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的事儿 六
年岁大一点的医生也和年轻的女医生一样，从桌子上放着的铁盒子里同样是拿出来个听诊器，麻利地凉冰冰地塞进了木子还没有捂暖和的怀里，上下左右听了好大一会儿。最后才从木子的怀里抽出了暖的热乎乎的圆圆的听诊器，拔下来夹在耳朵上的听诊器的一头，挂在了他看不见喉结的细长的脖子上。脸色凝重的坐下来，一句不吭地拿起了笔，飞快地在那个窄长的小本子上写了五六页，然后“呲呲呲”地一张张撕了下来，交到了木子的手里，“我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满腹狐疑的木子问道，
“先检查检查再说吧！你先去一楼大厅缴费，检查完把结果拿过来就知道了”。两个医生就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走出门的木子，就像是在内一科被两个医生在大冷天里往头子上浇了盆凉水，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结成了冰，成了一毛钱一根的冰棍儿，没有一点热乎劲儿。他没有走出去多远，就斜靠在走廊里的水泥墙上。他想休息一下喘喘气，自言自语道：两个猴精的医生，冷冰冰的听诊器凉了自己两三次，到底都没有换回来一句话，只是开了一叠纸让缴费，缴费是干什么的？缴费就是去掏给人家钱，每检查一科都没有白攒忙哩，没有几编织袋荞麦走不出检查室。听后街里那个老病秧子黄毛儿说过，背不上钱袋子你就别进县医院，脚趾上扎个刺儿，这个科室进去，那个科室出来，就得浑身上下给你检查完，才能给你把刺儿挑出来。每检查一项都是弄你钱哩，不见得跟你的病有牵扯。进了医院，咱老百姓就是头猪，医生是杀猪匠，医院是烫猪的锅，等把你扒的白白净净的时候才给你开膛破肚，收拾你的五脏六腑哩。怎么办？“哎”木子仰面叹了口气，咽下来口吐沫。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要不就找个熟快人，让人家给说说，需要检查的就掏钱检查检查，不需要检查的就不花冤枉钱了。对，就是这个主意，他打起了精神站直了身子，两个肩膀离开走廊里冰冷的墙壁。可是找谁呢？木子又犹豫了，镇子上在县医院里穿白大褂的老乡有七八个都是熟人，究竟去找谁呢？他犯起了嘀咕，找熟人不行，熟人只是认识不见得帮你，低低头装出来没看见你就走过去了。要找就的找“熟快人”，不但熟而且痛快，快人快语，见了老乡不回避不厌烦，这才叫“熟快人”。木子开动了大脑快速地把这几个老乡一个个甄别着，想从中找出来一位心地善良热心好客的老乡给自己帮帮忙。“对、对、对，就是她了”， 木子飞速转动的大脑突然停了下来，定格在了镇子上西街里一位在县医院里上班的女医生。
年岁大一点的医生也和年轻的女医生一样，从桌子上放着的铁盒子里同样是拿出来个听诊器，麻利地凉冰冰地塞进了木子还没有捂暖和的怀里，上下左右听了好大一会儿。最后才从木子的怀里抽出了暖的热乎乎的圆圆的听诊器，拔下来夹在耳朵上的听诊器的一头，挂在了他看不见喉结的细长的脖子上。脸色凝重的坐下来，一句不吭地拿起了笔，飞快地在那个窄长的小本子上写了五六页，然后“呲呲呲”地一张张撕了下来，交到了木子的手里，“我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满腹狐疑的木子问道，
“先检查检查再说吧！你先去一楼大厅缴费，检查完把结果拿过来就知道了”。两个医生就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走出门的木子，就像是在内一科被两个医生在大冷天里往头子上浇了盆凉水，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结成了冰，成了一毛钱一根的冰棍儿，没有一点热乎劲儿。他没有走出去多远，就斜靠在走廊里的水泥墙上。他想休息一下喘喘气，自言自语道：两个猴精的医生，冷冰冰的听诊器凉了自己两三次，到底都没有换回来一句话，只是开了一叠纸让缴费，缴费是干什么的？缴费就是去掏给人家钱，每检查一科都没有白攒忙哩，没有几编织袋荞麦走不出检查室。听后街里那个老病秧子黄毛儿说过，背不上钱袋子你就别进县医院，脚趾上扎个刺儿，这个科室进去，那个科室出来，就得浑身上下给你检查完，才能给你把刺儿挑出来。每检查一项都是弄你钱哩，不见得跟你的病有牵扯。进了医院，咱老百姓就是头猪，医生是杀猪匠，医院是烫猪的锅，等把你扒的白白净净的时候才给你开膛破肚，收拾你的五脏六腑哩。怎么办？“哎”木子仰面叹了口气，咽下来口吐沫。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要不就找个熟快人，让人家给说说，需要检查的就掏钱检查检查，不需要检查的就不花冤枉钱了。对，就是这个主意，他打起了精神站直了身子，两个肩膀离开走廊里冰冷的墙壁。可是找谁呢？木子又犹豫了，镇子上在县医院里穿白大褂的老乡有七八个都是熟人，究竟去找谁呢？他犯起了嘀咕，找熟人不行，熟人只是认识不见得帮你，低低头装出来没看见你就走过去了。要找就的找“熟快人”，不但熟而且痛快，快人快语，见了老乡不回避不厌烦，这才叫“熟快人”。木子开动了大脑快速地把这几个老乡一个个甄别着，想从中找出来一位心地善良热心好客的老乡给自己帮帮忙。“对、对、对，就是她了”， 木子飞速转动的大脑突然停了下来，定格在了镇子上西街里一位在县医院里上班的女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