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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放文！
山楂树之恋2.0之悠昀篇 跟你走
#悠昀##马俊#
方褚山：中国神话里的一座仙山
末章有些句子化用《顾城诗全集》
1
【话说这太一六万两千年啊，东海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原是说东海龙王治理有方，向来是风平浪静不起大浪，那一晚水浪确是掀起了几十丈高，雷公电母还未现身呢，就打起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那济水河神原是派座下童子前去送帖，谁知小童子行至东海中央呢，突然海面上就升起两把奇形怪状的闪光物什。那小童子也是个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伸手就想抓呀，你想，这东海龙王府出来的稀罕物能有差的么，可见神仙界也是个不太平的。可就等小童子稍一眨眼，再一看那东西是踪迹不见，倒从水里翻出来一个小人儿，面如白玉，唇红齿白，跟银娃娃一样。再一眨眼，那银娃娃也不见了，霎时间那东海底下浮起来密密麻麻的虾兵蟹将，那小童子哪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得是一个魂飞魄散。那以后没出几日，天庭传来密告，说是那东海龙王三太子不见，正翻天了找呢，想必是那天晚上被那银娃娃撸走喽】
2
金道英又下凡了。
八百年前，东海龙王三太子董思成整日沉迷看话本子，不理课业，把老龙王气得胡子直翘，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可那小皇子就是油盐不进，不思进取。某天晚上父子俩大吵一架，吵得那是个翻天覆地，东海都要给龙王气得翻过来了。董思成千百年被当做小宝贝养在整片东海的手心心里，哪受得了这委屈，当天晚上就收拾收拾包袱跑路了。直跑了两百年，躲在这方诸岛上，某天没忍住下山听书被逮回去了。没想到这过了六百年，三太子又离家出走了，这回子东海龙王又含着一把老泪上天庭找天帝，让通通情理，给用用千里眼和顺风耳，天帝大约是想着人家家事不好插手，再者隔上个几百年来借一次千里眼顺风耳也着实不成体统，就把这不讨好的差事随手扔给了在他老人家那儿喝茶的泰荣上神，上神略一思索，就又把他金道英赶下来了。
金道英心里苦啊。
他先到方褚山去了一趟，两千年前他曾下到这里当过一些日子的土地，那土地的府邸倒还健在，就是不太干净。
听山楂精说，八百年前确是有一位叫董思成的来这山上住了一段日子，可也没说过他自己是劳什子东海三太子。【不过我瞅着那三太子脑子不太好，收留了他两百来年，他整日里就想着什么妖精书生的，除了每天一大早上爬去山顶那块大石头上，诶对，就是那块，说是练功，踢腿下腰啥的，就只知道下山听书和看话本子，不是我说，东海的教育体系挺有问题】
金道英深以为然，山楂精再说【不过六百年前他就走了，走之前搁我这儿哭了一回，我以为他想吃山楂酱呢，结果他送我一颗会发光的大珠子，说啥多谢照顾，就此别过，就走了。喏，就是那颗珠子，前段时间给我们马克当球玩儿挺好使，这两百年马克长大了，不爱玩儿了，也没啥用。你说那董思成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金道英又点了点头，瞅了眼放在墙上的那颗夜明珠，想，我看你脑子也不太好使。
【不过啊，董思成养过一只小红狐狸，他走了之后那狐狸等了小半年，也不见了】
3
金道英在土地洞住下了。
他想着，既然八百年前董思成能跑到这儿来，这次应当也差不离。就在这儿等着吧。
没等上三天，方褚山就来了一位青年。
青年不算太高，身姿是挺拔的，有一头柔顺发亮的发，额发随意而服帖地散落着盖住了眉毛，是属于深秋的暧昧的棕色，乍一看像一颗栗子精。他的眼是会发光的，安静地嵌在那副月白的脸上，像鹊桥下闪动的银河流啊流都是一把惑人的神彩，嘴唇不薄，红润，比山楂精珍藏的树尖尖上的那一颗还要漂亮，风吹一吹露出一双尖耳朵，白嫩嫩地透出暗红的光。
金道英想，如此天人之姿，想必就是那位离家出走的龙宫三太子了。他几乎是挟持着青年走进他的土地洞，那青年很有礼貌地接过递过去的茶水，不笑的时候还是很有几分气势。
金道英清了清嗓子【咳。。。】青年抬起头看他一眼。金道英语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要是露出点儿马脚被这三太子给遛了，可如何是好。仔细想想【这位公子，前日里小仙我偶然听到一首凡曲，不知公子是否有心共赏】青年点头示意。【咳咳。。。。世上只有妈妈好~，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金道英瞟那人神色，青年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位仙友所言极是啊，的确是漂泊在外，哪里都不如家好】金道英心下一喜。【那还等什么，让小仙陪您一同回宫吧】
青年一脸茫然【不知上仙所言何物，悠太不是很懂】
【啊？你不是董思成？】
【在下中本悠太，从瀛海而来，不知上仙。。。】
金道英嗷呜一声倒在炕上，没看见那人扬起来的狐狸尾巴和悄咪咪勾起来的嘴角，还有越来越尖的耳朵和徒然变色的瞳孔。
4
诚然，中本悠太是一只狐狸精，红狐狸精，九尾红狐狸精。
他此番出门游历说到底就是冲着离家出走的龙宫三太子而来，他与那董思成是有些渊源的。
八百年前，中本悠太还是一只刚成年的小狐狸，帝君放他出来游历，他就玩玩走走，一个人游遍了好多地方。
有一天他走累了，进到一个茶馆里听说书，点一壶好茶，能坐上一下午。
就是这个时候，他看见了那个小龙王。
他那时不知道他是东海小龙王，以为是哪位下凡历劫的上仙，他们九尾狐成年之前是不让出帝君的狐狸洞的，故而饶是他九尾红狐，也着实没见着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上仙。
那时他还是一只不大懂事的狐狸，偷偷跟了那上仙几日，发现他成日流连于各色茶馆，想这大约是个风流的神仙。
直到第五天，他正化作普通狐狸悄悄跟着那人，那人却突然转过来径直向他走来，那人长得着实好看，他一颗狐狸心扑通扑通跳的停不下来。
上仙以为他是一只养不活自己的野狐狸，把他抱起来带回了家里，家里还有一只傻愣愣的山楂精，原来上仙不是上仙，是出门游历的龙王三太子。
总之中本悠太就以一只普通狐狸在小破屋里住下了。每天有人来喂他饭菜，一顿不拉，那人爱捏他脸颊旁的短毛，捏住了就不放。晚上抱着他坐在院子里一起看高高的树枝戳破天幕，留下一些星星的影子。白日里给他讲一些不太实际的痴男怨女的话本子，讲的比说书先生还好。
三太子还不太熟悉陆地上的方言，说起话来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口音，让狐狸很心动。
狐狸有一天去树林里玩，找到了一颗特别好吃的果子，叼着跑回来，就再也没见到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太子，他蹲在门口等了几月，每天去叼一颗野果子，后来实在没等上，孤零零地回瀛洲了。
5
中本悠太和山楂精一起送走了金道英。
【哎呀我们家那位上仙神经病似的，啥也不会，整天就叫我干着干那，我这次下凡，想明白了很多道理，我不能再这样忍气吞声了】握一握拳头【我要罢工，给他点儿颜色瞧瞧】【悠太啊，既然你暂居在我府上，不如就顺便把那董思成捉拿归案吧】说完就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碗山楂酱。
于是中本悠太正式地在方褚山住下了。
6
前两天正好是雨水气节，山上连日下小雨，这一片的泥土都松软了，整座山笼罩在一片烟缭雾绕的朦胧中，仿佛覆盖了一层流动的水波，粼粼的，像一块褐色的豆腐。中本悠太蹲在土地洞前，刨一个不太牢实的蚂蚁坑。
有一双白色布鞋出现在他眼前。布鞋前端被泥水弄脏了，上去一些是淡青色的衣摆，雨天晦暗的光线透进去能看见白色的里衣。这人挺高，乍一眼看过去仿佛整个人只有黑白两种色泽，面白如新雪，连带没入衣襟的脖颈也嫩生生的。发漆黑，背后竹制书架上的遮阳布不足以遮挡细润的雨丝，尽数滋润了他乌黑的发，湿漉漉地伏在头上，眼是黑的，纯正的墨黑，眼珠子很大，所以显得非常灵动，静静瞧着人的时候又专注又真诚。
中本悠太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哎呀，总算等到你。董思成。
把董思成迎进洞里，中本悠太帮忙取下有些重的书筐，探头一看，豆腐妖精李翠花？鬼神？蓝色小溪的爱恋？得，这位兄台日进千里，比八百年前涉猎广泛，甚有长进。
那边董思成除去累赘后随意抖一抖身子，浑身就变得干燥躁了。
他绕到中本悠太眼前，捏着袖子探出一只手，酝酿一下，试探道【这位哥哥，我曾见过的】
中本悠太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7
董思成也在方诸山住下了。
他这人有个坏习惯，爱看话本子，而且爱找人陪他看话本子。
既然中本悠太成了他的室友，这任务当仁不让落在了他头上。
悠太对思成就是太好了，让陪着看就看，每日早晨起的比公鸡精还早，随着董思成去山顶上“吐天地精华，吸日月灵气”。那山顶是极高的，又陡，董思成在家的时候荒废学业，根本爬不上去，悠太就现出他火红火红的大尾巴，拎着小龙王往上，几个蹦跳就到了山腰，再飞一段，就到了山顶。用三个尾巴把思成严严实实盖着，暖暖活活还能睡个回笼觉。
到了山顶就没狐狸精什么事儿了，他选一处平坦点儿的大石头躺上去就能睡着，董思成练完功夫的时候他狐狸尾巴都睡出来六根，被拖着往山下慢慢走。
近日中本悠太找着一块特别平坦的大石头，总是青睐那一块，那石头被他睡的更平了，哼哼唧唧要找山神告状呢。
这一日他俩坐在洞口择四季豆，董思成择着择着叹了口气【悠太哥】，中本悠太拍了拍手跑过去蹲在他的小板凳旁边【怎么啦思成，不想弄了？那你去找桃子精玩儿吧，我来弄】董思成又叹了一口气【我想我父皇和母后了】
中本悠太有些发愣，伸手拽过自己的小板凳，摆出促膝长谈的好哥哥样子【那你干嘛离家出走啊，回去吧，正好我想着东海这地界空气湿润，没有雾霾，适合我，我跟你一块儿去】
董思成又叹了一口气，用一种“你什么都不懂”的忧伤小眼神看着悠太。【我已经长大了，这次出走才不是这样幼稚的决定，是我深思熟虑的想法】
中本悠太表示愿闻其详。
【我这几百年读了很多话本子，思想成熟了很多，觉得我以前那样整齐沉迷别人的故事，不太好】中本悠太使劲点头【所以，此番出门我要找到我命中注定的女子！我看过那么多话本子，肯定没问题！】
中本悠太急了【非得是女的？】董思成一脸“你有病吧”
这下换中本悠太用“你什么都不懂”的忧伤小眼神了。

8
雨连续下了快一个月了，董思成很难过，因为下雨他就不愿意出门，不愿意出门就整日对着那张狐狸脸，好看是好看的，但他的猎艳大计，一点苗苗都没有。
苦恼啊。
9
这日天终于放晴了，董思成背着个大背篓想去树林里碰碰运气，话本子里的书生和妖精都是在这种不经意的时刻遇见在危险的丛林，小龙王还是很向往平凡的爱情的。
他在林子里转了半日，姑娘没看见，摘了很多野果子。只要长得好看的都往框里扔，这个悠太哥喜欢吃，这个悠太哥也喜欢吃，反正悠太什么都喜欢吃，让他去分辨能不能吃吧。
转了半天转到了溪水旁，今日阳光充足，在浓密的树叶间隙撒下一点亮斑，草丛里的看过去像是烫伤的疤痕，在水里的看过去倒像是会流动的碎钻，波光粼粼的，该是织女的衣角。
这么久没见着海，董思成看见水就就走不动道。扑棱一声跳进去，逗鱼逗虾，凉凉的水温柔地冲撞皮肤，像是在母胎里一样安稳。
这么舒服，该让悠太哥也来呀。
小龙王清清嗓子，放声大喊【悠——太——哥——】，惊起一树飞鸟。再喊【悠——太——】【狐——狸——精——】
中本悠太在山楂精的树上躺着晒尾巴呢，连着下好多天的雨，终于逮着一处艳阳天，懒洋洋地把九条尾巴都亮出来，晒晒，晒得蓬蓬松松柔柔软软，像拖了九床大棉被，多舒服。
李马克在院子里晒被子，抖一抖抖出一只赖床的山楂精，慌慌张张扔下被子过去接住，一看，吧唧吧唧嘴，还睡着呢。
中本悠太表示很羡慕。
急急忙忙跑去溪水旁，就看那小太子像一片落叶，整个人薄薄一片飘在水面上，来回随着水波摇晃，很惬意的样子。
悠太笑了一下，狐狸嘴快咧到耳朵根了。扑通一声也跳下去，也不管他刚晒好的尾巴。他不太会游泳，只能以原形在水里胡乱划拉，董思成笑的花枝乱颤，看他四只小细腿不停刨水也在原地打转，特别是尾巴太大重心不稳，不一会儿脸又栽水里去了。
【思成啊，哥游泳可好了】狐狸很严肃地划拉水，不服输的样子，董思成看不下去了，一把捞过狐狸放在自己胸口，脸对脸揉它松松软软的脸上小短毛。狐狸脸更红了，所幸是只红狐狸看不出来，它悄咪咪把脸埋在思成胸口蹭了蹭，小小声【哥真的。。。可擅长游泳了】
10
中本悠太是一只很有行动力的狐狸，觉得这样一日日拖延下去太不像话，于是闭关三日算了个黄道吉日，准备表白。
【我喜欢你，董思成】中本悠太不笑，嘴抿着，眼神亮亮的，就盯着对面人看。他穿着红色的衫子，在秋天黄色的山坡上像一团火焰。
董思成慌了【你说啥呢悠太哥】眼珠子乱转。
【我喜欢你，我说这个】
董思成连退三步【不是，你一公狐狸，你喜欢我干嘛】
11
董思成又住到山楂精的小破屋里去了。
这几日他也不去晨练了，一个人爬山又累又寂寞，爬了半日还不到山顶，只得灰溜溜地下来。
他很想狐狸精的烧鸡。董思成不会做菜，可是狐狸精很会，悠太做菜随意的很，这个撒一点，那个撒一点，水多一点少一点无所谓，鸡肉切的这块小那块大也无所谓，懒懒散散的样子，做出来的烧鸡确超级超级好吃。
董思成昨晚梦到了狐狸精第一次给他做烧鸡的样子，悠太一个人忙里忙外做了好多事，董思成在旁边磕磕绊绊腌了一碗菜叶子，献宝一样送过去，狐狸精也说好吃，夸他厉害，可是他自己尝一尝就咸到不行，悠太哥还逗他开心。
梦醒董思成流了一枕头口水，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年多都忘了离家出走的初衷，每天和悠太哥一起很快乐。悠太哥这么好，他就想一直一直和他这样好下去，干嘛非得和自己做话本子里羞羞的事。
一头埋进枕头里，更惆怅了。
12
狐狸精病了，风寒，挺严重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董思成赶过去的时候他都有点烧糊涂了，只拽着思成不让走。思成心里酸得很，像撒了一把话梅干子，盐兹兹的。他把悠太放到背上，背着他架起云雾往隔壁山头桃子精家里赶。
桃子精长得像大白桃，但不是桃子化成的精怪，是这四海八荒挺有名气的医仙。
董思成背着中本悠太撞进家门的时候，狐狸精已经变成一只小狐狸缩在一团了，桃子精看他的狼狈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鞋也来不及穿匆匆忙忙从榻上跳下来。
【在玹——！】哭腔都出来了。跑过去瞅一眼【哎哟不就是简单风寒么，急什么，放这儿放这儿，不是！你放这儿！那是我的床！】
董思成就蹲在塌下守着，眼巴巴盯着桃子精看。桃子精开药呢，给他看的不好意思，咳一声【你说你急些什么，还腾云驾雾的，不怕你父皇把你抓回去啊】董思成不好意思了，咬着下嘴唇勉强笑一下，露出两颗愣愣的门牙。
董思成把狐狸精抱回去的，回到土地洞里，安稳地放在床榻上，拎一个小炉子守在旁边煎药。
小太子原是不会干这个事的，蹲在桃子精院儿里巴巴盯着，眼也不敢眨，一瞬不瞬认真学习了，回来按部就班，还是不敢眨眼，唯恐哪一步出错，直等到两只眼睛红通通的，脸上尽是些黑乎乎的烟灰，像一只刚钻完煤堆的兔子。
中本悠太躺在床上，悄咪咪睁一只眼睛偷偷看，不敢睁太大，一点点往睫毛缝里瞅。
狐狸精觉得心里甜甜的，又有点心疼。
他觉得病的很值得。
13
中本悠太病了半个月，这放在神仙里是很不寻常的，可董思成傻傻的，什么都没发现。
他也发现，已经快三年没翻过他那些话本子了，结了写蜘蛛网，前两天火引子不够，撕了一本当柴烧。
这日他去河里抓鱼带回去拜托山楂精烧了给狐狸补补身子，身上湿哒哒地也忘了抖干，想着热热的鱼汤才好喝，急急忙忙往洞里赶。
中本悠太喝的很慢，他一口一口吃鱼，隔着香喷喷的雾气看小龙王亮亮的眼睛，那双眼睛水透了，汇聚了天底下所有涌动的清流，还掺一点糖葫芦尖尖上甜甜的蜜。
他探过去，飞快地在董思成微微张着的唇上啾了一口，看着他慌里慌张东张西望，头上“嘣”地冒出两个亮亮的犄角，碗也不要了，落荒而逃。
狐狸精低着头笑，笑的很好看，笑的眼睛眯起来，鼻子皱皱的。
第二天董思成黑着脸来送饭，一言不发。
第三天董思成来送饭，一言不发。
第四天董思成来送饭，【哼】了一声。
第五天董思成来送饭，狠狠地在狐狸精红润润的嘴上啃了一口【你别想老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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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中本悠太出门了。
这天冷冷的，天空垂下游荡的长襟，飘来一些纷扬的大雪。整座山已经白雪皑皑了，夕阳里像昏黄的炉火，有一些细细的风，好似枯叶下山脊沉默的呼吸，一起一伏的，是今年的初雪。
初雪有什么意味呢，悠太站在洞口，这些白色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游荡，碰不起一丝波纹。今年，该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含义才对。
瑞雪兆丰年，银装素裹，白雪涔涔。不是这些，这些都算不上，太阳一点点落下去，世界是一幅巨大的剪影，他闻到刺槐花的芳香。
然后他走几步出门，再走几步，就看见他长得像鸡崽的小龙王，睁着他漆黑的眼眸，站在黄金的天幕下，站在冰天雪地处子的胸怀里，顶着风，顶着下坠的洁白片羽。
远处的枝桠撑着天地，像枯萎的火把。
［狐狸，你跟我走么］
［好啊］
我跟你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