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宁陶: 600年制陶史的传承

江川,制作完成的牛虎铜案工艺品在工人手中擦洗后宣告出炉 记者 张悦

华宁,黑陶制作的造型阶段 记者 张悦

雕刻铜器
2014云南文博会将于8月9日-14日在昆明国际会展中心举办。除了尼泊尔、斯里兰卡、泰国等13国参展外,来自台湾、北京等地的展商也将参展。重头戏还有云南16个州市参加的“州市馆”,在7个展馆中,云南的州市馆是最有看点的。
每一种民族民间工艺品的背后,都有一段云南地方文化产业发展的历史,以及云南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并致富的传奇。
江川的铜,华宁的陶,这只是都市时报记者采撷到的几个产品。细读这些产品的故事,我们会对云南的历史和文化产业发展更增一份自豪、自信。
建水的陶颇为有名。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离建水不远的玉溪华宁也出陶。可能不少人还不知道,华宁县除了泉乡、桔乡美名外,还有陶乡之名,其制陶史有史料记载的有600年,更可溯源千年以上。因其上釉工艺特别,形成与建水陶迥然不同的特色。
华宁陶的釉色“黄如纯金、绿如翡翠、白如羊脂、蓝如宝石、紫如剑气、青如松烟”,古有诗云:华宁陶 “宜古宜今彝鼎尊磐同述作;亦文亦质官哥柴定共流传”,有“中国陶瓷活化石”的称谓。
华宁陶在县委、县政府文化产业发展思路的指导下,已有35家陶企兴起,各家陶企各有绝招,再加上当地盛产陶土,发展潜力可谓无穷。
每一家陶企,都有引人入胜的故事。我们走访了其中的四家陶企。
窑变:
十次开窑仅三次成功
每一家陶艺作坊都有掌门人,每家掌门人的特点决定着这家的特色。华宁陶因此更加丰富多彩,变化万千。
舒氏陶艺掌门人舒文照有两个陶器展厅,一个被他称为普通展厅,一个是精品展厅。有意思的是,客人经常在他的普通展厅里淘到精品。
舒文照这两天新开了一次窑,不负众望地烧出了精品——一个宝蓝色的窑变葫芦。这个葫芦有一根弯曲灵动的藤子,通体宝蓝,流光溢彩,色泽自然均匀,光线以不同角度照射上去,色彩变化万千,瑰丽不可方物。
这个葫芦放进窑里烧制的时候,本是个灰白色的物件。因为过火及温度的瞬息万变,陶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加之葫芦原泥中有多种矿物质,受高温后发生了被称为“窑变”的独特的质变,身价顿增百倍。
“曲靖的一个客商正在搞陶瓷博物馆,这个葫芦他出价2.6万元买下了。等我参加文博会设计大赛后,他就来取货。”舒文照兴奋地介绍。
如果以为舒文照这段时间就弄出这一个精品,那就错了。说话间他又拎出一个长颈花瓶来,通体呈现均匀的红色。他嗓门大了起来:“看!这个瓶像是有水流上去一般灵动,也被曲靖这位客人定了,开价也是2.6万元!”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每次开窑都这么幸运。窑变可能变好,更可能变坏,遇到不好的情况,一炉的货全折本;而有时只要有一个器物成了,这一炉就是赚的。十次开窑平均下来,竟是“七三开”,烧坏了的占多数。因此,窑变的陶工艺品价格不菲。
舒文照家开窑不下千次,每一次开窑,他和媳妇依然非常期待。一些老客户也很关注,只要出了精品,当场就被订下。舒文照总结:“火中取宝,可遇不可求!”

用水冲洗制成的铜器胚子

为铜器做造型
赌瓷:
匠人技巧与运气的结合
“你想烧个窑变的,挖空心思却烧不出来。有一次,炉温只是高了十几度,却把整个窑的器物几乎都烧倒、烧瘫了。不过,几个睡倒下来的小龙却变得非常呆萌,别有情趣。”说起开窑的甘苦和刺激,舒文照的媳妇,忍不住念叨起来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开窑。
舒文照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找来一个大酒罐:“来,看看我这件赌瓷,本来可以卖上万元的,现在只能卖2000元,因为愿赌就服输啊,得讲信用。”他手里是一个天球型酒瓶,有把手和瓶口,器型在云南挺常见。不同的是,这个酒瓶流光溢彩,典型的窑变产品,行内人说可以卖万元以上。
原来,有一位刘姓陕西客商提出,想以自己和妻子的名义各烧一个天球酒瓶,瓶形要求一模一样。但他向舒文照提要求:“以我的名烧制的这个瓶,要窑变;另一个以我妻子名烧的瓶,要素瓶。”
做陶的,哪能说窑变就窑变?舒文照为难了。但客商毫不在意。瓶子本是580元一只,他却又另交了2000元的定金,还放下话来:“不管是否窑变,不管窑变是否成功,2000元赌了。”
舒文照惴惴不安地收了客商的2580元钱。他决定赌一把。
老天开眼,刻了这位客人名的酒
瓶,果然在窑中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身价倍增。
细看这两只器形、大小一模一样的圆形酒瓶,那只宝蓝色调的酒瓶上面写着“厚德载物,慈恩广泽,刘勇收藏,癸巳年仲秋月”;另外一只以白色调为主,有玉般色泽的酒瓶则刻着“敦行树德,谦怀掞天,林红收藏,癸巳年仲秋月”,堪称华宁瓷的绝品。
每年大年初二,舒文照都要举办精品拍卖会,热闹乡里和亲友。舒文照对华宁陶有感情,他生在有600年陶烧历史的华宁青龙乡,父亲是当地一个小土瓦窑场的负责人。舒文照从小在瓦窑边长大,熟悉烧窑的程序,对泥巴也特有感觉。之后,他还到云南艺术学院工艺设计专业进修。
经过15年的制陶,舒氏陶艺越来越兴旺,他也成了工艺师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在华宁先后收徒、带徒10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