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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医院的会议室,一群身穿白衣大褂的年轻人正在盯着会议室的ppt,尤其是对上面那几个大字给吸引到了——低温冷冻疗法
而讲课的是一个衣着体面、高瘦挺拔的男人,浓眉大眼的他看着那些年轻的医生们,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讲着讲着,下意识的抬手看看表。
“哟,不好意思啊,一下子讲得太长了,都快中午了,大家都饿了吧”
重新回到仁和讲课的庄恕看着一帮胸外科的小年轻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由于回国定居的手续刚刚办完,再加上仁和的新院长还没有正式任命下来,因此签约还没有批下来的庄恕等于在仁和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户”,不过好在主持全院工作的许副院长脑袋灵光,对着一帮医生说,虽然新合约还没批下来,不过仁和胸外科的第一把刀还是非庄恕莫属,先上船后买票,出了问题他负责,哪怕先在院里给刚到的研究生们讲讲课也是对医院提高业务水平是有帮助的。所以庄恕就只好没手术的时候跑到会议室,给一帮小年轻科普一下知识开阔视野了。
“下课吧,如果有谁需要讲义的,可以课后到医院公共平台下载。”庄恕点点头,随着人群的渐渐离去,偌大的会议室又变得冷冷清清的。
庄恕看着会议室,半年前,就在这间会议室,还是仁和胸外科主治医生的他接受了医疗专家组的审查,可以说这里留下了一段不太美妙的回忆。想起当时的场景,庄恕笑了起来。
说起来,这半年的时间过得很快,随着抑郁症的消退,以前那个果敢自信的庄大神又回来了。对于仁和他是又爱又恨,不过现在对这座医院他更多的是另一种依恋,因为妹妹找到了,母亲的冤案也平反了,那么那个从前那个在仁和医院的小斌也跟着回来了。
只是走到今天,他用了30年的时光,现在的他更多的享受接下来的生活,用自己的医术去拯救更多的病人,就如同30年前自己母亲兢兢业业的在平凡的岗位上救死扶伤一样。
走出会议室,在走廊上,他看到了一副老照片,这是以前在仁和工作的老护士们送来的,上面是30年前仁和医院医护部门的合照,在照片上,庄恕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张淑梅。
庄恕看着照片上的母亲,那样的年轻,笑得是那样的灿烂。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老照片上的母亲,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在仁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如同电影一般从脑海里浮现。在脑海里闪过陆晨曦和林欢的面容的时候,他对着照片里的张淑梅鞠了一躬。
“妈妈,小斌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妳了。妹妹过得很好,现在成了音乐家……”
提起自己的妹妹林欢,庄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生活就是这样的戏剧,明明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无法相认,他不敢想象有一天林欢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旧案已经翻篇,可是自己就是无法正面和自己的妹妹袒露压抑在自己胸膛里的心事。
当然,自己最近也确实没有联系林欢,也许是林欢的养母说服起了作用,林欢撤销了对仁和医院的指控。当然,庄恕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去看看林欢这丫头。不过想了想,林家能把自己妹妹培养成音乐家,想来衣食无忧的过日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以说,他和妹妹虽然是不幸的,可也是幸运的,可以说两个人各自的养父母把他们抚育成人,而且都成了各自所在领域的佼佼者之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陆晨曦,庄恕拿起手机习惯性了拨了出去,手机那端传出: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庄恕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待会儿去院里打卫星电话吧。
想到这里,庄恕朝着办公室走去,很凑巧的是,卫星电话就正好安装在离自己办公室不远的胸外科的小型会议室里面,可以说通过卫星电话和网络,国内的医疗专家可以和在非洲的医疗队第一时间取得联系。
不得不说,地球在科技的面前,有时候真的很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