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穷鬼开了头,他带着一种大人的笑容道:“人活着就是吃,怎么开心怎么玩,怎么爽怎么喝。”
恒生点头,可以用肆意妄为形容。
他哈哈大笑自以为很狂野。
继而问:“可你怎么那么闷。”
恒生微笑,人闷是因为有秘密。
他没有得到答复却也不觉得扫兴,或许是因为那孩子的笑容也或许是因为某种目的,他笑得发人深思道:“还是因为你被胁迫了,所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恒生依旧满脸温柔,像一个教书的先生,儒雅。
世上人都有难言之隐,像恒生这般温柔话少的人却不多,她肯定是有秘密的人,只是为何从未见她皱眉头。
古怪的人。
恒生的沉默并不能制止他的聒噪道:“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恒生道:“孤岛飞鹰,腾云。”
那一声却是带着孩子的童稚,还有一点自信和商人的客套。
他觉得此人更加怪了,一个酒楼老板,年幼无功夫却统领三个高手,还知晓他。而且他的语气却不像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经商许久的成年人。
人果然不能只凭外貌下定义。
腾云内有万般思虑,他自嘲暗想果然还是不能与那个人相比,但是还仍然持续开口问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恒生眯眼笑道:好人。
腾云打量她,赤裸裸眼神就像是男人在瞧女人,很是突兀,他只能得出一个虚弱的家伙,没有威胁力,就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的结论。
腾云更加觉得她诡异。
腾云忽然觉得自己置身监狱,面对的是一个个俯首就擒的牢犯,这种感觉可能是来自那个孩子弱小和忽然回应,也可能是他本能掌控习惯,他不由得问了一个问题:“那三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恒生笑意依旧,却不再温柔道:“没有很多的关系,一个人活着的基础上有的关联他自己都不会完全了解。你应该自己去探索,外人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好奇。”
恒生似乎在提点他也似乎指出那些人有问题。
他还是不太能明白她的地位,一个幕后,或是一个人质。
若是幕后她太过普通,她还尚未达到可以以貌勾人的情况。
若是人质她她也太过随和,无恐惧无自暴自弃,难道她是一个戏子,已经演到了出神入化。
可是这有何用,明明来此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因此放松紧惕。
不过在他之前都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倒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太多,还是因为和他一样独断呢。
腾云忽感寒气逼人,回首那是一道锐利的目光,那目光瞧得是恒生,却也连同腾云一道打量了一番。
那穷鬼虽然没有钱,但是身上值钱的东西却是一样一样的。
当然他这般的人最值钱的便是那把刀了。毕竟是吃饭的家伙。
他时时刻刻的都紧紧抓着刀。
那道锐利的目光瞧得便是那穷鬼的刀,那把刀很有名。
账房好像不识货般的只瞧着自个儿碗里的饭,倒也没有传闻中的博闻广识。那孩子筷子使得像刀剑,夹肉夹菜一个一个的准头,偶尔和他人对上却也没有失手,嘴巴也从未停过,老婆婆虽然面容皱巴巴的,眼睛却很清透,酒居然越喝人越清醒,怪得很。
掌柜恒生端过来一壶酒道了声好,便坐下,他也被蛊惑般不由自主的多说了,等到觉得自己暴露了却又觉得似乎他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脑袋转了一圈又和同是来客的壮汉对上视线道:“你不吃饭老是看我看嘛。”
他歪头一笑道:“小兄弟什么时候来的。”
腾云道:“早上,我也是连夜赶过来的。”
这也怪,像在对暗号,可是来这里的人又何尝不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来了便是同伴,同生共死。
英雄同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