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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这个季节的太阳下山还比较早，下午放学后再经过了社团活动的时间，还没等一般的女高中生们在家庭餐馆或者旧书咖啡厅里的小聚会结束天就已经眼看着要黑了。
尽管如此，也许是背光的原因，这条看起来笔直的石阶路还是远比想象中要更黑。明明隐隐约约有些幽蓝色的火苗远远晃动着，却看不清十米开外的台阶尽头的模样。其结果就是这条清幽的石阶路给人营造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就好像永无尽头一样向着天际延伸而去。
两个黑影比一双圆头皮鞋敲击石阶的声音晚了些时候渐渐露出了面目，其中一个个头比较矮的是我们已经略见过几面的魂魄妖梦。银色短发蘑菇头的妖梦背着一大袋布包裹，一大团看起来轻飘飘的白色漂浮灵跟在她身后则用不规则的身体挂着两个装满食材的大购物袋。
而就在这位真实身份半人半灵的女初中生前面几阶台阶处身上完全没有重物，正把端在手里的纸杯中的关东煮往嘴里送的则是今天无助地出现在学校里恰好被魔理沙撞见的西行寺幽幽子。
“呐，妖梦。”走，不准确说是飘在妖梦前方的幽幽子突然停了下来，用难得严肃的语气叫了妖梦一声。
“幽幽子大人，有什么吩咐？”
“想吃水羊羹了。”谁知幽幽子突然很认真似地叫住妖梦却并没有说任何妖梦预料之中的关于背上包裹里的收集来的春度的事，取而代之的是一贯以来的忠于最原始本能冲动的发言，也就是，吃。
“幽幽子大人……”妖梦下意识地叹了口气，作为半人半灵，妖梦实际上活过的年月远比她稚嫩的外表看起来要久。在自己的爷爷魂魄妖忌退休后，妖梦实际上已经接任了爷爷庭师以及自家主人西行寺幽幽子剑术老师的双重工作，而且也已经以这样的身份工作并陪着幽幽子10年有余了，但妖梦至今仍觉得无法摸清主人的心思。时不时就会像这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都没有什么上下文联系的。
“啊，怎么了？小妖梦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呢。小妖梦不喜欢水羊羹吗？”
“不是的，幽幽子大人。”妖梦并不好意思直接把‘期待了半天结果只是想吃东西这是闹哪样’这样的心思直接说出口，“只是，水羊羹的话还是夏天吃会比较好吧。”
“可是白玉楼明明已经很暖和了啊，”随着幽幽子率先飘上了不知何时已经到达尽头的最后一阶台阶，一片与之间清幽诡异的阶梯画风完全不同的景象映入了眼帘。目光所及，漫天都是满开的樱花，很奇妙地连体感都变得暖洋洋了。明明步行就能到达的私立八云学院里还被大雪覆盖着，按理来说对死者无意义的温暖已经快要填满这个实际上本体为冥界的世界，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背后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阴谋。而一旦这么想的话，目光就会不自觉地定格在这一灵和一半灵身上。
“可是，那是因为幽幽子大人让我从幻想乡里收集春度才造成的现象。实际上现在从时令上来说还是早春，并没有暖和到适合吃水羊羹。”
“小妖梦，会不会有点太死板了？”幽幽子抚着脸颊有点无奈地回头望向妖梦，“有的时候我会有一点点担心你哦，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到了社会上这么死板不知变通可是会吃亏的哦。”
“呜…为什么要突然说到这种话题啊。”和矮矮的个头所表现出来的感觉不同，妖梦其实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了，所以幽幽子似乎很担心地抚着脸的样子让她想起马上就要参加的未来出路访谈，不禁有点头疼。
在妖梦还小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开始和爷爷魂魄妖忌一起生活，爷爷的工作是负责侍奉幽幽子大人。话虽这么说，但是本身是幽灵的幽幽子大人和同是半人半灵的自己和爷爷不同，本身不需要饮食、也没有沐浴更衣等等普通人类所必须要做的事的需求。幽幽子大人居住的这栋名为白玉楼的巨大建筑因为身处无垢的冥界的关系，也没有打扫的必要。
结果就是，爷爷平时主要就是作为园丁修理白玉楼附近的植被以及教授擅长的剑道给幽幽子大人。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爷爷身位人类的那一半终于老地有点做不动园丁了，和幽幽子大人申请之后告老退休，在幽幽子大人的推荐下在附近的私立八云学院出任剑道部的指导教师。而从小女孩慢慢也长大了一些的妖梦也就自然而然地接替了爷爷的工作。相同的时间里，幽灵的幽幽子大人完全没有变化，妖梦有时候会想，等到自己变成老太婆向幽幽子大人申请退休的时候，那一头蓬松的粉色短发大概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吧。
本来，妖梦觉得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作为幽幽子大人的园丁兼剑术老师，一辈子在白玉楼工作，慢慢走过半人半灵那比人类长比妖怪短的人生。但前段时间老师告诉大家要进行未来出路的访谈时，妖梦突然有些恍惚了。当时爷爷申请退休的时候是和幽幽子大人说，自己作为爷爷的孙女虽然还不太成熟，但是已经足够临时代替他做一阵园丁的工作了。
幽幽子大人虽然确实是同意了，但是那应该只是同意自己暂时作为爷爷的替代。
未来出路的访谈需要监护人一起出席，虽然最后应该是会叫上爷爷一起去，但幽幽子大人会怎样想自己所希望选择的这个未来呢？是觉得自己做的不错，鼓励自己？还是只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答应？从来看不透幽幽子大人的妖梦并不知道答案，过去的自己没有想过未来的问题，这次一提起，果然还是会有些不安。
“小妖梦？！”幽幽子软糯的声音在面前非常近的地方响起来，回过神来的妖梦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被幽幽子的五官占满了，额头上也传来幽灵身上特有的冰冷感。
“幽…幽幽子大人！”慌乱地后退的妖梦因为幽幽子过于亲密的动作而有些脸红，“您干吗突然把额头贴过来啊。”
“因为，小妖梦突然开始发呆了，我很担心你嘛~小妖梦和我不一样，感冒啊，之类的人类的病也还是会得的吧。”
“虽然是那样……总之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问题。”妖梦赶忙整理了一下因为突然的动作而有些不规整的校服，“可能，之后会再找个时机和幽幽子大人好好聊聊吧。”如果自己实在想不到答案，就正面出击问清楚幽幽子大人的看法吧。妖梦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一根筋，但这次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幽幽子大人的看法，所以作为最后手段也未尝不可。
“似乎……是很重要的事呢。”
“嗯，是的。不过幽幽子大人一直以来对我都太照顾了，所以我想……自己再好好努力一下，取得成果之后再征询您的意见。”
“这样啊”幽幽子抬起和服的袖子，掩着嘴，眼睛里有些笑意“小妖梦也长大了呢，真是太好了。我很乐意哦。不过，一直小妖梦有的时候会有点钻牛角尖，要不这样，我们做个约定吧。等到小妖梦收集回来足够的春度，而那颗西行妖也开花，这件事完结了，我们就好好聊一聊小妖梦的未来吧~”
“嗯，好的。诶？！诶？！您怎么知道我在烦恼的事……”
“小妖梦的话，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啊。”幽幽子笑盈盈地先一步开始往白玉楼的大门走去。
“幽幽子大人，等等我！”妖梦赶忙跟了上去，正在烦恼着自己的青春的她无力去读出幽幽子笑脸下的一抹担忧，更何况自己所信赖的那位大人的不安的对象其实并不是自己，想要妖梦察觉出来就更强人所难了。
最后一抹日光消失在目光尽头，白玉楼洋溢着春天气息的夜终于降临了，妖梦回过头去望了望那株在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里格格不入的那唯一一株光秃秃的且毫无生机的西行妖，不知道在白玉楼经过一整个温暖，没有下过雪的冬天的它，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如幽幽子大人所愿，开出花来。
（第三章 无雪的冬夜 完）

看到了

028
今天一天，灵梦都没有什么心思听课，满脑子想的都是紫、神秘的手抄本、邀请函以及背后的那个神秘人。
而她热衷于八卦的其他三位女高中生同学也没有比她好多少，好学生爱丽丝难得在上课期间把课本还有笔记本摊开放在一边，专心地研读昨天让上海蓬莱偷偷记录下来的手抄本内容希望发现些蛛丝马迹；魔理沙一直在用手机传一些稀奇古怪的传闻或者脑洞到几个人新建的讨论组内；咲夜则是一直面不改色地盯着黑板，手指却在桌子下面飞快地和魔理沙在讨论组里激烈地讨论着想法。
终于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起来，华扇回头看了看板书，今天生物课的进度虽然还算在计划之中，但教室里弥漫着的一股神秘的焦躁气氛让人不是很舒服，也让华扇不敢拖堂。
“那么，今天就先讲到这，班长，下课。”
已经习惯了的爱丽丝的声音第一时间没有响起，还是在咲夜在背后用笔捅了捅爱丽丝的背之后我们的魔女班长才从手抄本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起立，敬礼！”
华扇回了礼之后刚抬起头准备离开教室，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三个女高中生飞也似地离开教室的背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华扇稍微留意了一下教室里的空位，很快就确认了缺的人正是灵梦、魔理沙还有咲夜。‘那几个孩子，今天到底在搞什么啊？’
虽然灵梦有暗示过自己一个人行动就好，但听说接下来要去找的骚灵轻音乐社团有三名成员似乎还是幽灵三姐妹之后，魔理沙和咲夜就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担当帮手。想了想既然已经接受了几人的好意也确实在帮助下找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所以灵梦也就默允了。
于是运动神经都相当不错的三人在灵梦的带领下灵巧地避开走廊上渐渐拥挤起来的学生，向着教学楼某个不常用的活动教室赶去，不多时就顺利抵达了灵梦曾经来过一次的骚灵轻音乐乐团的活动教室。
灵梦没有转头，只是转动眼球分别向左右两侧默契地已经从裙子下面掏出八卦炉和怀表的两名同伴进行了最后的确认。与魔理沙坏笑着活动手指关节和颈椎的动作相对，咲夜则是简单而优雅地回应给灵梦一个自信的微笑。
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灵梦却莫名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安心感。按理来说，因为巫女的各种训练还有长久以来的工作，明明应该早已习惯了一个人面对强大的敌人，不畏惧任何未知情况下的战斗才对。但是身边有同伴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灵梦点点头，沉下腰，攥住了活动教室大门的把手，脚上发力，准备一口气突入教室内部。魔理沙和咲夜也以此为信号放低了重心，准备分别向目光所及的最近的目标发起突击。
“咚”一声沉闷的门锁的声音在这个因为没什么学生会来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安静的空间里尴尬地响起。
因为一天下来想的有的没的太多而过热的大脑被这一声沉闷而响亮的‘咚’冷却后，灵梦突然想到一件事，恰好咲夜也猛地想了起来。
昨天在魔理沙无意的提醒之下，几人推测罕见的半人半灵的魂魄妖梦学妹很可能是灵梦查到的给紫送邀请函的人，那么给她送便当的粉色短发女人，和手抄本上诗集的作者西行法师拥有同样姓氏的西行寺幽幽子就变得十分可疑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几人是计划来堵身位灵体的骚灵三姐妹，逼问她们看能不能碰巧获取到半人半灵的魂魄妖梦以及那个应该是灵体的西行寺幽幽子的情报。
但是，一时上头的几人都忘记了，最后这节课，除了少上一节课的小学部，大家下课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为之前有些中二的燃的感觉而感到羞愧的灵梦绝望而又无力地再次扭动了门把手并推动了教室的门，回应她的依然是一声无情的‘咚’。
咲夜收起怀表，有些于心不忍地拍了拍灵梦的肩膀，魔理沙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假装四处看风景。
“咦，你们几个家伙在这里干嘛？”突然从下一层传过来的声音拯救了尴尬的灵梦，来的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灵梦之前见过的给人感觉有些过于兴奋的初中部的梅露兰，“喂喂！可别因为是学姐就想霸占我们的活动教室啊。”
“梅露兰…不可以对学姐这么没礼貌，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就要被废部了。”跟在后面的是散发着一股阴郁气氛的露娜萨。
“啊，这位学姐，我记得以前还来咨询过入部的事。怎么了，今天是带着朋友来参观的吗？欢迎，欢迎。对了，我书包里还有入部申请，稍等一下啊。”三姐妹中个头最小的幺妹莉莉卡背着明显比本人打一圈的琴包最后出现，一眼就认出了灵梦的她已经开始不露痕迹地劝诱了。
“等等，我们今天不是来参观社团活动的。”整理了一下心情，灵梦想要打断莉莉卡往外掏申请书的动作。
但魔理**三姐妹更先一步有了动作，只见魔理沙纵身一跃就跳上了楼梯的副手，很危险地调整了一下差点就要失去的重心顺便沿着踩着扶手滑了下来，空中一个前滚翻顺利在三姐妹身后落了地。缓了一秒之后，魔理沙利落地站起身后转动上半身回过头来用八卦炉直直地指向三姐妹，空着的手冷酷地盖住了半边脸颊，锐利的眼神则从手指间射向三姐妹，“你们几个，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还请住手！”在怀表盖子咔地响了一声之后，突然出现在魔理沙背后的咲夜重重敲了这个突然中二起来的同伴的头，“为我的同伴的鲁莽举动向几位同学道歉，只是有几个简单的小问题想要问一下各位，还请大家配合。”咲夜一边说着道歉的话，一边很优雅地提起裙摆行了个礼，顺便露出了绑在大腿上的收纳着小刀的皮质腿圈。
被两人的举动吓到的三姐妹瑟瑟地抱成一团，露娜萨护着两个妹妹用颤抖的眼神来回看着堵住了退路的魔理沙、咲夜，以及居高临下站在前往活动教室路上的灵梦。
“你们两个家伙……”灵梦叹了口气，尽量挤出了自认为最和蔼的微笑“确实是有一些在意的问题想要问一下你们，尽量配合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事情就好了。之前你们说你们会通过后山那株枯树往返学校，所以那里应该是有一个连接着冥界的通道吧，没错吧。然后我想问的是，你们是不是认识学校里一个叫魂魄妖梦的半人半灵，以及和她有关系的一个叫做西行寺幽幽子的女人？”
“为…为为什么你们要问幽幽子大人的事？！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露娜萨几乎是用尽了力气终于反问了一句话。
“那个…”被反问后灵梦一时有些语塞，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怀疑这个幽幽子和紫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才来调查她吧，但是这里不编一个理由似乎也说不过去“啊，对了，别看我这样，毕竟也是如假包换的博丽的巫女。定期对幻想乡内妖怪、怪异还有神灵等等进行调查，也是我的工作之一。但是具体调查内容因为保密的需要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是你刚才说了幽幽子大人对吧，那么果然你们是认识的咯。”
“学姐们是因为幽幽子大人这个存在才来询问的吗？”躲在露娜萨手臂下的莉莉卡突然冷静地问了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嗯？嗯…是啊，因为一些原因听说有西行寺幽幽子这样一柱灵体，所以想调查一下有关的情报，毕竟是巫女的工作嘛，没办法。”
“也就说，学姐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来调查幽幽子大人的咯。”
“当…当然了，一柱灵体嘛，能有什么事啊。安心啦。”感觉有戏的灵梦赶忙尝试安抚莉莉卡的警惕心，“这只是很普通的调查而已，你看最近幻想乡里都很和平，也没有什么异变发生对吧，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才来调查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把我们所知道的幽幽子大人的事和学姐们说说吧。”莉莉卡点了点，从露娜萨身后情绪稳定地走了出来。
“喂！莉莉卡，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梅露兰激动地想从露娜萨身后也冲出来，好在被露娜萨伸手死死挡了下来。
“二姐闭嘴！这里交给我来就好了，我知道分寸的。而且学姐们不是也说了吗，只是普通的调查。我们可有义务配合博丽巫女的工作的！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祖训了吗？！”
“诶，你们还有那种祖训吗？”灵梦有点诧异地自己嘀咕了一声。
“那么，我就把我们所知道关于幽幽子大人的事情都如数告诉学姐吧。”莉莉卡清了清嗓子，然后就开始详细说起来关于西行寺幽幽子的情报。
前后说了约莫好几分钟，在莉莉卡表示三姐妹所知的所有关于幽幽子的事都已经告诉灵梦一行之后，灵梦脸色难看地和魔理沙一同离开了，而咲夜则据说是因为接到了蕾米的信息而消失在走廊不同的尽头。看到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之后，露娜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身子也一下子软了下去。
没有大姐挡着自己之后，梅露兰终于有机会冲过去一把揪住了莉莉卡的衣领，“你这家伙，忘记了幽幽子大人委托妖梦给我们安排的工作了吗？我们可是答应了要负责监视有没有人会想破坏那件事啊！”
“那么，二姐你是想在这里和学姐们动手吗？让你来交涉的话，一定会变成那样吧。那可是博丽的巫女哦，你也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吧。”
“呜…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能……”
“所以呢，我有提到任何关于那件事的情报吗？”
“……好像没有”
“都说了我自有分寸的啦，我听得出来，博丽的巫女并不是因为发现了幽幽子大人发起的那个异变才来调查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幽幽子大人感兴趣。但是既然她忽悠我们说那是简单的调查工作，那我也正好顺势骗她说我们有祖训要配合巫女的工作，这样她就会相信我说的是全部我们知道的信息了。”莉莉卡拨开姐姐的手，一边解释一边掏出手机开始飞速按着屏幕发送消息。
“诶？等等，原来我们有那种祖训是骗人的吗？”梅露兰有些惊讶地反问了一句，背后的露娜萨则是小声自言自语着“怪不得我不记得”
“当然是骗人的啦，还有大姐，你不要也被骗了啊。”莉莉卡有点生气地对二姐翻了个白眼，“总之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都告诉妖梦学姐了，这样我们就既遵守了幽幽子大人交给我们的工作，也避免了和博丽的巫女发生直接的冲突，明白了吗？”
“虽然幽幽子大人确实只是简单地委托我们关注有没有会监视有没有人会去破坏她的那个计划，但是…总觉得莉莉卡你的解释有点太狡猾了，幽幽子大人真的能够接受吗？”露娜萨不禁又有些担心了起来。
“那也没办法了，我们已经仁尽义至了，接下来……就只能期待一下妖梦学姐，还有幽幽子大人自己了。”莉莉卡耸了耸肩，“再说了，我个人倒是觉得，幽幽子大人的那个计划，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了。”

029
稗田阿求现在很紧张，虽然她面对着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幼的小女孩，但小女孩身上粉色的洋装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身后的黑色蝙蝠翅膀以及嘴角露出来的尖牙，再加上心里作用和自己那过于好的记性的双重影响，阿求甚至能感到已经平整如新的颈部肌肤有种又被尖牙轻柔刺穿的舒服痛感。
浑身打了个冷颤，阿求晃了晃脑袋徒劳地试图驱散掉这忘不掉的奇怪念想，记性太好也有麻烦的时候，比如会牢记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什么的。
“稗田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都放学了还要拉着你，还请原谅我的任性。”蕾米莉亚很优雅地对阿求点了点致歉，就算两人只是简单地对坐在学校食堂的便宜快餐店式的桌椅前，挺直的腰身配上蕾米莉亚精致的容貌和似乎是专门训练过的语调还是会莫名有种优雅的感觉。
“不…反正我现在也没啥事，难得斯卡雷特小姐这么盛情邀请，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阿求在心里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之前因为一些原因自己曾经被蕾米莉亚吸过血，甚至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但其实那次被吸过血之后，阿求莫名感觉长久以来积压在脑海里过于庞杂的记忆居然稍微有些减轻，醒来之后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快感，所以在灵梦来确认过不会留下后遗症之后阿求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感谢蕾米莉亚。
话说如此，阿求心里作为普通人类的那一部分还是会有些惧怕蕾米莉亚这样货真价实的吸血鬼的，所以尽管那件事之后蕾米莉亚多次和她家里的银发女仆带着慰问品登门来道歉，但阿求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完全坦然地面对这位夜之王。
“说来也惭愧，一时心血来潮想来接家妹放学回家，结果却不知道她已经开始参加所谓的社团活动了，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段稍有些尴尬的时光的时候，幸好有稗田小姐及时出现，不然对这学院不甚熟悉的我恐怕连个合适的落脚之处都找不到呢。”蕾米莉亚笑了笑，“那么，作为愿意陪我聊天杀时间的报酬，让我家的咲夜准备些上好的茶点如何呢？”
“诶，诶？！不用那么麻烦了，真的……”阿求赶忙摆动双手，自己确实因为看到似乎不知该去哪里好的蕾米莉亚所以上前搭话，顺道还按照这位吸血鬼的愿望将她带到这个比较安静的能落脚的地方。但阿求其实是希望能找个借口早点开溜的，要是在这里接受了蕾米的邀请，那岂不是还要留下来陪她喝下午茶？
“但是，稗田小姐的话，我记得对我家咲夜泡茶的手艺，可是赞不绝口呢。”蕾米带着笑意眯起好看的眼睛盯着阿求，阿求除了记忆力出众的特点以外就是完全的普通人，她无法判断蕾米是否用了什么带魔力的能力，感觉有种无法挪开视线的异样气氛，虽然也可能单纯是觉得蕾米莉亚的眼睛很好看就是了。
“十六夜学姐泡茶的手艺确实很厉害，我认识的人里头恐怕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了。”阿求回忆起几次蕾米莉亚带银发女仆来家里的画面，虽然也有恭维看起来很喜欢自己家女仆的蕾米莉亚的意思，但咲夜泡的红茶配上那些茶点确实有着让绿茶派的阿求想要叛变到红茶党的魔力。
“会让咲夜准备稗田小姐喜欢的樱饼的，既然都已经配合了我任性的请稗田小姐送我来食堂的要求，就还请迁就我到底吧。”到底是因为神秘的魔力的关系还是单纯因为长得好看的人不太会被人拒绝呢，总之蕾米莉亚一旦露出那样优雅中带着些可爱的笑脸的话，阿求心里就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而另一反面，倒不如说心里食欲的那部分甚至还有点欢呼雀跃了起来。
“那就……不好意思让斯卡雷特小姐破费了。”阿求也尽可能用自认为最优雅地方式欠身行了个礼，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蕾米莉亚身后已经凭空地出现了那个银发的女仆学姐，十六夜咲夜。而自己和蕾米莉亚的面前也已经突兀地冒出了一整套茶具和装盘好的茶点。
“大小姐，稗田小姐，今天因为比较匆忙，所以没有过问二位只是简单地准备了大吉岭，还请二位不要介意。”咲夜手里用一方方巾托着一个装饰考究的茶壶来回确认了一下，看蕾米莉亚和阿求并没有反对后分别为两人斟上一杯香气扑鼻的红茶。
“咲夜，今天怎么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啊？”蕾米莉亚虽然有些抱怨咲夜的意思，但阿求并没有看出完美潇洒的女仆学姐有任何欠妥的表现，感觉和之前见过的几次一样，完美而潇洒。
但是咲夜却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看来真的是有些心不在焉被蕾米莉亚识破了，“大小姐，其实是关于之前向您报告过的那件事，因为似乎会有重大的进展，所以有些在意，真是太失职了，让稗田小姐见笑了。”
“哈哈，你是说灵梦的那件事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用担心啦，安了安了。”蕾米大笑地摆了摆手。
“诶，灵梦学姐，她…怎么了吗？”听到了熟悉且关系还算不错的学姐的名字，阿求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哦呀，灵梦居然没有来向稗田小姐咨询过吗，我还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想到你呢。”蕾米莉亚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一下阿求，“不过既然灵梦最近没有问过你什么事情的话，我作为外人也不好多嘴八卦什么，总之从我看到命运的结果来看，这一次和我那一次不同，并不会有针对普通学生的危险发生，这一点还请安心。”
“不过……斯卡雷特小姐的那个说法里，似乎也有些值得玩味的地方啊。”虽然想吐槽蕾米莉亚毫不顾忌地对自己这个受害者说出‘和我那一次’这种话，但知道蕾米莉亚能看到命运的能力是真货的阿求还是决定问一些更关心的问题“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会针对不普通的学生的危险发生呢？比如……灵梦学姐？”
“嗯，很有趣的想法。”蕾米莉亚点了点，似乎很中意阿求的问题，“毫无疑问，我们都承认灵梦不属于我说的普通学生。不过稗田小姐也不用担心灵梦会有什么危险，先不说她可是能战胜我的人类，这一次她的命运线也出奇地稳定。倒是有一些更虚无缥缈的个体的命运线会有些微的波动，虽然也是不值一提的程度就是了。”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这一次的主角是其他个体，也就是不一定是人类吗？有可能是灵体，或者妖怪吗？”咲夜也难得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看来是真的被勾起了八卦之魂了。
“那么详细的我可不会说哦，而且如果你们也能看到命运的话，就会觉得很无趣的，因为那种程度的波动离真正发生什么变化还是差地有点多的。最多也就是失恋后大哭一天，然后大吃一大包家庭装原味薯片的程度罢了。”蕾米莉亚晃着手里切蛋糕的叉子，说着让人不明白那到底是大还是小的比喻。“不过呢……要说完全没有影响，那到也不对。”
“那是什么意思？”听到蕾米莉亚的说法之后，阿求突然有些警觉，毕竟妖怪和人类对于问题的看法很可能因为价值观不同而差生差异，也许一些在蕾米莉亚看起来不算事的问题对于阿求这样的普通人类来说已经是天灾级别的麻烦了也不一定。
“嗯……”蕾米莉亚低头瞄了一眼阿求盘子里还没有被动过的樱饼，这个时候幻想乡里的本来应该已经满开的樱花都还没开，能做出这些樱饼还是要拜自己家里魔女开发出来的技术所赐，不过现在的话，这种程度就好了吧“嘛，稗田小姐应该也不会认为这个异常的冬天是正常的天候吧。不能在这边赏樱的话，果然还是会有些影响呢。”
“等等，也就是说今年这个异常的冬天……背后是有什么原因的，这样的话必须赶紧告诉灵梦学姐才行。”阿求想要掏出手机发送消息给灵梦，但一支小巧的手指却按住了手机屏幕。
“我奉劝稗田小姐，那样的行为实在是有点……不识好歹呢。不是有句话说，妨碍人恋爱的人会被马踢哦。”蕾米莉亚继续用让人听不懂的方式说着什么古旧的谚语，看起来她并没有假装威严的天赋，不消几句话就会露出原形，虽然阿求自然是不会点破这一点的“说起来，稗田小姐，你对于记忆是怎么看的呢？”
“奇怪的问题呢，记忆不就是我们对过去所见所闻所知的回溯吗。”感受到蕾米莉亚眼神和手指的力道后，阿求不太情愿地收回了手机，虽然即使蕾米莉亚说这次的事没什么危险但阿求心里还是对不能把情报告诉灵梦有些过意不去，但现在这个气氛自己也不太敢违抗蕾米。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应该就是那样了。”蕾米莉亚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阿求的回答，也像是肯定了阿求的行动，“但是稗田小姐有没有想过记忆对于我们妖怪的意义呢？”
“我不太明白斯卡雷特小姐的意思…”
“有一种观点认为我们这样的怪异并不能单独存在，我们需要人类，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需要人类作为口粮。事实上，就在这幻想乡里，我们和人类的关系也已经早就不是捕食的关系了。怪异真正需要的，其实是人类的敬畏、恐惧或者说白了，就是记忆。”蕾米端起茶杯无声地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这种观点认为，一种怪异被彻底遗忘的时候，才是它真正死亡的时候。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对所有妖怪都适用，但我确实知道因为被人类遗忘而稍微变弱的怪异的存在。”
“居然还有这种事，那么是不是只要有人类还记得怪异，你们就能不死呢？”
“记忆其实是比那个更暧昧的东西了，”蕾米莉亚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然我们靠着稗田小姐岂不是都可以永生了？被人记住不一定是有用的记忆，反过来说，有效的记忆也不一定存在于某个人类的脑中。”
“这个说法让我想起以前和灵梦学姐说起过，记忆并不仅仅依靠大脑才能被记住。医学上就有过移植心脏之后结果看到原来心脏主人的记忆的案例。”
“而且，我们不是也证明了血液也可以作为记忆的载体了吗？”蕾米微笑着看着阿求，说实话让阿求并不十分舒服，“但是呢，是否有其他更加外化的载体可以承载记忆呢？”
“确实有这种传闻，比如依靠某些具有仪式意味的物品，武将的武器，王者的冠冕之类的。”阿求的脑海里闪过第3任稗田曾经看过的一本闲书上所记载的传闻，“但是那只是没有根据的说法了，我虽然看到过这样的文字，却无法保证其真实性。”
“嗯嗯，我明白的。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定位，我也不会去苛求稗田小姐去验证所有记下来的事情。”蕾米莉亚笑了笑，“那么，如果是某个怪异自己对于过去自己的经历的认知，通过不那么具有仪式意味的一些更简单的方式来记载，类似说写下来这样，稗田小姐觉得这样不利的条件还能否形成所谓的有效的记忆呢？”
“听起来……有点太难了，就算之前我们聊的那些野史的传闻都确有其事，但是蕾米莉亚小姐所说的这个条件可是连那些野史所说的条件都达不到啊。”阿求摇了摇头，有着过人记忆力的阿求很明白记忆并不是那么轻易形成的东西，她不太相信真的有可能通过那么普通的方式去形成蕾米莉亚所说的那种足以支撑怪异存在的记忆。
“一般来说，确实会那样认为呢。”蕾米莉亚侧过脸去看着窗外，“一般来说的话……”

粮，好感动

本来想攒起来看的，根本不行忍不住

029
八云学院的剑术道馆在稍稍偏离主干道的学院的西侧，因为在运动系社团中出了名的态度严肃，每天都非常准时地响起训练的声音，今天当然也不例外。稍微靠近一点的话，甚至还能在此起彼伏的训练声响中隐隐地听到妖忌中气十足地安排着训练任务和进行着指导。
穿戴了整套装备的妖梦正在和同样装备齐整的高中部正选队员志村学长进行分组对练，因为妖梦在剑术上的造诣甚至远远超越了高中生的水平，所以高中部的正选队员平时会经常轮番向妖梦进行请教。这番景象并不仅仅是今天或者开学的第一天才会出现，事实上妖忌基本已经不让妖梦和同年龄的学生进行对练了。
然而，正是因为知晓妖梦的实力，所以今天的志村才会感觉对练时的手感非常奇怪。不是自己的状态不好，而是异常地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过于好了。过去不管怎么努力练习都无法突破的铁壁一般的妖梦主将的防御居然出现了松动的迹象，甚至会让人产生今天也许可以得手的预感。志村心里虽有些犯嘀咕，但仍不敢放松，全力进行着每一次攻防转换。
踱着沉稳步子走过来的妖忌看着孙女渐渐被志**入有些窘迫的境地，沉思地捋了捋长长的胡子。他很清楚，志村虽然是个很努力很用功的人，但并不算是特别有天赋的类型，真实的实力更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的。眼前异常的根源在于妖梦，不知为何，今天的妖梦没有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来。
妖梦又何尝不知道呢？一边狼狈地招架着高中部学长全力而又气势高涨的凌冽攻势，一边不断在脑中告诫自己现在应该专心在训练上，否则实在是太对不起这么认真对待训练的志村学长了。但是妖梦就是不能像平常一样一根筋地投入到训练中去。
终于，不在状态的妖梦因为一直处于被动，被志村抓住了一个巨大的破绽。妖梦手中的竹刀以一个非常外行的姿势被格开，而志村的竹刀则在顶开妖梦的竹刀的同时借着俩柄竹刀相碰的地方作为支点旋转半圈调整方向，朝着妖梦的面门劈了下来。
“好了，到此为止！”妖忌浑厚的声音硬是停住了志村的竹刀，虽然有些遗憾但志村在纠结了几秒之后还是乖乖听从师傅的话后退一步鞠了一躬，脱下面罩后露出气喘吁吁又满头大汗的一张普通的脸。
“师傅……”妖梦也脱下了面罩，只是脸是因为羞愧而有些泛红，眼睛也不敢直视面色铁青的妖忌和满头大汗的志村学长。
“小妖梦……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在状态啊？”志村小心翼翼地道出了疑惑。
“非常抱歉，志村学长明明一直都非常严肃地对待训练，我却没能报以同等全力的投入。”妖梦低着头咬着下嘴唇，不敢抬头。
“嘛嘛，就算是小妖梦，偶尔也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了。”志村推了推眼镜，有些尴尬地压低了声音“小妖梦差不多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呢，我听姐姐说过，女孩子的话每个月是会有那么几天…………”
“咳咳，”妖忌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没好气地对突然意识到尴尬的志村摆了摆手“好了，你小子就去做一下自主练习吧，让我来和妖梦谈一谈。”
“师傅……”妖梦很清楚自己的爷爷同时也是师傅的妖忌是个温柔又严格的人，自己这样缺乏礼数地在训练时分神自然是逃不了一番严厉的说教的，所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里准备。
“你最近是不是……就是那个，感到身体有什么变化？千万不要不好意思说出来啊，这些事在你这个年纪都是很正常的。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对爷爷开口，我可以带你去见学校医务室的老师，或者你也可以私下和幽幽子大人聊一聊。”出乎意料的，妖忌并没有严厉地训导，而是在确认没有人注意这边之后凑到妖梦面前故意压低声音关切地问着话。
“诶？身体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没有”妖梦握了几次拳，确认了从指间传递回来的力量感，“嗯，身体没有问题。而且…刚才会走神事由别的原因的。”
“妖梦，我明白女孩子有些话不好意思对男性开口，就算是对爷爷也一样。但是请你相信爷爷，爷爷毕竟也是过来人，这些事好歹也是知道一点的。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就是流血之类的异常，不用担心，我们去找医务室的老师聊一聊，她会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这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是妖梦成长了的证据哦。”妖忌笑着拍了拍妖梦的肩膀，试着用温柔的爷爷的语气安抚着妖梦的情绪。
“流血？”妖梦咀嚼了一下爷爷的话，突然意识到爷爷和学长的意思之后脸腾地红了起来，“啊，你们在说什么啊！不是因为那个啊！我是因为在想毕业去向调查的事才走的神！而且我不是小孩子了，那种事生理健康课上早就学过了！“
“诶诶……嗯嗯”一度十分尴尬的妖忌只能故做样子地干咳了两声，“妖梦，你已经长大了呢。啊，对了，你说毕业去向调查的事，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是的，因为学号排第一个，所以老师安排我明天就进行面谈。”妖梦稍稍整理了一下害羞的情绪，开始和妖忌交流起了自己的烦恼，“一开始，我想说要准备上高中，然后等高中毕业后也继续担任幽幽子大人的庭师。可是……”
“可是？”妖忌捋了捋胡子，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孙女。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和爷爷都只是半灵，虽然能够活过比人类更久的年月，可终究还是会死去。而幽幽子大人，恐怕永远都会维持那个状态吧。”妖梦看起来是真的在苦恼未来的事，蘑菇头都渐渐低了下去，“我也会像爷爷一样渐渐变老，终有一天也会没办法继续做幽幽子大人的庭师的吧。如果会那样，我应该做什么呢。”
妖忌用满是茧的大手揉了揉妖梦的银色蘑菇头，“妖梦，你也到了会苦恼未来的年纪了啊，爷爷非常欣慰。”
“爷爷！我可是很认真地再寻求帮助，你却……”妖梦的脸颊有些要鼓起来的样子，但妖忌爽朗地笑了笑，顺便用力搓了两下妖梦的头发。
“爷爷是真的为妖梦正在长大而感到高兴啊。所以，妖梦，你要听好。成长的路只能由自己选择，爷爷也好，幽幽子大人也好，我们只能陪在你身边目视着你长大，我们不能帮你拿定主意。你还有很多时间，不用急着马上做出选择，不要着急地去长大就好了。”
“这种漂亮话有什么用嘛……”妖梦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那么，来说点实在的吧。”妖忌收回手，双手交叉放入袖子内环抱在胸前，“不久前我也和幽幽子大人讨论过，妖梦，是否真的应该在学校毕业之后也一直担任白玉楼的庭师？”
“诶？等等…”确实听到妖忌发音清晰的话语反而让妖梦有种恍惚的感觉，“我没有说不想当幽幽子大人的庭师啊，我是想到自己会比幽幽子大人早一步走才苦恼……”
“但是，妖梦你有考虑过做其他事的可能性吗？”妖忌仍然微笑着看着孙女。
“当然没有啊，我可是幽幽子大人的庭师……”
“你看，你是没有去思考未来去做其他事的可能性，而不是思考后觉得未来没有去做其他事的可能性。这中间的差别可是很大的。”妖忌踱着步子走到震惊在原地微微张着嘴却没发出声音的妖梦身后，“这不怪你，你是我带大的，甚至都很少离开过白玉楼，当初来上学也是我和幽幽子大人劝了很久才同意的。所以，你之前的成长环境和经历确实不能勉强你去思考更多。但是，我和幽幽子大人之所以希望你来上学，就是希望你能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在你毕业之前你都仅是作为白玉楼的代行庭师。等到你高中毕业之后，再正式决定是否要成为正式庭师吧。这，也是幽幽子大人的意思哦。”
被前去指导其他学生的妖忌留下的妖梦站在原地，正痛苦地体会着从未有过的无数不可名状地思绪乱流的冲击。脑海中开始蹦出让自己拼命否定的‘大逆不道’的种种想法，仿佛坐在没有保护的高速列车上一样，迎面而来的呼啸的风和残留的影像压地妖梦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自己，是否可以有除了庭师之外的其他的未来，光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就已经让妖梦有些喘不过气，再深入地往下想的话，什么运动员妖梦、花店店员妖梦、主厨妖梦什么的，怕是会让妖梦连站都站不稳了。
“不行，不行……一口气想太多对身体不太好。”妖梦深呼吸一下暂时清空思绪，终于冷静下来一点。“高中毕业之前做出决定吗，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在那之前，还是要好好担任幽幽子大人的庭师才行啊。”
仿佛看准这个时间，妖梦挂在书包侧面的朴素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眼睛很尖的妖梦三步并作两步靠过去查看。自己在学校里的朋友不多，最熟悉的剑道部的部员现在都在训练，幽幽子大人又不擅长使用手机，所以竟然有人用手机来联络自己，这让妖梦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好，请问是哪一位？”妖梦将手机放到耳边问到。
“啊，妖梦姐，我是莉莉卡，普莉兹姆利巴家的。”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点印象的声音，背景还能听到梅露兰焦急地询问的声音，“刚才博丽的巫女和另外两个学姐一起来找了我们一点……嗯，麻烦。我觉得，她们可能在追查那件事。”
“那件事……莉莉卡，你的意思是幽幽子大人……”一阵冷颤让妖梦的思绪彻底清醒过来，自己从寒假开始就一直在帮幽幽子大人做着一些准备工作，甚至今天也不例外地要去奔走帮忙。为了预防出问题，也拜托了普莉兹姆利巴家的三姐妹以及其他一些和来私立八云学院上学的灵体学生，多注意一下靠近冥界的其他人类。甚至通过幽幽子大人的关系，在准备工作完成前暂时封锁了后山，防止再有人类学生一不小心进入冥界。这样万无一失的准备，莉莉卡所说的博丽的巫女正在追查的那件事，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件吗？
“是的，就是那件事。幽幽子大人想让西行妖重新满开的那件事。”

031（续）
“在完成幽幽子大人的夙愿之前，我收集的春度是不会交出去的！”妖梦也一手握着楼观剑，一手持着白楼剑摆好架势后，依然是利用那异常的速度从地面迅速接近了魔理沙。
就算心里已经有防备，心脏还是慢了半拍后剧烈地收紧了。掷向地面的易爆药剂瓶炸裂开来蹦出了大量的星星状弹幕，而魔理沙本人则握着扫把以天下武功出升龙的姿势顺着爆炸的气浪剧烈地冲向天空。
“想逃到空中吗！”仅仅是被轻微波及到的妖梦很快就重新调整好了姿势，但该说魔理沙傻人有傻福吗，妖梦确实不擅长飞行，所以空中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妖梦的盲区。
“诶？居然真的不会飞吗，我还以为是灵体的话，肯定有办法才对。”在扫把上用手粗鲁地按着被大风吹得愈发乱蓬蓬的魔理沙看到了反击的机会，“这个距离就是我的领域了，拿我八卦炉来打☆贼。等等，那是什么啊！”
顺着魔理沙那意识到不对劲的嗓音都变调的惊呼回望过去，只看见妖梦背后那团不规则的半透明物体迅速开始变形，像是一团橡皮泥在高速摄影机下以快进的形式被播放一样，几秒钟的功夫就被一双无形的巧手捏成了一个和身旁的妖梦本人几无二致的1：1等身人偶。甚至手握一长一短的双刀都被完美还原了。
魔理沙刚刚舒缓一些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不是那么简单就完事的东西，必须打起12分的小心应对。
妖梦没有让她等太久，半透明的妖梦率先开始行动，妖梦紧随其后两人向着魔理沙的方向冲了过来。看来是不想给魔理沙发动远距离魔炮所需要的时间。
“可是，我毕竟是在这样的空中……”话虽这么说，但魔理沙预感空中也不再安全了。
半妖梦突然收起双刀高高跃起，在空中转过身，向着身后的自己伸出了手。
妖梦紧随其后也跳向空中，握住了半透明的自己伸出的手。半透明的妖梦以不科学的姿势在空中发力，猛烈地旋转起身体，靠着旋转的力道帮助妖梦猛地在空中二次加速冲向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魔理沙。
“人符[现世斩]！”空中以飞行一样姿态冲向魔理沙的妖梦释放了符卡，整个人化身成了一道幽光，不可能同时出现的三道刀光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斩向了魔理沙。无法回避，无法后撤，所有的退路都被封锁，等待魔理沙的似乎只剩下被击坠这唯一的一个选项。
“呵，等的就是这个。彗星「BlazingStar」”几乎与妖梦从地面跳起同时，魔理沙启动了手里的八卦炉，并塞进了扫把的尾巴里。通过在扫把柄上涂抹短时间强化材质强度的特殊药剂，比起几个月前与红魔馆的红美铃战斗时的不完全版完成度要高上一个台阶的这一招式以丝毫不逊色于妖梦的速度直冲向了白玉楼的庭师。
冰冷的刀光从紧紧俯身在扫把上的魔理沙额头掠过，几根翘起的乱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切断了。尽管如此，魔理沙还是从哪几乎不存在的缝隙中冲了过去，并握紧扫帚柄，狠狠撞入妖梦怀中。刀光和彗星的相撞，刀光错过了切开彗星的瞬间，于是只能被粗犷的彗星狠狠撞向地面。
一声沉闷的巨响和切实传到脚下的震动说明了一切的结局，灵梦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集中精神直视着眼前收起了之前在魔理沙面前一直露在外面的软糯表情，并很配合气氛地换上了一幅高高在上瞧不起人样子的西行寺幽幽子。
“啊啦，这位就是博丽的巫女小姐了吧。虽然我并不认识你，但你手上那些除灵道具和你身上活人的臭味我可还是略知一二的。”幽幽子掠过扇子投射过来的眼神丝毫没有友善的意思，显然灵梦并不在她的宴客名单上。
“幽灵的公主大小姐，对于突然的不礼貌的登门到访还请谅解。但受职责所迫，我还是不得不亲自询问一下你对于异常收集幻想乡内春度一事的解释。”灵梦动了动手指，把指缝间的灵符也展开成扇形，和右手的御币在胸前交叉，“以及关于某个老妖怪的私人作风问题，也麻烦你之后细细说给我听了。”

紫大人拐骗良家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