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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教育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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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虚,先缓缓


1楼2017-05-06 23:45回复
    【逃了一回学,尝到了叛逆与自由的甜头,和它相比,夫子的惩罚算不了什么,甚至他气咻咻的样子,都成了可供取乐的对象。他滔滔不绝的训诫像风一样,从耳边吹过去,在脸上掀不起一丝浪,一点儿悔改的神色也没有,即使他说告诉了王爷——告诉就告诉。】
    【镇定地送别了夫子,坐回桌前,那儿还摆着写到一半的残篇,囫囵扫过一遍,与提笔时的胸有成竹不同,这时看来,哪哪儿都是不顺眼,几乎不能忍受,粗暴地将它团成纸团儿,掷出去,看它骨碌碌地在地上滚。】


    2楼2017-05-12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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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6 02: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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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蜀西一路风尘仆仆,待入京后,前有养心殿风波,后有同颂祯的一番争执,短短数日,焦头烂额竟更胜行军之时。早前问过晏龄一声老大可还安分,得了句肯定的答,悬着的心放下些许——也算是这些日子里唯一听闻的好事。岂料宽心不过半个时辰,伯肃方下了学,夫子便急冲冲赴正苑请见,于我跟前大倒苦水。待遣徐六送人离府,积蓄多日的怒火终顷刻点燃,一掷手中书册,往南苑去】
      【山海内仍是自辟阁便有的静谧,它落于南苑最尾,远了东苑的尘嚣、西苑的风言风语——一如我对老大的期望,要他独善其身,勿庸人自扰——然终归无用。这些女人的到来乱了他原本澄澈的心性,甚是生出反意,并以之耀武扬威,迫我承认我的过错】
      【见小厮正要通传,一摆手让人噤声,遣散仆婢,入内寻得书案前那人】
      抬起头来。【有意克制着怒火】我问你,为甚么要逃学?


      3楼2017-05-18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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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时,只当又有小厮多事,不稀得抬一下眼,可片刻后,入耳却是阿玛的声音,熟悉且久违。应声抬首,直望见他,我的阿玛从西南而归,教我从他面色里领教蜀道的严峻,再从眼中窥得一二烽火,于是起初的一点惊喜荡然无存了,不消他说,我也明白他为何来。】
        你知道了?
        【他开门见山,不演父慈的戏码,我也不屑着子孝的假面,起身潦草行了个礼,未道问安,便坐回座上,且刻意地向后一倚,拿肩胛去寻那椅背。】
        不为什么。【赌气似的,到底流露一点真心。】四九城多大多好玩儿,夫子管不住我,只会事后告状,你又不在,回来也得问候东苑、照料关山——左右没什么代价,我何乐而不为?


        4楼2017-05-18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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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透过窗棂罅隙照进来,投下疏落的影。在明暗间,我觑见他眼眉间有意的倔强,到底是亏欠于他们母子,我始终忍不下心苛求于他,训责之言至嘴边,也只落得一声轻喟,满载我的无奈】
          肃儿,阿玛待你与弟弟妹妹,皆是一视同仁,你既是兄长,该帮着阿玛才是,而不是胡来,给阿玛添忧——你说对不对?
          【一只灰溜溜的纸团滚至足前,俯身拾起,展开匆匆一瞥上头小儿所书,已自成风骨】
          阿玛一向不拘着你,但你也该知分寸——这文章写得不错,怎的扔了?


          5楼2017-05-18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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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得稳当了,仿佛这样,临他劈头而来的训斥也可无惧,任他多少怒气横溢,也打定主意做一块不可移、也不可磨的顽石。然而,我并没有等来那一场山雨。在一片阒静里,只有叹息是沉重的,它落在我的颈后,便稍稍压弯了方才极倔强不驯的脊梁。】
            【没吭声儿,偏过脸去,我不知要如何帮他,陷他于眼下烦恼的,难道不正是他自己?可就在心软了一软的片刻,舌头也跟着软了,用沉默替代了问难,直到他再开口,才不情愿地应道。】
            写得不好,扔了。【我和他手里攥着不一样的尺,不只量文章,强顶嘴。】我有分寸。


            6楼2017-05-19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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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
              【寻不出什么词来说他,几是老生常谈之调,我说得乏了,他也听得乏了,至末唯有以妥协相让。伯肃是我的软肋,或者说,因阮阮是我软肋,他方趁此便利,得以叫我再三迁就——可为何我的纵容,反使父子离心渐甚,从前知无不言的伯肃,如今在眼前,安静得似一尊雕塑】
              恐我说得多了,你又烦——你若好声色犬马,穷尽一生都瞧不遍的,年少贪欢,阿玛纵得你,往后呢?待我死了,你可倚仗的荣华又有多少?
              【声线稍沉】我记得你额娘同我说,阿玛做甚么,你便做甚么,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如今你所作所为,又有那点对得起她的期盼?


              7楼2017-06-02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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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停在那一句罢了,他去他的东苑,我补我的课业,僵局也算相安无事。可他偏要多言,像故意教人烦,前半尚可假装充耳不闻,后半却正拨动心中深刺,那两字经他的口,便牵出恨,牵出疼。阖府不得提额娘,然最不配提她的,正是这王府的主人,是我眼前的阿玛!怎会不明白他的用意,却在耳畔蛇信的唆使下,非要曲解,抬眼看向他时,笑了一声。】
                我小时候不明白,所谓顶天立地,原来是这般的顶天立地——我反悔了,阿玛做甚么,我便做甚么,才是真正的对不起她。
                【数年心结,酿成言语神色间近于歹毒的混账。】你还跟我说额娘。阿玛,不必你死了,你还活着,我额娘又得了什么好?


                8楼2017-06-05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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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6 02: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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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眄他青涩且愠愤的面孔,我再次清醒的意识到,年岁磋磨间,他早已不似阮阮,更不似我。昔日稚子童言不过笑谈,伯肃脑海中铭刻并非天伦乐景,而是被疏落的不甘愤懑】
                  【这怪不得他——罪责业状,谴至最末,罪魁祸首亦为我的无能。将方舒开的纸团又揉皱一团,手背青筋攀虬,声掺不悦,半是因他混账执拗,半是因急不择措】
                  这些年西席教导,要你读圣人书,你便读出这般拐弯抹角、戚戚不绝的德行?我看你既然不想念,这书不念也罢!腹中空空,反怨天尤人、无理取闹,从前是我纵你,如今是纵不得了!
                  【三言两语间,他揭开我最痛楚的一块伤疤,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得意——不必提世间荣华,若我给得起,我必一应给足阮阮;即便如此,我又如何留得住她,免此憾局?】
                  你是替你额娘不值?瞧瞧你眼下这模样,又凭甚么替她不值?


                  9楼2017-06-0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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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膏肓之间,曾有额娘种下的和乐,它被痛苦、忧惧、冷漠、猜忌淬炼,终成一柄只对阿玛现形的冰锋,稍一碰,就疼得气急败坏——他和我一样气,那一定不是因为疼,是心虚。无暇回溯与自省,像一只中了伏又侥幸逃脱的负伤小兽,什么西席、什么圣贤书,全都不是救命良方,这坎绕不过,跨不过,让人还如全然不懂事的孩子,拾回梁令里最初的愤怒,霍然起身。】
                    额娘,额娘,你又凭什么替她教训我?
                    【个子蹿得极快,梗着脖子,除却肩还窄些,依稀已有了大人的轮廓,面上的怒火却还是幼稚的,毫无顾忌地烧,仿佛只有把我和他烧成灰了,才有痛快。】
                    纵不得你要怎样?打一顿嫌轻,最好没有这不肖儿子,才算如意!


                    10楼2017-06-07 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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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我是你阿玛!
                      【跟前孩儿已非稚龄幼子,将将与我齐肩的个头衬得他面上的意气透出几分荒唐。话掷得狠了,霎时山海鸦灭鹊静,唯余父子二人无声的对峙】
                      爱新觉罗伯肃,不要得寸进尺。纵不得你,我自有千百种法子治得住你,若再说胡话、不知悔过,你且瞧瞧是谁斗得过谁?
                      【一席话毕,到底也伤了几分神,引出一串咳嗽。待平了气,再度启口】
                      你不想念书,我偏要你念。打今日起一月内不许出府,你的功课我亲自过问。若再顶撞西席,禁足时限再加一月。
                      【最末冷瞥他面,未待人答,提步出了山海】


                      11楼2017-06-08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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