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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录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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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尚闵
【启祥宫西厢房】
这日午睡方休,室内不凉不燥。睡眼惺忪,我捋一捋自己的发,撩开纱幔,唤道:“凉儿,什么时辰?”半晌,也未有回音。
起身,于镜前端详。媵侍我清嘴盥手,起妆更衣。忖着年节未过,庆贵人又新育公主,不免走这一遭。于是披一水碧色披风,扣帽,戴一手笼方出行。道多雪难行,不叙。
【永和宫东配殿】
行半晌方至永和,遣媵通报。
庆贵人。郭尔罗斯棠苓
永和宫东配殿
[ 年宴虽过,宫里面喜庆的氛围却是丝丝不减,父亲的献策虽未博得爷青睐,但自己那一阙《失调名》也算是吸足眼球。年宴后大封六宫,这一下又是叫宫里添了几位高位主子,执笔书了“嘉庆”二字,后支腮楞楞瞧着,但求这二字与自己永伴了。 ]
[ 须臾外面的小丫头进来禀告,说是启祥的尚氏来访,这倒是位稀客,打了精神来叫香仪为自己更衣,后告诉了那丫头 ]将尚常在好生的请进来伺候着,本主速速便来。[ 梳妆毕方出见人。]
常在。尚闵
【永和宫东配殿】
入宫的头一年,却仍是见着各宫各殿都新鲜。见这殿内似是锦簇花开,暖风拂面,不免叫人十分欢喜。水色披风半遮周身清冷寒气,却是仍怕惊扰这一室温暖。回身将手笼递给媵人,躬身而立。见来人,恭谨而拜:“妾启祥尚氏请庆贵人安好,贵人万福。”
仍忖着当日其有孕时因着鬼神之事冲撞贵人,不免心下忐忑。见其如今备沐浴皇恩,如雨中芙蓉娇艳饱满,而我却只是区区常在,不免愁肠忧悒,枉自彷徨。
庆贵人。郭尔罗斯棠苓
永和宫东配殿
[ 出见着了这尚氏,受她一礼,扬了扬手示意免礼,至主位落座,倒是不掩饰慵懒之意。 ]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启祥离永和也不算近,常在能来予我请安,倒是有心。[ 后一指旁座 ]坐吧。香仪看茶。[ 瞧着她神色是瞧不出来什么不同的,清凉台的事过去了良久,自己当初既然允诺了放人,如今便没有再去提及的道理。况如今自己身子安好,致婳儿的顽疾者已去,自己再去翻从前的事儿也太过没趣。寻了话头和人说 ]听闻秦庶嫔迁出了启祥,如今启祥人渐少,竟是瞧着冷清了些,到不知居着可还舒坦。
常在。尚氏
【永和宫东配殿】
起身,折下三分笑靥,道:“多谢贵人。”躬身却坐。“年下也正是多走动的时候,况贵人新诞公主,妾也想沾沾喜气。”举盏而饮,只觉茶香溢满口齿之间,不禁赞道:“贵人宫里的茶果然甚好。”复置盏于桌。
双手交叠于腹下,笑道:“秦庶嫔晋位得居主位,妾身十分开怀。虽是人少不如以前热闹,但宫中富贵只怕不能受用,十分舒适。”见着人不提旧事,落下三分安心,却仍是愧疚道:“贵人宽宏,不计当日之过,只是妾心中时时不安,不敢前来叨扰。正值年下,也是妾入宫以来的头个年,才敢来见过贵人。”
庆贵人。郭尔罗斯棠苓
永和宫东配殿
喜气儿?宫里面喜气儿多,秦主子迁宫,田中庶嫔怀了子嗣,这都是都喜的人,怎的你偏偏寻了我永和来?[ 执盏吃茶,茶香沁入心脾 ]这是先前在秦主子那讨来的,你若是喜欢,离去时候携得一二。
[ 朝人看了一眼,曼曼 ]古人皆言安乐消志,你可莫贪得这份子舒适。[ 人愧疚之语出口,面上擒得三分笑,身子往后靠了靠 ]这事儿过去这么久,你还能记得,挂了这几分愧疚之心,便见得你当时并非有意,且你当时初入宫闱,不过区区答应哪里又有胆子害我一个御侍呢。[ 外面寒风凛冽,恍然见吹的窗棂一阵声响,往那边看了看,叫香仪去将窗子关的严些,后才对人 ]从前的事都过了去,常在日后不必在忧心。[ 给了人台阶下,此事也算作了翻篇,悠悠续 ]你如今入宫不过一载,瞧着你们这一群群新人的往这紫禁城里来,我当真是比不得的了。
常在。尚闵
【永和宫东配殿】
听其言厉,略略思忖,道:“贵人说的是,宫中喜事多,是上天福泽庇佑,妾只要略略沾染一二,便受用无穷。”又笑道:“正如贵人所言,安乐消志,这茶太好,不敢受用。何况来看望贵人并未带礼前来,若是又讨了贵人的茶,妾心中惶恐。”
听她对此事按下不提,心下安定,只道:“贵人宽宏。”听其悠悠一语,笑道:“新人虽多,但是像贵人这般有福之人却是不多,妾等如何能与贵人相较。何况贵人与妾年纪相当,比起贵人,妾真是如蒲柳一般了。”
郭尔罗斯氏不过十七,与我一般大。如今她入住永和东配不提,又已育下一女,只得长叹去人远矣。
庆贵人。郭尔罗斯棠苓
永和宫东配殿
[ 本对秦氏与田中氏不过一提,她这一说反倒把自己的思路引了去,因如今与秦氏是关系,是故并不怎么担心。而那田中氏如今怀有子嗣,本就是个不饶人的,若是一举得子,又不知要搅起多少事。思忖到此不免略微担忧,眉心微皱,伸手扶额,掩去眸中神色。 ]你这张嘴啊,可是一个人都不得罪。[ 听她惶恐之词,莞尔看她 ]不过几包茶叶,竟叫你说的这么大了去。我是瞧你对这茶当真喜欢,是故让你拿一些。怎的你倒是有趣,将这事绕到了安乐消志上。[ 低头看了看护甲上一抹靓彩,声儿清脆 ]若是觉着惶恐,那便想法子消了这惶恐之心,这东西是要送你的,不许推脱。
[ 听她话言今年我二人不过同岁,如今却是差了这些,心中也有些感叹,没在人前表了出来,笑着接她的话 ]如你所说,你来我这永和是欲沾些福气,那我便企盼我这福气能助你一臂之力了。宫中的事不过顷刻之间,眼下你我二人还在说笑,谁又知道明日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这话似对人说,也似乎是对自己而说,看了眼外面的天,阴沉沉着不断的落着雪,悠悠自叹。 ] 宫城团回凛严光,白天碎碎堕琼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5-13 22:51回复
    常在。尚闵
    【永和宫东配殿】
    听其言温和而善,不免心下喜之。寻思着自与田中氏同住,不免是几分亲近之情。这宫中的主儿,也都不算冲撞折损了。忽觉周身清冷盈成满手盈润翠绿,青阳已至,百转千回彷徨愁肠也尽消在这无边盼春之情中了。笑道:“那妾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贵人美意。”
    “妾仍记得在家中时嬉闹的光景,可如今竟已入宫一载了。可见时事迁移是最自然的,明日至时也许带了喜气而至呢,倒也说不准,却是盼着盼着,就过了一年半载,妾身还觉有趣。福泽之事强求不得,妾不急。”瞧着她望着窗外:雪花纷纷而落,如沙如粉,铺天盖地将是洁白一色,与露着的朱红宫墙一映,十分喜气。若是有梅花半开,如大片红云遮蔽于美人头上,又于枝叉间半露灼目雪光,自然绝妙。“贵人博学,吟的是《十二月乐辞》。妾倒想起一句诗,很是应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也应这如今节气。”举盏而饮,自觉香气溢满口齿之间,人于这屋内瞧严寒之色,但若是画于纸上,却只是一片空白而已。
    庆贵人。郭尔罗斯棠苓
    永和宫东配殿
    [ 杯中茶水尽凉,茶香渐渐淡去。叫人去换了新盏来,看着盏儿中茶叶疏散,茶香袅袅。想这人生路也不过如此,历经千万遍洗涮,方绽这点点馨香。盖了杯盖不再去想那些,见她收了东西,只颔首示人。 ]
    你这一说也叫我想起了在府里的日子,年年春节在家中定是要闹一番的。如今,那样寻常百姓家的生活,竟是成了种奢望了。[ 时光流水,这一二载仍觉新鲜,若是当真在这宫中数载,只怕早变了心性。仍端着温婉模样 ]世事变迁不过自然,万物皆有它自己的定数,也是急不来的。
    [ 见她顺着自己目光也往外瞧去,后又闻她言。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听了这话定了眼睛看人,从前清凉台一遇倒没觉着如何,如今细细将人瞧了,原是个大不一样的。口中轻声呢喃两遍那句诗,后朗声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常在可是好心思。[ 只这一句,也不多她言。 ]
    常在。尚闵
    永和宫东配殿
    见其撤盏复沏,只觉靡费富贵之乡,任由茶香四溢空中,独自而凉。又闻其感慨之语,不免有思念亲故之感,又正值明灯高挂,红帐多悬,更是凄凉。却是道:“世人都言村哥里妇粗鄙龌龊,粗茶淡饭,于耕种时容色老去,筋骨衰弱;却不知富家平民两相羡,总是不如意。”
    听其将这诗细细吟来,又觉其细细打量,不免揣度其意。稍稍思忖,便笑道:“贵人打趣。妾有什么思量,不过寻思着韩愈的文章为一绝,不想诗也这样贴切绝妙。本是冬日寒凉之景,却是见出春意盈盈。又值年下,更是应景。”
    瞧着天色渐暗,又恐人乏累,于是起身道:“时候不早,怕叨扰贵人太久,妾先告辞。”
    庆贵人。郭尔罗斯棠苓
    永和宫东配殿
    这人啊,便就是这样的。总是眼巴巴瞧着别人的,不知道惜恋自己的好。[ 将脊背挺直了去,后一指人 ]你聪慧,晓得这里面的道理,想来也不会困顿于此。
    [ 听她说话面上笑意不减,轻微摇了摇头 ]你这心眼在你的肚子里面,你是什么思量也只你自己晓得。[ 这会子话也说累了,见人退,颔首示意后叫香仪送出了永和。]
    [ 后独一人悠悠望窗外景色,轻声呢喃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春是要来了。[ 后话不提 ]

    梗:清凉台后尚氏拜郭尔罗斯氏,二人言语探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5-13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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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越来越棒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05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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