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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祀正津伶
  • 对峙香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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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下班回家,表妹就指着茶几上的一个小包袱对我说,这是楼上老太太的金首饰。要在我们家寄存一段时间。
当时我就懵了,打开包袱一看。十几件戒指项链之类的首饰,多半斤重,按照当时的金价。少说值个七八万块钱,我赶忙问表妹。这是什么意思?
表妹说下午的时候,楼上老太太挎着小包袱来做客,哭哭啼啼的说自己的儿女不孝顺,时常偷她的首饰卖钱,所以她想让我们帮忙保管一段时间。
表妹说完我就急眼了。问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简单的骗局也看不出来?
我是外人地,只是在省城上班所以租了房子。和楼上老太太的交情,仅仅是见面喊个阿姨好。就算把首饰埋进小区花池里,也比藏在我家。更让她放心吧?
我抓起小包袱准备还回去,表妹却很委屈的解释。那老太太哭的太可怜了,老伴死的早,没有依靠的人,所以表妹才一时心软,答应帮她保管,而且老太太立了字据,应该不可能反口诬陷。
表妹把字据递给我,条条框框都标注清晰,可我还是有些虚,就让表妹上楼陪老太太好好聊聊,趁机把首饰还回去。
表妹很为难的说,下午的时候,老太太差点给她下跪,现在还回去肯定还要搞这一出,还不如等上几天,找个要回老家的借口还给她。
我权衡一番,只好答应了,毕竟谁也扛不住老太太给你下跪不是?
可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还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包金首饰出问题,下午五点多,表妹就慌慌张张的跑到公司告诉我,楼上老太太去世了。
当时我心里一哆嗦,以为老太太用生命演绎了一场骗局,可我手里有字据,真想不出她怎么骗我!
我问表妹,老太太怎么死的?
表妹说不知道,只是听见楼上传来哭声就去看了看,得知死讯便赶忙通知我。
和几个同事商量这事,他们说应该不是骗局,搞不好真是个巧合,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如果老太太的儿女不知道这件事,那些首饰就归我了。
暂时理不出头绪就让表妹先回家,我挨个找朋友询问。
那可是死人钱,借我个胆子也不敢据为己有,可直接还回去,又怕那老太太的儿女泼脏水,虽然有字据,可谁也不想惹上麻烦呀。
接连问了几个朋友,我便给表妹打电话,让她把首饰和字据从柜子里翻出来,对照一番,等我下班就去还给楼上,身正不怕影子歪,这种事拖得越久越麻烦。
心里装着事,没等到下班就跑了,可回家之后,表妹却说她已经还了,笑眯眯的告诉我,她惹出来的麻烦,自己会解决。
我问那家人有没有为难她,表妹说非但没有为难,反而很开心的要送她几件,不过她没要。
我松了口气,摸摸她的头表示赞扬,顺口开了个玩笑,就说早知道这样,你真应该留下,全融了打条狗链子,将来拴你男朋友。
我刚说完,就发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怔怔的没有接话,我心头一颤,板起脸问她,到底有没有还回去?
表妹急了,说我如果不相信,可以上楼去问。
我立刻做出要出门的姿态,她没有阻止,只是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表妹叫文静,出生不久就没了父亲,她妈将她扔家我家就消失了,我眼睁睁的看着文静从两个巴掌大的小婴儿,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可以说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就是我了。
文静是个乖孩子,这次趁着高中毕业来省城找我玩,洗衣服收拾家就不说了,每天还将做好的午饭送去公司,温顺又可爱,她一掉眼泪,我就信了多半。
而且我也不能上楼求证,指不定我多句嘴,反而让那家人起疑心。
软言细语的哄了半天才破涕为笑,文静乖乖的去做晚饭。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实际上,这只是开始。
照当地的风俗,人死后还要在家停灵几天,也就说那老太太的遗体,就在我们头顶,这让我挺腻歪的,可更腻歪的还在后面。
回家时还没有哭声,到了晚上七点多,老太太的女儿便凄厉的哭嚎起来,时不时还喊两句,妈,我好想你,你快醒醒之类的话。
我心说这大姐有病吧,真醒过来,还不得吓得你求她再死过去?
哭声彻夜不停,搞得我和文静第二天起床,都能看到彼此的黑眼圈,可那大姐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第二天夜里照旧哭啼,凌晨两点,吵得我实在睡不着,只好满腔烦躁的在客厅做运动,没一会,文静也从卧室出来,穿戴整齐,说是她有办法,让我回去睡觉便独自上楼去了。
几分钟后,哭声消失,我正纳闷她是怎么做到的,文静便发来短信说,哥哥你还要上班,早点休息,我陪她谈心,今晚不会哭了。
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只是委屈她了,可文静还能在白天补觉,我却连续折腾两夜,当时也顾不上其他,眨眼间就睡着了。
起床之后就去上班,中午文静送来午饭,比之前好吃了许多。
我问她昨夜的事,文静说老太太去世当天她就帮着干了点活,大家都熟悉了,昨夜过去,便陪那哭嚎的大姐谈心,说了自己的身世,反倒换大姐安慰她。
因为还有其他人在守灵,俩人在卧室聊了会就睡着了。
我问她,楼上停着尸体,夜里有没有闹鬼?
文静说我真讨厌,就知道吓唬女孩子。
我还真不是吓唬她,办过白事的人应该知道,过世的人最忌讳沾到亲人的眼泪,会让亡者不忍离去的,那大姐趴在老太太的遗体上哭了两天......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鬼,她肯定把她妈哭回来了。
我想劝文静不要再去,可看她一副热心的样子,犹犹豫豫还是没有张口,而且灵堂里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无所谓,应该是我多心了。
接下来,文静每晚都上楼陪大姐,俩人还挺亲密,大姐送了她几件衣服和首饰,而文静每天送来的午饭,也开始翻着花样的精致,我心说那大姐死了老妈,居然还有心思指点文静的厨艺?
过了三天的中午,我就劝文静不要太下功夫,这几天她也挺累的,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文静却红了脸,支吾两声便落荒而逃,搞得我目瞪口呆,感觉文静当时的慌张,就像早恋少女被家长抓住了一样!
文静长的挺漂亮,人又单纯,是那种老人一眼就会满意的乖儿媳妇,再想到那大姐送给文静的首饰,我觉得八成是给自家的子侄相中了。
老子辛辛苦苦种了十八年的白菜,也没人打个招呼,冲上来就要拱,差点把我给气死,而且那些金首饰都是十几年前的土掉渣样式,摆明了欺负文静没见过世面,所以我必须得阻止他们。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来不及了,文静从十一岁开始就给我做饭,从没有这几天的好吃,显然是费了心思,搞不好与她眉来眼去的,就是楼上守灵的某个男人,文静做给他吃,捎带给我送了一份。
于是我更加烦躁,想起了小时候我家隔壁那孙子要抢我的玩具车的事,当时我就把那孙子推泥沟里去了。
那天下班之后,我气势汹汹的回家,打定主意要搅黄他们,文静才十八岁,过完暑假就去上大学了,于公于私,我不允许她谈恋爱。
那一天,也是老太太出殡的日子,原本文静想去送葬,却被大姐阻止了。
我到家后,便看到她裹了条薄毯子,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最近几天一直下雨,还以为她送午饭时着凉了,就问她哪里不舒服。
听到我的声音,文静艰难的爬起来,嗓音发颤的对我说:“哥,我好难受。”
这时候我才发现文静的脸色很不正常,发烧的人应该满脸通红,可她却是双颊腾起两片红晕,眼神迷离,很像吃了那种药的模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便感觉天崩地陷,觉得那大姐不让她陪着出殡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她下药,让某个男人把她糟蹋了。
我想掀开毯子看看,却害怕看到她赤.裸的身体和被人撕碎的衣衫,心脏砰砰的跳动,整个人都有些发软,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真发生那种事,文静能不能振作起来,她的性子有些软弱,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孩,一个想不开就完蛋了。
就在我担惊受怕的当口,文静小声说,哥,我好冷。
她伸开双臂求抱抱,毯子滑落,露出了有些褶皱却完整的衣服,我顿时松口气,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摸她额头,很烫手,我说咱们去医院吧,


  • 夜祀正津伶
  • 对峙香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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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从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之后,我俩独处时也有过那么一两回触碰,前一阵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顺手挠她的脚心,文静和我闹。闹来闹去就闹我怀里了,尴尬对视之后,文静脸色通红。绷紧了身子,紧闭双眼只有睫毛在颤动。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青涩小丫头。
新手去开车,胆子再大,也开不出老司机那种驾轻就熟的风范,而此时的文静。就算吃了药,也不该有这份娴熟吧?
我赶紧推开她,抓着手腕不让她乱动。提心吊胆的问了一句,丫头。你烧糊涂了吧?
她置若罔闻,依然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的模样,娇滴滴的让我抱抱她。那副风情万种的媚态差点把我吓抽过去,便决定赶紧带她去医院,还没出门,朋友打来电话,说是到了楼下,马上就上来。
情况紧急,我只好按照电视里说的,把文静抱到卫生间,希望冷水能让她清醒过来,可文静好像昏迷了,双眼紧闭,站都站不住,滚烫的身子却慢慢降温,喘息声渐渐平息,我犹豫一下,还是接了盆水从头浇下,文静打个冷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湿漉漉,有些惊慌的裹紧衣服,还问我:“哥,你要干嘛?”
敲门声响起,我来不及解释,匆匆将她抱回卧室,只说了一句:“医生来给你看病,你赶紧换衣服。”
朋友带着一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进来,精神矍铄,面目和善,脸蛋微红好像喝了些酒,乐呵呵的与我打了个招呼,便问我病人在哪。
我说马上出来,便让朋友去厨房给老中医倒茶,趁这个机会,我硬着头皮说:“老爷子,我妹妹的病有点古怪,好像是吃了那种药,刚才一直和我那啥......我想让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被人那啥了!”
老人茫然的扭过头,三五秒后,才恍然大悟,却是眼闪精光,很八卦的低声问我:“明白了,你俩到底有没有那啥?”
我赶忙说没有,简单形容了当时的情况。
老中医安慰说,问题不大,那种药只有行房才管用,浇冷水只是压制欲.望,想让药效自然消退,少说也得五六个小时,不可能一下子就正常了,应该是发烧导致的神志不清,暴露了真正的心意,最后,他拍着我的手背,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你有个好妹妹哦,嘿嘿,表妹是最有味......”
朋友端着水杯回来,老中医赶忙端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端起杯子准备喝,此时,文静从卧室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不错,我正要介绍,便听到啪的一声,老中医手中的杯子坠地,而他本人也露出一副恐慌的神色,双眼暴睁,脸色变得惨白,看向文静的目光尽是不敢置信,还有浓浓畏惧的意思。
我心里一沉,问他有什么不对,老中医却赶忙低头,拾捡杯子的碎片,语无伦次的说没事,手手......手抖了一下。
几秒过后,老中医抬起头,笑的很生硬,他不看文静,招手让她坐下后,号了脉又开了几服药,诊断过程不超过三分钟,他说只是普通的虚寒症,补补血就好了,随后便起身告辞。
我要送他,他连说不用,就连朋友要送他回家都拒绝了,就好像急着逃跑似的,我顿感不妙,执意送他出门,在电梯里问他,文静到底怎么了。
老中医干巴巴的笑了笑,让我不要多心,这段时间文静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尽量满足。
我失声道,难不成没救了?
老中医赶忙摇手,解释说心情开朗,有助于病情恢复,是我想岔了。
话虽如此,可刚才明明是交待后事的腔调,我心里疑窦丛生,跟在他身后好言相求,可任我说的口干舌燥,老中医始终一言不发,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最后他恼了,不耐烦的说:“别逼我,你另请高明吧!”
果然有问题,我继续恳求,老中医阴沉着脸,自顾自将头上的白发拔掉三根,又用手帕裹着,拿打火机点燃之后,扔进路边的草丛里,等手帕烧成灰,他狠狠踏了三脚,还呸了三口唾沫,再不看我一眼,拦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马路边,想着他刚才的举动,心里万分腻味,死老头跟他妈想要辟邪似的,恶心谁呢这是!
拿捏不准文静的病情,回家之后,朋友便送我们去了医院,前后折腾两个多小时,结果就是文静还算健康,但确实有些气血不足,朋友让我不要担心,有机会他再找那老中医问问,将我们送回家便走了。
可是想到老中医离去前的奇怪举动,我始终放心不下,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而这几天我所遇到的怪事,就是从那老太太往我家藏金首饰开始的。
我有个想法,会不会是文静没有将首饰还给老太太的儿女,老太太死后缠着文静?亦或者,老太太的儿女发现真相,藉此要挟文静?
让文静等在家里,我就上楼找他们算账去了,即便文静犯错在先,也不能拿一个女孩的贞操开玩笑。
敲门没人应声,倒是他家对门出来,告诉我家里没人,老太太独居的,现在出殡了,儿女也就各回各家。
找不到罪魁祸首,只好回家向文静打听,我问她今天有没有吃过别人给的东西,文静说没有,就是中午送饭时淋了雨,脑袋昏沉沉的,才卧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她还埋怨我小题大做。
话虽这样说,她脸上美滋滋的表情却怎么也掩不住,我灵机一动,用那种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深情口味告诉她,除了父母,我最在意的人就是她了,如果有什么事,要第一个告诉我,即便天塌下来,我也会帮她顶着的。


2025-06-08 05: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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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祀正津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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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有些羞赧,低下头说她最在意的人也是我。
挺深情,却没有坦白自己恋爱的事。
我只好再问她,最近有没有人给她介绍男孩子?
她说没有,我板起脸说,你可别骗我,要是哪天被我发现你的小情人,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文静呆滞片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蛋酡红,扭扭捏捏的搂住我的腰,她仰起头,眼中是情真意切,她说永远不会骗我,什么事都听我的,如果我不喜欢她找男朋友,她就一辈子不嫁人了。
这句话让我一阵心神荡漾,屋子里平增了让人尴尬的暧昧柔情,我干咳两声,摸摸她的**,不敢对视,心里琢磨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妹妹对哥哥说出这种顺从的言语,按说也无可厚非,可也许是以己度人,我总觉得文静在暗示什么。
其实我也能察觉到,文静对我的依赖甚至超出了亲兄妹的范畴,但这不是无缘无故,她父亲去世,母亲抛弃,本来就很孤单,而我妈也不知道为啥,死看不惯文静,否则也不会让她十几岁就做饭收拾家。
在这种环境长大,文静有些内向和软弱,只肯对我吐露心扉,加上女孩子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保不齐就真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这几天她和大姐睡一起,如果深谙色滋味的老娘们给她灌输的不良思想......
于是午饭变得精致,和她那天的慌乱就可以解释了,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为心上人准备的。
很有可能假装发烧,趁机勾.引我的主意也是那大姐出的!
猜的没错,却惊慌失措,察觉文静的心意后,心里忽然对她产生了抵触和畏惧的情绪,我不知道这份抗拒从何而来,只是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呐喊,让我必须躲开她,最好永远不要见面。
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接下来的三天,只要文静出现在眼前,我就会阵阵心悸,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我的疏远,
她的行为变得古怪,或者说有些阴森,有时我不经意间,会发现她在家里的某个角落,用冷漠的眼神静静注视着我,我壮起胆子问她怎么了,她脸上的肌肉牵动嘴角微微上扬,浅笑着,尽是不屑与鄙夷。
我感觉自己快被她的小眼神折磨疯了,便决定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果她真有那种想法,大不了我一辈子守着她。
事与愿违的是,没等我找到机会,却差点进了坟墓。


  • 夜祀正津伶
  • 对峙香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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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加班到晚上十点多,全身疲惫的出了公司大门,猛然看到文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旁边还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递给她一瓶饮料后。还宠溺的摸摸头。
当时我一下子就懵了,眼前的一幕摧枯拉朽的捣毁了我一厢情愿的念头,许多蛛丝马迹闪电般的在我脑子里串联起来。
我果然没有猜错。文静谈恋爱了,而我这个最疼爱的妹妹却竭力瞒着我的原因。就是她找了个我根本不会同意的老男人。
文静活的过于卑微,她需要依靠,一个可以代替父亲角色的男人,显然比我这个哥哥强多了!
也有可能,是文静没有还首饰。楼上大姐发现之后,逼她与老男人交往?
一股子邪火从我心里蔓延到全身,看着路灯下那对狗男女相谈甚欢的模样。就好像有根锥子,一下下的将我的小心脏戳出千百个窟窿。怎么看都感觉那男人像是骗小女孩看金鱼的怪叔叔,便将皮包往同事怀里一塞。抄起门口的大扫把冲了过去。
当时已经很晚了,又是市郊地段。除了我们几个,附近再没有其他人,可还没等我跑了几步,忽然有人揪住我的胳膊,扭头一看,是个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女人。
白.皙的皮肤在夜幕下格外明显,乌黑长发瓜子脸,五官也挺精致,只是天黑了,看不出到底有多漂亮。
但我可以确定的就是,我不认识这个女人,而她拉住我,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过去。”
我下意识问道,你是哪位?
她满脸戒备的盯着不远处的文静和老男人,没接我话茬,而是又说了一句:“不要过去,夜里不安全,你就当没看见他们,赶紧回家!”
当时心底正蹭蹭的窜着怒火,我骂了一句你有病吧,便甩开她的手,举着大扫把,脱缰野狗似的冲过去,狠狠拍在那男人的脑袋上。
这男人的身高与我相仿,都是一米七八左右,但他比我壮实,满脸贱肉横生,还有点小肚腩,平心而论我应该打不过他,可人在气头上谁会在意实力差距?先泄了火再说。
挨了一扫把,这男人用一只胳膊就把我推开了,我正要再上,他骂了一句小逼崽子后,瞬间变作一副万分狰狞的脸孔,用那种将要噬人的眼神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就好像有盆冰水浇了下来,让我一瞬间从头冷到脚底,还猛地打了个冷颤。
虽然很丢人可必须承认,被他一瞪,我心里便打了个突,双腿一软就想给他跪下,虽然忍住了,却也不敢再动手,抓着文静的衣服说,跟我回家。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阴仄仄的盯着我,用一种凉的快要掉冰碴子的语气说:“小逼崽子,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赶紧退后,因为这男人有口臭,就像是许久没有打扫的屋子,积满了粉尘的腐败味道,让我嗓子里痒痒的想要呕吐,见他不让我带走文静,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分出个高下,却发现他盯着我身后,傻愣愣的不会动了,满脸呆滞与惊恐。
我下意识扭头,发现他在看刚刚拦住我的漂亮女人,也不见那女人动,老男人忽然惊慌的喊了一声,随即抱着头,软倒在地。
向脱缰野狗发誓,我没有动手,可他滚来滚去的惨叫,求我不要打了。
福至心灵,我顿时猜出那女人是也许他老婆,悄悄的跟着捉奸来了,老男人是借此机会捂着脸,免得被老婆发现。
惊喜异常,我正要叫那女人一起过来打他,文静却怒气冲冲的将我推开,老母子护雏似的,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
一看这架势,我都能闻到自己全身散发着浓浓的醋味,抓起她的胳膊说了句,回去再找你算账。
文静挣扎,尖叫着:“你谁呀,有毛病吧!”
我愣了一下,再看眼前的女孩,和文静一模一样,可仔细对比,区别又很明显,文静从不化妆,穿的衣服都带着可爱的卡通图案,而眼前这位,比她多些成熟韵味,还穿了一双会让文静脸红的黑丝袜。
即便文静爱上老男人,也不会立刻改变自己的风格,可世间也不该有这么像的人呀!
我问她是不是文静,她说我脑袋进水了,扶起老男人要走,我揪着胳膊不放,让她把身份证给我看看。
同事跑过来拉架,趁机对我说,看不到身份证可以给文静打电话,我茅塞顿开,可文静的手机却无人接听,僵持了几分钟,同事将我拉到一边,说我把人家打了一顿,等他们报警就没法下台了,不如回家看看文静在不在,也许真是个巧合。
这个当口,那老男人战战兢兢地藏在文静身后偷看那女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忽然间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后,拉着文静溜了,而那女人还在原地,远远的注视着我,我走上去问她,是否知道与文静相似那女孩的名字。
她说不知道,却瞪着一双清澈灵巧的大眼睛,问我叫什么名字。
黑暗中,我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中的火辣却热切,那股子兴奋劲就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分明就是要勾.引我,想想便释然了,她与老男人有关系,误以为文静是我女朋友,想和我一起报复?
我想打听老男人的身份,就报了名字,她却点点头,说了句再见便转身走了,我大感古怪,可心里惦记文静的事,就赶忙回家,其实我也觉得搞不好真是巧合,文静不应该为了个外人对我大呼小叫,他们才认识几天呐!
可回家一看,肺都气炸了,文静真的不在。
我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天发生了什么,让一直乖巧单纯的表妹变成了那副样子,但肯定与老男人脱不开干系,当时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又联系不到她,


  • 夜祀正津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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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打听老男人的身份,就报了名字,她却点点头,说了句再见便转身走了,我大感古怪,可心里惦记文静的事,就赶忙回家,其实我也觉得搞不好真是巧合,文静不应该为了个外人对我大呼小叫,他们才认识几天呐!
可回家一看,肺都气炸了,文静真的不在。
我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天发生了什么,让一直乖巧单纯的表妹变成了那副样子,但肯定与老男人脱不开干系,当时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又联系不到她,


  • 夜祀正津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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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天发生了什么,让一直乖巧单纯的表妹变成了那副样子,但肯定与老男人脱不开干系,当时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又联系不到她,就打给前两天那位朋友,我要报失踪人口,让他找警察帮我立案。
他说最好还是等文静回来再沟通一下,我说老子的表妹马上就被老男人睡了,他便让我稍等,过来陪我一起出去找找。
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我给文静发短信,软磨硬泡求她赶紧回家。
可发出去的消息却石沉大海,心里除了愤怒,还有担心和浓浓的醋意,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景象,就是恼羞成怒的老男人将文静拖去宾馆,不顾她的拒绝与反抗,将怒火撒在文静身上。
我像只疯牛在家里蹿来蹿去,耳边产生的幻听就是文静凄惨的叫声和求饶声,心里好似刀割一般难受,直到看见茶几上的饭菜,冲过去疯了似的用手抓着吃,好像这样就能把文静囚禁在我的肚子里。
那是文静送去公司的午饭,因为同事过生日,我中午跟着蹭了一顿,晚上吃的是单位买的工作餐,便把午饭原封不动的带回家,此时疯狂的往嘴里塞。
几口下肚,小腹阵阵绞痛,我以为吃太急了,就想坐下喝口水,刚迈步便头晕目眩,四肢发软,哇的呕吐出来,刚刚吞下的食物竟然沾着粘稠的黑血,我一下子就懵了,踉跄着跑出门想去医院检查,电梯还没上来,便沉沉昏倒。
那天请来老中医的朋友名叫尤勿,约好一起去找文静的也是他,还有一个叫秦风的,我们三个是大学同学,关系特别好,毕业之后我就在秦风家的公司上班,而尤勿考上交警,也不能说是考上,因为尤勿的爷爷是公安口的领导,所以就......
秦风没拿到毕业证,原因以后再说,反正他最近在北京进修商务管理。
我在医院醒来,看到的人就是坐在床边玩手机的尤勿,他满脸胡茬,神情疲惫,我喊了一声,他惊喜的扑过来,啰嗦几句就去叫医生。
医生检查之后,说是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脑袋昏沉沉的也没多说,见文静不在,便问尤勿,有没有找到这个死丫头。


  • 夜祀正津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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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抽动两下,忍住没有拆穿她。
吃过饭,尤勿便说自己守了三天,有些扛不住,让文静在这陪我一夜,还嘱咐说我不能吃东西,但必须多喝水,文静一一记下,尤勿又告诉她,说我醒来的那一阵想看家里的一本书,他没劲了,便让文静回家取,期间麻烦护士多盯着我就好了。
尤勿是铁了心给文静创造弄死我的机会,告诉她可以在水里下毒,如果没带毒药,赶紧回家取......
俩人离去后,天色渐暗,黑漆漆的也没个看头,在床上躺了一会又沉沉睡去,直到嘴唇上传来凉意才猛然睁眼,床边有个苗条的身影,我下意识喊了一声文静,却发现她是个长头发女人,而文静是短发。
这女人拿着一颗削了皮的苹果在我嘴唇上蹭来蹭去,笑嘻嘻的问道:“要吃么?”
病房昏暗看不清长相,但声音有些熟悉,我问她是谁,她拖着椅子在床边坐下:“前几天的夜里咱们见过面,你叫王震,对吧!”
原来是那天夜里一直让我冷静的女人,我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她说是来看望我的。
估计是文静把我住院的消息告诉老男人,老男人又告诉她的,可我想不通老男人为什么告诉她,不怕暴露自己的奸情?更不怕老子给他戴顶帽子?
我他妈还真有这个想法。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却很调皮的说,吃掉苹果才告诉你!
这副哄小孩的模样,让我心里冷笑不已,乖乖照她的话做,不知道是不是没缓过劲,此时连咬苹果的力气都没有,尴尬片刻,那女人嘻嘻笑了笑,居然轻轻咬下一块,用指头捻着,递到我的嘴边。
沾着美女的香津玉液,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而且我没有愧对任何人的感觉,可嘴上却问她是什么意思!
即便要联合起来报复老男人,也得给我个说法,对吧!
可她却说:“想知道你表妹的事么?吃了就告诉你!”


  • 夜祀正津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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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动,却还是装出被威胁的模样,我说吃了苹果一定要告诉我哦。便美滋滋的受用了,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完整个苹果,心满意足的拍拍手,笑着说:“苹果上涂满了毒药。你等死吧!”
我一愣神,干巴巴的说:“不会吧。你也咬过的,而且咱俩无冤无仇,你没理由害我。”
“你表妹一样没理由,不还是做了?”她很亲昵的在我额头轻拍两下,说道:“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不漏的记住,你们公司门口有一座正在修建的大桥。无论如何也不能靠近,千万不要靠近。哪怕建成了也不能走!”
我正要问她这和大桥有什么关系,她又说:“至于你表妹的事。我再想想办法,真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你就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要与她见面,乖乖的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会害你的!”女人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毛巾,轻轻盖在我脸上,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叫安素,安之若素,要记得我呀!”
安素要走,我想阻止,可上岸的鱼还能扑腾几下,我却连抬手按呼叫器都做不到,四肢无力不说,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心里干着急,却只能听着脚步声渐远,直到关门声传来,许久没了动静。
我不知道这种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只是文静回到病房之后,她打开灯,我下意识闭上眼,翻身躺好,便听她叫了一声:“哥,你醒了?”
我没回答,文静便嘀咕了一句:“没醒呀?这是谁削的苹果呢?”
趁文静倒水的空隙,我眯眼偷看,发现柜子上的盘子中,摆着四个削了皮的苹果,暴露在空气中久了,果肉有些发黄,其中一个,枯黄的最为严重。
这是尤勿中午在医院门口,瞧着新鲜就顺手买了四个,可安素明明喂我吃掉一个。
正想不通,忽然间,我发觉这四个苹果,像极了每年过年,摆在我爷爷遗像前的那些。


2025-06-08 05: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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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里滔天骇浪,刚才不能动弹的状态让我的脑袋里冒出三个字--鬼压床。
就在这时,文静坐到枕边,竭力托起我的脑袋,将一个装着温水的杯子,轻放在我的唇边。
虽然没想明白安素到底是什么生物,但她的言行举止都流露出高深莫测的意味。
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可信度是极高的!
她说文静也没有理由,却依然给我下毒,这已经坐实了文静要杀我的事实。
所以当文静扶着我的脑袋,将水杯放在唇边,小声嘀咕着,哥哥,喝点水再睡时,我抿紧了嘴唇不敢张口,虽说就在医院躺着,可谁知道再次中毒会不会真的一命呼呜,何况我打心底里不想看到的一幕,就是毒发时,文静冷漠的脸孔或者残忍的笑容。
就算不会死,我依然不愿意尝试。
所以,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起来喝水!
可谁他妈听说过,睡着的人,连嘴皮子都掰不开?
努力一阵,文静忽然醒悟,有些恼火的说,哥,你要是醒了就赶紧喝水,生病的人就别调皮了。
自知装不下去,我慢吞吞睁开眼,半真半假用虚弱的腔调说:“你来了?我不想喝水,好难受啊。”
说句话就赶忙闭眼,还把脑袋一歪,继续装死,文静慌了神,赶忙跑去叫值班医生,慌慌张张的折腾一番,医生给了文静一个吸管,让她时不时的给我湿润嘴唇就好了。
文静守在床边,不停的用沾了水的吸管抹在我的唇上,我是头一次中毒,又是传说中的断肠草,顿时就联想到武侠小说里的情节,总感觉毒素会渗入皮肤,呼吸也会吸入毒气,只好暗中憋气,每隔十几秒深呼吸一次。
估计是憋得脸色有些难看,文静渐渐哽咽起来,趴在我耳边说了许多贴心的话,说我如今的样子让她心里很痛苦,希望我赶紧痊愈,下个月送她去大学报到......她回忆了许多童年往事,让我很不是滋味,既心疼这个妹妹,又想爬起来问问她,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她贴在我的耳边喃喃诉说,微温的泪珠滴在我的侧脸又滑进脖子里,是一道道让我鼻子酸楚的水痕,便做了个决定,轻轻舔舐嘴唇。
文静以为我要喝水,又扶起我的脑袋把水杯递到嘴边......可是***才喝呢!
我只想试试有没有毒,有毒就彻底决裂,没毒就爬起来敞开心扉,要是一大口灌进肚里,肠穿肚烂了怎么办?
我没有张嘴,文静思忖片刻,做了一件让我恍若雷击的事情。
将我的脑袋放下,短短几秒钟后,湿润的双唇印在我的嘴上,有个灵巧柔软的东西上下轻挑我的牙齿,随后便流下了汨汨温润,我脑袋里嗡的一声,思想沦为空白,彻底沉浸在从唇间荡漾开来的异样美妙的触觉,直到甘泉流尽,四唇轻分,却随即涌来了第二波如蜜糖春水的侵蚀......
我也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反正我想尿尿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支了顶帐篷,听到空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我有股爬起来把水倒满,再躺回病床上装死的冲动,正失落着呢,那份让我贪婪的温软便又凑了上来,可这一次却是浅尝即止,稍触即分。
文静还是对我很依赖的,即便她想要杀我,即便刚才的水里依然有毒,可她心里还是很痛苦,我打定主意要拯救她,就算稍后毒发也无所谓,反正在医院,抢救起来也方便。
夜,悄无声息的溜走,我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最开始,文静一小时喂一次水,月上三更的时候,估计是想起来水喝多了就要尿,她不能将我叫醒,只好羞涩又生涩的代劳......
第二天尤勿早早赶来换班,文静出门后,我茫茫然睁开眼,尤勿吓了一跳:“我草,不至于这么害怕吧?怎么眼睛都充.血了。”
呵呵,你他妈支上一整夜帐篷试试!
没给尤勿解释,我坚定的告诉他,必须拯救文静,让他想办法查查那老男人的身份。
尤勿说,他就是为这事来的,因为我怀疑文静认识老男人的时间,就是去陪楼上大姐守灵的那阵,所以昨天尤勿就去了趟派出所,想查出那大姐的身份然后顺藤摸瓜,可问题就出在这里,楼上老太太有一儿一女,都是二十八.九岁,在政府部门工作,非但不是我说的老妇女,也不应该做出这种给老男人牵线搭桥,祸害清纯小姑娘的事。
最不可能的,就是偷老妈的首饰卖钱。
关于那位大姐的年纪是我猜的,我见过老太太,瞧模样应该在六十到七十之间,她的儿女自然是四十多岁,后来文静拿着金首饰给我看时,我埋怨那大姐忒瞧不起人了,虽然文静在小县城长大,可我这当哥的也没有亏待她,不能看着文静穿的简单,就拿点应该回炉从造的破烂玩意唬弄人不是?
文静解释说,这些首饰是大姐从身上摘下来当场送给她的,喜欢她,才送了贴身物,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这也证明了大姐的年纪,戴那种首饰的女人,不会太年轻,所以我便对尤勿说,不是女儿也应该是其他亲戚,最有可能的就是养女,义女,或者将女儿送别人的关系。
可尤勿今早去我家小区,找晨练的老人们打听了一下,停灵那几天,每晚都在又符合年纪特征的女人只有一个,名叫施婆婆,是那家人请来给老太太安魂的。
我说安什么魂,尤勿告诉我,附近的邻居都传那老太太死的不正常,是被人害了,心里有怨,不好好安抚一下,指不定就变成长发飘飘,阴风惨惨的老女鬼回来害人了。
我说被人害了就报警呗,警察给她沉冤昭雪就不得了......话说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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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被人害了就报警呗,警察给她沉冤昭雪就不得了......话说一半,猛然醒悟,我压低了嗓音问尤勿:“我知道了,儿女偷不到首饰,就把老太太弄死了!”
“你这孩子的内心好阴暗啊,只要有任何谋杀的嫌疑,警察就带走调查了,不可能老太太上午死,下午就放他们能出来摆灵堂。”说着话,尤勿在床边的柜子里翻来翻去,同时说:“那老太太早上出去买菜还好好的,回到家就挂了,医生说是心脏衰竭,但有人看到那老太太与修桥的工人说过话,就说她是被拉去顶桥了......我草,不吃就不吃呗,你他妈削了皮再扔掉是啥意思?心理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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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勿大呼小叫,我顺着他的指头往垃圾桶里瞄了一眼,是四个削了皮。已经蔫黄了的苹果,其中一个已经发黑。好像被火烤过那样。
昨夜被文静闹得心慌意乱,早已忘记安素的事,此时见到四个苹果。她说过的话电光石火之间全部冒了出来,与尤勿刚刚说过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整件事变得古怪起来。
想和尤勿探讨一番,可叫了几声居然不理我,他满脸可惜的模样,犹豫着要不要把苹果捡出来吃掉。
虽然尤勿家不像秦风那样是开公司的,但也不缺钱。更是一贯的挥霍无度,可尤勿有个毛病就是见不得浪费,你让他花一千块买罐啤酒。他无所谓,可让他把两块五买的啤酒喝不完就倒掉。比杀了他还难,有粒米掉地上都得捡起来塞嘴里。
这是他爷爷遗传的基友。尤勿爷爷是去越南打过仗的老兵,后来才转业到地方的。对儿孙家教颇严,而尤勿这个可笑的名字,是部队某位老首长送给他爷爷的一句话:犹以儒风行人世,勿以粗鄙待世人,尤勿是这个意思,而不是尤物,他堂哥叫尤余,圆润如玉,游刃有余的意思,堂妹叫尤窕,意思是尤家的窈窕淑女,这女人是奇葩中的顶级奇葩。
往垃圾桶里唾口唾沫,赶在尤勿发飙前,我说别看了,那苹果不能吃,尤其是那个黑色,我怀疑自己昨晚见鬼了。
将安素的事情讲给尤勿,因为从苹果的异常和鬼压床的状态,有了猜测的方向,我发现与安素有关的许多诡异之处,如果用鬼来解释,就会变得合情合理,比如那天晚上,我就不知道她是从哪钻出来的!
我不信神,但也不是无神论者,对于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比较容易接受,只是担心尤勿觉得荒谬,还故意给他解释了一下,没想到尤勿很冷静,讲完后我问他,是不是有点难以置信?
尤勿愣了一下,马上便恢复平静,他说:“没啥难以置信的,我见过鬼,我只是在考虑那安素究竟是人是鬼。”
这下轮到我大吃一惊,便问他啥时候见过鬼,男鬼还是女鬼,长什么样子?
尤勿的眼神躲躲闪闪,脸色有些发白,他远远的坐在窗台下,自顾自的倒水喝:“我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先说这个安素吧,因为我见过鬼,所以找过许多人打问这方面的事情,基础知识就不给你科普了,有个准则就是人不惹鬼,鬼不惹人,就算你无意间招惹了它们,它们也只能跟在身后让你霉运当头,像安素这种直接出现在面前,还和你聊天调情的,那基本就是厉鬼了,要么报恩,要么报仇,所以我要问问你,你做过好人好事么?”
绞尽脑汁的回忆,最后却只能告诉尤勿,我从不随地吐痰。
尤勿叹息道,那一定是来报仇的。
我坚决抗议,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而且安素对我说话的语气腔调,很有点暧昧不清的感觉,说不定是看上我了,这种香艳的人鬼情缘,聊斋里不知道有多少呢!
尤勿做出个呕吐的样子,对我说:“以前有个和尚告诉我,厉鬼并不是厉害的鬼,厉是心志坚毅的意思,就是说这种鬼有大执念,心有所寄于是不得解脱,人们对报仇的执着要比报恩坚定许多,所以仇恨才能滋生厉鬼,我说安素可能是来报恩的,其实是安慰你一下,至于说她看上你了......”
尤勿将我从头扫到脚,无语道:“你自己说吧,你身上哪个优点,会让一个女人死后都无法忘记,变成鬼也要巴巴的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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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气馁,但还是固执的说自己从来没有杀人。
“所以她根本不是鬼呗,”尤勿翻个白眼,指着那个黑漆漆的苹果说:“我觉得安素的意思应该是若有所指,她喂你吃了一个苹果,半开玩笑的说苹果有毒,指的就是这个好像被火烧过的东西,不明白?”尤勿将塑料袋套在手上,抓起黑苹果说:“我找人化验一下,如果没猜错,应该涂了毒的。”
那个苹果是尤勿自己买来的,他肯定不会想要杀我,可昨晚他和文静离去后我就睡着了,如果有人溜进来做了些什么,倒是可以解释的过去,至于说安素的身份就只能以后再说了,我让尤勿想法子找那个老男人,尤勿很不愿意,一个劲的让我别管文静了,这种妹妹不能要。
我知道尤勿的心结在哪,他堂妹尤窕对他的刺激很大,以至于他对任何人的堂妹表妹干妹妹都没有好脸色,我跟他解释说,文静昨晚没有动手,我必须保护她。
尤勿却说,文静当然不会在那个时候动手,就算医院抢救不回来,她也会因此成为第一嫌疑人,其实尤勿想让我注意的是昨晚有没有人与文静联系。
如果老男人不喜欢我和文静亲昵,昨晚她陪我一夜,少说要打上十几个电话,可事实上文静整夜都守在我身边,半步没有离去。
尤勿不相信,说我睡着了之后肯定有过,为了说服尤勿,我只好将昨晚的事情如实相告,结果他大呼恶心,直骂我是个变态,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软磨硬泡之后,尤勿给我办出院,回家的路上,远在北京的秦风打来电话,嘘寒问暖一番,让我不用考虑公司的事,专心养病,钱不够就找他。
我工作一年多只攒了几千块,治病的钱还是尤勿掏的,因为无故旷工,秦风得知缘由就让公司给送来三万块,不过尤勿照旧在背地里骂他,我挂了电话他就开始了,说什么秦风狗眼看人低,也不回来看看,只会虚情假意云云。
我瞥他一眼,懒得再劝,当初大学的四年,我们三个的关系好到无以复加,但毕业之后,他俩就每况愈下了,半年前喝酒的时候还打了一架,以后就很少来往,见了面也是点点头而已。
到家时文静还在睡觉,我身子有些虚,却坚持跟着尤勿出门寻找那施婆婆,小区的大爷大妈只知道我家楼上请了施婆婆安魂,余下的一概不知,我俩打听了一阵也没有收获,我便说,不如问问那老太太的儿女。
尤勿有些犹豫,目前还不知道那一儿一女和施婆婆的关系,万一他们也与老男人有关就打草惊蛇了,还不如去大桥探探风。
安素让我不要靠近大桥,仿佛那里藏着洪水猛兽,楼上老太太又是在桥上转了一圈,回家就挂了,搞得我一听大桥,心里就毛毛的,不太想去。
许多人都听过新桥新路要收人的说法,我小时候还亲眼见证过,那是放学的路上,我背着小书包正往家走呢,边上就一声惨叫,是个骑电动车的女人被一辆货车撞了,轱辘从她身上碾压过去,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就像我每天早上都要吃的豆腐脑,放了辣椒油搅拌起来的样子。
后来听我妈说,新路新桥注定要见血,死法不一,就看谁倒霉了,运气不好,走在路上也会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
即便安素不说,短期内我也不会靠近大桥的,可尤勿执意要去,把车往路边一停让我等着,兴冲冲的奔桥去了,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又兴冲冲的跑回来,眉飞色舞的告诉我,找到施婆了。
我还没问,尤勿便兴冲冲的讲起桥上的经历,不是那施婆婆藏得太隐秘,而是尤勿搞出来一个大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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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桥已经竣工,只是通车要选个黄道吉日,日子还没到。不过行人可以过桥,尤勿碰见几个遛鸟的老大爷。就打听那老太太的事,说是这座桥要收人命,前几天还死了个老太太。你们怎么不怕呀?
老大爷对新桥收人的说法毫无畏惧,他们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怕也没有用,而且那老太太是被人阴了,他们可没那么傻。
尤勿继续询问,老大爷便说。任何工程都要破土,一旦破土就会触怒地底的冤魂,施工期间会死人不说。就算竣工,建筑也会无缘无故的倒塌。要想保平安,最好的法子就是开工之初。在地基里生葬一人,用这人的魂儿当做镇邪之物。这个法子就叫打生桩。
而老太太就是被人拉去当生桩顶桥了,前几天大桥刚刚修通,老太太上桥之后,有修桥的工人喊她,她应声的同时,藏在暗处的工人便敲下最后一块砖头,或者做点其他的,就是象征大桥正式竣工,老太太虽然没有死在当场,但她的魂儿已经被拴在桥墩上,用不了多久就会死,魂魄去守护大桥。
听了老大爷的解释,尤勿当场大叫,这么扯淡的说法也有人信?喊个名就能弄死人,那修桥工人是金角大王么?
大爷们不乐意了,就说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伙懂什么?就因为普通人不相信,警察也不会追查凶手,但前几天有个师婆去施工队大闹了一场,说那些工人害死了自己的老姐姐,让他们走着瞧,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这几个老大爷最近一直在桥上溜达,等着看施工队的热闹。
听到师婆的字眼,尤勿赶忙询问才得知,原来他一直听错了,师婆是古代三姑六婆之一,可他还以为是姓施的老婆婆。
道姑,尼姑,卦姑,这是三姑,六婆是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牙婆是人贩子,虔婆是老鸨子,师婆就是神婆,只是传承上有些区别便是。
当日那师婆大闹施工队曾自曝家门,尤勿向老大爷打问出来,便带我匆匆赶去,路上还问我,见到师婆准备怎么办。
我说让她警告那老男人,不许再找文静呗。
尤勿却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刚才那些老大爷提起师婆的语气中尽是鄙夷与厌恶,他就稍稍询问了一下,那些老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对三姑六婆深恶痛绝,其实三姑还好说,六婆却是最让人憎恨的,原因就是她们伶牙俐齿,一条舌头能把死人说活,净干些祸害大姑娘小媳妇的事。
形象的说,六婆在旧社会的效用,与现如今的陌陌有很大程度的相同。
那些老人说,有四种人不能招惹,游方僧道,这种人帮不了你但害你就很有一手。乞丐,因为他们永远不满足。闲汉,撒泼耍赖,招惹上就不得安生,最后就是六婆,她们本身就是女性,行走在各家女眷之间,本身就不要脸所以最爱说不要脸的话,再端庄的女人也得被她们撩拨的出轨。
王婆就是典型,开茶馆却兼职了媒婆和稳婆,没有她,西门庆和潘金莲未必能成,也是她出主意,毒死了武大郎......
说到这里,尤勿忽然来了一句:“我草,这尼玛武大郎的遭遇和你一模一样呀,岂不是说我就是武松了?”
我没好气的骂他一句,便问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原本也就认为是那师婆教坏了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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