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个学弟给我打了电话,响了下就停了,随后微信显示一条信息:“学长,他结婚了”。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个学弟会把另一个人的信息发来,那个信息即是自己希望听到的,也是自己不想知道的。 是的,他结婚了。祝福你,我曾经爱过的直男。 朋友,不知道你是不是会跟我一样,去羡慕那些一下子就遇到适合彼此,又彼此相爱的人们。他们很幸运,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就那样一刹那地相识、一刹那地相遇,又一刹那地相爱。他们很幸福,年年月月、岁岁朝朝,就那样简单地相依、平凡地相见、平淡地相恋。 而我却没那么幸运。从小,就觉得幸运这个词离我很远,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指望幸运,要把它积赞起来,到自己实在无望的时候再去祈求、再去依靠。我想,对待爱情我会跟绝大多数的朋友一样,多数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守候着对那份感觉的期望,对那种感情的向往,多数的时候都是没有被幸运之神所眷顾的。 或许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曾因为遇到一个叫我们心动的男生,然后才知道了自己、才认识了自己。也许这是一种负担,因为了解了自己而倍感生活的压力,也或许这是一种幸福,因为尝过了那淡淡的味道而变得甜美起来,而那个味道的名字叫做爱。 无论曾经多么快乐、多么伤感,我还是很感谢曾经遇到的那个他,那个和我们一样却和我们又不一样的男孩。 我的那个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一个属马的小水瓶。他不是有着明星气质的美,但在我眼里却是真真切切的帅。他也没有什么出众的才华,但是就是那个普通的样子深深地吸引着我。他很邋遢,不过正是那个邋遢叫我忍不住去想保护他、照顾他,想去为他做点事,然后一副训人的样子说你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第一次见他,是在他大一报名去学生会的时候,我在旁边说面试的情况,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老老实实地听着。想想我们大一的时候也都会这样,刚进入校园把自己弄得另一幅模样,半年后才知道原来大学的生活是另一样,于是乎自己想起最初入校的样子都禁不住乐出来,然后再看到新生来学校的时候也这个模样时,自己却要端着架子掩饰住内心的狂笑。而这次,我的内心不是狂笑,却是一点点紧张,总是忍不住想多瞄他几眼,之后又装作若理不理的样子摆出一副学长的样子。就那样,我们认识了。 那之后,他几乎天天来找我,他家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没事的时候,他就在我的寝室玩电脑,有时候到中午都不去吃饭,自己就装着给大家买好吃的顺便给他带过去,生怕叫他发现单独对他好。 能有一个你在乎的人在你身旁,那种感觉很充实,你会突然觉得好像生活中什么事情都有了意义一样。那段日子真的很美、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他见到学校一个GAY,然后对着我说:“我真讨厌那些GAY。”就这么不轻易的一句话,一下子就叫我感觉世界崩塌了一样。我才知道,很多事情即使美好却也无法扭转现实。就那下子,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一个罪人一样站在他的面前,无力去争辩、无心去理会。 爱情真的很奇妙,很多时候,当我们遇到自己真动心的那个人时,无论我们已经如何强大、如何有成就、如何自傲,都会瞬间觉得自己很脆弱、很渺小,甚至很卑微。我们会觉得自己好像怎么都配不上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于是,我们就拼命地对他好、拼命地照顾他、拼命地对他炫耀我们自以为很好的一面,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给自己增添点勇气、增加点信心,也只是为了想告诉他“你跟我没有错,我能照顾你。” 那句话之后,我就开始慢慢疏远他了,因为怕有一天他知道我的情况会鄙视我,即使不能再联系,我也只是希望能给他留下一个稍微好点的印象。 那一晃就是四年。 四年之后,我已经工作几年,他们也马上毕业。自己先前在学校带了好多小朋友,到这个时候总有种春种秋收的感觉,看看他们去向如何,问了那一届的人去向,每一个人几乎又都跟我提到他的动向。后来,自己鼓起勇气又给他打了电话,大家聊的很好,他跟我说“我去哪里了你一定知道。”是的,即使离开了,,自己还是稍微担心他最后的结果,所以在他身边放了好多小朋友,有时候他遇到问题,自己知道后就告诉其他小朋友该如何做,然后再叫那个小朋友用自己的话告诉他。离别了四年,我们一直用这样的方式联系着。 那次打电话,我跟他说了我的情况。他什么都没说,只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那句话的”。就这么一句,我就感觉平反了一样,之后就很轻松地跟他说“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他没有回答什么,就呵呵乐了。 这之后,我们又开始来往,每周都会打个电话,那时我在山西,他在陕西,即使异地也觉得好像在一起。后来到四月的时候,他问山西有没有好玩的啊,因为帮我们传话的那个小朋友想毕业旅行,这时候就算山西没有好玩的,也要靠我这张嘴说的非常美,甚至自己都把那首《都说山西好风光》用上了。他还跟我强调不是他想过来,是那个同学想过来。 来之前,我做了plan,我感觉这是我活到现在做的最好的plan,每天早上吃什么,到大同去玩住的酒店床如何都做了计划。恋爱中的人总是会觉得有股力气,可以精神抖擞地做出最好的结果,之后给我们最在乎的那个他。 随后,我调动到了山东,但是我们还是每个月会见一次。四月那个月,他去北京,我们就计划在北京见。结果不巧的是,他在火车上跟我聊天提到见面的事情,我就火起来。每次说到见面,他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总是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然后自己就说再看再看。其实,我稍微了解水瓶的那个样,但是每次遇到自己心里真的很不舒服,我就直接说,这么不情愿就不见了。突然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开始找话题吵架,我知道他不是想吵架,只是想继续说说话,不过那次自己没让着。 后来,第二天他到北京西站时,一个学妹在那里等他取考研的资料,学妹跟我说,他眼睛哭得都肿了。我才暗暗后悔自己,后悔没有气量去说句软话。月末的时候我就硬着头皮又飞到西安见了他。 就这样每个月我飞到西安见他一面,而每次见面其实就几个小时,大家就得匆匆忙忙赶回去。有时候,为了在固定的时间见到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你会发现很多时候都是在为了等待那个时刻一样,真希望快点到来。 六月,我们聊天的时候他提到了被家里逼婚的情况,我就打趣地问,你找了吗,他说在谈。然后自己又莫名地难受起来。我才觉得这样下去对谁似乎都不是很好,似乎也在幸福的路上奔跑着,只是一直看不到终点在哪里。那种担忧就好像是突然从梦境回到现实一样。 那个月,我自己很挣扎,但是最后还是做了选择。 七月,我再次飞到西安,我们约好四点在钟楼见面,他一如既往地告诉我今天很忙,有事,要见可以,但是只有两个小时,我说没事,都可以。三点五十五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他,于是就给他发短信,你要是迟到就延长1个小时,这时候,就看到远处一个身影大步跑到集合的地方。我当时,躲在一边悄悄看着,看到他到了拼命在人群中寻找我这个土行孙就不禁乐起来。 那天我领他逛街,说看好了几件衣服,估计他穿上会很好看。就这样一家商场、一家商场地逛、一家又一家的买,直到我们俩四只手都是购物袋时,他跟我说必须请我吃饭,才在一个小地方坐下来。我问他还有没有有什么要买的,他说这么多夏天都够了,我对着他笑着说我要把接下来三年的衣服都给你买完。他问为什么,我说万一有一天我不理你了呢,他就笑道不行,还有春天的没买、秋天的没买呢,之后就开始哈哈乐起来。 我知道他只是开玩笑,但是我更知道他并不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 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次吃饭也吃到很晚,远远超过了他规定的时间,其实每次都这样。 我在跟他预定见面的前一天到了西安,当时找到了他身边几个小伙伴,这几个小伙伴和他的关系不错,他们毕业后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就鼓励他们自己做点事情。我当时给他们找好了项目,交给他们,我这里也给他们提了一个选择就是我可以给他们前期投入启动的钱,这笔钱不计算利息、不要求还钱日期,不过有一个要求,就是,如果接下来三年的时间里,那个小水瓶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务必帮助他。尤其是如果经济上出现压力一定要帮助他。就这样大家成交了。 也是在那次,他悄悄地给我一个礼物,是一个墨镜,牌子叫袋鼠。他当时跟我说,我带不好看,你带很好看。我买这个花了700多,你拿着吧,我不想要了我再买一个。 实际上,我知道这可能是他当时最好的东西了,他还是那副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过来就放到书包里了。现在想想自己真后悔,真后悔没告诉他我当时很高兴。 八月,我们最后一次打电话,我告诉他大家不能再来往了。这个电话很突然,也很决绝,只是自己实在想不出好点的办法。 我当时问他跟他女朋友怎么样了,他说刚见面很好。之后我对他说我们毕竟不是一路的人,很感谢你这几个月的陪伴,但是不能再继续了,因为这样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如果你觉得我以前对你很好,那么有三件事你答应我,他半响才说句“你说”,我说第一,放下电话之后无论我们俩谁怎么样,以后都不能再打电话、再联系;第二,我离开你,你不用担心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我这里会从我们交集的人中全部撤出来,你自己不要有负担;第三,无论你理解不理解,也无论你怎么看待过去的事,希望你能知道只是出于爱,希望你能理解。 最后,他停了半天,用西安话说了句“行!这三条我都答应”,然后我俩都沉默了半天,他接着说“如果你觉得分开对你、对我都是好的,那就分!”,我当时直接哭了出来对他说“对你会很好,但是对我不好,不过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你要好好生活,一定要好好生活,找个能照顾好你的人,祝福你。” 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第一次感觉晚上是那么的安静,电话也再没有响起来。 我7岁知道自己情况,就开始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准备,一直计划着自己的生活。比起未来会如何来说,我更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可以走上同志的路。如果你可以不走,那么最好选择更容易的路,即使你是我最爱的人。比起想到走上这样的路,想到你可能会承受的压力,自己心里真的很忍不下去,即使真的很想和你一起走,但也不得不放手,因为你过的好更重要。 那之后,我把微信里他的留言和音频都导出来存在自己好几个存储器上,生怕有个丢失。我们来往只有四个月,只见了四次面,在这仅有的几次里,我从没有碰过他的手,甚至我们连一张照片都没来得及照一张。过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彼此聊聊,彼此笑笑,但这些对我来说就很满足了。 你一定要过的很好,一定要过的很好,如果以后我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心理会非常难受,甚至可能会忍不住去帮你,但我知道再去付出只能让我自己更难受,我只好离开。也一定要生活的很好,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生活的很好,不想看你过的很好,因为那样会叫我觉得当时你没跟我一起走你是对的,也不想看到你过很幸福,而这个幸福却不是来自我的,不是我给你的,所以我只好离开。 我知道这辈子可能彼此都不会再见,我把你的声音和寥寥的留言都珍藏起来了,我会时不时地去看看,去听听你的西安话。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你我都会变成另一个模样,你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相遇,又在最美好的年华中相离,而我把你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的样子深深地记在脑海里,把你的模样,把你的笑容都记在心里,这样无论时间怎么摧残我们的容颜,我都会在心里留下你最美年华的模样,当自己想你的时候、想和你聊聊的时候,想求你给些安慰的时候,就会回到自己保护的记忆力去遇见你,在那里,你永远不会离开,也永远不会嫌弃我,你永远都会带着最熟悉的笑容去看我。 我真的很想你。 请原谅我,你很多事情我都懂、只是真不想说出口,真的只想听你说句软话; 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想说反话气你、冤枉你,但不这样我怕自己忍不住再去联系你; 请原谅我,我是gay但我并不想打扰你、耽误你,因为怕你跟我一起走会承担太多压力; 请原谅我,我是gay,我所做的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出于爱你; 请原谅我,说了很多祝福、说了很多希望,而我只能选择逃避、选择放弃; 请原谅我,即使很在乎,我也得离开,因为大家的路并不一样,而我也需要找到那个能陪伴我的人; 请原谅我,虽然分了,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分开的半年后,一直没有联系的那些学弟告诉我生意做得不错,可以给我分红了,聊了很久又告诉我,他家里真的出事了,而他们也履行自己承诺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了忙。这可能是我后来唯一一点能够安慰自己的事情了。即使离开了,我也希望尽自己努力在自己能看到的以后保护你下,只要你过的好点就好,只要你的幸福是我带给你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