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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个人盯着自己看很久了。
然而盯了很久也没有走过来郑在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显然自己这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摊铺, 摆在编织袋上的小物件又少又破,俩主子搁边儿上干立着也不吆喝。
啊不对,准确的说是自己干立着,另外一个是来预备碰瓷的。
"不是我说,"郑在玹踢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您没事儿吧大白天的闲着来我这儿打赌来了?"
他有点郁闷,寻摸着今天南城拍戏,好几大场子呢,巡城的夜班子估计都去那儿安营扎寨了,就拖着存货出来倒腾倒腾,没想摊子刚倒出来就遇到这么个人。
"这不是眼瞅着就天黑了么......"身边的小孩儿一声嘀咕。
连话头都听不下去,顺手就是一推,"得,您别白扯了,甭管白天晚上,我这摊儿也不是闲聊的地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郑在玹很烦躁。
说什么他跟我站在一起就不会有城管来逮我?还说要是对面那个傻大个儿过来抓人,他就把这些破烂玩儿全买下?这不逗人玩儿呢么,三岁奶娃啊妨碍我做生意我还得配合?
"我又不影响您!我是来保护您的!你看看啊,这街上人可多起来了,别理我赶紧开始吧。"小孩儿忙是鞠躬一顿笑。
太阳斜耷拉半角,小胡同口的灯亮了。
看着地上的零散的物件,郑在玹叹了口气,撵是撵不走了,那就张罗生意吧,反正自己里外不带赔的。
"等会儿,你刚刚说,你也带货了?"别不是来抢客的吧。
"嗯嗯嗯,"夹克一敞,一边儿三撩盘,泛着光,"怕您货不够,万一今儿生意好,我这些也全给您。"嚯,这架势绝不是抢活儿的,像邀功的...
郑在玹秒速上手一把拽住, "你是不是缺心眼儿?有你这么炫货的么!你瞅瞅对面那大个儿眼都绿了,"好家伙,还真带家伙来了,"有这些个东西你都能摆个摊儿了,何必跟我这儿耗呢?"怎么想怎么奇怪,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门?身边黏吧一个,对街还杵着一个。
话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城管啊?穿着制服倒也像模像样的。以前还真遇到过几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差不多快收工的时候再过来把剩的全提溜走了。白忙。
片儿警这东西,为民还是为己,不好说。只要别卸我台子就行。暗戳戳的在脑子里过心思儿,手上也没歇,见了独身遛弯儿的路人就迎上去'推销'。
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东西卖了大半。果然这初春的天寂寞的人多啊,下货下这么快。
"您明天还来么?"一直贴在身边的人小脸红卜卜的,眼睛里写着满满的期待。
"怎么?您还准备在我这转正了咋地?五天工作日加休两天啊?先说好,没奖金的。"也顾不上莫名其妙了,点吧点吧收成,郑在玹准备打道回府了。
"要是您以后还来,就给我打电话,喏,这我电话号码。"说着,就往郑在玹身上蹭,一手搭肩,一手攥着小纸条向兜里揣。
还没来得及躲,街面上黑影一闪,就窜过来一个人。
"董思成!!玩够了没!?东西卖完了还想跳个广场舞啊?!把手给我撒开!!"
话音刚落,郑在玹就感觉那个被叫做董思成的橡皮糖猛地被提开到离他五米远的位子。
哇,好身手噢警察叔叔。
为防止自己是下一个被提的人,便自觉退后了三步。
"诺,精神损失费。"递过来两张毛爷爷,"不好意思啊,他这人脑子不太好,麻烦您照顾他这大几个小时。"一根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你就拉倒吧,谁有病也抵不上你有病。"被怼的人抛了一个在夜里显得尤其明亮的白眼,扭头就走。
小制服连忙跟上。
"中本悠太你不是硬气的很么?不是说不会再理我了么?有本事别过来啊!我就是要跟卖片的小哥哥回家!"
"别闹了行不行?我错了行不行?那人一看就不安全,我怎么可能跟你开这种玩笑??"
"哟,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中本悠太么?上午是谁说自己是真男人绝对不道歉的?啊!"
"思成你别走啊!哎!我是真的错了我给你鞠躬行不行啊?喂 - - -"
"阿嚏!"被人光荣利用的郑小哥哥毫不知情的打了个喷嚏,拿着两张票子无话可说。
都说警匪一家亲。这警察家的人闹脾气了去找卖片儿的拉醋意,又算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