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还是很好心地走了过去。
自然是没有答话,却看到他用力地握紧了双手。
“饿了吧?要不要请你吃拉面?”
“你还可以回家吧?”
第三句话之后的2、3秒,他飞快地站起来有少许虚弱地对着我微笑,“我要吃pizza。”
Uruha搬进了我家是认识之后1个月的事。那个家伙是穷得没钱交房租了,幸好在1个月前傍上了我这个大款。这是那位吉他先生的原话。
他是一个乐队的吉他手,V系的乐队。相遇的那天是他的不知第几个band解散的日子。现实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打败,于是他觉得累了。虽然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没有放弃当吉他手的坚持。
我那时不敢告诉他自己也喜欢摇滚和V系,那个臭屁又流氓的家伙一定难以置信我曾经是一个鼓手。于是我们相安无事地同居着,我空闲时甚至会去看他们的LIVE,于是被某人说是在暗恋他。
好吧,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直觉挺准的。
我的内心中突然衍生了一个小阴谋。
离开的话他会伤心吗,会挽留吗?会追到机场抱着我告诉我其实他是爱我的吗?
这样矫情的想法,的确不像男人啊。
今天,终于到达了我梦中的德克萨斯,我梦中的San Antonio。
我第一时间参观了数目众多的Mission,当然包括最大最宏伟的Mission San Jose,还有不得不去的圣安东尼奥艺术博物馆。
我史无前例地仔细查看这个城市的一点一滴,祈求将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最吸引眼球的是四周墨西哥风情的景色,露天的咖啡座旁边老式的乐队表演。不是摇滚,是带有拉丁腔的音韵。
当我真正地在精致的RIVER WALK旁边的异国餐厅坐下,喝着五颜六色的冷饮时,突然间就想到了那个人。他总是喜欢在我工作的时候走进我的房间,弹着在他的行装中最值钱的吉他。
他说,“喂,ruki,不唱唱歌?”
“不会。”
“你不听歌?”
“偶尔。”
“那就唱呗!伴奏的可是伟大的uruha先生啊!”
我想了一想,居然鬼使神差地唱起歌来。然后他就真的很安静地在一边弹着吉他。
唱着唱着我就哭了出来,他只是沉默。
我还记得我唱的是中村中的《友达の诗》,那时爱这首歌到了近乎发疯的地步。因为再没有一首歌可以如此完整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手を繋ぐくらいでいい
——并んで歩くくらいでいい
——それすら危ういから
——大切な人は友达くらいでいい
——忘れた顷に もう一度会えたら
——仲良くしてね
——友达くらいが丁度 いい
知道自己要走的消息之后他惊讶了一小下,然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一整晚。
第二天一起床就看到他坐在饭桌前揉着红肿的双眼。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再没接触过他如此悲伤的脸庞。
“ruki不想看到我的话可以赶我走啊..”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需要这样对待自己的。”
“……”
“我..我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能够给你什么。”
也就是,不能和我在一起的意思吧。
我从好久之前就明白了啊,白痴!
“不是因为你..”
“我会尽快搬走的!”他递给我屋子的钥匙。
于是连爱你的机会都剥削了。
一个晚上留下的泪水,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负罪感和愧疚。
在记忆深处的某一天,百无聊赖地在家中上网,无意中搜寻到美利坚本土第一大洲的资料。州花是矢车菊,州鸟是反舌鸟,州树是美国山核桃,箴言是Friendship,名称来自印第安语Tejax,意谓朋友。较为讽刺的是该地到处飘扬的孤星旗,代表着它苍凉的别名,LONE STAR STATE(孤星之州)。
然后便是在成田机场的最后一通电话,那个人一字一顿地在话筒另一头说,“在外头发迹了可不要忘了我哦。我可是由头到尾都把你看作最重要的朋友的人!”说完又开始笑得没心没肺。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