抬头看他。“你也跟我们一样吧？“他压低了声音问。
曺圭贤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老人笑。“一看就知道了，”他用一根手指指了指眉毛。“你有动物的眼神。”
“你很不容易。”他上上下下打量曺圭贤。“真不容易。到了你这个份上还能维持这样的神志，很不容易。”
“你是谁？”曺圭贤警惕地问。
老人苦涩地笑：“我是谁？我啊，是早被遗忘在时间里的人。”他看着曺圭贤。“我是第一个半人。”
曺圭贤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那个人不是早就被击毙了么？”
老人笑：“怎么可能？这么新鲜出现的物种，又有这么多的可能性，怎么可能就让我这么容易就死掉？”他有点感慨地说。“所有的半人，都可以说是我的后代。”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阴霾。“只是我的一时好奇，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伤害了这么多人，我真是悔不当初。”
“有办法停止么？我是说，停止半人的攻击性繁衍趋势。“曺圭贤问。
“没办法了，血液已经扩散出去，没办法收回来……“老人看起来很沮丧。
曺圭贤走上前去。“听着，我没办法不恨你造成了这一切，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麻烦你可以活到等我回来再忏悔的时候。“
他转身要走，老人又叫住他。“年轻人。”他目露诚恳。“年轻人，我告诉你一句话，或许对你有用。”
“接受你身体里的寄居者，驯服它，它会给你想象不到的助益。”
曺圭贤愣住，心中恍然大悟，对老人点了点头，跟上早几步离开的金希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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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徒劳无功地搜寻。曺圭贤越来越焦躁，这里的气息，疯狂的半人们躁动的味道，血腥的味道，不知什么药品的味道，都在深深刺激着他的鼻腔，深入他的肺叶，试图唤醒心中的野兽。
崔始源。崔始源。崔始源。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像这样就会得到一些那个人的冷静，好像这样自己就不是一个人。
他们走过一个转角，发现又绕回了原路。朴明秀禁不住咒骂起来，金希澈也故意开始挑拨人撒气，两个人激烈地争吵，队伍里不和谐的声音开始多起来。
本来这一次就是临时的非公任务，被卷进阴谋不说，徒劳地浪费时间救一个疑似变形症杀人犯，仅仅是因为曺圭贤私人的情分，才是警官们心里最难以接受的。曺圭贤知道这一次，他已经用掉了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所有信赖。
他靠在墙边，深深叹了口气。心里的钟声响彻天际，狐狸已经苏醒了，在低低地吠着。他的指甲掐进肉里，滴出血来。
没有办法了。
他拍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他环视一周，腹黑但也懂得爱的沈昌珉，回家仅仅修整一下就回来的郑允浩，脾气暴躁但心永远是温暖的金希澈，平常寡言少语但心细到不行的韩庚..这些人，跟着他东奔西跑10年，相知相识，彼此性命相托，或许，可以最后再试一次。
“诸位。”他开口说。“只此一次，请帮我到底。我曺圭贤和你们相处的这些年，为人处事你们心里都有数，若是信我，就对我接下来的行为不要有疑议。卷你们进这件事是我私心，以后再不会了——”他犹豫了下，承认道。“也没有以后了，我枪击李浩已经足够我引咎辞职。”
“我只恳求你们，最后信我一次。”
他缓缓地扫视着这些人。大部分人似乎都被他震住了，金希澈与沈昌珉意识到什么，眼睛蓦地睁大——
沈昌珉惊讶的叫出声:“你....”
曺圭贤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鲜血一滴滴地滴下来，落在地板上，化成一个个圆圆的小点。
脑海里永不止息的钟声停止了。
他变成了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