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莲香吧 关注:63,711贴子:209,386

回复:《债,是这样欠下的》BY 江洲菱茭(轻松治愈系)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36

  黄金周过后,方铮驰又忙了一天,回家时秦礼言正拎着旅行包要出门,方铮驰拉住他,问:"画好了?" 
  "是啊!再不完成我快没命了。" 
  方铮驰抚摩他明显消瘦的脸,"是快没命了,我送你去吧。" 
  秦礼言端详他疲惫的面容,"你还是留下来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突觉说得太亲密,又加了一句,"我怕你疲劳驾驶出车祸,连累我遭殃!" 
  方铮驰歪着头微笑,"偶尔关心我一下这么困难?"慢慢吻上他的唇,秦礼言站着没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没反抗。 
  方铮驰把他搂在怀里,喃喃自语:"你要一直这么听话该有多好!"秦礼言假装没听见,一把推开他,故意表现得心急火燎,"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去。"飞也似的跑掉了。
  方铮驰遥望奔驰的身影,微笑,"嘴硬心软脸皮薄!"上楼睡觉。 
  秦礼言忐忑不安地把画摊在中年人面前,手心冒冷汗脊梁骨发寒。 
  中年人拿着放大镜跟古董鉴定专家似的审查了好一会儿,终于站直腰,微微一笑,"得送去给老总看看。" 
  秦礼言猛一跌,鼻子往外喷粗气,心说:忙了半天你做不了主啊。 
  中年人出去了。 
  秦礼言喝了口水,刚坐下又站起来,踱了两步,折回来端杯子续水,水哗啦哗啦溢出来,泼了一手,幸亏是冷的,干脆不喝了,绕着沙发一圈又一圈地打转。 
  十几分钟后,中年人领着个三十多岁的小矮子回来,秦礼言立马必恭必敬站好,紧握双手,妄图控制它们不再颤抖。 
  小矮子把画从左到右慢慢扫了一遍,操着南方口音说:"蛮好蛮好。" 
  秦礼言悬着的心"砰"一声落了地,长长舒了口气,喜笑颜开地自谦:"哪里哪里,抬爱抬爱!" 
  "不过......" 
  秦礼言心脏"咯噔"了一下,被方铮驰的"不过"吓出后遗症来了。 
  "不过,这个船是怎么回事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礼言抹了把冷汗,强作欢颜说:"这船与众不同,跟对联正好配套,‘千舟竞流 独占鳌头',贵公司肯定独占鳌头。" 
  小矮子频频点头,忽然神色一凛,眼冒精光,"这个船在中间,怎么独占鳌头?"
  完了!秦礼言悄悄往前靠了靠,紧抓桌沿,使劲咽了口唾沫,"那是......"清了清嗓子,"总经理,您年轻有为,必定后来居上,成为纺织品物流行业的领军人将指日可待。"
  这高帽子戴得--秦礼言自己都难为情。 
  可是!!!小矮子居然开怀大笑,拍拍秦礼言的肩膀,"有学问的人,就是会说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秦礼言跟着哈哈大笑,指着太阳上的黑斑,自己报料,大肆宣扬古蜀国神秘宗教的诡异传奇及晦涩难测,古代先民的聪明才智及深厚的艺术造诣......滔滔不绝神采飞扬,最后总结:"文化的传承需要实体,需要有心人士的不懈努力,总经理,您正担负着这样的重任。" 
  这话要是让方铮驰听见,早就微笑点头,先顺着他的逻辑夸赞,然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能让他这样信口胡言而置之不理? 
  但是-- 
  对象不是方铮驰。 
  所以-- 
  矮个子和中年人听得蒙登转向。 
  呵呵一笑,小矮子不懂装懂,"有文化,有文化。我们就是有文化的公司。"
  秦礼言长出一口气,彻底放松了。心说:有文化?选这么一幅中南海专属品挂在大厅,你的文化就高不了!同样是总经理,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矮子跟中年人咬了两句耳朵,走了。 
  中年人竖起大拇指,"你真能掰!你怎么知道我们老总崇拜传统文化的?"
  瞎猫碰到死耗子了?秦礼言汗颜。 
  "你能不能再画一幅,挂在我们老总办公室里,霸气的那种。" 
  又来生意了?秦礼言咧着嘴笑,"好好好,没问题。写意还是工笔?" 
  "啊?什么叫写意?呃......随便吧,一米见方就行,一周能画完吧?我们老总要是满意,五千块润笔费不成问题。"秦礼言点头,中年人指着画具说:"这些东西全送给你,我们用不着。"
  秦礼言上会计室领了两万两千块钱,手抖得厉害。从公司出来,脚步虚浮,眼前轻飘飘的,心里不停地叨念:两万啊~~~~两万啊~~~~外行的钱太好赚了!! 
  财一大气就粗,秦礼言招了辆出租车,"去某某小区。"头脑里幻想着方铮驰见到这么多钱该是副什么样的嘴脸。吃惊!肯定得大吃一惊!刚美兹兹地想了两秒,又暗骂自己小家子气,他难道连两万块都没见过? 
  进了家门,方铮驰什么样的嘴脸他都没见着,人家还在睡觉。 
  秦礼言把包拎进画室,揣上两千块出门回家,他爸上班,他妈接过钱,问:"七天没回来没去玩吧,是不是赚钱去了?瞧你瘦成什么样了?" 
  秦礼言点头。 
  "傻不傻啊!"他妈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为两千块苦成这样值得吗?中午煮点好的给你补补。" 
  秦礼言呵呵呵地笑,"妈,我要喝甲鱼汤。"


127楼2008-12-01 23:04
回复
    他妈拎着菜刀探出头,笑骂:"小兔崽子,真想得起来吃!" 
      吃完饭,秦礼言要走,他妈死拽着不放,"刚回来又走,你那课快别上了......"没说完,他妈眼睛突然一亮,凑过去问:"是不是找到儿媳妇了?" 
      也不管秦礼言承不承认,他妈使劲推他出门,"快走快走,约会约会。哦,等一下。"跑进去装了满满一保温瓶甲鱼汤拎出来,"跟儿媳妇一起喝。呵呵~~"眼神突然一凶,接着说:"我告诉你,秦礼言,儿媳妇如果不是高学历知书达理的,就休想进这家门!" 
      秦礼言被赶了出来,拎着汤晃出小区,坐公交回学校,直接去了美院学生会办公室,几个百无聊赖的人闲得直打哈欠,见秦礼言进来,会长精神百倍,嬉皮笑脸地说:"秦大学士,近来安康?小可这厢有礼了!"副会长一铅笔敲在他头上,"秦大学士那是秦观,三十几岁就没了,短命鬼,你这不是咒我们小言嘛。" 
      秦礼言哈哈笑着点头,心说:胡说八道!秦观一不是学士,二不是短命鬼!
      会长继续没正经,"先生贵足履贱地,如能效劳,小可定当竭尽全力!"
      副会长又一铅笔敲过去,"贵足只能履贵地,不带你这么侮辱我们小言的。"
      "行了行了!我来登个记,要有什么画画的工作,记得找我,我国画不错!"
      会长攀上秦礼言的肩膀,五官挤到了一起,先长长叹了口气,"难啊!整个学院全都吃不饱穿不暖,你再横插一杠子,叫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秦礼言一把推开他,冷着脸,"刚才谁说竭尽全力的?" 
      副会长举书砸在会长身上,"你会不会说话?"转过来,腆着脸对秦礼言说:"几百口子嗷嗷待哺,民生疾苦,举步为艰,还望先生体察下情!" 
      得!这回换副会长拽文了。 
      秦礼言被他俩一唱一和耍得一愣一愣的,等回过神来,早被他们赶出来了。
      回宿舍收拾了几件衣服,还得上方铮驰家住几天。 
      傍晚回去,方铮驰问:"画怎么样了?" 
      秦礼言神秘一笑,"你等一下。"匆匆跑进画室又跑出来,把两万块钱"啪"一声拍在桌上,"先还两万。" 
      还真有人敢要那幅画?方铮驰笑着收下了。 
      秦礼言看着他笑盈盈的表情,"你不吃惊?" 
      "你希望我吃惊?"方铮驰进厨房端出电饭锅,"你该事先通知我,要不然我无法得知你的真实想法,当然也就做不出你想要的表情了。"说完眨了眨眼。 
      秦礼言一边盛饭一边嘀咕:"忙了这么长时间,居然得来这么一句!" 
      方铮驰笑了起来,亲亲他的脸颊,"你做得好极了!该表扬!" 
      秦礼言先呵呵笑了两声,突然意识到方铮驰的行为,一把推开,"吃饭吃饭,我饿死了。"
      秦礼言把甲鱼汤热了热,俩人开始吃晚饭,方铮驰问:"甲鱼汤是谁做的?"
      秦礼言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妈。"又舀了一勺,猛然想起他妈说过这汤要跟儿媳妇一起喝,对面这位哪点像儿媳妇?秦礼言手一抖,汤淅淅沥沥全浇到桌布上了。
      秦礼言偷眼瞧瞧方铮驰,方铮驰正挑着眉笑看桌布,秦礼言讪笑,指着湿痕打马虎眼:"你看,这印子像不像荷花?" 
      方铮驰认真审视了几秒,点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秦礼言哈哈大笑,"周翁孤兮独哉,吾望携翁之尘,清流浊染,与翁同归!"
      方铮驰微笑,捞出一只甲鱼腿,伸到秦礼言面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下可好!晚饭成了赛诗会。也亏着方铮驰能记住那么多荷花诗文,敢在秦礼言面前卖弄。可惜俩人明显不是一个档次,方铮驰只能背背中学生都会的《爱莲说》,秦礼言却背出了连大学生都不一定读过的《莲赋》。秦礼言心情舒畅,大谈特谈,偶尔想不起来了就自己编--浸溪莲叶随波摇,还假托出自杨万里手笔,反正方铮驰也听不出来。方铮驰想不起来了,也想自己编,瞧瞧对面这位是个文学博士,还是拉倒吧! 
      秦礼言好不容易赢了方铮驰一回,兴奋异常,主动提出要洗碗,方铮驰乐得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厨房里秦礼言还在背:"蛙鸣莲心,萤绕扇间......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方铮驰失笑。 
      洗好碗,秦礼言探头问:"要不要来杯碧螺春?" 
      方铮驰当然点头同意。 
      不到两分钟,一杯茶递到方铮驰手里,秦礼言喝了口白开水,故意撞撞他,指着座钟说:"快六点了,我上班已经迟到了。" 
      方铮驰"嗯"了一声,把报纸翻了一面。 
      老板都不在意,员工干着什么急?秦礼言开电视看新闻。


    128楼2008-12-01 23:06
    回复
      37

        一条新闻都没播完,方铮驰站起来,踱到秦礼言旁边坐下,"累了这么长时间,要不要轻松一下?" 
        秦礼言紧绷着后背,全身警戒,"你先说,怎么个轻松法?" 
        方铮驰歪在沙发上,取下眼镜,揉揉眼角,"没你想得那么瑰丽销魂,如果你希望的话,我......" 
        秦礼言大怒,断然截住话头,"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你是我脑袋里的纤维瘤?"
        方铮驰眯着眼睛微笑,透过雾茫茫的一片,迷离的眼神落在秦礼言的脸上,"干吗这么心虚?我猜对了吧。"秦礼言刚想抗议,方铮驰戴上眼镜接着说:"散步、泡酒吧、看电影......自己选一个。" 
        "泡酒吧!泡酒吧!"秦礼言跳起来,"走吧!走吧!" 
        他没泡过酒吧!方铮驰断定。"去换衣服。你的衣服放在左边衣柜里。"
        秦礼言三两步蹿上楼,五分钟不到又下来。拉着方铮驰出门,问:"能不能去那种震撼的激动人心的......" 
        "可以!"方铮驰靠着车门似笑非笑,"只要你受得了,我舍命陪君子。"坐上车,又说:"你认识哪家震撼的酒吧?带路!" 
        秦礼言瘪了,摆摆手,"那就随便吧。" 
        方铮驰发动车子,"我不明白你这么大了为什么没去过酒吧。" 
        "哎?你连这个都知道?"秦礼言刚坐直又瘫下来,"其实去过一回,一杯青岛啤酒要二十块,一天的伙食费咕咚咕咚两口就没了。" 
        "今天就舍得了?我记得我好像没说过要请客。"心疼钱!居家型!方铮驰笑眯眯地想。
        "啊?"秦礼言愣了两秒,"停车停车!" 
        方铮驰哈哈大笑,揽过他的头,亲了亲额角,"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贴着他的耳朵,笑问:"我的钱不就是你的吗,你就不心疼我这个辛苦赚钱的丈夫?" 
        秦礼言一把推开他,铁青着脸,"再提‘丈夫'两个字我对你不客气!!"
        方铮驰好笑地摸摸他的头发,"把安全带扣上。" 
        秦礼言没理他,赌气,转头看着窗外。 
        二十几分钟后,汽车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停下来,下了车,方铮驰指着旁边的宝马说:"闵榛也在这里。" 
        秦礼言气还没消,默不作声,率先推门进去。 
        俩人坐在吧台边,秦礼言看中了一杯光怪陆离的草绿色液体。端起来,就着昏黄的光线欣赏了好一会儿,啧啧称奇,浅尝一口,脸色大变,不动声色地咽下去,又欣赏了一会儿,陶醉,"玉碗盛来琥珀光。"抬头对酒保说:"来扎啤酒。" 
        方铮驰托着腮无声地笑。 
        秦礼言恶狠狠瞪他,"你早就知道是涩的?" 
        "有眼光!第一次来就点了最贵的。" 
        气得秦礼言一拍桌子,叫酒保:"给在场每一位送一杯这个绿草汁。" 
        酒保倒抽一口凉气,转脸对着方铮驰,"方先生!这......" 
        "照做!"方铮驰抿了一口不知什么酒,慢悠悠地晃着酒杯,笑着对酒保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征求我的意见,秦先生要请客,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如果我是你,会客气周到地告诉他一杯这个绿草汁多少钱。" 
        酒保恍然大悟,挂上职业笑容,刚想开口,秦礼言悄无声息地滑下高脚椅,装得不紧不慢地朝沙发走去。 
        方铮驰端起两杯酒,跟过去,刚走没几步,一个喜悦的声音惊呼:"铮驰!"方铮驰皱眉,站着没动,那个声音明显黯淡下来,"方先生......"方铮驰嘴角上扬,转过身,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一幕全落到了秦礼言眼里,他勾着脑袋打量那个年轻男子,接过方铮驰递来的啤酒,撞撞他肩膀不怀好意地问:"你男朋友?" 
        "我男朋友是你。" 
        "别胡说!"秦礼言剑眉倒竖,瞟瞟那男子,又促狭地说:"人家很哀怨啊!"
        "你希望我去安慰他?"方铮驰往后一靠,举杯想喝,秦礼言一把夺走,"你一会儿还要开车,我不想出车祸死无葬身之地。" 
        "到酒吧来不喝酒?不如现在就走吧。" 
        秦礼言鄙夷:"得了吧,想落荒而逃也用不着找这借口。怕我跟那人短兵相接?本少爷涵养好着呢!要不然就是怕再跑出一大堆男朋友来。" 
        方铮驰失笑,"他不是我男朋友,从来就不是。我说过,我不可能给每一个对我有好感的人当丈夫。" 
        秦礼言撇嘴,心说:看到没?我说的吧,这家伙果然是个昼伏夜出的猫头鹰,花天酒地的本事厉害着呢! 
        方铮驰根本不紧张,笑盈盈地注视着秦礼言。 
        秦礼言举着啤酒杯,跟晃葡萄酒似的晃了晃,喝了一小口,"真没劲!啤酒就该吆五喝六,一仰脖灌一瓶,再来点不着调的混帐话当下酒菜。你说......"后面的话被一阵脚步声打断,秦礼言抬眼观瞧,居然是闵榛。秦礼言立刻拉下脸,扭头装作没看见。 
        闵榛一眼瞧见了他们俩,跟身边的两男一女匆匆交代几句走过来,"今天怎么舍得过来了?"往对面一坐,对秦礼言说:"上这里喝啤酒?" 
        秦礼言见到他就没好气,"超市的啤酒太便宜,显不出我高人一等!" 
        闵榛从服务员手上接过杯子,"真想高人一等就该喝......" 
        "喝你手上的这种!"秦礼言打断他接口,抽走他的杯子,"您怎么能喝这个?您高人两等!"转脸叫酒保,"闵先生要绿草汁!" 
        闵榛惊愕地质问方铮驰,"他跟我有仇?" 
        "这事得问你自己,我是局外人。"


      129楼2008-12-01 23:07
      回复
        闵榛唉声叹气,小声嘀咕:"你就袒护他吧!" 
          方铮驰拍拍他的肩膀,"你找那三个人,是不是打算把公司的重心从本城转出去?"
          闵榛点头,"这里不是好市场。" 
          "打算转去哪儿?" 
          "你说呢?"闵榛笑。 
          方铮驰也笑,"重庆!" 
          秦礼言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傻乎乎的问:"这里怎么不好了?房价这么高你还怕赚不到钱?"
          "就是因为太高了才不好。"闵榛问方铮驰:"你怎么说?" 
          方铮驰端起酒杯,还没碰到嘴唇,顿了顿,又放下,"孤军奋战吃力不讨好,既然大部队都去重庆了,我没理由继续死守阵地。" 
          秦礼言愣了半天,终于从这句隐晦不明的话里听出了关键,大惊,眼珠子差点贴到镜片上,"你也是房产商?" 
          "不是!"方铮驰答。 
          "他是!"闵榛答。 
          俩人异口同声,秦礼言傻眼了。 
          方铮驰伸手搂着他的肩膀,秦礼言挪了挪躲开,方铮驰无奈,"我是职业炒家。"
          "什么叫职业炒家?" 
          "就是大量囤积房源,过一年半载,造成市场饥饿,等价格涨上去再卖掉谋取暴利的人。"闵榛一口喝干,又要了一杯。 
          秦礼言吃惊已极,"奇货可居?这么无耻的事情你也......"没过脑子冲口而出,终于还算有点理智,在最关键的地方刹住了嘴。 
          闵榛哈哈大笑,"骂得好!大快人心!" 
          方铮驰莞尔,"几乎所有发达城市的高房价都是由职业炒家牵头哄抬上去的,你难道以为是自然增长?" 
          我确实以为是自然增长!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秦礼言沮丧,"本城终于被你们抬上去了,为什么又要换地方?" 
          闵榛说:"房价暴涨,市民收入却没提高,购买力远远无法承担......" 
          秦礼言惊慌,"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通货膨胀?" 
          另俩人哈哈大笑。闵榛喝口酒,"你还知道通货膨胀?"方铮驰往扶手上一歪,"真不错,还知道通货膨胀。" 
          秦礼言嗤笑,灌下半杯啤酒,"我懂得多了,我还知道人民币国外增值就等于国内贬值。"
          另两人相视而笑,"真不能小看你,你懂的确实不少。可,现在全国经历的并不是通货膨胀,而是泡沫经济,z府无能为力的泡沫经济。"闵榛又喝完一杯。 
          "z府无能为力?怎么可能?央行不是加息了吗?" 
          "杯水车薪!"方铮驰朝着不远处微微一笑,端起酒杯,翻转手腕,一杯酒哗哗啦啦全浇到了地板上。那名年轻男子顿时神色颓败,陡然止步。 
          


        130楼2008-12-01 23:11
        回复
          秦礼言把自己的啤酒倒在闵榛的杯子里,撞了撞,"说说看说说看。"闵榛直皱眉,"呃......"闵榛又把酒倒回去,"其实,z府要想用宏观调控的方式把房价拉下来很容易,但他们不可能这么做,一旦房价下跌,经济泡沫就会被戳破......" 
            "破了不是好事吗?"秦礼言急不可耐地打断。 
            "好事?"闵榛招手要了好几杯红酒,接着说:"97-98年香港经济泡沫破了,要不是大陆倾全国之力扶持,香港早跨了。" 
            "啊?还有这回事情?" 
            方铮驰很高兴那人这么识相,架起二郎腿,"产生泡沫的全是高发达地区,国家财富的制造地,破了之后,物价急剧下跌,经济链条骨牌效应必定发生,几十年都会一蹶不振。国家还上哪儿找那么多钱来扶持?到时候什么‘国民生产总值'、‘人均生产总值'全都谈不上。中国辛辛苦苦创造出的经济神话一下子就成了笑谈。你认为z府会这么愚蠢?所以......" 
            "所以什么?"秦礼言冷汗直淌。眼巴巴地盯着方铮驰,方铮驰微笑,凑过来,"告诉你可以,有什么奖励?" 
            秦礼言一脚踹过去,方铮驰躲闪不及,裤角上留下个鞋印,方铮驰苦笑。
            秦礼言一指闵榛,断喝:"你说!" 
            闵榛看见方铮驰吃亏心情极佳,笑眯眯地拿空杯子跟秦礼言的啤酒杯碰碰,"所以,既然得到了z府的默认,那就换个高收入低房价的地方,继续制造泡沫。个人势力单薄,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 
            秦礼言大惊,"噌"一声站起来,怒吼:"你们要一窝蜂去重庆哄抬房价,荼毒老百姓?"全酒吧的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闵榛和方铮驰一起伸手拉他,"坐下。""你不能影响其他客人。" 
            秦礼言根本不为所动,抖着手指着他们俩,"你们......你们......" 
            "好了,"闵榛环视酒吧,向诧异的人群点头道歉,然后说:"已经开始了,我们只是去分一杯羹。" 
            "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闵榛显然力不从心,语言毫无说服力。所以,换成了方铮驰-- 
            "你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为什么江浙一带比较富裕?完全得益于房产开发。房价上涨之后,能拉动内需,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提高收入......有了经济基础就能谈得上上层建筑。所以说,‘我们'正在用自己的钱帮国家实现全民奔小康。" 
            秦礼言不说话了,因为--没......没听懂!乖乖坐下来,一口气把啤酒喝干。闵榛朝方铮驰竖起大拇指。 
            旁边一桌客人要离开,酒保说:"一杯啤酒三十块......"秦礼言"啊!"一声大叫,"变成三十了?"又把周围人吓了一跳,秦礼言呆了呆,猛然把方铮驰的话想过味来,"砰"一声把杯子掼在桌上,"说得好听!你们真伟大!你们一边赚着钱,一边把重庆变得像我们这里一样,举着大把的钞票买不到东西!奸商!全是奸商!"说完抬腿往门口跑,方铮驰想捞没捞着。


          131楼2008-12-01 23:12
          回复
            "哪来的家?我回学校!"话没说完,抽出方铮驰的衬衫,掐着他的后背不放手。方铮驰倒抽凉气,急忙打开车门,把秦礼言塞进去,"砰"一声关上,飞快绕过去,坐进驾驶室。
              秦礼言还没坐稳,使劲抠着把手往外推,锁了,手脚并用爬到后座,试了两下,也锁了,秦礼言脸绿了,伸手卡着方铮驰的脖子,"开门!" 
              方铮驰扒下他的手,转过头来,"我说过,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事情回去谈清楚。打一场架,除了落下笑柄,能有什么实际作用?" 
              秦礼言一呆,扭头看看窗外的林晖,果然正在嘲笑。秦礼言懊恼:这家伙就巴不得我跟姓方的一拍两散,我干吗随他的心? 
              虽然还是怒气冲冲,但确实不动了。 
              闵榛叹气摇头,刚"嘟嘟"两声按响了电子锁,秦礼言打开车窗说:"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吧,跟我们一起走。" 
              闵榛意外,笑着说:"没想到你还很关心我。" 
              秦礼言冷哼一声,"出车祸撞死你是为中国解决人口问题,我心疼那辆车。"
              闵榛哈哈大笑,心说:嘴硬心软!打开车门坐到方铮驰旁边。 
              方铮驰朝林晖微微一笑,摆摆手,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方铮驰透过倒车镜看了看秦礼言,他正靠着车窗吹冷风。闵榛感慨:"一旦认了真,问题全来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大动干戈。" 
              秦礼言一脑袋撞在靠背上,面沉似水。方铮驰给闵榛使了个眼色,闵榛会意,说:"前面就到我的公司了,我还要处理点文件。" 
              秦礼言暗自冷笑:打什么马虎眼?往车门挪了挪。 
              汽车在一栋写字楼前停下,闽榛还没来得及下车,秦礼言看见不远处开来一辆空出租车,急忙下来,伸手就招,跳上去,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闵榛瞠目结舌,镇定了一下,摇头,"冷静一下也好。" 
              方铮驰叹气,"这次生气可不是因为我是奸商。"又微微一笑,"他这反应我非常满意。"
              闵榛感叹:"我谈的那些原来全都算不上恋爱。快去追吧!"说完下了车。
              方铮驰打了个电话,秦礼言斜着眼睛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方铮驰"三个字,冷笑。
              十几分钟后,秦礼言躺在宿舍床上,瞪着手机,它再没响过。爬起来,刚想去洗漱,来了条短信:我就在楼下,你如果不希望同学看热闹,现在就下来。 
              秦礼言大怒,"这是什么口气!我就不下去!"把手机重重砸在床上。 
              一分钟都没过,又来了条短信:你是不是正在大发雷霆?呵呵,下来,我们谈谈。其实我去过你的宿舍,隔音效果太差。 
              这还是威胁!!!气得秦礼言把手机关了。探头下去,方铮驰果然在不远处靠着车门按手机。
              秦礼言坐在窗口,盯着方铮驰的一举一动,手里死死揪着毛巾。 
              等了几分钟,方铮驰举步朝宿舍走来,秦礼言大惊,慌忙跳起来,急冲冲跑下楼,拉着方铮驰的手腕出小门,带进通往教工宿舍区的暗道。 
              秦礼言甩手就走,方铮驰一把抱住,贴着他的脖子低沉地笑,"是不是气得把手机关了?"
              秦礼言捏紧拳头,"你最好赶快放手!" 
              "不放手你会怎么做?打我?没关系。我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不在乎多加几道。"
              秦礼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死手揍他的后背。方铮驰急忙扯着他的手压在墙上,"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 
              "现在给你几分钟时间好好想想,想想自己为什么生气。" 
              秦礼言使劲扭手要抽出来,"我用不着想,因为你是个奸商!" 
              方铮驰靠着他的脸颊轻轻地笑,"奸商?你从一开始不就知道我是奸商吗?而且我敢肯定你从来就不认为我是善良之辈。"亲了亲他的嘴角,"提示你一下,你对我拳打脚踢是从我叫你别对林晖大呼小叫开始的。如果我理解不错的话,你以为我在袒护他。" 
              "你本来就在袒护他!!" 
              方铮驰极其愉快地大笑,放了他的手,托着秦礼言的后脑勺搂在胸前,"你见到他不吃醋我很没安全感。" 
              "吃......吃醋?吃你的大头鬼!"秦礼言猛抬头,眯着眼,语气平静,"你故意那么说的?就为了让我出洋相?" 
              方铮驰暗自叹气:不承认,他就会吃醋打我;承认了,还是打我!两害相权,方先生当然点头承认。 
              果然!秦礼言一拳捣在他肚子上,方铮驰顺势往后倒,眼见就要跌到地上了,秦礼言大骇,急忙伸手去拉,方铮驰一使劲,拽着他倒在自己身上,"打也打了,气是不是也该消了?"
              "他......他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方铮驰按着他的头压着自己的脖子,轻笑,"不是。我说过的,从来都不是。"拍拍他的屁股,声音幽远,"我现在非常有安全感!" 
              秦礼言"噌"一声爬起来,转身就走,方铮驰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扭了两下,似乎爬不起来。秦礼言立刻停下脚步,看着他,没动。 
              方铮驰慢悠悠地站起来,往树上一靠,闭着眼睛揉头皮。 
              "你......你......" 
              "我全身都疼!"秦礼言没问出口,方先生未卜先知已经答出来了。 
              秦礼言脸通红,"要不然......要不然......" 
              "后背我自己能搽得起来药膏吗?"方先生又未卜先知了一回。 
              秦礼言又脸红,生自己的气:我干吗这样?他活该!抬腿回宿舍,没走两步,身形一顿,阴着脸慢吞吞走回来,"我们来解决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是职业炒家的?" 
              方铮驰抚着额头叹气:怎么又提这事?还没被我糊弄过去?


            133楼2008-12-01 23:13
            回复
              黑眼镜拿死掉的文竹戳了他一下,"有那样的恶魔吗?别鬼扯,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李群导师方教授的儿子,我在他的饭店里弹钢琴。"秦礼言怕他刨根问底,急忙转话题,"你跟楚副教授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前几天他炒菜,用过煤气忘了关,差点中毒。这些天全是我做饭。家务活真不是人干的!" 
                秦礼言窃笑,紧赶几步,跑到前面,笑嘻嘻地说:"谁说‘君子远庖厨的'?谁说讨那样的老婆就该赶紧休掉的?还是说你是人家的......啊!" 
                "秦礼言!你别幸灾乐祸!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家务活压得喘不过气来!别落在我眼睛里,要不然我笑掉你一层皮!" 
                秦礼言登登登下楼,"你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一天......"刚想往暗道拐,抬头看见楚副教授和方铮驰正靠着汽车,俩人相谈甚欢。秦礼言看着他们头皮没来由地一阵发麻,站得老远不过去。
                楚副教授喊张程,"不早了,回去吧,你明天早上要去新校区......还是死了?"
                "唉!" 
                "好了,别难受,明天买个仙人掌插上,一两年不浇水说不定都死不掉。"
                俩人打了声招呼,走了。 
                方铮驰对秦礼言招手,"我们也该回去了。" 
                秦礼言没动,"回哪儿去?我住宿舍。明天早晨要上第一节课。"转身回去。
                "你就任由我全身疼痛?" 
                秦礼言瞪眼,"你希望我再补两拳?" 
                方铮驰叹气,开车回郊区。 
                第二天一大早,到老白菜梆子办公室里上了一节单对单对话式授课。 
                两个小时后课上完了,秦礼言打算离开,白教授问:"小言,听老孙说你把书弄脏了,是不是赔钱赔得太辛苦了?脸颊深陷,面有菜色。" 
                秦礼言哀叹,抬头问:"孙教授病怎么样了?" 
                "病?噢,你是说盲肠炎啊,早好了。" 
                "什么!盲肠炎?"秦礼言"腾"站起来,瞪着眼睛又坐下,心里把苏徽骂了上百遍。
                "昨天老孙还说你是好孩子。"老头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这是我以往的一个学生,在一家出版社负责发行杂志。那杂志刚起步,需要大量稿件,你写点吧,我跟他说稿费从优。"
                秦礼言抖着手接过名片,连声说:"谢谢!谢谢!"顿了顿,问:"写什么方面的?"
                "旅游。呃......有点感悟的......" 
                "是不是旅游的文化反思?《文化苦旅》那种?" 
                "不是!主要是面对......呃......收入比较高的......休闲的......唉!我也说不清楚。"
                秦礼言恍然大悟,"噢!明白!面对小资的。就是伤春悲秋怀古思今,往旅游里堆砌人生小哲理,造成伤感的假象,让他们在咖啡座里感怀一下午。这好写。" 
                白教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叫我说你点儿什么好?" 
                秦礼言从老梆子办公室出来,打电话跟那个师兄洽谈工作,活不重,一周三篇,两千字左右,待遇倒是很优厚。秦礼言欣喜无比。 
                这文章好写,不用咬文嚼字,更不用引经据典,秦礼言回宿舍,大笔一挥,一个多小时后,三篇全部完成。抬腕看表,快十二点了,出门上食堂。 
                食堂里人山人海,秦礼言一眼看见本楼的一群难兄难弟们缩在角落,占据着整张桌子,急忙赶过去,"给我留个位子,给我留个位子。" 
                李群笑骂:"等你活着从打饭的人堆里突围出来再说吧。" 
                等秦礼言打完饭,他们都吃完了,不用别人留,全是空位子,就是脏了点。
                李群走了两步又回来,往对面一坐,光叹气不说话。 
                秦礼言问:"怎么了?" 
                "唉!"李群磨磨蹭蹭地过了好一会儿,"音乐学院弹钢琴的女孩最近对我不理不睬的,以前可不这样。" 
                那是因为人家喜欢上方铮驰了!秦礼言也叹气。 
                李群突然扯住他的头发,"是不是你跟她说什么了?" 
                秦礼言疼得龇牙咧嘴,"我能说什么?她移情别恋的对象可不是......啊!疼!你干什么?"
                李群急不可耐,"你怎么知道她移情别恋?移到谁那里去了?说!快说!"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放手!" 
                李群松开手,颓然倒在椅子上,秦礼言拍拍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水性杨花,你别跟着犯傻当什么痴情种子。"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李群笑骂,"你还是把我的文章准备好吧,明天我就要交了。"
                秦礼言猛抬头,傻了吧唧地看着他,李群大为紧张,又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暴吼:"秦礼言,你别告诉我你没写,我要宰了你!" 
                "写了写了......放手!"秦礼言救出头发,往后一靠,离他远远的,"放在家了,我一会儿回去拿。"这话说得秦礼言自己嘴角直抽搐,直接把那儿当家了?可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李群哼了一声走了。秦礼言冲着他的背影喊:"把钱准备好!"李群没理他。
                吃完回宿舍,法学院的同学也来催文章,秦礼言只好给方铮驰打电话,方铮驰笑眯眯地说:"我在家。过来,现在就过来。" 
                秦礼言挂了电话,翻出三四个大塑料袋,打算一会儿把电脑和书全带回来。


              135楼2008-12-01 23:14
              回复
                "你连这个都知道?"方铮驰递下一摞散纸,眨着眼睛说:"我脑子里现在就转着色情思想。"
                  秦礼言捏着拳头抻着眼睛,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一拳揍过去。方铮驰微笑,凑过来,刚碰上嘴唇,"其实......"秦礼言"嗖"一声钻到书桌后面,"你的茶凉了,我去换一杯。"顺手把《蓬莱仙缘》带出去,扔进了垃圾筒。 
                  方铮驰站在梯子上叹气:"看来还是楚越凌说得对,再舍不得也要硬一回心肠。"
                  秦礼言回来,方铮驰下来接过茶,刚握住他的手,秦礼言不着痕迹地抽走,蹲到地上整理书,说:"你这些没品位没重心的c书到底从哪儿搜罗来的?......哎?这是......你的《广泛民z微观论》上册。"翻开扫了两眼,"教条!这书你看得下去?"说完扔到他脚边,方铮驰弯腰捡起来,"我用不着看下去,只要断章取义,找些语句支持我的免税申请就行。" 
                  这就是用合法的手段实行非法的偷税漏税!奸商!秦礼言调过脸去,把书翻得哗啦哗啦响。
                  方铮驰放下茶杯,伸手揉揉秦礼言的头发,"我昨天买了新枕头,要不要......"
                  "哈哈......"回答他的是一串笑声,方铮驰一愣,秦礼言突然大笑着抖开一张纸,举到方铮驰面前,"亲爱的驰......"方铮驰受宠若惊,刚惊喜了没一秒,却见秦礼言故意打了个夸张的寒战,接着念:"‘多次与你擦身而过,徒劳地在人群中寻找你的背影......'"又一个大寒战,秦礼言嘻嘻哈哈地撞撞方铮驰的肩膀,眯着眼睛装陶醉,"诗意!充满了奇妙的幻想与纯洁的少女情怀!"
                  方铮驰也哈哈大笑,一把夺过去,"这是谁写的?我怎么不知道?"看看落款,只画了枝小花,凑到秦礼言眼皮子底下,"这是不是梅花?" 
                  "你傻啊!玫瑰!你懂不懂?"秦礼言看都没看,直接抢过去,斜着眼睛打量方铮驰,"找你谈恋爱真没劲,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哎?真是梅花!"秦礼言把那张纸颠来倒去地找名字,"这是谁这么没胆儿?要是同意了上哪儿找人去?" 
                  方铮驰在书堆里翻翻拣拣,"夹在哪本书里的?" 
                  秦礼言眼珠子像粘在情书上一样,随手递了一本,还在深情款款地朗诵:"......你穿着风衣漫步于深秋的林荫道,微风拂起衣角,阳光舞蹈......哈哈哈哈......"秦礼言狂笑,抖着身子倒在方铮驰胸前,"王子殿下,您......您......小的佩......服......哈哈......太......琼瑶了......吧。"
                  方铮驰伸手搂着他的腰,探头笑着往下读:"......醉红的枫叶飘落肩头,脸颊生辉......"方铮驰摸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唯美吗?我一贯主张男人要阳刚,"把情书揉成团,"完全与我的美学观点背道而驰,我能同意才有鬼!" 
                  刚想扔,秦礼言赶紧夺过去揣进口袋,"你拉倒吧!这是当年没发现,要不然早上赶着追过去了。听听这词儿,多有情趣啊!你不是一直标榜‘生活要有情趣'吗?" 
                  "情趣?"方铮驰拿起书在他面前晃了晃,"夹在教科书里能有什么情趣可言?而且还是《mzd思想概论》。" 
                  秦礼言双眼迷朦故作崇拜,"伟大!mz席真伟大!不但解放了亿万农奴,还要为方先生的婚姻大事牵线搭桥!" 
                  "嗯!"方铮驰居然点头同意,手掌悄悄钻进T-恤里抚上胸膛,"这书得留着,等哪天我有空......" 
                  秦礼言脸通红,急忙打断他,匆匆站起来,"我把后面架子上的书取下来。"三两步跑去搬梯子。 
                  刚爬了一级,方铮驰放下书,从背后抱住他,秦礼言惊慌,手舞足蹈,叫:"你干什么?放手放手!"方铮驰含着他的耳垂,微笑,"你累了,喝杯茶。"把他放到沙发上,秦礼言立刻弹起来,还没站稳就急步往外冲。 
                  方铮驰伸手抱住,轻笑,"茶也可怕了?"端起自己的茶杯,贴到秦礼言唇边,碎碎亲吻他的脖子,呢喃:"我最近发现,碧螺春和毛尖混在一起喝更加甘醇,要试试吗?"
                  秦礼言像雕塑一样僵直,使劲扳他的手指,涨红着脸,阴气森森地说:"你真会胡来,你怎么不把碧螺春和可乐参在一起?" 
                  "好主意!"方铮驰托起他的下巴,深深探吻,低沉地微笑,"我喜欢碧螺春,我是碧螺春,你是可乐,是该参在一起......" 
                  我是可乐?我就这么可乐?好你个方铮驰,拿我取笑来了!秦礼言大怒,抽出一本厚书,倒举着砸向方铮驰的脑袋,方铮驰急忙闪避,书"啪嗒"一声巨响掉在地上,刚刚营造出来的销魂之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方铮驰遗憾! 
                  秦礼言趁机撤身,隔着人字梯与方铮驰对峙。 
                  一个笑盈盈,一个苦哈哈;一个轻松闲适,一个全身戒备。 
                  过了没一会儿,秦礼言先败下阵来,支支吾吾地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晚上还要......""上班"两个字还没出口,猛然想起对面这人是老板,他要是说"我放你假"该怎么办?于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晚上干吗?上班是吗?"方铮驰把梯子挪开,拉着他的手腕出书房,"班一定要上......"秦礼言松了口气,"不过......"秦礼言立刻汗毛孔倒竖,"......员工要服从上司调配,你今晚唯一的任务就是......"方铮驰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眼睛,"......留在家里陪我。" 
                  秦礼言盛怒,抬脚就踹。


                138楼2008-12-01 23:17
                回复
                  秦礼言先去了趟纺织品物流公司,把那幅粗制滥造的画卖了五千块钱。回学校到学生处领了八百块补助金,又到老梆子那里领了一千二。临出门,白教授说:"我那学生说你的旅游文章写得不错,送来了酬劳,拿去吧。"又递出一千五百块,秦礼言兴奋,恨不得一口亲在老头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 
                    秦礼言掏了点积蓄,凑足一万块,给方铮驰打电话:"你在家吗?" 
                    方铮驰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周围清风徐徐弱柳款摆,"不在,你要过来吗?傍晚吧,跟我一起吃饭。"伸手拂开柳条,笑着问:"想吃什么?" 
                    "我......我还要上班。" 
                    "吃完了上班并不迟。如果我给你放假......" 
                    "我要上班!"秦礼言"喀吧"折断了一根藤条,"我要上班!" 
                    "真敬业,"方铮驰抚弄旁边的吊兰,"吃笋烧肉好不好?" 
                    秦礼言"哦"了一声。 
                    很久都没人说话,电话里能听见双方和缓的呼吸声。 
                    方铮驰举目遥望云层,轻笑,"从这里看天空,纤丽纯净,深不可测,似乎又清澈见底。妙曼!妙若!妙不可言!" 
                    秦礼言傻了,彻底傻了,揪了串紫藤花一朵一朵排出掌心,愣了半天,支支吾吾地问:"你......你学......文学的?" 
                    方铮驰支着脑袋无声地笑,明明满脸捉弄的表情,声音却非常平和,"一个家庭用不着两个人一起学文学。" 
                    秦礼言毫无征兆地"啪"一声合上手机盖,从紫藤架下站起来,拍了拍满身的落花,透过紫色花丛凝视天空,鼻子一歪,"妙曼?灰蓝色配上灰白色,工业污染严重,连只小鸟都没有,哪只眼睛能看得见妙曼?" 
                    心里狐疑:他这几天怎么了?吃错药了?明明就是个奸商,干吗愣是把自己伪装成诗人?
                    傍晚,秦礼言回去,在阳台上找到方铮驰,他正睡得沉静。 
                    秦礼言看看手表,四点多了,坐在旁边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 
                    进厨房转了一圈,什么菜都没做,撇嘴,"笋烧肉呢?空口说白话!"动手洗了两根青菜,猛想起早晨黑眼镜说的话,急忙停手,匆匆跑出厨房,差点跟方铮驰撞个满怀。 
                    方铮驰侧头看看厨房,笑问:"什么把你吓着了?" 
                    "家务活!" 
                    方铮驰了然一笑,"你这么金贵的独生子女怎么能做家务?特别是有了体贴的丈夫之后。"秦礼言铁青着脸,举拳要揍,方铮驰勾着嘴角拉他进厨房,"帮我洗青菜。" 
                    秦礼言靠着水池阴沉着脸,"洗青菜就不是家务活?你就是这样体......"慌忙一手掀开水龙头一手拿青菜。 
                    方铮驰笑了起来,胸膛轻轻靠上他的后背,握着他的手缓缓搓洗叶子,贴着耳朵诱惑:"很多事情,一个人做会觉得琐碎繁重,怨恨它无休无止看不见尽头,但是两个人一起做却妙趣横生,盼望它无休无止永远看不见尽头。"两只右手十指相扣,把洗好的青菜放进竹篮,"生活要靠自己创造情趣,情趣空洞虚幻吗?"低沉地微笑,"我们正在创造情趣,化腐朽为神奇,家庭琐事魅力无边。你做的,另一个人期待;我做的,另一个人欣赏。那么,一起做的呢,整个过程都在期待都在欣赏。"两只左手十指相扣,把水龙头关掉,"我们正在创造奇迹!两颗心的奇迹!" 
                    秦礼言迷迷糊糊,回过头来,嘴唇被逮个正着。 
                    方铮驰把魂飞天外的秦礼言拉到客厅沙发上,秦礼言醒过神来,懵懵懂懂地问:"不要我帮忙了?" 
                    "要。"方铮驰又亲了亲,"一会儿帮我把菜全吃完。" 
                    秦礼言躺在沙发上,迷茫的眼神似乎看着天花板,可焦点却不知跑哪儿去了。
                    厨房里飘来阵阵笋烧肉的香味,秦礼言一愣,终于想起了自己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坐起来,掏出钞票,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说:"还你钱,哈哈,就剩七万了!" 
                    方铮驰一愣,撑着灶台微不可闻地叹气:就不能听话一点?温馨的家庭氛围真是脆弱得一击即破! 
                    秦礼言见他无动于衷,又提高声音说:"还你钱。" 
                    方铮驰遗憾,刚想没好气地说:很好!那七万什么时候还?可又一想,真要这么说,他又得诚惶诚恐,哪里还像个家?家庭里有一个不懂事的就够得不能再够了! 
                    只好扯出一个笑容,表扬:"你做得很好!" 
                    秦礼言欢笑,方铮驰能感觉到他轻松了不少,也跟着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秦礼言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了看,陌生号码,坚决不接。 
                    铃声没完没了,方铮驰问:"怎么不接?" 
                    "不认识的号码。" 
                    "我个人认为你没必要如此节俭。我完全有能力承担你以后所有的通讯费用。"
                    "行了行了!知道手机里的钱是你充的,我连电话费一起还给你。"秦礼言接起来,"喂!你是谁?最好有点重要的事情,我现在心情极其恶劣!" 
                    "秦师兄,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是图书馆四楼管理员小汪。" 
                    "哎?怎么会是你?找我什么事?"


                  143楼2008-12-01 23:24
                  回复
                    "那好,听好第二个选择,"方先生微笑,"我决定提前结束友好相处,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交往。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未来的丈夫!" 
                      秦礼言"腾"站起来,脸憋得通红,鼻息扇动,"你胡说八道!" 
                      "很好!"方铮驰往椅子上一靠,"很显然,你选择第一个,那就执行吧。"
                      秦礼言一哽,"砰"一声坐下,眼中喷火。方铮驰握住他的手,秦礼言猛抽,方铮驰紧紧握牢,轻轻笑着说:"要我提示吗?我们很早就开始恋爱了,情侣间该做的我们一项没落。你我心照不宣,你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觉得只要没挑明就还是友好相处。" 
                      秦礼言终于平静了下来,方铮驰拍拍他的手,放开,微笑,"你内心早就接受我了。"秦礼言又想反驳,张嘴闭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选择第二个了?"秦礼言不置可否,方先生知道他脸皮薄,弯起嘴角,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泻,语气异常和煦,"恋爱是有准则的,我们一起遵守好不好?一旦做到了,你会发现原来生活这么浪漫甜蜜。" 
                      "啊??这种事情还有准则?" 
                      方先生点头,"很简单,以对方为中心。" 
                      秦礼言嘲笑,"你自己定的吧。你能做得到?谁信啊!" 
                      我能做到,不下猛药你的确是做不到!方铮驰想。"你啊!还说我没浪漫细胞,到底谁不浪漫?"方铮驰拉他起来,"好了,跟我回家,吃完晚饭一起爬夜山。" 
                      秦礼言赖着不肯走,"我的家教怎么办?况且晚上我还要上班。" 
                      "家教?"方铮驰眯起眼睛,"又选第一个?为什么不开诚布公地说?你打算阳奉阴违吗?我跟你说过,别试图对我说谎!" 
                      秦礼言不说话了,乖乖跟着走。"一会儿打电话把家教辞了。" 
                      方先生心满意足,达到了目的,我们等着看他下猛药让秦同学遵守那条宽泛虚无的"恋爱准则"。什么叫"以对方为中心"?您难道还打算让秦同学贯彻"夫为纲"的贤惠夫人品德?
                      俩人一起做晚饭时,秦礼言指着鱼,本来想说:我要喝鱼汤。突然想起不能恃宠而骄,只好什么都没说,埋头淘米。 
                      方先生瞠目结舌,然后深深哀叹:过尤不及!话说重了,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了!
                      事后,秦礼言还是喝到了鱼汤,但并不是自己提出来的,完全来自于方先生对他的细心观察,知道小家伙爱喝汤。 
                      吃完饭,方铮驰坐在客厅沙发上指挥秦礼言泡茶拿报纸洗水果,还嫌抱枕太糙手,支使他上楼取枕头。秦礼言敢怒不敢言,一一照办。方铮驰从报纸堆里抬起头,"厨房整理干净了吗?"
                      秦礼言瞪眼,刚想把枕头砸到他头上,想起他是债主,使劲往下压了压火,头也不回地进厨房。
                      大约半小时后,秦礼言出来,方铮驰把报纸翻了一面,说:"帮我把书房收拾好。"喝了口茶,吃了片西瓜,继续看报纸。 
                      秦礼言大怒,"方铮驰!你别太过分!我不是你的奴隶!" 
                      方铮驰哈哈大笑,扔了报纸站起来,一把抱住他,"这才对。什么都没改变,你不必诚惶诚恐,我们正在谈恋爱!"亲亲他的脸颊,"什么事情都可以对我说。好了,上楼换运动衫,我们要去爬山了。" 
                      秦礼言一边上楼,一边嘟囔:"大晚上的爬什么山啊,我倒是宁愿看电视睡觉玩电脑游戏。"
                      方铮驰看着他的背影好气又好笑,"我怎么喜欢这么个没情趣的人?" 
                      秦礼言还真找到了运动衫,不得不承认,"他果然很体贴。" 
                      所谓"山",就是小区后面的土坡,种着一排排整齐的樟树,就像列队的士兵一样,秦礼言大声嗤笑,"这完全违背‘师法自然'的中国式审美观。我不上去,丢不起那个人!"
                      方铮驰拎着他脖领子拽回来,"你出尔反尔,难道不违背‘一言九鼎'的中国式道德品质吗?"
                      秦礼言继续唱反调,"我可从来就没承诺要爬山,是你硬拉上来的。用成语来说,这叫‘赶鸭子上架',呃......这好像不是成语。" 
                      方铮驰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他腰上,"你是‘死鸭子嘴硬'。" 
                      俩人拾级而上,夜风轻柔,半弯的下弦月光华流转,澄澈万丈苍穹。 
                      多美啊!多有情趣啊!多符合方先生的理想啊! 
                      就秦礼言这个大嘴巴会杀风景。 
                      他指着耸动的草丛,故意抖着声音问:"你说会不会是蛇?" 
                      "应该是。"方铮驰找了根树枝,作势要挑,"我们抓回去当宠物养。"
                      秦礼言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吱溜"跑远了,方铮驰目送它离去,深深感叹,"也有可能是穿山甲,从山的那一边历尽千辛万苦钻到这里,毅力可敬。我们该带回去养。跑掉了,多可惜,还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呢。" 
                      秦礼言目瞪口呆,方铮驰微笑,"还有多少杀风景的话一次性说出来吧,我穿着铠甲,刀枪不入。"


                    145楼2008-12-01 23:24
                    回复
                      "是吗?今天星期天,"方铮驰闭上眼,胸膛起伏,面容沉静,"你今年上初三还是高三?要参加中考还是高考?"语调越来越缓慢,似乎正渐渐入睡。 
                        秦礼言身形巨震,僵着一只脚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哂笑,"我答应跟教授一起搞课题。"
                        方铮驰从胸腔里"嗯"了一声,秦礼言正暗自庆幸蒙混过关,却见方铮驰躺下来,呼吸匀细绵长,说:"我从小就认识白教授,他周末要喝茶散步逛古董店。"睫毛扇动了一下,眼睑似乎沉重得无法睁开,"他教会了我品茗,鉴赏茶叶,上中下泡法,还有水温......"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消失不见了。 
                        秦礼言暗忱:睡着了吧!你说你没事睡睡觉多好,管那么多干吗? 
                        秦礼言刚抬起脚,方铮驰翻了个身,秦礼言赶紧悄悄放下,盱着眼睛察看。方铮驰唇角上扬,似笑非笑。秦礼言生气,可惜,自己理亏,找不出名目发火,干脆登登登跑上去,一屁股坐在床边。伸手推他,"起来,大白天的不思进取,就知道睡觉。" 
                        方铮驰睁开眼,哈哈一笑,抱住他压倒在床上,秦礼言惊慌大叫:"你不能出尔反尔!你放手!你快放手!" 
                        "出尔反尔?你出尔反尔才是既定事实,完全忽略昨天作出的决定。打算到哪儿去打工?"
                        秦礼言奋力挣扎,挪不出空来回答。 
                        "很好!不说没关系。如果有人欺骗我,我向来施行感化怀柔的政策,你想试试吗?"话音未落,衬衫被他抽了出来,"很高兴你提供机会让我食言而肥。" 
                        秦礼言立刻僵直不动,不敢怠慢,急忙坦白,"我到一家电器卖场做宣传,帮忙发传单。"
                        方铮驰先一愣,而后把全身重量压在秦礼言身上,"好工作!时间长,报酬低,强度大,还要受过路人的嫌弃。"轻咬耳垂,温存婉和之极,低沉的声音却说:"这是主动供应剥削!劳动力堕落!" 
                        秦礼言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供应剥削?劳动力堕落?这些资产阶级名词用在我身上你就不觉得小题大做?伸手往旁边推他,"你起来,我闷。" 
                        方铮驰也不坚持,下床进卫生间,边走边说:"你有时间去堕落不如跟我一起看球赛。"
                        "球赛?什么球赛?" 
                        "足球。" 
                        "不看!"秦礼言竖着眉毛弹起来,"我受不了那个气!光倒腾不进球,黑哨假球,打架斗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我坚决不看!" 
                        "看来我选得不错,中国足球最大的功能就是用来惩罚犯错的人。"方铮驰关门前说,"精神摧残。" 
                        吃完早饭,方铮驰从冰箱里掏出四五瓶矿泉水,招呼秦礼言,秦礼言憋着闷气,装作没听见,翻出草莓,一边洗一边吃,洗好了也吃光了。 
                        "想吃草莓就带点去......"方铮驰一看已经吃完了,另一半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秦礼言抬头,"带去?上哪儿?不是看电视直播?" 
                        方铮驰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我认为身临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到足球的热情。"
                        秦礼言掀开窗帘看看天气,"这么大太阳,跑到球场上干晒几个小时,那叫热情?那叫热汗横流!" 
                        全身细胞啊,真是毫无情趣成分!"我说过这是惩罚。"方铮驰拎着他肩膀出门。
                        汽车刚开没几分钟,秦礼言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老白菜梆子"。
                        话说学生最怕什么?最怕老师找。无论大中小学生就怕听老师说:"某某某,来一下。"光说"来一下"不说为什么来一下,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满脑袋犯疑惑:我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秦礼言接起来,战战兢兢,"老师!" 
                        "小言,现在有空吗?帮忙批试卷,中文系集体考试,人手不足。" 
                        秦礼言一阵心乐,"好好好,有空,我马上到。"及时雨啊。转脸对方铮驰说:"你的白教授今天不逛古董店,我要回学校。" 
                        方铮驰摸摸他的头发,笑说:"你的老白菜梆子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我说的对吗?"正好碰上红灯,靠过来,抚开他散落额前的碎发,贴上嘴唇,一扫而过,"忙完时提前二十分钟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吧,你两头跑也挺累的,再说,我可以住......" 
                      


                      147楼2008-12-01 23:25
                      回复
                          方铮驰立刻打断他,"你要记清楚,我们正在谈恋爱。哪天把你宿舍里的东西全搬过来。"
                          "再说吧再说吧。天天跑郊区,迟早要了我半条命。" 
                          秦礼言到了学校,被分去批大三作文,一早上看了几百篇,有错别字连天的,有字迹模糊的,有文法混乱的,还有文不对题天南地北胡吹的......秦礼言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旁边同学:"这真是中文系学生的试卷?"那人也是一脸悲苦,"我去监考了,前面太难,大部分学生只留了二十几分钟写作文。"秦礼言只好继续埋头活受罪。 
                          中午,每人十块钱标准,学校请客吃了顿食堂,下午接着承受心灵伤害。
                          四点多钟时,苦难终于熬到了头,秦礼言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时半会儿不想起来,心说:这种试卷要是多批几次能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晚餐学校又请客,非常人性化地提高了档次--十五块钱。秦礼言吃完饭,领了二十块劳务费。捏着钞票,手心滋滋往外冒热汗,忙了一整天就二十块?我多有奉献精神啊!唉!他说的没错,我果然是廉价劳动力!还不如到大街上堕落一回呢。 
                          自己回宿舍拎了几件衣服,也没给方铮驰打电话,直接去了饭店,反正到饭店也能见到他。
                          先去了趟总经理办公室,秘书说:"方总今晚不加班。"秦礼言立刻给方铮驰打电话,对面笑着问:"忙完了?到校门口等我,我马上来。" 
                          "我在饭店。"抬腕看看表,已经五点了,"现在要去弹琴。" 
                          方铮驰没说话,秦礼言良心开始不安,似乎觉得对不起他,又拉不下脸来说亲热话,只好憋着嗓子含含糊糊地说:"在家歇歇吧,别两头跑了。" 
                          方铮驰过了半晌,轻轻笑了一声。 
                          秦礼言坐在钢琴前无精打采,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小虫子钻进心脏没完没了地挠,难受得厉害。
                          九点一到,急忙飞奔出去,守财奴破天荒主动招了辆出租车,一路开往东郊,等到了小区门口,秦礼言全身上下摸索半天,就二十块劳务费,计价器上的数字却是五十二,秦礼言把钱递过去,司机一脸惊讶,秦礼言干笑:"你等一下,我找人。" 
                          方铮驰施施然出来,数字已经跳成五十五了,秦礼言举着二十块钱摸鼻子,方铮驰心情愉快,拍拍他的脑袋笑问:"不当铁公鸡了?" 
                          俩人一起回家,秦礼言攀着他肩膀唉声叹气,将一天来的郁闷事儿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遍,把那些中文系学生的作文描述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方铮驰顺着他的话茬笑问:"这真是大三学生写的?还是中文系的?"装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接着下结论:"应试教育流弊害人无数,长此以往,国将无可用之人才!某心中哀叹啊!"说完自己哈哈大笑,秦礼言憋着笑板着脸扯他的衬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先生高风亮节,实乃我等之楷模......哈哈......时代真是不同了,奸商也开始痛心社会问题了!" 
                          "你错了,我不是痛心,而是关心。奸商作为社会问题的制造者,关心就意味着享受成功的喜悦。" 
                          秦礼言直截了当地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晚上睡觉,秦礼言率先跳到床上,哈欠连天,似乎困得眼皮都睁不动,方铮驰勾着嘴角,也不戳穿他,只是问:"睡左边好不好?" 
                          秦礼言闭着眼,表现得一脸困倦,钻进被子,躺在--中间。 
                          终于......终于......出现交颈鸳鸯的明丽画面了,真不容易啊!还是方先生硬把他挪过去的。
                          秦礼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方铮驰坐起来,打开夜灯,靠在枕头上,迷茫的眼神凝视着秦礼言的睡颜,微微一笑又轻轻叹气,拿起闹钟贴到眼前看了看,深夜十一点多,无奈地吻吻他的嘴角,"你的恋爱观根本不健全,心都给我了,为什么身体不行?在害怕吗?" 
                          过了不知多久,方铮驰幽幽呢喃:"你会心甘情愿的,其实很容易,只要我硬得下心肠。"


                        148楼2008-12-01 23:25
                        回复
                          晚风舒畅,天际繁星点点,后山樟树林传来轻柔的唰唰声。秦礼言站起来下楼。
                            吃过晚饭,懒得收拾,躺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咔嗒"大门轻轻响了一声,秦礼言眼皮颤了一下,"咔嗒"又响了一声,秦礼言立刻坐起来。
                            大门开处,方铮驰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秦礼言微笑,然后急忙跳起来往书房跑,方铮驰扔下箱子就冲了过去,伸手紧紧抱住,"小言,你不想我吗?我想你!"
                            秦礼言拼命挣扎,"你放手你放手!"
                            方铮驰神色颓败,愣了一下,缓缓松开,秦礼言有些意外,干站着呆呆地看着他。
                            方铮驰无奈一笑,张开手臂,秦礼言并没有躲闪,上前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吻着脸颊,"小言......小言......小言......"
                            秦礼言迟疑了很久,还是环上了他的腰。
                            轻抚后背,方铮驰低沉地微笑,"吻我好不好?你从没吻过我。"
                            秦礼言垂着眼睑思索良久,抬头匆匆一扫,没跑掉,被逮个正着。
                            时间像凝固了一样,秦礼言气喘吁吁,枕在方铮驰肩膀上。方铮驰若有若无地吮吸他的耳垂,呢喃:"同意了好不好?"
                            "同意什么?"
                            低沉地轻笑,抱起他,"同意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要我同意什么。"
                            方铮驰转身往楼上走,亲了亲嘴角,"同意了好不好?"
                            秦礼言张嘴闭嘴,没说话。
                            轻轻放在床上,帮他脱掉鞋子,解开衬衫,沿着脖子亲吻下来,"同意了好不好?"
                            秦礼言取下眼镜,迷茫的眼神落在方铮驰脸上。
                            方铮驰微笑,摸摸他的脸颊,碎碎亲吻伴着绵绵情话飘在空气中。
                            还是方先生说的对,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而且两个人一起做,整个过程都在期待都在欣赏!


                          153楼2008-12-01 23:26
                          回复
                            "那变态医生的女儿,小姑娘才十四岁,刚认识字时就看心理书籍,逼着病人自杀她有成就感。"一抬手把书抛到茶几上,摆出严肃的表情下定论:"所以说,早熟是儿童的杀手,是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原始根源!"
                              方铮驰见他脸色潮红神采飞扬,微笑着说:"你绝对不可能成为社会问题的原始根源,"摸摸他汗湿的头发,"情绪这么容易波动,真......"
                              话说了一半,秦礼言等待良久,皱着眉问:"真什么?"
                              方铮驰弯下腰吻住唇,持续多时,秦礼言浑身瘫软气喘吁吁,方铮驰抱起他,轻笑,"你闷了几个小时了,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我走不动。"
                              "走不动我背你。"
                              方铮驰扶着他沿河岸缓缓前行,弱柳扶风蝉声持鸣,三五老人或下棋或闲聊。
                              秦礼言走了几步就开始汗流浃背,倚着方铮驰的手臂茫然地望着河面,"要多长时间才能好?"
                              方铮驰无声地叹息,故作轻松地说:"我照顾得不够周到吗?你这是在打击一个模范丈夫的自尊心。"
                              "唉!违反自然规律果然会受到惩罚。"
                              方铮驰转过头去,眼神跟随水中浮萍飘忽不定,心中不忍渐涨渐高。
                              沉默一时之间无法打破,秦礼言浑身不自在,干笑了两声,拽拽他,"晚上我要喝大骨汤,啃完骨头拿汤下素馅水饺。"
                              "你的饮食理论很丰富啊。"
                              "仅限于理论,呵呵,实际操作完全指望不上。我告诉你,霉干菜烧肉加一点胡椒粉进去,那滋味......啧啧......"举目眺望天空,神情陶醉,简直垂涎欲滴。
                              方铮驰哈哈大笑,拍拍他的头,"家里没大骨,也没水饺,更没霉干菜,要不然一起去买吧。"
                              "还是算了吧,我宁愿拿我的骨头熬汤也不去买菜,我都这样了哪经得起舟车劳顿?"
                              方铮驰眯着眼睛审视他全身,把手伸进T恤里,点头:"嗯,这肋骨好,做糖醋排骨的上佳原料。"
                              手掌一路往上,秦礼言一愣,突然不受控制地哈哈狂笑,"你......放开,快放......开,我......痒,痒......啊......"
                              方铮驰跟着畅笑,不但不撤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朝腋下搔去,秦礼言甩着笑泪,顾不得疼痛转身就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急忙抱住旁边的树,喘着粗气神经质地结巴:"你......你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就跳......下去。"
                              方铮驰笑眯眯地指着旁边的警示牌,"看清了吗?‘禁止乱抛杂物'......"比划比划他的身体,"你说你是多大的杂物?"
                              秦礼言白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心平气和了,刚想骂两句,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扭头一看,是闵榛,他正站在"西施"门口,秦礼言脸"腾"一下就红透了,急忙埋下头装做没听见。
                              "秦礼言......"闵榛似笑非笑,"到我家来坐坐喝杯茶吧。"
                              秦礼言高叫:"我跟你不熟,你跟方总聊。"
                              闵榛根本无动于衷,还是喊:"秦礼言......"
                              秦礼言恼羞成怒,眼中的火直接烧到方铮驰身上,"你说了什么,他干嘛这么幸灾乐祸的?"
                              "我跟他认识了二十多年,我是什么人他会不清楚?"方铮驰微笑,挽起他的手臂,"我从来就没对谁这样费尽心思,你说他会猜不出我们的关系吗?我背你去好不好?"
                              秦礼言抱着树死活不放手,"不去不去!平白无故送上门让别人嘲笑,我吃饱了撑的!"
                              闵榛还在阴阳怪气地喊:"秦礼言......我准备好了结婚礼物,来拿吧。"
                              秦礼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巴掌揍到方铮驰身上,"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
                              方铮驰哈哈一笑,靠过去匆匆偷了个吻,秦礼言伸手就揪他的头发,方铮驰赶紧倒退几步,趁他不注意给闵榛使了个眼色。
                              闵榛会意,一摇三晃地过来,架起秦礼言就走,"好几十万的礼物,如果不要,我都为你感到可惜。"
                              "你放手!"秦礼言挥舞手臂使劲推他,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扭着脖子骂方铮驰:"姓方的!你见死不救!你混蛋!哎吆......疼疼疼......闵榛!你慢点儿!"
                              闵榛哈哈大笑,挤着眼睛问:"你怎么会疼的?受伤了?"
                              秦礼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方铮驰双手插进口袋里慢条斯理地跟着走。
                              进了门,秦礼言侧躺在沙发上,恶狠狠地瞪方铮驰,方铮驰泰然自若微笑不语。
                              闵榛取出三罐啤酒,还没坐下,秦礼言立刻把手摊过去,"礼物呢?几十万的礼物呢?"
                              闵榛打开罐子递给方铮驰,皱鼻子,"他还真是掉进了钱眼里!"又打开一罐递给秦礼言,笑说:"谁知道你们会这么快?昨天刚回来,今天你就......"
                              秦礼言抬脚就踹,还没碰到裤角,自己先疼得直抽凉气,引得闵榛震笑不止。
                              方铮驰歪在沙发里,笑着对闵榛说:"我个人认为只有消费才能促进社会财富流通,所以......"坐直身体,撞撞闵榛的啤酒罐,"......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准备结婚礼物。"
                              闵榛错愕之极,暗自心惊:取笑秦礼言之前,一定要看清楚方铮驰在不在他身边!切记!切记!
                              秦礼言一阵心乐,朝方铮驰竖起大拇指!
                              闵榛急忙站起来赶人,"快走快走!本来打算请你们吃饭的,我怕一顿饭把我身家财产全赔进去。"
                              方铮驰心情愉悦,背起秦礼言出门,临行前说:"重庆我不再去了,一切都交给你。"
                              闵榛摆摆手,似乎在说:你们俩赶紧走!
                              秦礼言趴在他背上,搂着脖子问:"你不去重庆荼毒老百姓了?"
                              方铮驰侧头,瘪嘴,"我是职业炒家,你这么希望我喝西北风吗?"
                              "你拉倒吧!少打马虎眼,快说!"
                              "我入股闵榛的公司,从此以后,坐在家里不干活等着钞票从天上掉下来。"
                              秦礼言差点把血吐在方铮驰头顶上,恶狠狠捏着他下巴,"你说你都懒到什么程度了!!"
                              方铮驰疼得闷哼,急忙仰头,"要脱臼了。"秦礼言赶紧撒手,方铮驰眨着眼睛说:"不如,我把饭店卖了,当一个彻底的家庭主夫好不好?"
                              秦礼言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瞧你这点出息!你就不能有点志向?还不到三十,整天闲在家里,你就不怕浑身长霉斑?"
                              方铮驰心说:我志向远大得很,说出来能吓你一大跳!


                            157楼2008-12-01 23:29
                            回复
                              "白祈生的学生。"
                                "你很喜欢他?"
                                "是啊!是个好孩子,我们家小四子跟他......"
                                秦礼言身子一栽,差点倒地不起,扶着墙定了定神,远远传来胖老头不屑一顾的嗤笑声,"哦?~~~"这个字拖得长长的。
                                秦礼言一拳头砸在砖头上,"方铮驰!你们一家全是好搬弄是非的无聊之徒!"
                                其实,秦礼言完全断章取义,这就是心中有鬼关心则乱,他只听到"小四子"就慌了神,方教授的原话是--我们家小四子跟他是棋友,这孩子技艺高着呢,你这老小子肯定不是他对手。
                                秦礼言回了宿舍,趴在床上,心头不停地叨念:我马上就要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午饭没吃,午觉也没睡,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死掉的吊兰发呆。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秦礼言被吓了一大跳,伸头看去,是方铮驰,秦礼言无名火"腾"一下就窜了上来,狠狠掐断,往旁边一扔。
                                瞪着手机冷笑,"它马上又要响!"
                                可惜,秦礼言并没猜对,电话一直都没响过。
                                秦礼言气馁,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此时正值初夏黄梅季节,虽然最近几天天清气爽,但宿舍里依旧有一股浓烈的霉味,墙壁上生出了好些长长绿毛、点点黑斑。
                                秦礼言嗓子眼儿堵得慌,起床倒水,手指碰到水瓶才想起个把星期没住了,只好端着杯子出门上对面李群屋里。
                                李群正在玩游戏,见他进来,惊讶得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捏着秦礼言的脸扯了又扯,"你......你还......活着?容我想想,容我想想......"皱着眉头敲着脑袋故作冥思苦想,"我有多长时间没见到您老人家了?"
                                秦礼言没理他,自己动手倒了一大杯水,转身就出去。
                                李群一把逮住他,"想跑?没门儿!"死按在椅子上,左右端详,"你小子混得不错啊!红光满面的!没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吧。老实交代,谁把你小子伺候得......"
                                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礼言憋了一早上的气源源不断往脑门上冲,抬脚狠踹。李群慌忙躲闪,一脸不可思议。
                                秦礼言夺门而出,站在门口怨恨:"全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介绍这倒霉工作,我会认识那混帐?"
                                门内的李群跌在椅子里,摸摸自己的脸,"夸他难道不好?他希望我说面黄肌瘦苍白惨绿?"
                                时隔大约一小时,方铮驰发了条消息: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上课吗?现在在干吗?
                                秦礼言当作没看见,从桌上拿了本"肉书"慢吞吞地翻。
                                又过了将近半小时,方铮驰又发消息:我四点钟来接你。
                                秦礼言考虑了一下,回答:你别过来,我今天睡宿舍。
                                电话立刻响了,秦礼言接通,方铮驰笑问:"下课了?"
                                秦礼言没接话茬,"你别过来,我今天睡宿舍。"
                                "懒得跑郊区了?"方铮驰轻笑,"我认为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比天天接送更好的办法。"
                                "哦?"秦礼言刚表现出好奇就立刻醒过神来,突然想起第一天去别墅时说的话,于是冷笑一声呛着声音说:"是不是要给我买车?你的车档次太低我看不上眼,我喜欢宝马跑车,闵榛的那种,我觉得我表现得极其露骨。"
                                对面半天都没说话,秦礼言正想挂电话,方铮驰幽幽叹了口气,秦礼言心头一颤,惊觉自己语气太冲,良心开始不安,"你......"
                                "你今天听到闲言碎语了?还是白教授询问我们俩的关系?"
                                秦礼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你连这个都知道?"
                                一声苦笑,"我们新婚燕尔,两天来你很愉快,这是我们的蜜月期。现在你对我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只能有一个解释,有人在窥伺我们的关系,而你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你的这种想法我早就发现了。"
                                "白教授......他知道你是......"
                                "很多人都知道,我虽没四处宣扬,可也从没刻意隐瞒过。小言......"过了很久都没说话,秦礼言满脸灰败,方铮驰悠远地叹气,"如何才能让别人正真喜欢自己?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迟疑良久,"没有......"
                                "是人格魅力。其它因素在人格魅力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当一个人被你的魅力征服之后,一切细微的缺憾都会被忽略不计。"
                                秦礼言没说话,静听对方沉稳的呼吸声。
                                "小言,回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我想自己好好想想。"
                                "好......"
                                秦礼言不想挂电话,方铮驰微微一笑,"一有事情你总跟自己的胃过不去,是不是烦恼得中午没吃饭?晚上可不能这样。"
                                "嗯。"
                                "在你考虑问题的时候,记住‘人格魅力'四个字。"
                                "我不知道我......"
                                "你很有魅力!很多人喜欢你,包括白教授。"方铮驰微笑,"你征服了我。"
                                秦礼言微笑点头。
                                可惜--方先生看不见。


                              159楼2008-12-01 23:2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