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家伙是在冬天的巷子里。当时的雪下得很大,风也丝毫不留情地刮着,不断从我的外面罩着的那件白大褂的领口灌进。不过相比起刚才刀尖抵在脖子上的冰凉感觉,还算是“温和”。
把刚才不太费经历弄到的文件塞进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顺带把带有血迹的针头盖上护套一起丢进去,低头摘下被血弄污的手套换上全新的一副,才算是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一点。
街上有着约莫五厘米深的积雪,因为有人的踩踏所以变得结实起来。四周的人烟稀少,就算有也几乎都是匆匆的行人——看来刚才的情况没人看见,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绕过商场拐进小巷中,本是不太在意的,但是却忽地听到了不知是谁的哭声,按常理来说这声音是轻微无比的,就像是哪家的小孩因为偷吃了放在冰箱中的甜点而被家长教训了一顿后发出的啜泣。不过在整个城市被雪覆盖的静谧中,这样的声音也倒是显得突兀异常。
撇了撇嘴,刚好碰到了面具一边的不锈钢钉,稍微有点凉。正了正表情想着直接搁在这边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指不定还有什么人会追查到,随后便理了理飘带、让它扎紧
点——防止被窗边框里的钉子什么的勾到,毕竟我还是挺喜欢这种警示带款式的——然后就走近看了看。
是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孩子,穿着有些残破的旧衣服,脸上还有些伤痕。不会是哪家丢掉的孩子吧。
Part.2
也许是因为这孩子青绿的发过于柔软,我鬼使神差地蹲下来碰了碰他的边缘。血还没有完全凝固,隔着塑胶手套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他突然止住了哭声,摆出痛苦的样子,同时还换上了祈求的神色看着我。
被盯得也不是办法,我直直扫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从医药包中取出药品给他处理了一下,消毒的酒精用棉签蘸了点给他擦伤,他皱了皱眉,却只是唔了一声,并没有如同别的小孩子一样麻烦地发出怪叫声。
看到他这样的样子就莫名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个人被落在家中数日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竟是父母的死讯,后被徐福收养了。起初的日子还算是美好,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野心之前崩坏。
抿了抿唇——即使在面具的遮挡下并没有人能看见,握着棉签的手顿了顿,继续擦涂着。
略微处理过之后他可能是觉得好了一点,神情也逐渐变得平静。只是正当我准备起身走开时,却发现这孩子揪住了我的飘带。
按常理来说我是准备把他丢在巷子里,然后等着哪个多事的好心人收留他,不过却在从他手中夺回飘带的时候愣了一下。——毕竟大冬天的要人收养还是麻烦事,姑且留着,等到雪停了就送到孤儿院里去罢。
Part.3
说来也怪,这孩子不吵也不闹,相对于别的同龄人来说安静得有点出奇。不过真的挑刺的话,那便就是嗜睡——不过严格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坏毛病,只不过有时沉默两分钟就会睡熟,有时候连交流都成困难。
不过在连着几次把他叫醒后的谈论中也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庄周。——一个挺好的名字。
和他嘱咐了几句留在我家里的规矩后就正式撒手不管了,点了点头走进手术室后把门一关正式与世隔绝。
我对那个小家伙印象分还算是挺高的,但愿他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