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Leave
The biggest regret is that I can't attend my funeral.
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参加自己的葬礼。
然后我在某一天内,听见了死亡的脚步声。
Then I heard the sound of death in a certain day.
酒吧总是这样热闹,闪耀的斑斓的灯光,熏人的酒味以及古怪的烟味,狂欢的人群——简直乱成一团。
耳边的吵闹声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现在是人的声音代替了耳边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罢了,但是相对于那些从脑内响起的声音,这些嘈杂的人声音乐明显更好听一些。
“艾文那个家伙居然不过来陪我,今天我超级不开心。既然不开心的话,就再喝几杯好了。”
艾丝翠得依旧趴在吧台角落的位置喝着闷酒,今天艾文似乎并不愿意过来陪她,所以她就一个人过来了,而周围都是那些三大五粗的男人,散发着恶心的汗臭。
她的手边放着许多的空瓶子,看来都是还是她在这里独自喝的酒,按照这个标准的话,她应该早就醉了,但是今天她却出奇的清醒。
“咕嘟——一点也不开心!而且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艾丝翠得灌上了一口威士忌,然后她用右手捂住了脸有一种相当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段时间。她总是心神不宁,所以说对很多事情都一直不上心。
“嘛,反正这种情况的话多半是身边的人会出事什么的吧?哈哈,不过怎么可能呢?我身边已经没有……”
“好烦好烦啊,为什么艾文不愿意过来陪我,真是的,让女孩子一个人喝闷酒,这样真的好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文总是陪着艾丝翠得喝酒,是为了某些可怜的图谋不轨的男人考虑。
“小鬼头,就你一个人啊?”
“嗯,大叔,还有那个娜塔莎……阿姨。”
“你叫吉米警长大叔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要叫我阿姨?我那么年轻美丽,而且注重保养,怎么可能看起来像是个老太婆!”
本来打算好好跟艾丝翠得打招呼的娜塔莎有些不爽地揪住了她的耳朵,然后冲她吼道。她年龄的确比艾丝翠得大,但是从外表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阿姨辈的人,而艾丝翠得在与她见到时开口就是阿姨阿姨,然后之后就没有改变过了。
“那你知道你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叫我阿姨才对~嗝!”
还是睡的一边醉醺醺地说着,一边打了一个酒嗝,随后他直接将脸砸在了吧台上面:“按照生长周期的话,我可比你大的多。”
“你这个小鬼,柯拉都不管的吗?居然让你在外面喝成这个样子?”
吉米相当无奈的伸手敲了敲已经喝得半醉的艾丝翠得的头,然后准备打电话让柯拉把她接回去。
“哎呀,现在的话柯拉和艾文现在都很忙呢!不然我也不会自己跑出来玩儿了。”
“哟,敢情你是自己偷懒跑出来的吧?”娜塔莎已经猜出来是艾丝翠得为什么会偷偷跑出来了。
“我只会帮倒忙啊!哈哈哈哈,哎呀,让我睡一会就睡一会就好了。你们这些大人物就不用关注我这种小人物了。”
艾丝翠得一边用一种跳脱的语气说道,一边对着本来是过来喝酒的大人物们挥挥手,随后她将头枕在手上,准备趴在吧台上面睡一觉。
“真是个古怪的小鬼,别人关心你,你他娘还这个样子。”
马库斯明显是一个对待小孩子,没有多少耐心的人,所以他在丢下这句狠话之后,就坐到另一边去准备喝酒了。
“嘿,小家伙,你恐怕是有什么烦恼吧?来说给姐姐听一听啊,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一下呢!”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我的心事已经写在脸上了吗?”
艾丝翠得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从吧台上弹了起来,然后看着笑吟吟的娜塔莎有些吃惊的说道。随后她就立即借着吧台后玻璃看看自己的脸,结果并没有看到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我可是特工唉,这些小事情,我也是看得出来的。”
娜塔莎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凑近了一些。然后她压低声音问道:“估计是比较隐私的事情吧那我就悄悄聊一聊如何?关于聊天的内容,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啊!那个啥?娜塔莎姐姐,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我都没有告诉艾文呢!”
艾丝翠得偷偷看了看周围,在确定艾文不会突然出现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个,娜塔莎姐姐,有没有超级强的第六感?”
“第六感的话就是直觉吧,这方面的话说实话完全不在行,除了特别危急的事情。”
“不是失去了,而是一种,反正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种不好的感觉。就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很快就会消失了一样。”
“哟,那事可就不得了了,听说这个样子好像可能是我,会出什么事情呢?”
“话说也没边补妆边说这种话呀,我完全不相信你行不行?!话说就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艾丝翠得对于娜塔莎对她说话态度相当不满意,于是跺了跺脚表示气闷之后一口气把瓶中剩下的酒干的干净:“我可是不会说谎话的,当然对艾文不是这样的罢了。”
“那唯一能给你的忠告就是小心一点了,第六感这种东西是很难预测的,说不定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嘿嘿,我话还没说完呢,而且你是不是又要去陪你的吉米警长喝几口?”
“我们大家只是喝喝酒聊聊天而已,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而且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唔噗噗噗噗。这些东西柯拉经常跟我科普的,你解释什么都没用!”
艾丝翠得一脸“我什么都明白你不用解释”的表情,并且还捂着嘴发出了掩饰根本无用的偷笑声:“不过谢谢娜塔莎姐姐了,说出来之后我感觉好多了……嗝——”
艾丝翠得又是一个酒嗝,然而这次的味道可比刚刚大很多了。娜塔莎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然后闷闷地说道:“看来我得让吉米警长打个电话,让你的小男朋友过来接你了。”
“别叫他,我自己回去!每次我喝醉了他就抱怨我太重!我身上可没有赘肉呢!嗝——”
“是是,你安静几分钟……吉米,找艾文过来吧。”
“我知道了。”
“真是的,起码喝了六瓶威士忌。你这个家伙是酒桶做的吗?居然可以喝那么多,话说,最后还是我付钱啊!”
最后艾文来到酒吧领走了已经喝得烂醉的,甚至还在说梦话的,艾丝翠得,并且把她背着回到工厂。
“说实话还真的不想来的,成天只关心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知道关心别人。也不知道当时柯拉把你捡回来是为了什么!”
艾文一边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一边为艾丝翠得盖好被子,并且把她胡乱动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面,以防她着凉。随后他看着艾丝翠得嘴角还挂着口水的脸,忍不住露出相当无奈的笑容:“你唯一的用处就是让柯拉没有那么孤独罢了。”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和柯拉都不会像现在总是有牵挂的东西吧?
“喂,艾文,再给我一点煎蛋,还有烤肉,我还没有吃饱呢~如果要烤面包的话就更好了。”
……真是个吃货,估计等她酒醒了之后又会吵着要吃东西吧?先去给他准备些东西吧,不然的话到时候吵吵,烦死了。
艾文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从阁楼上的房间走了下来,而他注意到刚刚还在工作的柯拉正坐在工厂捡过来的摇椅上面,今天晚上似乎有暴雨,现在天空正在降下一道又一道的落雷。
窗口闪着一道又一道的雷光,让人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柯拉的表情是严肃的,她似乎正面临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艾文,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可能是柯拉听到了艾文下楼动静,于是她转过头来,有一种相当阴霾的眼神看着一脸疑惑的艾文。他将双手交叠起来,放在下巴上,然后张开嘴巴。
雷声掩盖了两个人的谈话声,而通过艾文凝重起来的表情,也可以知道谈话的内容并不简单。
“滴答!滴答!”
水管依旧发出滴水的声音。
“唔……你别弄我,痒死了!哎,你烦不烦?”
本在床上睡得鼾声如雷的艾丝翠得因为床边某样东西老是弄自己而让她有些睡不着,于是她愤怒地睁开眼睛,并且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结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艾文,是你吗?柯拉,你在吗?”
“在吗……吗……”
房间当中回荡着奇怪的回声,然而气氛诡异得让艾丝翠得立即警惕起来。她几乎是瞬间从床上站起来,然后握紧了拳头并且环顾周围——这个地方依旧还是阁楼,但是却可以看出破败的痕迹,仿佛已经被废弃多年。
空气中弥漫着一个古怪的味道,像是硝烟,又像是血腥味,更像是一种腐朽的味道,这种古怪的味道她另外一个地方闻过——在她灵魂的记忆深处的故乡,已经被毁灭者毁灭的地方。
“嘿,到底是什么状况?”
“嘎吱——”
”谁!”
从房间的门口传来了某种东西碰到腐朽的地板所发出的奇怪的杂音,艾丝翠得几乎是是立刻转过头去,然后她看见一个身影从门口掠过。于是她跑步追了过去。
“这是……什么?”
在离开了阁楼的房间之后,艾丝翠得首先看到的是杂乱不堪且几近破败的工厂,所有她熟悉的一切都变成了破烂。柯拉所精心收集的那些破旧的机器以及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说剩下的也大多只是残骸而已。头顶的如此蛛网一般的玻璃也碎成了无数片,千疮百孔。
“呼——”
沉重而悠长的呼吸声从艾丝翠得的背后传来,她缓缓地转过身去,然后看见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怪物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形似苍狼的巨大躯体,然而却覆盖着猩红色的毛发,狰狞但是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和古奥,长着五只漆黑的犄角的头部,显得头角峥嵘。身体整体的曲线并不优美,反而有一种粗糙的感觉,那是因为毛皮下尖锐的骨骼突出,如同覆盖在身上的铠甲。
“你想让我看见什么呢?”
艾丝翠得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而那只怪物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它侧过头,看着某个方向——有什么物体在吊灯上微微摇晃。
“……妈妈?”
艾丝翠得在黑暗中依旧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东西,所以她很轻易地看清楚那个在黑暗中晃荡的到底是什么——高度腐烂生蛆的尸体,然而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母亲的脸了。
“你确定那个就是你的母亲吗?”
怪物开口说话了,是一种相当飘渺且似乎随时消散的声音。它与艾丝翠得极其相似的眼睛转动时发出了古怪的声音:“你确定那个就是想杀掉你的家伙吗?”
“想要勒死我的那个早就已经死掉了不是吗?柯拉那个老太婆可是有好好活着呐~你这样说些不好的话动摇我的心可是没用的!”
艾丝翠得一边跳脱地说着,一边伸手在怪物的头上使劲拍打(当然避开了额头的尖角):“赶紧让我吃饭去吧,别在这里啰啰嗦嗦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真是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太好了。”
怪物的笑声居然异常的豪放,它简直都要把眼泪给笑出来了一般笑着,随后它再次看向那个发臭的尸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命硬的跟石头一样的。”
“关你什么事情啊,滚开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