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樱闲吧 关注:3,838贴子:55,570

【原创】 晚樱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日本1楼2017-05-07 09:22回复
    *写作灵感来源于《永生之酒》,所以写的时候是按照时间的变化来写的
    *按照惯例
    -逻辑是不存在的?
    -情节是什么?
    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文风,如有不适请多多包涵指教


    IP属地:日本2楼2017-05-07 09:40
    回复
      1467
      四围墙壁上镶着彩色的琉璃瓦,尖顶教堂内侧绘着精致的浮雕,阳光落得恰到好处,一幅幅画作栩栩如生。天使展翅,恶魔坠落。颂歌早已唱毕,钟声敲响,遗落的音符回荡在空落落的礼堂之内。漆木的椅子错落有致,四下里悄然无声,椅子上空无一人。
      大门徐徐打开,黑色的长风衣拂过地面,软底的皮靴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轻微声响。他径直走到圣母像前,抬头看着白色大理石雕成的母亲,母亲慈爱而和蔼。神坛边的钢琴椅上坐着穿纯白和服的女子。女子一头银白长发,顺着纤长的脖颈一路垂到纤细的腰身,和服衣料宽松,隐约可见曼妙曲线。他走上前拂开她肩膀上的头发,发丝柔软,似乎还带了一点淡淡的花香气。他缠了几缕在指尖上把玩,而后凑到她的耳边,额前的卷发似有似无地碰着她的耳廊。他微微侧过脸,鼻尖就在她的面颊边上,
      -要想请教如何做个未来的好妻子,还是坐到下面去看着更加虔诚一点。
      他语气戏谑,她回过头,却几乎是额头碰着额头的姿态。她本想狠狠地瞪他一眼,一抿嘴也只是轻蔑的一瞥,
      -打了几十年的仗,也不过是九天就翻了盘。还有那么多年,谁又知道到时候给你守着房子的究竟是哪个不幸的女人呢。
      他拢着她的肩膀,手心握着她的肩胛骨。她的肩胛骨瘦削,似乎他一用力那脆弱的骨头就会一下子裂开。可是无论他多用力她也只是把眼神从自己搭在琴键上的手指移到了窗外。他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窗外是老旧的广场,三十六年的一场大火让那个翻盘者灰飞烟灭。他眯起异色的双瞳,语气依旧玩世不恭,
      -不要妄想了,你不会成为圣女,也不会死的。况且,独守我的家宅,不是你,我又哪里舍得旁人来做呢。
      说罢松开手直起身一下子消失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她等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抚上有一些疼痛的肩膀,眼神有些失焦地落在前方。是了,按照俗世的时间来算,那个创造了奇迹的少女早已作古多年,可是这个古老的城市里的人们依旧牢牢地记得她的名字。那个用九天就扭转了百年战争格局的少女。他们叫她Jeanne d’Arc,又或者是,圣女贞德。
      她松开搭在肩膀上的手,紧紧抓着那里纤薄的衣料。三百年前她被迫和玖兰李土定下婚约。本以为时光悠长总有变数,可如今就要到期限了。她该找什么样的办法才可以挣开这一切。
      而那个人,那个有着柔软的黑发苍白的面颊,眸色和嘴唇殷红如血,那个和方才来人一样也会微微偏头盯着她长久地看的人,到底又在什么地方呢。
      她几不可查地皱起眉头,绯红色的眼睛里一点光亮也无。


      IP属地:日本3楼2017-05-07 09:55
      回复
        @萌小锐双子座
        在吧里好像木有其他认识的人了,艾特一下从前的小伙伴(希望不要介意~


        IP属地:日本4楼2017-05-07 10:13
        收起回复
          1135
          圆形舞池里弹奏着欢快的乐曲,男男女女穿着硬底的舞鞋踢踢踏踏地跳着舞。因为是新年夜,大家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不知道对面的舞伴是谁,跳起舞来也更带了些新鲜和神秘。
          她喜欢穿白衣,这一点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场合也不变。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料,素白的底上绣着浅粉色的樱花,还有形状简单的知更鸟。她有些想笑,樱花是只有七天花期的春花,而知更,则是在暮春时节前来报道的小鸟。无论是哪一个,在这下着雪的寒冬,迎接新年的晚会上,总都有些显得不合时宜。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忽然被来人打断。
          -这位穿着花裙子的漂亮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呢?
          她抬眼去看,来人戴着灰鹰的面具,浅蓝色的眼珠,鼻梁挺拔,只可惜嘴唇太厚,下巴上还留了一圈胡渣,大概是为了增显什么所谓时下流行的魅力。她挑了挑眉毛,刚要拒绝,对方却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不愿意么,看来传闻说的绯樱小姐是冰美人所言非虚呀。亏我还特意征得了令尊大人的同意呢。
          听到来人提起父亲的名字,她有些差异,侧头回首看到父亲微微点头。
          她迟疑着不情愿地伸出手,由来人牵着把她带进舞池。乐声响起,她无意识地踩着步点。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本来像是这样的舞会,对于贵族世家来说,也就是给联姻找一个互相见面的机会。难怪父亲执意要她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父亲会给她找一个身世相当的人见面。她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她皱起鼻子,蓝色的眼睛,浓重的古龙水味,在小姐团的八卦里,这样的形容,说的似乎是木下家的长子。叫什么木下拓。也是世家财阀的子弟。其实她并不在乎究竟是木下还是田中。那些名字和街头上所有来去匆匆的行人一样,并不会在她的脑海里有丝毫停留。就像所有藏在枕头下面的故事说的那样,因为早已有了会在意的人。
          她咬着嘴唇,顺着旋律不踮脚地转了两圈,松手再牵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似乎在这松手的一刹那牵着自己的那双手变得更加冰冷。她又皱起了眉头,这双手的手指也更加修长而有力,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在想心事?
          声音温和而低沉。她的心一跳,猛地抬起头,黑色的面具下一双深红色的眼睛。舞池里烛火摇曳,眼底里一点点潋滟的波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夜里晃走了眼。她不自主地抓紧了他的手,抬起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不是说来不了吗?
          -我要走了你也不来送我。
          -就算我来你也不会留下来。
          -可是我回来了。
          她抿着嘴唇不说话,过了半晌嗤地一声轻笑出来。他低下头看着她。
          乐曲越来越快,舞池里人山人海。可他们却似乎恍若未闻,只是慢慢地相拥着旋转。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半阖着双眼,呢喃着说,
          -他们说,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接吻,就会一直在一起。
          -你信么。
          -你不信么。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们要在一起,关旁人,关天神什么事。
          她抬起头看着他。她面前的男人,容颜俊朗,不可一世。她知道的,外面仰慕他的人数不胜数。可是偏偏她生做了绯樱家的女儿。她的祖父当年被玫兰家的小姐悔婚,家族耻辱从未被忘记。顽固如她的父亲,绝不可能允许这门婚事。她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他们的一生将要那么漫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一点一点数开来计较得失。那是,如果那些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发生的话。
          -那你就只是吻我。不为钟声不为岁月,只是吻我呢。
          她的声音很轻。他看着她的目光粘稠,却又像是深夜里玫瑰花刺上滴落的露水一般寒冷。她有一瞬间的心惊。
          金色的指针悄无声息地划过圆盘,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这一切恍如是梦。梦境甜美,梦里的人迟迟不愿醒来。


          IP属地:日本5楼2017-05-12 09:29
          回复
            1155
            绯樱闲到绯樱家宅邸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夜了。客厅里亮着灯。她推开门,侍从在门廊里立作两排,俯首低眉恭恭敬敬叫小姐。她心下一沉,这么大的阵仗。怕是父亲回来了。绯樱清一郎是不常回来的。父亲不回来的时候,绯樱家就是她自由的家,而父亲回来的时候,她就还是那个有可能会乱跑需要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从内室里传来
            -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叫玫兰先生好等。
            她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从没觉得父亲回来这件事情还可以叫人这样的紧张。
            方才…父亲说的...是玫兰?玫兰先生...玫兰...玫兰...
            他回来了?
            脑海里所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叫嚣,她来不及细想,只是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脚下虚浮地像是没有知觉。门廊和客厅有一层薄而窄的台阶,她没有注意一个趔趄,慌乱之中抬起头,看到那张脸。
            不羁,轻蔑,轮廓硬朗。他的眼睛很深,像是望不到底的陷阱。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他挑起眉毛,对着她咧嘴一笑,
            -绯樱小姐。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父亲,眼神间仿佛意有所指。
            她看着父亲频频点头,起身恭送来者。
            那个人临到门口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
            -很期待下次见你,绯樱闲。
            语气里带着恶意的玩味,仿佛蛇信舔舐过皮肤,冰冷,粘稠而颤栗。
            她回头不解地看着父亲,已显老态的绯樱家主缓慢地抬起头颅,灯光下神色难辨,
            -玖兰李土刚才向我提亲,说要娶你为妻。
            ——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玫兰和绯樱是未满三代的世仇。父亲是长子,而她是独女。父亲怎么可能会同意。所以她还是不明白,
            -下周五玫兰树里的茶会,他会来接你。一起去吧。
            -可是父亲——
            -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她的父亲,那个今天以来忍气吞声够久了的男人,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声色俱厉,不容置疑。
            绯樱清一郎想起刚才玫兰李土对他说的话。由于他经营不善,绯樱家的家财早已所剩不多,他为了维持门面,暗中向贵族人类传播长生不老的秘密。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材实料,不过是招财的幌子。可是却没想到被元老院的理事发现,元老院裁决,要他教习。
            元老院的教习,说得好听是软禁,不好听就是监禁。而那个地方,十个进去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个活着出来。他早已不是壮年了,也冒不起这个险,可是这由不得他。他看着那张桌子上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翘着二郎腿的玫兰李土,他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
            -清一郎先生,你想不想请我喝一杯?
            清一郎不想教习,玫兰李土想要一个帮他看家的女人。他刚巧有一个未许婚约的女儿,听说长得眉清目秀。他已经懂了,对方也没有再说下去。他拿起外套,
            -前些日子刚收到了几瓶红酒,一起尝一下吧。


            IP属地:日本6楼2017-05-18 10:01
            回复
              †††
              玫兰树里的茶会很热闹。
              玫兰李土和绯樱闲并排走进去。玫兰家的客厅里宾客云集。她是不甚交际的人,可是就连她都认得这其中的大半面孔。不得不说玫兰树里的交际圈还是很广的。
              玫兰树里是玫兰家的大小姐,上面有两个哥哥,长兄就是李土。而玫兰悠,听说,是她的恋人。贵族家庭盛行亲族联姻,这并不稀奇。
              她和玫兰树里并不熟,大家族聚会的时候可能见过几面。她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玫兰树里,对方也看到了她,于是她点了点头,算是致意。玫兰李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也准备四处看看,喝一点饮料,或者也就可以提前回去了。
              可是玫兰树里却和客人碰了碰杯,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她有一瞬间的犹豫,是不是要装作刚巧走开。可是来人笑意盈盈已经到了眼前了。玫兰树里在她面前站定,抿着嘴笑着说,
              -绯樱小姐。
              她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毛,
              -玫兰小姐。
              玫兰树里在旁边说着些什么,她其实并不很知道。大抵就是来者都是谁,身份如何或是之前总也请不到她来的客套话。她对旁人身份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和树里是同辈,而以玫兰家和绯樱家的关系,她倒是觉得她来才显得奇怪。玫兰树里说话的时候一直笑眯眯的,她也听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随手拿起一杯宴会上的饮料喝着,并不接话。
              茶会上多是贵族家的女眷们,连侍应生都代由女仆效劳,所以玫兰李土的身影在这里就显得尤为瞩目了。
              绯樱闲看着他转了一圈目标明确地走到玫兰树里的旁边。倚在桌子边缘等着她说话的对象走开,然后低下身子侧过脑袋从下面看着她的面颊,咧着嘴笑着在说这些什么,只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她看到玫兰树里不时皱起的眉头,脸上隐隐有着不耐烦的神色。她撑着下巴,慢慢地偏转过脑袋,看着玫兰树里裸露的手臂,浅粉色的指甲微微内收手握成拳;玫兰李土纯白的燕尾服垂在身侧,一双腿倒也算修长。脑袋偏地过了平衡点一下子往下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因为重力而从手掌里滑下去。
              玫兰李土直起身子,说了些什么,然后回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玫兰树里也跟着朝她看了一眼,脸上有着微微吃惊的神色。
              她忽然想起坊间秘传的狗血剧情。关于哥哥们喜欢的妹妹和妹妹喜欢的哥哥。
              她想,所谓的陪同出席茶会,左不过是又一个小剧场里的道具罢了。
              她默默地咋着嘴有些幸灾乐祸。这架势,玫兰李土的希望可不大。


              IP属地:日本7楼2017-05-18 10:02
              回复
                木有人看啊.....
                桑心


                IP属地:日本8楼2017-05-22 23:40
                收起回复
                  1142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睁开眼的时候他还没有走。
                  夏天的时候房间里总是要更热些。就算隔着厚重的窗帘也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沉闷。他坐在墙角的扶手椅上,支着手臂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下了床,赤着脚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搂住他的脖颈,面颊贴着他柔软的头发,她侧过脸去看他,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睡不着么?
                  -热
                  他笑了,
                  -所以我们睡在地下室。
                  -还是热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
                  -要怎么才不热呢?
                  她挑了挑眉毛,
                  -你知道小的时候有一次我把头发剪了,
                  她摸了摸脖子,就在发根生长的那个地方,然后反手向上一把抓起,
                  -一下子剪到这里。
                  她松开手,他看着她银色的长发次第落到肩膀和脊背上,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像是一匹带着星光的绸缎。
                  他靠在椅背上,她坐在扶手上。他的手指向上可以触碰到她和服的衣料,在髋骨以上的位置。他的食指和拇指缓慢地摩挲着那一小块麻布,
                  -然后呢
                  他的声音心不在焉,她斜斜地睨了他一眼,
                  -然后管家就以为我有了一个如假包换的亲弟弟。
                  他低声地笑了,手上一用力她就从扶手上落到了他怀里,
                  -可惜现在不行了
                  他的手从肩膀往上游移,在发根处稍作停留,再转下去
                  -因为如果剪短发的话,这些就会被看见了。
                  他的手掌贴合着两个细小伤口曾经存在的地方
                  -那是我的
                  ——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睫上方的天空灰蒙蒙的。
                  是她倚在花树上睡着了。一片花瓣飘飘悠悠落在了眉间。她闭上眼睛,那是他临走前的那个晚上。


                  IP属地:日本9楼2017-05-26 23:38
                  回复
                    †††
                    天主教从耶稣降临开始兴盛了一千多年,教皇和帝王的势力权衡博弈,教皇逐渐做大,大到红衣主教几乎可以一手遮天。可是拥有了至尊权利的人就容易失去了面对未知的勇气,害怕失去,而想要美好的日子天长地久。
                    拜占庭东正教教皇贪生怕死病急投医,被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吸血鬼咬了一口,找不到正主却急需救治。于是通了层层关系到了元老院,再由元老院的元老出面,请他前去平息事态。
                    就这么大点事情都非要他出面。
                    他走前对她说,事情不大时间也不会长。他不日就回。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不日的意思,将那样漫长。


                    IP属地:日本10楼2017-05-26 23:39
                    回复
                      哇塞活捉到一只触!
                      好喜欢这样的文风和这样的闲!!
                      敲碗坐等更新!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5-29 10:58
                      收起回复
                        好好看的文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5-30 07:27
                        收起回复
                          1179
                          玫兰李土的茶会把戏最近是愈演愈烈了。她逐渐失去了看戏的心情,再一次变得不耐烦起来。
                          对于玫兰家的宅邸她早已是轻车熟路,和玫兰树里也算是日渐熟悉。树里性格温和,待她也很亲昵。她想,任性一点的话,说不定她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玫兰宅很大,一层是大理石铺的圆形客厅,顶上垂着枝形的蜡烛,四围开着大窗,日落之后拉上窗帘点上蜡烛,站在外面看,就像是一座飘在城市里的宫殿。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她从前是很喜欢这里的。因为总觉得这里有着他的影子。这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哪怕她知道,这并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一间。她会想着那是他曾站着看风景的窗台,那是他休息过的房间,无数的白天和无数的夜晚。这里记得他,如同她记得他。
                          可是她现在却按耐不住了。
                          之前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只是想,虚与蛇委怎样都好,只要等到他回来。等他回来,一切就都好谈。如果父亲都可以同意玫兰李土带她出去,那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娶她呢。纯血种的血缘间有着讳莫如深的契约,任她百般不愿,若是父亲不管不顾擅自决定她的婚配大事,她也并没有多少反对的余地,那是,如果他不在的话。
                          可是他已经离开五十多年了。连一封信都没有。他是不喜欢写信的人,她知道。每一次她埋怨他都只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些什么。他的眼睛那么亮,那么勾人心魄,她几乎不记得他用的是什么借口,但总之原谅他就是了。
                          他没有回来。她试着假装不在意。
                          她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要不是她一直被不必要地提醒他的存在,她想,她还是可能成功的。
                          §§§
                          她一个人坐在楼上的房间里,听着一层木板之下人声喧嚣。
                          玫兰树里进来的时候没有敲门。她皱着眉头,她以为她不止有这点修养的。
                          玫兰树里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她径直走到她面前,一脸的忧心忡忡,
                          -玫兰大人有来信吗?
                          她狠狠地皱着眉头,抬起眼几乎要藏不住怒意,可是一开口语调却依旧漫不经心,
                          -你说的玫兰大人,是你的兄长玫兰李土吗?
                          她知道她说的不是李土。她无比确定玫兰树里口中的大人指的是她刚才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那个人。
                          可是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从来都不写信的吗。
                          -闲,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现在她又成了闲了。她可从来不记得和她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互相称对方姓名的程度了。
                          于是她僵硬地偏着脑袋,固执地问,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知道你们的关系的。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一定要来找你。
                          她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玫兰树里一个小丫头,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我见过你们在一起。在复活节那天,你们——
                          她松开支着下巴的手,抬起眼,这个晚上第一次正眼看玫兰树里,
                          -那天你走之后,我在忏悔室里冒昧地问了大人,大人告诉我,说你是他的爱人。
                          她又笑了。一点都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大人说,本来这话是不可以说的,但是在忏悔室里,说的话都变成真。大人让我发了誓,除了你和他,我不会也没有办法对其他任何人说出这个事实。
                          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
                          在忏悔室里犯罪又赎罪的人啊。又固执又别扭。
                          -你方才想说,他怎么了?
                          玫兰树里看了看门口。厚重的木门关的严丝合缝。房间里十六扇窗户砰地一声紧紧上了锁。玫兰树里压低声音说,
                          -我觉得李土哥哥好像动了些手脚,我很担心大人。
                          -李土?他能做些什么?枢大人的力量可不是他能比拟的。
                          -所以说,是暗中做的手脚。甚至有可能,整个请玫兰大人出手的事件都是一个局。
                          绯樱闲看着她,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她睁大了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而且,我觉得,李土哥哥说的婚约,怕是讲真的。
                          -他那不是做戏给你看吗。
                          -还是你是说,他也知道我们的事,所以他选我是早有预谋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很不安。我总是看到他在看你。可是大人一直都没有回来——
                          绯樱闲看着她,忽然想起也是在这间屋子里,她口中的哥哥送给她的那朵琥珀里的玫瑰花。说什么,没有送出去的礼物,留给她算了。


                          IP属地:日本13楼2017-05-30 09:28
                          收起回复
                            亲们打滚撒娇求评论呀~


                            IP属地:日本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6-03 09:38
                            回复
                              1200
                              玫兰李土这样小气的人。
                              她不过是摔碎了他的一个挂饰,竟然找到她的父亲那里去告状。
                              她看着他在父亲面前义正言辞口口声声,说得好像那真的是从一开始就要送给她的礼物。
                              她一边低垂着头装作稍有反省的架势,心里倒是一再确认,玫兰李土面不改色撒谎的功力实在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
                              夜幕低垂。他站在廊下,晚风顺着凉亭的穹顶滑进来,擦过皮肤吹起猎猎衣角。他把肩膀抵在柱子上,偏过头看着天上小半轮的月亮。或许是天色还尚早,晚霞还没有褪尽,月亮周围泛着一圈淡淡的红色。
                              他眯起眼睛,有些出神。
                              在海上颠簸了三两个月,还是觉得有些疲惫的。特别是在大海的中央,并没有多少符合他要求的新鲜血液的替代品。他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不过明天他就可以见到那个大费周章请他来的病人,给他一杯自己的血,再收下对方的契约,就可以起身回去了。
                              身后有几不可查的脚步声,他没有动。
                              来人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毕恭毕敬,
                              -玫兰先生。
                              他回过头,来人微微颔首。看装束大概是管家之类,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主教大人请先生去礼堂用餐。
                              礼堂很华丽。十二组银色的灯具里点着长蜡烛,可是巨大的内室还是昏昏沉沉的。房间周围是暗红色的窗帘,乌木的地板。他穿着软皮鞋,踩上去一点声响也无。
                              主教坐在桌首的椅子上,盘子里放着带血的生牛肉。高脚银杯倒着新鲜的血液。鲜血的气味弥散在屋子里。主教看到他来,扯了扯黑黄的面皮,谄笑着说,
                              -玫兰先生,这都是黄昏时刻刚采集来的处子之血,不知道可还符合玫兰先生的口味?
                              他停住递到嘴边的酒杯,侧眼看着主教一脸享受的姿态,未置可否。
                              酒杯里的东西淡而无味。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其他人的血液了。因为没有欲望。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迷恋那个独一无二的身体带来的令人心悸的气味。也曾有过一段时间他偏爱新鲜血液的温热感,可是现在他只觉得粘腻。
                              反倒是那个冷血而又无情的女人。他记得他的牙齿咬破她纤细的血管,血管微微颤动,血液顺着舌苔充斥着整个口腔,像温暖的流水淌过干枯的石块。千万年之前关于春天的记忆在一瞬间苏醒。她的脖颈后面有四月樱花的味道。牙齿深陷,她的手指会穿过他的头发,再慢慢收拢,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搭在他另一边的肩膀上。而他揽住她的腰肢。像极了他最不屑的拥抱姿势。
                              他缓慢地舔舐过牙齿。口腔里有一点点酸涩的意味。他很想念那种感觉。
                              或许他该写封信给她的。
                              他抬起眼,这一次,明亮月色毫无遮挡地落进来,主教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
                              教堂后面的小花圃里种了一小圈的马鞭草,修女们之间流传着一种说法,若是将马鞭草浸在圣水里,可以驱邪避灾。若是不幸遇到了暗夜里的魔鬼,设法让他们沾上这种水,可以令他们神志不清坠入梦境。每日日出和日落时各用一次以维持效果。反复使用,不仅可以使其记忆力衰退,甚至可以削弱其生命力。


                              IP属地:日本15楼2017-06-04 00:0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