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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翼出品】Blue fire/腐向/BE/不定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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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thy即恶之P艾里维奥斯系列色欲章《贝诺马尼亚公爵的疯狂》同人。
*cp是萨特里亚吉斯【mothy原创人物,茄子弟弟】×基尔【茄子】,微茄萝。
*看完歌曲衍生小说后的怨念,明明茄子弟弟幼年对茄子如此真爱,强行让茄子喜欢gumi也是够,后来兄弟俩为了gumi反目成仇的剧情简直如同喂屎。
茄子弟弟:明明是我先的,带他出去玩也好,带给他新人生也好,给他自由也好,明明是我先的 ´_ゝ`
本命cp镇楼。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4-14 21:47回复

    Je fixe les yeux sur ton ame enflammée
    我注视着你火焰般的灵魂
    Que cette flamme n'appartienne qu'à moi
    幻想着这温暖仅为我所用
    *
    ……你讨厌我吗?
    遍布着瘢痕的肉痂形如瞳孔缀上皮肤,扭曲的歪斜弧度勾勒出嘴角,犹如被地狱业火炙烤过的一张只属于魔鬼的面庞,重叠在男人的右颊上凭空生出的第二张脸,丑恶得令人作呕。
    他身畔堆积着无数尸体,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一张张堆叠起来的样子原来是这么恶心的,仿佛把那么多恐惧与绝望的苍白都堆叠起来丢到了我眼前。我的鞋跟被粘稠的血液濡湿,倚着墙才能勉强站立。
    冰冷的刀刃舔舐上我的脖颈,他嘶哑着嗓子重复,你讨厌我吗?
    我直视那染着巨大悲伤的蓝紫色虹膜,无声地微笑起来。
    正是这样的表情,这魔鬼一般令人胆寒的表情,被狰狞的人面痂放大到了极致。多么可怕的脸啊,正是因为这张脸那些人才会惧怕你,把你当做怪物排斥,盼望着你死去,哪怕是你的家人。
    所以说这样的你怎么配得到爱呢?连我都觉得好笑。
    是,我一直都很讨厌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讨厌你。
    无边的寂静里,他仿佛从没见过我一般注视我,一边跌跌撞撞地退后。忽然间嘶哑又尖锐的号哭声从他的嗓子里爆溅而出,那根本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我感觉到喉管被金属锐器刺穿的滑腻触感,他的怒火和悲伤终于摧毁了意志。然而在喷射而出的血红液体把我的视野淹没之前,我分明看到了温润的透明液体,从那双蓝紫色的眼睛里流下。
    *
    地下室里关押着一个怪物,如果不听话的孩子擅自跑进那个囚禁着怪物的地方,就会被怪物吃掉。
    格米娜第一次从照顾我的侍女那里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吓得瑟瑟发抖。她那天穿了一件下摆蓬松的白裙,瑟缩在高大的贵妃椅里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引得周围的小姐太太们忍不住用羽扇掩了嘴莞尔。宴会的气氛很是欢快,这样的欢愉即便是在贝诺马尼亚家族的城堡里也鲜少见到。
    我坐在壁炉的另一边看着她们逗弄无知的贵族小女孩,在听见怪物这个词的时候不自觉地出了神。
    你不会想看到我的样子的。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这么说。瑟缩在黑暗里的人形生物,似乎因为畏惧我手里太过耀眼的烛光而竭力向后蜷缩,几乎要把自己瘦弱的身躯藏进落满灰尘的墙壁缝隙与地面的夹角。
    爸爸对看守的人说,我脸上的东西,会吓到别人,所以不可以出去,也不可以乱跑……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透过光影依稀能辨出他因许久未剪而凌乱的长发,还有消瘦的下颚和宽大的破旧衣袍开口处分明的锁骨。他的身量明显只是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却在传说的润色里被丑化为犯下食人罪而被关押在地下室的怪物。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如果不是我今天出于好奇跑来地下室探险,直到我长大成人,继承爵位,甚至最后老死在这座城堡里,也未必会和他有交集。
    许久许久,我放下了烛台,蹲下身子,把手从冰冷栏杆的缝隙里伸了过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仿佛试探般小心地握了握我的手指,然后才将整只手放进我的掌心里。映在温暖烛光里的那只小手因常年不见天日白皙得透明,沾染着些许灰尘,冰冷却柔软。我握紧他的手,感觉他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类似抽噎的细微声响。
    我的名字是萨特里亚吉斯,你可以叫我萨堤。作为交换,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样才公平。
    我朝黑暗里的他笑了起来。
    他很紧张,呼吸声一起一落如潮涌。终于他下了决心,像只受宠若惊的小动物般手脚并用向我这里爬来,爬进光晕的怀抱里,明亮的烛光涂抹上他的脸容。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脸,倾泻而下的发丝完全无法掩盖。遍布着瘢痕的肉痂形如瞳孔缀上皮肤,扭曲的歪斜弧度勾勒出嘴角,犹如被地狱业火炙烤过的一张只属于魔鬼的面庞,重叠在少年的右颊上仿佛是凭空生出的第二张脸,丑恶得令人作呕。
    可他的眼眸那样明亮,凝视着我的蓝紫色瞳孔折射着玻璃珠般的光彩,令烛火也黯淡失色。
    当然那个时候年幼的我并不知道他的第二张脸是因为一种叫人面疮的病症,只觉得昏暗的烛火里注视着我的是一个狰狞的石像鬼,随时要张开蝠翼撕碎我。
    然而我依旧握着那比我还小一圈的手掌,攥得比先前更紧。
    萨堤,他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停止了颤抖。
    萨堤,我的名字是基尔——
    后来那天原本气氛非常轻松愉快的宴会被阿斯莫迪恩的领主伊洛德·贝诺马尼亚公爵——也就是我的父亲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打断了。他冷冷地说,他不希望今后再听见贝诺马尼亚家的城堡里有任何人提起地下室的怪物这种无稽之谈。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每个人都脸色尴尬,带头提起话题的侍女更是惶恐不已,连同幼小的格米娜也不敢再开口。
    角落里的我垂着眼帘,放开了手中正在阅读的书本。
    没有人知道一向平易近人,受人爱戴的伊洛德公爵为什么发怒。除了我。我是和那个人交流过的,他并非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地下室的怪物,叫做基尔的、有着魔鬼般丑陋面孔的少年,他的全名是基尔·贝诺马尼亚。他是父亲已故的第一任妻子——妮尔佛夫人的儿子。
    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
    从那天起我们成了彼此的秘密。除了负责看守基尔的老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友谊。我对我们间的血缘关系倒并不是十分介意,但血管里流动着一半相同的鲜血的确把我们联系得更加深了。
    我开始盼望着黑夜的降临,白天和格米娜一起游戏的时候也渐渐心不在焉起来,仿佛小孩子惦记着新奇的礼物而且念念不忘。
    萨堤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格米娜坐在草地上一边练习写生一边随口说着,阳光洒在她发间的波斯菊花饰上,纯白无暇的裙裾在草地上铺洒成花苞的形状。
    他是我不能与任何人共享的秘密。
    不。我摇摇头回答,你想多了,什么也没有。
    通往地下室的冗长通道散发着久不见天日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我提着油灯踏过老旧的石阶,在铁栅栏前盘腿坐了下来,把用玻璃纸包着的糖果推向基尔的方向,他有些困惑地拾起。
    嘿,晚上好呀,给你带的礼物,这个叫糖,是甜的。
    起初几次见面他仍然执意躲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显然是对自己这张恐怖的脸有所介意。但在我反复流露出自己毫不在乎的表情之后,他也就勇敢了起来,不再试图用过长的刘海去盖住自己的疮疤。
    刚开始的时候他显然不擅长交流,因为长年在地下室长大的缘故性格也比较安静。但他居然出人意料地有记日记的习惯。看守老人说他教过他文字的写法,他学得也很快。
    我翻了翻那本牛皮纸扎成的简陋日记本,火柴棍一样的笔迹一笔一划幼稚却认真地记录着他的日常感受。
    每一篇都差不多的流水账式三言两语,而且最后基本都有一句,牢里很黑,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合起了笔记本看向他,那双蓝紫色的眼睛愣愣地盯着油灯,蒙着一层朦胧的渴望。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
    外面有一种叫做太阳的东西,金色的,几乎每天都会挂在天上。
    我听看守的人说过,那个东西很亮……
    是啊,非常亮,最亮的时候你会睁不开眼睛,直视它会带来眼睛刺痛的感觉。
    比油灯还要亮吗?
    当然,和太阳比起来油灯这点光算什么?天上还有云,有鸟儿,偶尔暴雨时会电闪雷鸣,你得亲眼见见才知道……可惜地下室里没有窗。
    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很想出去。虽然有看守的人在,不会很寂寞,可还是想出去。
    看守的老人向我递眼色,时间不早了,不能引起怀疑。我站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想了想,把油灯挂在了墙上。从今天起,地下室的牢狱不会再这么幽暗了。


    IP属地:浙江2楼2017-04-14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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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只码了这一点点@残y悸d魂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4-14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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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题目不是purple fire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4-14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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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y悸d魂 只找到pv截图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4-14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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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菱雪翼恋 瞎几把画,没画完qwq画不下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4-15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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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带他偷跑出去是在某个寂静的夜晚,等整座城堡酣眠,所有跳荡的烛火熄灭成缕缕青烟后。
              一切比想象的要顺利很多,我本来忧虑着看守老人会对父亲抱有极大的忠诚,但他却出乎意料没有收下我小心翼翼塞进他掌心的钱币,反而微笑着保证自己绝不会向任何人泄密。
              我们穿过了长到让人产生错觉的石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他伸过手来攥住我衬衫的袖管,触到我皮肤的手指被汗水微微润湿。
              我反手抓紧了他,奔跑在回旋的阶梯上,鞋跟碰撞出哒哒的声响,仿佛踩在了骤然加快的心跳节拍上。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奔向此刻正沐浴在银白月光中的,外面的世界。
              各色的波斯菊摇曳在迷人的素白色光线里,泛着光润如丝绸的色泽。夜晚的花园里充斥着蝉鸣,墨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地泼洒绵延,宁静的微风轻柔地撩开他额前挡住视线的长发,露出象牙白的光洁前额。
              现在是夜晚,所以没办法看见太阳,好可惜啊。我挠挠头发说。
              身畔一片寂静,没有回应。我侧过头去,陡然撞入我眼眸的是我短暂此生再也无法忘怀的景象。
              他仰着脸呆呆地看着这片自由的天空,微张着嘴,喉咙里想要发出喟叹却出不了声以至于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的眼神清澈无暇,蓝紫的瞳仁倒映着天地间的一切,雪白的波斯菊,漩涡般的天空,甚至是我凝视着他的呆愣脸孔,所有事物糅成的色块与眼神幽幽交融,仿若是月下的深海水面上微微摇晃的波澜。
              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纯白的眼神,赤裸的,好奇的,贪婪地摄取着那些在母亲的子宫里看不见的美景。


              IP属地:浙江7楼2017-04-30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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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意识到哪个夏日会是如此寂静,所有的喧嚣离我而去,只在我心底剩下什么东西疯长的声音。
                *
                123年10月10日
                今天也和萨堤一起在外面玩。
                我们去看了很多建筑物。有一栋比其他房子更加光亮的建筑物,里面的男人正用工具敲打着发光的东西。
                他的手从栅栏间伸出,将日记本递到我手中,邀请我翻阅他的日记。
                依旧怯生生的表情藏着一丝自豪,像是渴望认可的小孩子。
                昨天身为公爵的父亲前往王城去面见皇族,趁着这个机会我做了大胆的尝试,逃掉了家庭教师的授课,带着他去见识人更多的地方。
                拉萨兰德市的工坊街是一条蜿蜒着穿过整座城镇的街道,分布着大大小小工艺者所开的店铺。这是个充满生活气息和热情的地方,来往的居民交织成密集的人流,金属器具碰撞和火花四溅的声响使街道环绕在喧闹中。我以前常常会跑来这里的吉涅人偶工坊观看人偶的制造过程,不过那个时候更多是和格米娜一起。她总是开着善意的玩笑说我身为男孩子却喜欢人偶好奇怪,为此我还很不满地和她吵过架。
                我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概因为从没见过这么多人,他不自觉地抱紧了我的胳膊,蜷缩着背脊贴着我前进,仿佛想把自己压缩成某个流动场景里最不引人瞩目的小点。
                ——好亮。
                袖子被轻轻拉扯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白皙的手指指向锻造工坊的方向,从窗户里流淌出来的明亮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那块狰狞的人面痂在重叠的暗影里仿佛露出了微笑。
                好亮啊,比太阳还要亮的地方。
                想去那里。
                那是锻造工坊啦,铁匠在这里用火和水淬炼金属,打造各种各样的铁器。
                即使是平淡无奇的事物也能被他用这样的目光包围着,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啊。
                但是,我也希望被注视着。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
                正当我们将要迈步进入工坊时,身后传来一声细细的呼唤,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少女的声音。
                格米娜立在我身后的街道上唤着我的名字,芫荽般浅绿的发丝被大朵大朵的花饰结起,有几缕垂落在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处,缀满蕾丝的礼裙白得耀眼,唇边漾开一抹意外遇到友人的惊喜浅笑。
                我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秘密被人撞破了,下意识心虚地伸过手臂想把他揽到身后去,却揽了个空。
                转过头,我又见到了那个九月的夜晚他在月光下露出的那种看呆了的神情,从蓝紫色的瞳孔里迸发而出的目光比工坊里恣意燃烧的火焰更加灼热,更加明亮,更加让人想要靠近。
                却是对着街道上白裙飞扬的少女。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表情不太友善,格米娜向我保证她不会向我的父亲泄密。但作为条件,以后我们出去玩的时候要带着她一起,否则她就不能保证她管不管得住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角眉梢流动着小狐狸般的狡黠,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个教养良好的贵族淑女,温婉恬静,却忘了她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那好吧,我同意,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因为被要挟感到些许不愉快,我有些不耐烦地答道。格米娜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层层叠叠的蕾丝裙摆开出一朵白花。她一边一个拉住我们俩的手,像一只欢快的白鸽一般向最繁华的街道飞奔而去。
                周围的风景流星般疾驰,我偷偷偏过脸,他的视线牢牢锁在格米娜跳荡的发丝上,脸颊温度不自觉地上升。
                那天葛拉斯莱德家的仆人来护送格米娜回家的时候,我一反常态对她的道别置之不理,为此还遭到了父亲的批评。
                *
                从那时起,我和他的秘密就变成了三个人的秘密。
                格米娜和我们一样喜欢拉萨兰德的工坊街,那里总是有着很多出售画作的店铺。格米娜从小就喜欢绘画,她很有天赋,画作得到过老师的高度赞扬。于是工坊街就成了我们每次必去的地方。
                工坊街的一角,总是坐着一位写生的老画家,微卷的花白胡须垂至胸口,束着雕塑式的辫子。他日复一日地在画布上用大块的油彩描绘着码头的风光,蔚蓝色的海浪与瓦蓝色的晴空,柔软的洁白云朵和各式的船只。
                这个时候格米娜就会停下脚步,跑去立在他身边,被他的画作深深吸引,怎么也不肯离开。
                裙角在我们身边一闪而过的时候,他就会情不自禁地跟着上去,站在格米娜身边,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目光时而流离在画布上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时而落在老人枯枝般的指节上,但最终都会回归到格米娜精致的侧脸上。
                喂,去看看锻造工坊吧。
                我站在石阶上朝他们喊,格米娜转过头来,一脸讶异地说,我还以为萨堤你喜欢人偶工坊呢。握住了他的手,她一路小跑到我身边,想了想又转头问他,基利你要一起吗?
                ……嗯。
                他害羞地几乎不敢出声。
                而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了很远。
                我害怕被他们看见我脸上的表情,想要挤出笑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那种表情,实在难看极了。
                后来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贝诺马尼亚城堡攀爬满藤蔓的廊下,我踌躇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口。
                格米娜,你觉得基尔怎么样?
                基利?他很有趣啊,是个很好的玩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玩得很开心。
                ……你不觉得他的脸很恐怖吗。光是看到就让人觉得害怕。
                我故意皱起了眉,戒备的神情攀上眉梢。
                出乎意料地是,格米娜竟然生气了。
                我从来不觉得基利的脸有什么可怕的,萨堤你原来是这样的胆小鬼吗?连你都这样想,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和那些把他当做怪物,关进地下室的人……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毫无敬意的话,猛地站起了身,捡起脚边的画板就走,留下一个雪白的背影。
                我觉得基利他……很好。
                走到回廊刻满浮雕的大门口时,她忽然停下喃喃自语道,声音细若蚊呐,交错的发丝遮掩了玫瑰色的双颊。


                IP属地:浙江8楼2017-04-30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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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y悸d魂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4-30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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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5年的天空是我记忆里最明亮的那一抹颜色。
                    作为伊洛德·贝诺马尼亚公爵的长子也是唯一的爵位继承人,我十八岁的生日过得极其隆重,连阿斯莫迪恩的皇帝也屈尊前来参加父亲举办的生日宴会,整个家族都为这突如其来降临的荣耀受宠若惊。
                    我知道等父亲去世后,我就会成为新任的贝诺马尼亚公爵。萨特里亚吉斯·贝诺马尼亚公爵。但我并不为即将落入我手中的权利而感到兴奋。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如此荒诞的事实他知不知道呢?隔着一层楼板的城堡大厅里流动着美酒的芳醇和愉悦的舞曲,我想象着地下室里此刻的寂静,还有那个不配与我冠上相同姓氏的人此刻茫然如孩童的神情,弯起了唇角。
                    所以当父亲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时候,我用了最天真诚挚到与年龄不符的神态去请求他,把那个叫基尔的男孩从地下室里释放出来,并准许他从今以后拥有和我们一起生活的权利。
                    我看见了父亲陡然拧起的眉头,以及握紧的双拳。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缓步走开,没有答复。
                    宴会结束的时候,我几乎是冲进了地下室,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抱住了他,面颊贴在他温热的颈窝。那时的我不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近。他在我耳边喷吐着节奏异样的呼吸,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这具躯体那样冰冷瘦弱,单薄的衣料紧贴着苍白肌肤包裹下突出的肋骨,这不应该是他拥有的躯体,不应该是基尔·贝诺马尼亚拥有的躯体。
                    很快这样的日子就会结束了,基尔。
                    我很少在他面前直呼他的名字,但此刻例外,我抑制不住自己地贴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背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父亲高大的身影从黑暗里步出,神色如同石刻般坚硬。我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反而将他箍得更紧,仿佛是宣告自己的所有物。他抽了一下鼻子,像是在嗫嚅。
                    我早就想到了,父亲不可能不知道我和他的来往,他其实是默认的。
                    最终父亲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但是第二天就有仆人打开地下室的门,拿来了一套干净的男仆装给基尔换上,然后带着他来到了我面前。
                    他拘谨地站在我对面,由于没受过礼仪训练,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好,慌张无措地露出一个笑容,那块令旁人恶心的人面痂随着面部肌肉的动作愈发扭曲,周围不明真相的佣人都被这幅地狱来的尊容吓得失色。
                    其实忽略掉这块天生的疤,他的五官和画像上的妮尔佛夫人是相似的,一种小心谨慎的秀气。但我知道这位夫人的传奇往事,家族的耻辱在身为外族的仆人里被当成笑话私下传递。据说妮尔佛夫人早年与家中某位男仆偷/情怀孕以致偷偷吃药堕胎。上帝因她耽缅于情/欲犯下的不忠之罪降下惩罚,两年后她再度怀孕,生下的却是一个丑陋至极的“魔鬼”。受到惊吓的妮尔佛夫人认为是婴儿亡魂在作祟,没多久就在悔恨和恐慌中断了气。而她生下的魔鬼婴儿据说也很快夭折,跟随母亲而去。
                    仆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个被视作魔鬼的孩子并未身亡,而是被公爵下令锁进地下室,并在那里度过少年时代直至长大成人。
                    而现在他就站在我的眼前。
                    大概这么多年心存愧疚,父亲答应了我的请求,赐予他自由。只是他真正的身份依旧不能公开,从今以后他将作为这座城堡里一个新来的普通男仆活下去。
                    萨……不,萨特里亚吉斯……少爷,谢谢你。
                    那个下午,我们并排躺在谁也找不到的花园树丛边的时候,我因他突如其来的称呼愣了一下。
                    总管大人说我应该这样称呼你的。他坐起身来,伸直长年弓身导致不太挺拔的背脊,忽然对着炽烈的日光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太阳。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样孩子气,不管倒是鲜少见到他这样舒展自己的时候。我的心情也随之明朗起来,手指穿过他刚剪短过的发丝,恶作剧般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你不用这么喊我啦,像以前一样喊我萨堤啊。
                    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但是这样下去不行,总管和看门的人都这么说,以后我会一直喊你少爷的。
                    不知为何有些失望,我别开脸假装眺望层层叠叠的云海。
                    ……少爷?
                    嗯?你今天话意外地多呢。
                    ……以后,我也能这样自由地走在房子里,不用担心被发现吗?
                    那不是废话吗,你再也不用回那个鬼地方去啦。
                    太好了。他把脸埋进膝盖,我第一次发现他原来那么高,屈起膝也掩盖不住这具单薄的身体正在向青年时代迈进的事实。太好了,他重复着,格米娜也会很高兴吧。
                    黑色的罗拉姆鸟滑翔过天际,伴随着拉长声调的尖利鸟鸣。在这令人烦躁的声音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还不知道,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的事——
                    格米娜·葛拉斯莱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少女,其实是家族安排给我的未婚妻啊。
                    在天空失去了最明亮的颜色之时,我在125年最炽热的日光里,祈祷着真相的利爪将他和我一起撕碎的那一刻能够晚点到来。


                    IP属地:浙江10楼2017-07-18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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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头又看了一遍(〃'▽'〃)敲碗等后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7-18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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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菱雪翼恋 不打算换一下镇楼图咩?这样逼死强迫症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7-18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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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啦@菱雪翼恋 大兄弟你的后续呢(๑ºั╰╯ºั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7-19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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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在一片尸海中嗫嚅着,透明的眼泪顺着烧伤般的肌肤流泻,混合着方才杀戮时喷溅到的温热鲜红,冰冷而灼热。从未挺直过的背脊与肩膀剧烈抽搐颤抖,壁炉里摇曳的火光透过铁栅栏映在他因痛苦而挣扎的面容上,向我投来的目光显得愈发狰狞。挽起的袖管里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的,是一道道人为的疤痕。
                            如果早点察觉到的话,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把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曾被当作救世主的我。是我自以为是的拯救,将他推进了更加黑暗的深渊。
                            在我心里你绝不是怪物,绝对不是。
                            即使夜不能寐的时候在心里无数遍重复过类似的台词,真正对他说了也没有意义。没能公开的身份,丑陋的面貌,不善言辞的性格,他走出了囚禁他的地下室,其实只是从一个牢笼走进了另一个更加可怕的牢笼而已。
                            我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有奇怪的淤青时,他只是摇头,说是自己不小心。我感到自己被隔绝在某个堡垒之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沉默,比起以前在地下室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有在见到格米娜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后来我才知道他瞒着我和格米娜独自经历着怎样的黑暗。他本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性格内向,没有背景,孱弱笨拙——最重要的是长相还令人作呕,这些就是他的罪,与生俱来的罪恶。人都是一样的,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爱慕美艳的皮囊都是一种本能。相对应的,唾弃丑陋的魔鬼也是,一种融进血液里的,天真而残忍的厌恶。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是活着就是罪恶,活该被人当作扔石头的靶子。
                            一开始的时候年长的仆人还会尽力掩盖自己厌恶的神情,但这个刚刚踏入人世的“孩子”做事实在过于笨手笨脚,总是给仆人们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不长记性。于是他们干脆不再掩饰,从一开始的小声埋怨到大声呵斥直至发展成冷漠以对。而年轻的男女仆则更加肆无忌惮,他们私下编些伤人的歌谣嘲讽他脸上的人面痂,学他总是弓着背低头走路的样子,最后发展成对着丝毫没想过反抗的他投掷石块,以此获得高高在上的快感。
                            臃肿的厨娘用大号的汤匙重重敲打着他裸露的小臂,淤青渐渐攀上过分白皙的肌肤。他只是一言不发。等厨娘怒气冲冲地踩过被他不慎打碎的碗碟离开后,我悄无声息地从另一边退出了厨房。
                            就算向父亲请求处罚这些伤人的仆从们也无济于事,那只会招来怀疑,让他遭受除仆人外更多的白眼罢了。走出厨房前我最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在原地蹲下,慢慢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全然不顾锋利的边角扎进皮肉里涌出鲜血。光线勾勒出他紧抿的唇角,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刘海又长长了,滑下来遮住了那双无数次在我梦境里出现的蓝紫色眼眸。
                            那就等待吧,等我成为贝诺马尼亚公爵的那一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要向着某个目标努力过,也从未想过为了某个人去改变现状。我一直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对权利产生野心和欲望,背负着沉重的担子却甘之如饴。
                            但,如果促使我改变的人是他的话,那就什么都无所谓。
                            *
                            我一直都知道他爱着格米娜。
                            十八岁的格米娜已经是位真正意义上的淑女。不同于那些娇弱无能的贵族小姐,听闻她不仅有出色的绘画才能,甚至有着不输给男子的出色政治才能,不需要借助自己天生有的贵族身份就能得到皇帝的欣赏。若不是女子不能参政,她大概能成为阿斯莫迪恩的栋梁。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代表葛拉斯莱德家族与我贝诺马尼亚家族联姻,显然对稳固新上任的公爵地位有很大帮助。
                            不管我与她愿意与否,我们都将在我继承爵位后不久完婚,永世结为夫妇。更何况在旁人眼中我们青梅竹马,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简直是顺理成章的天作之合。
                            订婚仪式那天的格米娜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样子,金线刺绣的礼裙包裹着少女已然成熟的曲线,盘起的发辫里斜插着和柔软的红唇一样美艳的花朵,只是细腻的脸颊上全无笑容,仿佛一切祝福与自己无关。


                            IP属地:浙江14楼2017-07-19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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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mm感觉要越写越长了呢,默默又去听了一遍原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7-19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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