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楼之下，歌舞升平。无心于霓裳，寻一角落，斟酒独酌。】
破阵方治世，何故舞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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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一处角落，取酒独饮。却听有人来，也不管，各安一方。来人开口，闻言先笑。
：行乐须及时。
话音落下，方后知后觉，那人是谁。
起身欲走，又不忍放他一人多思。只期他听不出我这几日因寒凉咳嗽而低哑了不少的嗓音。

【忽有人声，低哑之中，似又耳熟。未及多思，脱口而出。】
居安当思危。
【话音未落，不意酒杯打翻，酒水沾襟。】
…兄台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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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处灯火不明，仅有依稀月色落下。
我听得见酒盏打翻的声音，却瞧不清具体情形。也不疑有他。
：居安思危太累，阁下或该学一学偶尔行乐。否则，弦崩太紧，易断。

【掏出手帕，借着月色擦拭。闻言一顿，垂眸自失一笑。】
多谢兄台。
正因帝祚十年，理当行乐，我才未有劝谏。
只是若能减免赋税徭役，与民同乐，岂非普天同庆。
【于秦善之…哪里还有行乐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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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他。他说的，是国。
这就是我们二人之间，横断千里的天堑。缄默片刻，开口。
：阁下可有什么愿望，无关天下的愿望。

【闻言抬眸望去，却只见隐约身影。语带笑意。】
莫非我遇着了霓裳仙人，要许我心愿得成？
【我想，许是此处灯火阑珊，月色朦胧，今日相谈，明日不相识，方能玩笑般将心愿出口。】
若许一人今生安乐无忧，是否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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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笑，心下无奈。
：若我真是能让人心愿得偿的霓裳仙人，那我定先满足了自己。
可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那一个答案，我隐约能猜到，所说的是谁。呼吸停了一瞬，抬手斟酒，一饮而尽。
：无可忧之事，无可忧之人，有亲有友，有志有乐。
：确实贪心。可却也是人之常情。
指尖叩上身侧廊柱，抬眸望向空中月。
：那如果，你所求之人的安乐无忧，与你想要的其他，悖离了，你又当如何？

【轻笑一声，垂眸把玩空空酒盏。】
兄台先满足自己心愿之言，亦是人之常情。
【闻言一顿，侧眸望向灯火明亮，熙攘喧闹之处。秦御史在一日，他便心忧一日。与他的安乐无忧悖离的，恰是我的愿无可谏。无声苦笑，将酒盏递过。】
兄台，有酒吗。
【未见其动作，大约在等我答。叹。】
但无关天下，我不惜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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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生，我所期的，与这江山天下，相悖。
：那也只能期盼那人所求，无关这天下。
一句话揭过，不再提及这个无解的话题。手中酒斟了一杯又一杯。却不曾分他半盏。
：酒多伤身，少饮为妙。

【将酒盏放回一旁石桌之上，语带无奈。】
看来兄台是不肯分我半滴玉露琼浆。
【见他一杯接着一杯，转眼约莫去了半壶，心惊之下，未及多想，伸手按住他执壶的手腕，温声。】
急饮易醉，我不抢兄台的酒，兄台也顾着自己的身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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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相隔数步，又有廊柱作挡。他有他的石桌，我有我的长栏，故而不曾担忧他近前来，将身份戳穿。
故而当手腕突然被扣住时，我着实一惊。手一偏，壶中酒洒了小半。
：无妨，习惯了。
不动声色将腕从那沾染了寒意的手下转出。
：要散场了，该回席了。先行告辞。
站直，拎着酒壶往一侧长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