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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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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7-05-21 09:14回复
    【唐书·卷五十八·后妃列传下】
    永朔帝妃安氏,讳酌念,涿州范阳人,新安墨族中表之亲也。少而婉顺,尤淡丽。幼学之年,迁神都墨府,妃自颇感寄人篱下,长而性陡转,可谓孤高,万事缄口,深于城府,工于心计。然始明墨意,勤习秦筝,庭芬始教以经艺,既而课为诗赋,年未及笄,皆能属文。
    初,以良家子选入宫为才人。妃颇善见风使舵、虚与委蛇之谋,自命不凡,素喜猜忌,直至宫中树敌无数,相交甚少,犹自不改其处事之道。妃有诞育二子一女之功,又以讨巧,上之所赏,则因而美之;上之所恶,则曲以全之,累晋妃位,赐号“令”,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可喻玉石。
    墨门渐起,妃挟母氏之势,性颇妒悍、奢纵,喜琉璃器物,奉殿内朝夕观之,尤为华侈。又以上渐立二子铭、琮为兰陵、中山二王,女今封宁国永安主,妃难再掩本性,反变本加厉,贵而恃骄,动必狂妄。常闻妃待下严苛,乃至关雎主众人噤若寒蝉,深恐祸从口出,常有怒怨,而不敢言。
    妃衷逐后廷炙手可热、呼风唤雨杀生之柄,渐迷本心,遂常攀附上意,未思明庸,言必苟容,每倩盼承迎。时罔顾伦常之道,弃血脉情分,皆以一利以蔽之。妃曾为保女,传“紫微之主”谣言嫁祸于长子兰陵主,害其受流言所扰,及长又因宠溺幼子,与长子离心之势已成。势稳,常安墨族子嗣于宫中,行举皆因家族荣宠,二者难分因果,乃福祸共存,然真情待者,寥寥。
    又言,妃因朝会立后之风,欲扩前朝后廷之势,前有陷害越国主心,假意拢之,博其信任,后有利鹿鸣宴之遇,关雎私会礼部汪郎,虚情假意,以求其私下为己谋事,而不为人知。究极奸也!


    2楼2017-05-21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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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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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诞于庆德十四年六月六,双生为姊。一愿夫妻伉俪愿花间一壶酒,对酌表思念,姊取酌念;二因骄阳炎炎似火,妹唤六月。妃幼圆润,少长成,喜烹茶酿酒,满十迁于墨府。

      永朔伊始,墨家有女未长成,元年十月,妃承家族荣辉奉旨采选,得圣恩册封,封才人,安于关雎宫东配殿,风云诡谲,由伊始。

      同岁辜月晋美人,宜升徽号,容仪恭美,圣闻周达曰“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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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17-05-21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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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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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逢采选过,妃欲宴请后宫众人。故借诞辰之机,设生日宴于梨园,彰其恩宠,邀圣人及诸人共品《兰陵王入阵曲》,席间摆汤饼、寿桃、甘露等,并以诗词助兴。
        墨家有一妹倚乔,妃常惦念,召入宫内,闲叙闺房之语,觉情愫暗生,借鹿鸣宴求一姻缘与闻人,上允之,甚欣。四年逢采选,妃叹隔世之感、物是人非。至五年,后饱经世变,一曰关雎东变生不测,入火海舍己伤左臂,罪魁之手伏法,上召怜之。二曰察周与闻人昔日情缘,恨其挑拨,并阴差阳错害其女今落水,数日高烧不退,至此与周心生嫌隙,唯留表面之仪,心中挚友唯杞一人矣。三曰谎称孕期,惧上猜忌,忧流言蜚语,以冬觅莱催产,加之难产病根至血崩,恐难再有添丁添子之福,八月诞子琮,从行,犹宠溺之。

        终隔四年,上钦赐改徽号曰“令”,善也,蕴美善、吉利吉祥之意,册妃位,是为令妃,迁主殿,领关雎宫。仍并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



        9楼2017-05-21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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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我想得之物不可得,必毁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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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选终,关雎北移才人贺兰氏,妃前探望,语间谈及孟氏,思早年往事。又因内务司克扣贺兰才人碳火,携女今往内务司。归途,稚女率真,仿两女官交谈,惟妙惟肖,然妃惊,以此类比,似查昔日布料之争,非孟所为,实有幕后主。妃再试探当日送布料女官甄氏,甄氏矢口否认,坚持为孟氏指使。妃不动声色,暗中派人跟踪甄氏,觉其漏夜前往未央主,复亲身与宸妃对峙,周氏不以为然,然神色甚不自然。妃自此心下认定宸妃乃幕后主,当初意欲挑拨关雎,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自此与其罅隙更深。

          妃欲反击,借送时新布料之由,遣女史甄氏往返于关雎主,污蔑其偷盗之罪,以命相胁,迫其指证宸妃。然甄氏刚烈衷心,咬舌自尽而不肯屈,妃暗压此事,只对外称其乃畏罪自裁。上闻之,谕妃与尚仪谢氏共举内朝会,整顿偷盗之风。妃欲借此打压女官后妃结党营私亲密风气,语下实讽周氏,为谢氏等宸妃派人所觉。内朝会火药味甚浓,然确为妃立威之初举。
          会毕,宫中多有妃假公济私,偏袒墨族之谣言。妃往凤藻探晋氏,恰闻程婕妤屋内言此论,怒而掌嘴其,宸妃闻讯,知与妃关系不复,欲拉拢程氏,以妃无掌凤藻之权,驳其脸面。妃嫉恨却只得作罢,愤然回宫。

          妃以称病之由,召倚乔入宫,亲闻其悻悻承认周氏与闻人乃旧爱,余情未了,定周氏曾欲借珊瑚手钏谋害倚乔之谋,怒气难消,奈何时机未成,只得伺机而动。
          又逢采选,妃结盟与容美人朱氏,竟又寻萧氏得上宠幸之机,乃宸妃脆弱之时。妃安排朱氏教唆周氏子彰,只称乃因晋氏母凭子贵,其母才会备受冷落,又故意提及孩童不可食板栗,易噎气而亡。彰心疼周氏,以板栗欲谋害琅琊主尔,被妃揭穿,禀上而命朱拖延周氏,使其不得救其子。上怒,罚宸妃禁足,将彰养于妃名下,实乃意外所获。妃亲传圣旨与周氏,至其得知将饱受母子分离之苦,心灰意冷。妃并数其罪行,清算恩怨,于甬道众目睽睽之下,扇周氏面,以举明视后宫诸人,从此以往,大明宫安周两分之数,已势成水火而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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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7-05-21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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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朔七年,逢晋氏病愈之喜,妃探望。提子嗣,道律上进,暗含晋实乃应筹谋获封,为嗣铺路之意。然晋厌蓄意争宠之态,不曾纳妃意,二人暗自不喜,却未明面所露。

            值端月,适逢妃小儿豫献侯琮满周岁。妃因产期艰辛,得子不易,且琮为三子之幼,犹宠之。妃故借“周岁”之机,设宴于海棠春坞,邀圣人及阖宫诸人,拈周试睟。席间陈设书画、砚笔、刀剑、算盘、秤尺等器具让皇子拣取,视其喜爱,以卜日后。然行抓周礼时,皇子无意于席间所列,直抓宾客礼中金块,安哭笑不得,众人亦一时无解金块所寓。但琮喜繁华奢侈之性,由此可寻一二。
            宴下,晋与妃不喜所近,妃生决裂误会之感,心情郁结,加之催产旧疾,缠绵病榻。晋前往探望,妃语含冷薄,二人不欢而散。不日,便有妃已元气大伤,难再生育之言,以此病佐证,宫中人纷纷信以为真。妃惶恐春恩不复,却知此事唯晋知,疑窦暗生。然对外称子虚乌有,病愈,自请查此事。

            晋虽与妃僵持,然昔日金兰之谊更甚,自担罪名,以证此论实为污蔑,堵众人口。妃不明实情,失望震怒,禁足之。逾数日,妃觉此事轻易得颇有蹊跷,无意查访乔顺仪曾多次探访关雎消息,邀其主殿一叙,乔氏不卑不亢,冷嘲热讽,只因妃并无证据,能耐她何?妃明冤晋,探之,心结纾解,欲重查此案。
            可乔氏早以安排替罪羊,只因妃素来待下严苛,可利用之人甚广。妃明此举背后之人,奈何眼下只顾得上保晋,遂不再细查,昔日安周乔盟,彻底土崩瓦解。妃又以办事不力,请晋迁居关雎东,加以照拂,上允,妃与晋情分更甚,不可动摇。放眼后廷,茕茕一身,晋乃妃唯一可信之人。
            后有科举过,帝举鹿鸣宴,妃阴差阳错得遇膳部司员外郎汪玞承,觉自肖像其旧爱,故留念想,有备无患,盼有一日可用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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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7-05-21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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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朔八年正月十五,适逢一年中第一满月之夜,妃特定此吉日,设宴碧台花溆,邀圣人及阖宫诸人共庆上元节。满月象征团圆美满,故明宫内通夜掌灯,祭祀地神、展览花灯,并上大型歌舞助兴,余后阖宫共制灯轮、同食元宵。宴中与大嫂苏氏攀谈,赞族中嗣辈小鸾,妃暗中留心,起为墨家下一朝筹谋之心。

              妃以制簪子为由,欲召见小鸾,然小鸾突染疾,不宜入宫,又恐误事,便着表亲秦娘子祝梦替之。妃见,所盼不得见,大失所望。与祝梦一来二往间,察其因为表系而妄自菲薄,深戳妃痛处,犹自不喜。深问,得其唯留女官之思,愿碌碌一生,妃更为不屑。但终究为墨家亲族,留其用晚膳再归。祝梦闲逛宫中,归途迷路,恐晚归,慌乱中撞倒有孕在身的朱氏。妃闻,匆匆而往,知朱氏无事,暗自松气。又听旁人语,觉祝梦更添一丝莽撞,妃对其,可称厌恶。

              月余,宫外传小鸾、祝梦二人失手溺死某娘子,妃为保二人,打点掩盖此遭。私里召见二人,得祝梦失忆,性情大变之故。妃唏嘘不已,转念间,已有计上心头。两姊妹容颜姝丽,一明艳聪颖,一懵懂清纯,可作下朝入宫人选,欲以培养,更望利用祝梦失其本心之事为己用,遂告诫小鸾不可将此番诸事说与墨府。此后,常召二人往返关雎,妃之好权,更为长远。



              12楼2017-05-21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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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春,朝传立后一事。妃闻,欲扩前朝后廷之势,笼络人心。观后廷,越国主心深获帝宠,得以封国最早,且曾寄养宸妃名下,与之结怨,可拢之,巩固自身地位。

                开岁发春兮,百卉含英,妃安设宴银扇流霞,邀圣人及阖宫诸人共赏群芳争妍。席间赏花咏歌,以新编曲子与脱俗诗词对花吟咏,兼视听觉,相得益彰。宫庭多盛酒赏,又以采花酿酒,借酒赏花,陶醉花间,别有神会。宴中妃与心闲聊,提及宸妃,心直表内心不满,妃坐实心中所想。

                妃命心腹云苏多日送糕点、柿子等物与心,二人渐熟。云苏逢心不知与彰课余何处游玩之机,劝二人玩雪。实因妃欲借大雪初停,冰雪消融最冷之际,使彰沾染寒气,可服下事先买通宫女兑入莼菜汁的姜汤。未出所料,彰于次日,高烧不起。又以彰在心处食用性寒之物柿子,挑拨宸妃与越国主,周氏将彰重病怪罪于心,并扬言直呼对心之记恨。
                心闻之,常忌惮,恐日后无所依。妃找准时机,命墨家司药司女史顶罪,以证心清白,使宸妃无明由针对其。心明其意,生感念,接受此番顺水人情,自此以妃为庇护,二人渐生近意。妃又遣墨家少娘子行云为其伴读,美其名曰为照拂,实则欲暗中牵制其动向。自此,继二王一宁国主后,妃与越国、秦国主皆亲近,地位更稳。



                13楼2017-05-21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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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雎四殿沉寂,至年中,原德仪大病初愈,前尘旧怨,又与妃起争执。原氏不屑,讽妃无除之而后快之能,仅有嘴上功夫,妃愤愤,未正面应。

                  妃宫中管事宫女因归县探病而身染疫病,带入宫中,致关雎人心惶惶。妃不明此病何发,只得下令隔离此人。奈何德阳主曾去县旁寺庙,也染疫病。关雎主小人觉有机可乘,欲挑拨妃与原氏,遂藏管事宫女所用茶具于妃屋内,漏夜通传原氏。原氏护女心切,禀上,上因疫病之事大为光火,听闻妃欲借此谋害皇嗣,震怒彻查。当场获茶具,🈶️闻管事宫女骤死之讯,上觉是妃欲杀人灭口之举,谕禁足妃,并撤回其主妃之命,待事毕再做决断。
                  妃一夜骤然失势,禁足期内,受尽唏嘘冷落,逢原氏探望,知其仍深信不疑此事乃妃所为,妃怒其蠢笨,然恨己无自救之力。

                  无措之时,妃闻德阳主与管事宫女曾前往同一县,既为强弩之末,若坐以待毙,只得死路一条。便传书信于墨府,但又恐墨门出面,惹上猜疑,更为不妥,遂于信中交代,望与礼部汪郎私下说明此事。妃赌其情深,若可行,他必然肯赴。
                  待汪回京,已查明此事,乃县令为吹嘘务农致富之功绩,擅自锁村,隐瞒疫病,致使村民被疫病折磨而死,间或流离数人,使疫病蔓延。妃应声而查出关雎小人,得人证物证,彻消上疑,得以复位。又设法将汪以御医身份掩之,趁深夜,私会关雎。假意接受其心意,但顾左而言他,挑明所求,皆一权字,望得他助。汪深陷情种,心下无奈,可既不得人,便自欺已得心,应下。回后所行,皆以妃为先,然旁人不知,更难猜二人私交甚深。
                  他待之以情深,她回之以棋子,若危自身,随时可弃之。行此不贞之举,却也寡凉,当真无心之人。



                  14楼2017-05-21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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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7-05-21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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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践祚十载,妃与周氏奉上谕,共举梨园霓裳宴,蹴鞠场赛事,与众称庆。
                      越天中,上以妃为贵妃,代中宫之权,暂掌凤印,迁居昭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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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7-05-2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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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半青涩,一半纯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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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朔元年十月,采女安氏,禀训冠族,性履清畅,誉流笄翟,义彰苹藻。宜升徽号,允兹令典,是用命尔为才人。
                        :[http://tieba.baidu.com/p/4961272139]
                        同年十一月,才人安氏,禀训冠族,性履清畅,誉流笄翟,义彰苹藻。宜升徽号,允兹令典,是用命尔为美人
                        :[http://tieba.baidu.com/p/4962618755]
                        永朔二年一月,美人安氏,禀训冠族,性履清畅,誉流笄翟,义彰苹藻。宜升徽号,允兹令典,是用命尔为婕妤。
                        :[http://tieba.baidu.com/p/4965299466]
                        同年四月,《关雎》之化,始於国风;贯鱼之序,著於《大易》。用能辅助王道,叶宣阴教。婕妤安氏,门袭钟鼎,训彰礼则,器识柔顺,质性幽闲。美誉光於六寝,令范成於四教。宜升徽号,穆兹朝典。安氏可修容。
                        :[http://tieba.baidu.com/p/4972712340]
                        永朔三年二月,《关雎》之化,始於国风;贯鱼之序,著於《大易》。用能辅助王道,叶宣阴教。修容安氏,门袭钟鼎,训彰礼则,器识柔顺,质性幽闲。美誉光於六寝,令范成於四教。宜升徽号,穆兹朝典。安氏可芳仪
                        :[http://tieba.baidu.com/p/499162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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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17-05-2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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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启·人间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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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世,悲喜交集。说爱恨,说誓言,荒凉的庆典。
                          人世间,有太多恩怨,都来自甘愿,背叛与缠绵。
                          曾经是千杯不醉,不可一世的骄纵。
                          都被弹指一挥,消散成灰后空空。
                          你是否,依然孤灯难眠,梦见你我当年,惊鸿一面。
                          她也曾一枝山花笑烂漫,小窗前,谁还红着眼。
                          等着你再出现,温热那杯盏,与我话当年。
                          寸心炼成了钢,百媚千娇下火场,转身间叱诧九天上。
                          千秋入梦回首时,繁华一曲无人识,已走远。
                          留不住寒雨夜来风,岁月藏起一番番旧梦。
                          随手一扔,一朵似曾相识,带血的梅花,匆匆被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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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17-05-22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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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壹·灯光太亮灭了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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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岁以前的范阳,我只记得两个人。
                            一个是六月,我的胞妹,却总是爱咯咯地笑。
                            另一个,其实我并不识他,或许他根本不存在。
                            我总问六月,为什么你总是笑?吃到杏仁酥,瞒着阿耶去放风筝,回家被阿娘责骂。
                            你却不答,梨涡深深,我知道你更高兴了。于是我佯怒道,不许再随便笑了,女孩子家要矜持点。
                            直到有一天,你托着腮,板正着脸告诉我,姐呀,你知道吗?我其实非常害羞,过于害羞了所以才有那样反常的表现。
                            我裹紧身上的小被子,背过身没有搭理你。其实好想告诉你,每次掩面大笑的你,都让我好不自在,你的老练让我有些愧疚,我似乎没有照顾好你吧。
                            我喜欢酿酒,桃花、菊花、荷花、椰子花,你总是陪着我去摘。
                            阿娘说我整日不务正业,我天真地笑着答,反正日后也无需面见圣上,酿酒还是门手艺呢。
                            自那以后,你便是对女工颇为上心,琴棋书画也捡了来学,只是干这些的时候你却从来不笑。
                            每次搭梯子去高处采最嫩的花瓣,你总是争着抢着上去,其实你怕,因为我明明看到你的小腿在哆嗦。
                            我好几次想打趣你,终于忍不住时,你却又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垂眸问我,姐呀,你知道吗?我站这么高,如果我哭了,你可看不见。
                            我无言,忘了去接你抛下来的花瓣,落在泥土上,沾了尘。我才发现,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姐姐。
                            你最近不爱笑了,你总是和我说起一个人,你说他不爱笑,爱皱着眉头,和你一点都不一样。
                            我头都不抬,只问他是谁?你自顾自呢喃,可是他要娶的小姐姐也不爱笑,如果这样,真是太无趣了。
                            那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你乌黑的瞳孔里浸满悲伤,然后你跳到我面前,捏捏我的嘴角,说姐呀,你笑笑吧。
                            鬼使神差地,随着你手上扬的弧度,我第一次觉得这样的伪装很好,所以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你,然后呢?
                            我不知道我算是接你哪一句话,其实我想问那个男人。幸好你说,然后还不简单?他还是他,我还是我呗。
                            剩下的时光,直到采选那日,我都迁入墨府居住,原先以为的表系亲缘那么远,如今也成了决定我一生的命脉。
                            阿耶送我出安家的时候,我也咯咯地笑,阿娘哭着抱住我,那笑声却更大了。
                            入墨府,有人捧了菊花残瓣,问我何用,我研磨成淡黄汁液,做了那涂抹装饰之物,不提烹茶酿酒,拾起秦筝,一曲《高山流水》。
                            逢大节时,阿娘特意来瞧我说,你不再喜欢笑了,整日酿酒,像极了原先的我。
                            半晌已过,我总是猜你原来所做的一切,是否是你的小私心,你揣了一个锦囊在身上,又害怕,所以备了另一个,现在不巧打开了你不喜欢的备用,你无力挽回,却仍想补救,什么小哥哥?
                            抿抿唇,拍拍阿娘的手背,糯声,她还是她,我还是我呗。
                            至此,你终于活成我的模样,而我也终将捡起本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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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7-05-23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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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贰·香樟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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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大明宫,我知我正如一个浮萍,无人可依,即使有墨家在后,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在掖庭深居简出数日,我辗转打听,方知周婕妤近日多去九州池照看两颗香樟树。
                              携婢而出,佯装巧遇,可聪颖如她,我的意图昭然若揭。
                              我记得那日,她的脸上挂着宫妃应有的笑容,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望其眼眸深处,却觉得那笑意不及,我不知她愁思何处。
                              许是将近百花齐放之日,而她的宠爱亦将被分割,本觉龙潜之人比之后起之秀,已是占得先机与皇帝情谊,如今看来,于他们,依旧是难眠之夜方来。
                              或许正是因为君恩不常在,我才会出现在此处,企图通过她,站稳在宫里的第一步。
                              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如此意图明确,你来我往,无半点姐妹情谊
                              “百花齐放,花期却不一致,我今日来见娘娘,也不过想做那春秋不断的长春花,不愿随波逐流。”
                              昙花一现不失为一策,却很难有人将这一瞬保全,因这种绽放为自身所留并无后路,若是如此,我宁愿同爹爹所说,收了身上这股子劲,先为他人做嫁衣也未尝不可。
                              于是在她问起香樟树何以维护时,我亦迎合她这句试探。
                              “不如在周围培植其余树木花草,若前方之木倒下,那时也已有树木傍身,环抱阴凉。”
                              那一刻,我或许已经定下与她的同盟之路,是自愿,亦是为利所趋。
                              若真得册封之日,我仿若可以想到,这层关系能有多牢固,便会有多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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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楼2017-05-23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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