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远远
@宫野家的猫Ray
@阿散井恋次

第六章 意想不到的遭遇
恋次醒来时，胳膊全都麻了。睁开眼，他看到头顶洒满繁星的天空，和一轮不知为何泛着淡红色的月亮。不是祥兆。恋次揉揉胳膊，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肌肉。自己睡了多久？他还记得自己是傍晚来到的这里，当时他和一护刚刚聊了聊。一护一直为那天早上的吻道歉，但恋次根本没有生他的气。计划不就是这样的吗？如果能帮到一护的话，努力就没有白费。说起吻。刚刚的梦中他和队长接吻了！恋次不禁抚摸着自己的嘴唇，仿佛真的有什么痕迹留下。嘴唇确实有点红肿，就像久久地亲吻过一样。恋次挠挠头，好奇怪啊，可能是自己咬嘴唇来着？
跑回家后，恋次赶紧洗了澡换了衣服。虽然很想赶紧躺到榻榻米上休息，但他还是把东西都好好整理了一下。恋次望向原先睡着一护的空空床铺，想起队长叫一护搬走的近乎荒谬的理由，不禁皱起了眉头。恋次反省自己这几天来的工作表现，觉得还不错。但是看来，这样的努力还是没有被队长看到。也是，自己只是一个出身流魂街的贱民罢了，虽然是副队长，但即使有一天当上了队长，也无法被他平视吧。就像他常常对剑八队长表现出的轻蔑一样。自己已经渐渐地接受了这种落差。但是……那天，队长为什么会做出给自己梳头发那样的举动呢。恋次赶紧按捺住心中升起的小小期待。其实，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引起队长的回应吧。现在又把唯一懂自己心事的一护叫走了。恋次思绪万千，辗转反侧，最后终于睡着了。

***
恋次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了。但他刚一睁开眼，就马上闭上了。怎么还在做噩梦？恋次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睁开眼。眼前却还是某蓝发破面微笑得十分诡异的脸。葛力姆乔在对面大咧咧地坐着，从杯中小口小口地呷着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恋次。恋次紧紧闭上眼，决定还是不要睁开得好。
——“早上好啊，阿散井副队长。”破面语气温和，“别装啦，我已经看见你醒了。”
恋次只好慢慢地坐起来，一脸疑惑地看向葛力姆乔。
——“有什么事找我吗？”
——“快起来吧，该出发了，有大事要做。”
——“你是不是喝多了？”恋次一头雾水，“还是，涅队长把你抓去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你今天太反常了。”
——“如果你不想让我现在就把你扔到大街上的话，就动作快点，你知道的，我可没有多少耐心陪你这么耗下去。”
——“耐心？你确定你有这种东西？”嘴上这么说着，恋次还是起来更衣洗漱了。“不过话说，这可是我家啊，你没打招呼就闯进来，明明是我该把你扔到大街上。”
——“你确定你敢？”葛力姆乔笑道，“我还给你煮了茶呢，我猜你大早上不会喝酒的，对吧。”
——”你煮了茶？”恋次诧异地转过身，感觉这应该是自己漫长死神生涯中最诡异的一天了。顺便一提，这种诡异情形还真是对昨天的合理延续呢……
——“对啊，难道你不喝茶么？唔……那就对不住了，在你家只找到了这个。”
——“你发烧了么？还是把我和别的什么人搞混了？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恋次意识到自己就该一睁眼就问这个问题，而不是拖到现在。最佳的赶人时机似乎已经错过了。
——“今天我要负责照看你。”葛力姆乔欣赏着恋次受到惊吓的表情。
——“你和修兵闹翻了要再找个人打架？”
——“我和桧佐木桑什么事都没有，他今天好好在队里工作呢，”葛力姆乔为恋次的奇思妙想翻了个白银，“我来找你是朽木队长的意思。好了，我们的副队长，别在这里扮石像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朽木队长的意思。”恋次轻轻念道，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靠，阿散井，你真是麻烦得要死啊，怪不得朽木队长天天急得上火，原来你根本听不懂命令，说几遍才会懂？！收拾利索赶紧走！”
——“哟，你倒是服从命令听指挥。”恋次讽刺道。
——“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就把你修理了。”葛力姆乔火气上来了。——“有种就来。”恋次也生气起来，抢占先机向破面没有大牙的一边下巴打了过去。葛力姆乔一时没反应过来中了一招，不禁大为光火，一下子身形飞速，向恋次肩头冲来，没想到恋次速度飞快地一屈身，被打中的墙体顿时塌了一片，恋次却没受伤，还顺势在破面的洞上方给了他一拳。
——“不错嘛红毛狒狒！”

破面回身一爪抓破了恋次的脖子，另一只手提起恋次的腰把他掷出了窗外，自己也跳了出去。恋次早就在建筑破碎的烟雾中站起身准备好了，一拳直冲葛力姆乔鼻子打来。葛力姆乔险险避开，一手抚上了自己的破面……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谩骂声、击打声、建筑倒塌声充斥着这清晨的空气。灰烟弥漫让两个人缠斗的身影都模糊起来。虽然还是清晨，但是激斗的喧闹声早就吸引了大量的吃瓜群众围观。战场上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要使用斩魄刀的意思，甚至，他们一开始就为了打架把刀扔到了一边。在赤手空拳地打架这方面，恋次一点都不逊色于葛力姆乔，两个人的势均力敌让战局变得愈加有趣了。两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兴奋激烈地打斗着，观众们也不由得在精彩的时刻爆发出欢呼和掌声。恋次和葛力姆乔都挂了彩，淤青和血迹清晰可见，但是两人丝毫没有感到疲倦。
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突然：
——“我的老天！你们在干吗？！”
战斗中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吼道：“一护，你别掺和！！”
一护本来是想来找恋次的，结果却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一护大概可以想到，葛力姆乔可能最终还是会找恋次寻仇泄愤的，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复仇现场是这样。
先是恋次被葛力姆乔重重地打到附近的树林里一棵大树上，紧接着葛力姆乔本人的脸就被恋次按在这棵树上摩擦。他们显然打得十分开心尽兴。让他们恢复理智恐怕一时半会儿间是不可能的了。一护努力在想，有谁能在他们彻底发狂、把自己弄得重伤之前阻止他们。直接让白哉来看恋次这样似乎不太好。唔……一护突然想到了合适的人选，便急忙去搬救兵了。
十分钟后。
——“阿散井副队长，葛力姆乔桑，那么想来四番队找我做客，也不用采取这种方式啊。”卯之花队长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害怕。
效果拔群。两只血迹斑斑的斗犬乖乖地垂下了耳朵。吃瓜群众也早在卯之花队长出现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
——“卯之花桑……”葛力姆乔试图解释，但被卯之花按住了肩膀制止。
——“你们稍后再解释吧，而且不应该对我解释。现在，你们跟我回四番队。”
她头也不回地走着，恋次和葛力姆乔乖乖地跟在后面。当两人经过一护身边时，不约而同地发射出寒冰般的怨念目光。两个战斗狂人……一护内心嘀咕。

周六是死神们的沐浴日。上午上班，午饭后就可以结伴去浴室泡澡了。每个番队都有自己独立的浴室。一般是新入队的队员们先去，然后普通队员们再按照长幼之序进入浴池。当然，以队长的身份他们是不会参与这种活动的。所以一般到傍晚时，席官们和副队长们都会聚在一个浴室里谈天说地，在一周的紧张工作之后好好放松一下，然后在稍晚些的时候一起去居酒屋喝上几盅。于是，周六就成了和平时期死神们在一周中最期待的一天，这个周六也不例外。女协的姑娘们聚在十番队的浴室，而且在浴室里就喝起了酒。平时最活跃的那些男性席官副队们则约好了要来三番队。可怜的吉良只好嘱咐队员们做好第二天打扫现场的准备。一角和躬亲打头，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过来了。大家纷纷跳进浴池，急不可待地讨论起了今天最热门的话题：恋次和葛力姆乔的肉搏。与此同时，女生们也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只是她们感兴趣的是打架的原因和里面的内情，而男生们显然都是在热议着这场肉搏的精彩，讨论着一招一式的得失。
与此同时……
剩下的这半天恋次和葛力姆乔差不多是在四番队躺过去的。两人的伤早就没大碍了，只是左思右想不知如何对朽木队长交代，就在这里来回磨蹭拖延时间，结果双双被卯之花队长笑眯眯地踢出门外。理吉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朽木队长在办公室等候两位，”理吉的语气充满歉意，仿佛是在为他们即将面临的厄运提前道歉。他担心地看看恋次身上的伤痕，又愉快地发现葛力姆乔的伤一点也不比自家副队长的少。
——“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今天还打算去队舍加班，结果这只大猫……”恋次挠头道。
——“当着小孩子别说这些！”葛力姆乔皱起眉头。
于是两人慢吞吞地向六番队走去。尽管四番队医术高超，两人身上脸上的伤痕却还没来得及痊愈，所以葛力姆乔决定收敛一下自己招牌式的坏笑，不然被打破的嘴角很容易开裂。恋次则是一只眼已经肿了，想到马上要被队长见到这副狼狈样子，真是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来钻。当然，两人的灵力能在让伤口在今夜就长好，但和朽木队长的会面却是在今天。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六番队长办公室，等待着劈头盖脸的训斥。但是当然，朽木白哉是不会大喊大叫的，但两人此刻巴不得他能大发一通脾气——这总比朽木白哉的寒冰低气压好多了……

— “葛力姆乔，我叫你殴打我的副队长了么？”
“唔，真没想到队长会这么说。”恋次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 “哈，只是还没来及走到训练场而已。”葛力姆乔强行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
— “希望你还记得，不遵守静灵庭的规定，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 “砍掉一只手臂？拜托，我已经体验过了。嘶！”葛力姆乔还在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结果歪嘴一笑扯到了伤口。
— “队长……”
— “阿散井副队长，我想我还没有对你说话。”恋次刚想替葛力姆乔说点什么，就被打断了。恋次感到一阵酸楚，每次队长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都像是离他有几十光年的距离。
— “我知道，队长。”恋次还是倔强地说了下去， — “但是您应该知道，是我先动手打架的。”
— “笨蛋。”葛力姆乔轻声嘟囔。
白哉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是我邀请了葛力姆乔今天在练习场陪你训练。你应该也看了最新的战斗数据，作为带队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结果是，六番队副队长当街斗殴，闹到四番队队长出面解决。你的鲁莽让六番队蒙羞，恋次。”
恋次琢磨着队长的言外之意。自己不只是让六番队蒙羞，更是让队长蒙羞。自己身为六番队的副队长，做出了当街斗殴这样鲁莽不体面的事情，真是太不应该了。
— “队长，对不起。”
— “葛力姆乔没有告诉你这是我的指令么？”
— “他告诉我了，”恋次羞愧又委屈，— “但是我还以为……毕竟……”
— “好了，不用说了，你们可以走了。”
— “诶？就这样？”
—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恋次。”
— “没有！额，其实有的！我想问一下，我会受到什么惩罚呢？”

白哉轻轻叹了口气，恋次以为他肯定是感到厌烦了。
— “周一队里还有任务要完成，你觉得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非要处罚你么？你这么想要处罚的话，过后会有的。”
— “队长，听您吩咐。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白哉没有回答，只是背过了身，望向窗外。恋次和葛力姆乔推推搡搡地走出了办公室，恋次小心地拉上了门。
— “你脑子短路了么，干嘛说是你自己先打架的?”
— “我不会对队长说谎。”
— “好吧，”破面想了想，又狡黠地看向恋次, — “以后再打一次吧，好久没这么痛快地肉搏了。”
恋次也不由微笑道:— “随时恭候。不过希望下次你能换个地方打。”恋次指了指乌青的眼眶。葛力姆乔满意地笑了，但马上又皱起眉头：破裂的嘴角疼得要死。
— “没问题，那以后约。”葛力姆乔捧着一边脸嘟囔，转身离开。 恋次不知为什么，一时冲动叫住了葛力姆乔，对方疑惑地回头看着恋次。
— “一起去浴室吧。”
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
— “干嘛？”
— “泡澡呗，”恋次被这么一问，有点丧气， — “今天打了一架正好放松一下，再说，我们浴室真的不赖。你来过么?”葛力姆乔摇摇头。之前桧佐木也提过几次，但他都拒绝了。后来对方也就不再邀请，他自己也不好主动提，其实他对于死神们的浴室还是很好奇的，想知道为什么大家每周六都兴冲冲地往那儿跑。
— “而且说起来，一角有一种跌打损伤膏特别好用，涂上之后新肉长得特别快，你可以抹抹嘴角。”恋次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这么热心。虽说的确，除了葛力姆乔对一护的粗暴之外，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看不惯他的。再说，这一年半他们也不止一次因为修兵来找自己喝酒的缘故一起喝酒打架。恋次正在找理由说服自己。嗯，看在一护的面子上……一护！他也有可能在浴室啊！恋次仿佛挨了当头一棒，为自己冒冒失失的邀请悔青了肠子。我果然是笨蛋么……满头黑线的恋次暗搓搓地寄望于对方会拒绝——
— “你带路吧，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