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四：秦徇，秦衡
梅仁行拿到奏折后，请仿写王诸葛神笔模仿秦衡笔迹，重新誊写了一份奏折，只将其上唐枪的名字改成秦徇。随后，将这封奏折给了秦徇。
梅仁行不担心徇衡对峙，他觉得，字迹一样，又有秦衡讽刺秦才人，撞柱在前，闯宫在后，前科累累哪怕秦衡辩解，秦徇也定然对这封奏折深信不疑。
秦徇看到奏折，特别是，梅仁行拿来的奏折，起了警惕心，又看奏折内容，秦衡不问他先参他一本，果断不可能。秦徇不知道梅仁行想干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想离间他们兄弟。
于是秦徇佯作怒火中烧，直接闯了刑部官署，把秦衡拽回家。鉴于秦衡不会演戏，故而秦徇并不曾直接告知，只是将计就计，连带秦衡一块蒙在鼓里。
过程不叙，结果秦衡心理问题达到max水平，自逐出家门。
@秦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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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刑部径直拽着人的衣襟将人拉出官署。刑部一众皆瞧的仔细，我出门时余光尚瞥到钱尚书捋须微笑。
人多口杂，也不怕梅仁行不知道了。
将茫然了一路的人拽进书房，门扉被甩得震天响。
看他一眼。摸出那奏折往桌案上一拍！
：秦善之！你可真厉害了啊？调到了刑部还不忘你言官的本职吗？

【直时那人闯入，径自将我拽出衙署，塞进马车，打马便走，一时不知何事，见他如此震怒，只得默然垂首，一路苦思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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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书房，他忽然松手，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方才站稳，就见封面熟悉字迹，心中一凉。不过一封奏明案情，请求彻查的奏折，经刑部郎中赵武之手借由门下呈递圣人，为何会在他手中？一怔，抬眸。】
衡不过恪尽职守。
【他眼中怒火愈盛，我恍然，今时早已非往日。淡笑，开口。】
…不及秦吏部手眼通天。刑部由门下呈递圣人的奏折，也能出现在你手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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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奏折不到我手中，我还在天真以为秦侍郎还是我曾经的弟弟，我还在等着你回心转意再喊我一声哥的那一天。
拂袖回身，广袖翻飞打在身后。
：可到底是我太天真！
轻嗤一声笑，直视于他。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秦衡，这封奏疏，我还给你，烧掉，或归于原位，你选。
@秦衡_

【茫然抬眸，锥心之痛。我…又何尝不想再听你喊一声弟弟，一声善之。是九死不悔的秦衡，参不得，过不去，放不下。只是这奏折，不过具言其案口供涉吏部侍郎唐枪，乞决彻查——入朝数年，我得罪之人，又何止一个唐枪，为何你今次如此焦急？剥下兄弟之情的外衣，你…做了什么？】
这奏折如何到你手中，你还不还给我，我具不追究。
我，只问一句。
【望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
此案，是否与你有关。
【我屏住了呼吸，无声苦笑。怀疑取代信任，仰赖具作猜忌。你我之间，何以…至此。】
若与你有关…
【闭目一瞬，右手攥紧。若本心一违再违，秦善之有何颜面，去见泰山恩师，与地府耶娘。】
茶罢楼中，我说过。
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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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你是不是问的太晚了？
我不知这封奏折到底是他在什么样的情境下写成，可我知道，定然不会是当前情况。不然，我确实是要怒火中烧。
他后边的话说出口，当时的情形重现眼前。
当初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我已无暇去回顾，如今再来一趟，却是，参杂着无限悲凉的意料之中。
现在想来，若是没有梅仁行这柄利刃悬在头顶，迫使着自己保持着清醒与理智，将滔天怒火与悲凉压抑在心底，或许，当真会如他所料，兄弟反目。
我想我或许该谢他一谢。
将思绪尽敛，扬手指桌案上空白奏疏，启唇，声似寒冰。
：写请辞书。

【他，在说什么？】
【写请辞书？】
【请辞书…请辞…写，请，辞，书！】
【踉跄着后退两步，直到脊背抵在门上，歇了片刻，方才找回些力气，压制住心口疼痛，咽下喉中腥甜。抬眸，望向那个似乎永远也不会转过身来施舍我一眼的背影，哑声。】
秦沽酒…
【“衡，矢愿无可谏。”】
【“上有道，我为利刃，披荆斩棘；上无道，我敢死谏，天罚我担！”】
【“秦家，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衡为御史，无错。”】
【“有国无家秦御史，哪还有什么兄长。”】
【“…有的……”】
你终于…后悔了吗。
【兰台秦御史，给你带来多少嘲讽，讥笑，冷遇？刑部秦善之，又让你受了多少委屈，辛苦，刁难？你终于，不想要我这个御史，这个刑部侍郎的，弟弟了吗。】

早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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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数月，作为兄长的称呼被秦吏部所代替，而现如今，便连那客客气气带着疏离的官名也没有了，连名带姓三个字。
我想，是我把他逼得太过。
请辞书。
对于一个拥有天下无可谏这般梦想，而当下却一片荒芜的人来说，便仿若断了草木根茎，是致命的打击。
可现如今，我却不得不为之。
我垂眸，低声无力。便如身侧松垮垂下没有一丝气力的手。
：是你…逼我的。
话音落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凉。
从最开始那一句话开始，我一直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在演戏，演一场给他人看的戏。
然而，最初的诘问，请辞书脱口而出的轻松，以及现在这一句的快意。
劝慰自己不过一场戏的言辞，苍白无力。
确实是一场戏，一场演出了所有真实的戏码。
借着这一个在来日，可以解释，可以将所有言辞都推翻的场合，释放了内心因诸般顾虑而深埋的念头与怨怼。
侧眸转身，已无力再去看他。
果然，秦沽酒不是秦南意。
@秦衡_

【我想起历城自幼的亲密无间，入仕前后的相互扶持，初时几年的信任仰赖。我原本以为，纵然他为了秦家不得不汲营官位，他终究是理解我的。理解我的无可谏，我的为天下，我的利万民——我甚至隐隐窃喜于这份理解，这份看重，悄悄地，将它视作武成进言的倚仗，延英陛谏的慰藉，和无论走到哪一步，往前，后背可以全然托付，回首，就能看见的靠山。是我…自以为。】
【攥紧的右手来不及松开，以拳去贴尖锐疼痛的心口。左手隔袖屈指死死扒着门上雕花，溺水之人的浮萍，在一点一点碎裂。】
你说过，江山天下，于你这，都不及一个秦衡。
【垂眸，喃喃。】
我怎么能…怎么能当真呢…
【一个秦衡，又怎么及得上秦家，和秦徇的锦绣前程。一个秦衡，怎么能，当真呢。】
如果我不写…
【闭目，咽下尾音颤抖。】
你是不是觉得…
【你是不是觉得秦衡自私，为了一己私愿，屡次置秦家于险境，几番弃你于不顾。】
【你是不是觉得秦衡自利，为了沽名钓誉，将你放在火上炙烤，让你煎熬了七年。】
【你是不是觉得…】
秦衡不配做你的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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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抬头看他。
曾经的诺言被他提及，紧接其后的，却是否定。
否定了我当初说出这句话时的所有的心意，否定了我这么多年来从不曾偏离此话丝毫的行止。
想笑，却牵不起一丝嘴角。
往前。
：如何不能当真？
一步一步踏地沉重。
：我何时骗过你半句？
站定，倾身，扬手覆他脑后，将人按向自己的方向，近在咫尺。我望进他因我动作猛然睁开的眸。
：可是，秦衡，善之，弟弟。
：你呢？哥在你心里，有多少重量？
垂眸，忍了眸中湿意。哑声。
：是你，不要哥哥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太虐了舍不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