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说,他记得很清楚。那是我两岁秋末的一天,往常傍晚要和我们一起去散步的爷爷躺在太师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我俩,然后对他说:“小邪以后要照顾好妹妹,你是哥哥。今天爷爷就不去了。”
小学刚毕业的老哥自然不会想太多,拉着我跑开了。
谁也没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爷爷。
我对他的印象完全来自于后来家人的描述,但在梦里,总能看到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叫我的名字。
我知道我认得他,他是我爷爷。
我在长沙老家读到高中,爸妈想让我走老哥的路,去杭州读浙大。
于是我的生活从那一刻起被改变了。
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二十九年的时光被分成两部分,一半是前十八年,一半是后十一年。
直到一切重归平静的今天,我记起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经历的那些事。我想,也许可以写一本日记。
人们之所以发明了照相机,是希望把那些容易消失的美好瞬间永远地记录下来。只不过我去过的那些地方无法带着这样的东西,更何况拍照是我老哥的喜好,我对此没有兴趣。
考虑了很久,我还是写了一本笔记。
如果你无意中看到它,只要记住:这只是一本能够消遣时间的东西,无论看到什么也不必去深究。
毕竟有很多事,很多人,是不该再被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